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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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天晴沒有忍住,她不確定冰夏在裡面是什麼狀態,上輩子,冰夏為了替她傳送情報,嫁給了家暴男,後來悲慘的死在自己眼前,這一世,慕天晴決不能讓悲劇重新上演。

  她直接打電話給林岩,搖了一批保鏢過來,就想闖進去。

  權聽白走了出來,笑容滿面,依舊是一派長輩作風,可是只要想到他五十多歲還在找替身,活活二十幾歲能當他女兒的冰夏,慕天晴就無法再維持淡定。

  「權四爺,冰夏手機打不通,您的人也不肯放我進去,我是她唯一的朋友,聯繫不上她,我很擔心。」

  權聽白笑容和煦,「你擔心什麼?她是這裡未來的女主人,難道我還會虧待她不成?慕小友,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多管閒事,我雖與你交情尚可,但生平最厭惡多管閒事的人,我不希望你一時衝動,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係,畢竟你是少欽的女人,日後也許還得改口叫我一聲爸。」

  慕天晴心裡犯噁心,她正要反駁,院子裡傳來一道清越卻有些口齒不清的聲音,像孩童的咿呀學語:「天晴!」

  慕天晴循聲望去,看見迎面走出來的容冰夏,女孩急切地用手語比劃,口中喃喃:「我沒事,昨晚手機掉水裡,壞了。」

  「你先回去吧,這段日子,白身體不舒服,需要靜養,所以不接外來客。」

  冰夏邊比劃邊著急地說著,她的舌頭很僵硬,發出的聲音也不標準,但她只想傳達給慕天晴一個訊號,那就是:「快走!」

  慕天晴吃不准,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走,冰夏一個人留在權家,到底能不能撐下去。

  可是冰夏一直是個聰明有主見的女孩,慕天晴也不希望自己的衝動,壞了冰夏的計劃。

  現在他們見不上面,即使相互有打算,也無法給彼此傳達。

  慕天晴擔心,但看到冰夏這般緊張著急的樣子,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下當務之急,是加快墨少欽那邊的進度,如果能掌握到權聽白洗錢的大部分罪證,檢察院就能直接逮捕他了。

  冰夏也就得救了。

  慕天晴深吸氣,勉強擠出微笑,「好,那聽你的,你在權家要照顧好自己,等你買了新手機,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我。」

  冰夏用力點頭,比劃著名手語趕她走。

  慕天晴沒有辦法,只好帶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人群散盡,權聽白轉身看向背後的女孩,自從院子裡那些花花草草剷除以後,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再產生幻覺。

  他盯著容冰夏看了看,發現女孩今天的臉也有些變化,從前與時音驚人相似的面貌似乎又變回了原本容冰夏那小家碧玉的長相。

  而且她今天頭髮紮起來了,絲毫不像時音。

  權聽白皺緊了眉,他作為男人,雖然閱女無數,卻不太懂女人,雖然隱隱知道,之前容冰夏能越來越像時音是因為化妝的功勞,但是沒有想到妝前妝後的差距這麼大,「你今天怎麼沒化妝?」

  他促進了眉,沉聲問。

  容冰夏微微瑟縮了一下肩膀,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已經生效了,她看向權聽白,用手語比劃:【我化妝了。】

  權聽白不信,伸手去蹭她的臉,果然在她臉上蹭下來一些粉底,他後退一步,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為什麼原先那麼像時音的女人,現在竟然一點都不像了?

  雖然權聽白一開始見到冰夏時,這個女孩和時音就長得不像,他衝著她的氣質,強行將她娶回來,可是經歷過之前的幻覺,眼前的女孩和時音近乎90%的相似,現在她突然不像時音了,讓權聽白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

  難道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覺嗎?

  那個和阿音長相相似的女人,根本不是容冰夏,而是真正的時音。

  是曼陀羅花讓他看見的,另一個世界的時音。

  權聽白陷入了崩潰中,他站在原地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奪門而出。

  阿音已經死了,那些不過是幻覺罷了。

  如果長期吸入那些花香,他遲早有一天會徹底瘋魔。

  他不想瘋,他怕瘋了以後,就會掉進錯亂的記憶時空里,將時音忘記。

  容冰夏站在客廳,看著男人逃離的背影,捏緊的拳心緩緩鬆懈下來,她賭贏了。

  接下來,一切交給時間。


  權聽白出去住了一個星期,第八天晚上,他終於忍無可忍跑回了別墅。

  容冰夏睡眠很淺,她雖然聽不見,但觸覺很靈敏,感受到剩下的席夢思震動,便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樓層與樓層之間的震動,透過身下的床板,清晰地傳入她的肌膚。

  她爬起床,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看,樓下院子裡,一片燈火通明。

  權家的傭人們正拿著鐵鍬和鋤頭在院子裡埋頭耕耘,放眼望去,院子裡種了許多曼陀羅花。

  權聽白撐不住了,他讓下人將那些鏟掉的曼陀羅又重新種了回去。

  容冰夏看到這一幕,內心很平靜。

  她和權聽白其實無冤無仇,如果男人沒有對她打壞主意,他們也許可以成為朋友,所以容冰夏看到他瘋狂的樣子,心裡其實是同情的。

  如今已經不是她和天晴設計著要讓這個男人陷入瘋魔,而是這個男人瘋魔地要將自己送進更加瘋魔的地獄裡。

  賭癮發作的男人,是可怕的。

  她突然便有點不忍心。

  接下來幾天,容冰夏沒有任何行動,權聽白髮現自己將曼陀羅種回院子,卻還是沒有效果,就開始擴大種植面積,到最後,整個院子都種滿了曼陀羅花。

  花香妖冶甜美,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漸漸的,容冰夏發現,權聽白開始對著空氣說話。

  這一次,他是真的出現幻覺了。

  可幻覺的時間卻時有長短,每次當他恢復清醒,看著以本來面貌示人的容冰夏,他的眼裡都充滿了驚愕和不甘心。

  終於有一天,他再也無法忍受,狠狠掐住了容冰夏的手腕,語氣卻帶著幾分討好和祈求,「冰夏,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之前你和慕天晴,你們是怎麼做到讓我時時刻刻都能看見阿音的?」

  容冰夏愣怔了一瞬,她在天晴家裡,看過時音的遺書,那些信里記載了很多和權聽白有關的細節。

  她刻意去模仿時音生平的言行舉止,加上妝容的模仿,便能達到七分相似,權聽白中了曼陀羅的毒,幻覺加上容冰夏的刻意模仿,便形成了時時都能瞧見時音的局面。

  可是現在,容冰夏不再模仿時音了,她變回了她自己,所以哪怕權聽白再次中毒,也不可能時時看見他的阿音。

  得而復失,這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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