第278章 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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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聽白聽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他按捺住心頭的激動,慢慢走到時音跟前,「阿音,你今天感覺好多了嗎?」

  時音抬手比劃著名手語:【今天醒來感覺腦子變得很清醒。】

  權聽白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這樣清醒的阿音,和從前如出一轍,他想抱她,可是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想到時音的病情,還是忍住了。

  時音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他,站起身朝他走來,站在他跟前時,她用手語繼續問,「那次你被捅傷,現在好些了嗎?傷口還疼嗎?」

  權聽白感覺自己像在做夢,阿音竟然在關心他的傷勢,儘管他知道,在阿音的眼裡,他現在只不過是她的小叔子,是受她連累,被人捅了數刀的墨川。

  可是能被阿音關心,他還是覺得很高興。

  「我已經好了,不信你看。」權聽白仿佛也變回了二十來歲的小青年,掀開衣擺,讓時音看自己腹部早已結痂的刀疤。

  時音看見他腹部一道道傷疤,眼神里明顯流露出一絲愧疚和心疼:【小川,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權聽白搖頭,「和你無關,怪我自己。」

  【怪你什麼?】

  時音蹙著秀眉,有些不解。

  權聽白噎住,他頓了頓,才道,「怪我不小心,沒能護好你,害你受了驚嚇。」

  他確實覺得有點後悔,當時若能成功帶著阿音避開這個世界的自己,就不會惹上麻煩,對權聽白來說,年輕的自己是一個大麻煩,比狗皮膏藥還難甩開。

  如果他成功將阿音藏好,沒被這個世界的自己發現,那麼他的敵人就只有墨灃一個。

  他現在的身份又是墨灃的堂弟,是墨灃信任的人,想要找機會弄死墨灃,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但現在,他的對手不僅是墨灃,還有另一個自己。

  時音看見他這麼說,心中更加愧疚了,【小川,怪誰都不可能怪到你的頭上,你別想太多。】

  「嗯,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我的責任就是好好照顧你。」

  權聽白笑著說,「到飯點了,我叫人做了點飯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他和時音就這樣邊說笑,邊往病房方向走去。

  這麼多年,他們之間除了曾經剛在一起的時候,這樣融洽過,後來都是誤會和矛盾。

  權聽白覺得這樣真的很美妙。

  接下來幾天權聽白在療養院裡和時音相處的十分融洽,時音並不是一直都這麼清醒,她偶爾也會發病。

  發病的時候,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脾氣會變得非常暴躁,幾乎將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推倒地上,把病房弄得一團糟。

  可是權聽白一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她的情緒慢慢的就會變得平靜下來。

  因為經常發病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時音身上時常掛彩,到處都是傷,有時候手臂還會骨折,權聽白邊不厭其煩地給她餵飯。

  夜裡,時音做噩夢的時候,權聽白聽見她在喊他的名字。

  「白……」

  儘管她口齒不清,可是權聽白還是能認出那個字,是他的名字。

  他感覺心裡像是被針扎了一半刺痛難受。

  阿音變成這樣,是因為他麼?

  是因為當初被他傷得太深,才神志不清的嗎?

  權聽白在這世上相信的東西不多,但唯獨沒有懷疑過時音對自己的愛。

  他的內心備受煎熬。

  有時候就會難過地想,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卻註定要錯過呢?

  時音愛的是權聽白,可卻排斥權聽白的靠近,甚至只要權聽白靠近,就會變得應激,精神失常。

  只有權聽白不是權聽白的時候,時音才能平靜下來,用尋常心對待。

  可是她卻不會愛他。

  權聽白承受著這一切,他找尋阿音這麼多年,覺得此時才是最虐心的時刻。

  尤其,在墨灃來療養院看時音的時候。

  看到他們夫妻卿卿我我,他心中滿是醋意,卻不能有所表態。

  因為他不能讓墨灃看出他對阿音的心思,也不能讓墨灃和自己反目。


  權聽白在心裡思忖了很久,他想起上輩子阿音和墨灃在自己的眼前自焚,後來,自己十年都沒有再找到阿音。

  那時阿音真的死了,可若自己設計一個圈套,騙過現在自己的眼睛,也可能就能瞞天過海,帶著阿音消失了呢?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除掉墨灃。

  權聽白設計了很多圈套,想讓墨灃出點事。

  但沒想到,墨灃竟然命這麼大,每次都是只差一點點,撿回小命,而他卻將這些統統算在了另一個權聽白的身上。

  這剛好讓權聽白在墨川的身體裡隱藏得更深了。

  但墨灃命如此硬,權聽白心裡卻有些不爽,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了。

  「哥,嫂子白天在湖邊三步的時候,婚戒掉進湖裡了,我下河撈了好久都沒撈著。」

  權聽白對墨灃說。

  墨灃看著面前的人工湖,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捲起褲腿詢問,「在哪個位置掉的?」

  權聽白將墨灃引到了一處看著很淺的水位處,這個湖泊,是小鎮上最大的一個人工湖,水清而深,聽醫院裡護工說,每年湖裡都會淹死人。

  湖中水草多,淤泥深,人陷進去,就容易拔不出來。

  墨灃下水的瞬間,身影就消失在了水底。

  權聽白站在岸上,冷冷的看著逐漸平靜的水面,眼神里充滿陰冷之色。

  真是單純呢。

  說什麼信什麼。

  一句隨口的謊言,就要了這廝性命。

  怎麼當年他就搞不定這傢伙?

  權聽白心臟撲通作響,緊張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期許,他已經不止一次給墨灃下套了。

  上一回是給墨灃的汽車剎車動了手腳,可是墨灃福大命大,他沒坐那輛車,死的人是他的司機。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湖面開始冒出大量氣泡,很明顯墨灃在水下察覺到不對勁了,他在掙扎,想要出來。

  權聽白抬起手腕,看著腕上的手錶時間。

  數著秒針。

  最多三分鐘,墨灃將死得透透的。

  他的心懸到了嗓子眼裡,就在時間快要過半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原來是療養院裡的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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