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花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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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淵眼見著時梨蹬著車跑遠了,這才親密的攏住尚小美的腰,關切的問她:「頭還暈嗎?」

  「還好,」尚小美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頭,等最後的眩暈感消失,才停下了手。

  時淵身上的氣質太獨特了,成熟穩重,情緒穩定。

  每次跟他呆在一起,尚小美就感覺自己好像變回了小女孩,可以恣意妄為,有人兜底的小女孩。

  她明知道頭還暈著,卻任性的往前邁步,剛走出一步,身體就不受控制往左傾倒。

  時淵眼疾手快的將她攔腰抱起,手臂有力的托著她的雙腿問:「想去哪?我抱你去。」

  尚小美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壞笑著說:「想去你的床上。」

  時淵神情不變,只是摟著尚小美的手,不輕不重的揉了她一下,揉的尚小美不由得呻吟一聲,揚起拳頭捶打他的胸口:「幹什麼呀?這麼多人。」

  「你臉皮還是這麼薄,」時淵竟如此對尚小美說道。

  對他這樣的評價,尚小美實在不敢苟同。她臉皮薄?也只有獸人會這麼覺得吧,放在現代,她這樣的行為,已經能激起民憤了。

  如果放在古代,都夠浸十回八回豬籠了。

  還好是在獸世,這才讓她被規訓的人生得到了解放,她是真的喜歡上縱情肆意的獸世了。

  他們兩人並沒有鬧太久,因為時梨和宴淇兩人,突然決定要賽車。

  大家全都圍了過去,尚小美和時淵也跟著看好戲去了。

  時梨的三輪車平衡性更好,他沒怎麼學就會了。

  他們兩人剛才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比上了,宴淇說自行車好,時梨說三輪車好,兩人爭執不下,最後便演變成了競速比賽。

  大家全都好奇的圍攏過來,宴淇他們劃出一段距離,由顧傾天喊開始。

  顧傾天的喊聲一出,宴淇和時梨的雙腿都蹬圓了。兩人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很快就跑出了百米之外。

  最後宴淇以毫釐之差敗給了時梨,宴淇雖然是神忍,但是論體力和耐力,貓獸天生不如狼獸。原本這樣的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宴淇比時梨心眼子多了那麼一點,當時梨因為獲勝而慶祝時,宴淇則趴在尚小美的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

  「嗚嗚嗚,夫人,我輸了,我好難過。」

  「沒事沒事,輸了就輸了,以後還有機會嘛。」

  「沒有機會了,我只是貓獸,贏不了狼獸的。」宴淇哭得眼睛都腫了,尚小美看著心疼,雖然知道他在玩什麼心眼子,卻還是心甘情願的上了當。

  「要不?我把摩托車給你?」

  宴淇立刻止住了哭聲,白皙的臉龐上還掛著經營的淚珠,眼睫濕漉漉的,小鹿似的看著尚小美問:「真的?夫人你真的要把摩托車給我?」

  「嗯,你哭這麼慘,不就是想要摩托車嘛。」尚小美使壞的揭露了宴淇的小把戲。

  說實話,像宴淇這樣明顯的小手段,尚小美並不會覺得反感,因為這種顯而易見,顯得智商不太夠的手段,尚小美能一眼識破。

  她看宴淇的感覺,就像大人看小孩,不但不會忌憚他,反而會覺得他很可愛。

  但是花楹的手段,尚小美卻是不喜歡的。那種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只會讓人感覺恐懼,從而心生忌憚。

  宴淇見自己的心思被尚小美拆穿了,很沒面子的把她埋在她的肩上撒嬌:「夫人,我沒有~」

  「真沒有?那我就不給你摩托車了。」尚小美故意逗他。

  「嗯……不行,你剛才都已經答應了。」宴淇動作比時梨輕,雙手圈住尚小美的脖子,皺眉噘嘴,晃動身體不依。

  不過他晃的是自己的身體,時梨剛才晃動的可是尚小美的身體,差點給尚小美晃吐了。

  他這般小意溫柔,尚小美自然承受不住,昏君似的,把摩托車拿給了宴淇。

  有了摩托車,可想而知宴淇有多得意,把油門轟得轟隆隆作響,穩穩的開著摩托車,圍著時梨轉了一圈又一圈。

  時梨鍾愛的三輪車,在摩托車的陣陣轟鳴聲中,很快便失了寵。

  勝利的喜悅蕩然無存,時梨不甘心,孩子氣的也要去找尚小美要摩托車。

  剛走出去不遠,就被時淵攔下了。


  「你想幹什麼?」時淵將時梨拉到一邊,問他。

  時梨焦急的說:「我也想要宴淇那個拉風的車,小叔,你別攔著我。」

  「是不是宴淇要什麼,你就會跟著要什麼?」時淵寸步不讓的攔著時梨,語氣嚴肅的問他。

  時梨一開始並沒有想這麼多,現在聽時淵問起,他才靜下心來想了想。想清楚後他肯定的點頭道:「當然了,都是夫人的夫郎,他有的我也要有。」

  「你要跟宴淇比?你比得過嗎?」

  「怎麼比不過?」

  「他是獸寵,天生就比狼獸可愛,更容易得到夫人的青睞。還有夫人心裡對他有愧,便會想辦法彌補他,夫人對你有愧嗎?」

  時梨迷茫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拿什麼跟他比?他現在被樹魔選中,隨時都有失去神志的可能,夫人看似寵愛他,實則是在盡力彌補他,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跟著瞎摻和什麼?」時淵深入淺出,句句在理,被他教訓完後,時梨總算看清了眼下的局勢,不再跟宴淇較勁了。

  時淵為了穩住他,又加了一把火:「整個根據地,大人就給了你一人開荒種地的特權。你既然事事都要跟宴淇比,宴淇是不是也可以分走你的土地?」

  「那可不行!根據地的土地本來就少,我也只開墾出那麼幾塊地,我自己都不夠種。」時梨的危機感一下就上來了。

  沒等時淵再說什麼,他便妥協道:「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他爭了,我的地不能給他。」

  「你要明白,夫人給每個人的東西都不一樣,宴淇有車,你有地,不要事事都爭。你看花楹和鬼卿爭什麼了?他們不是不會爭,而是不願讓大人為難。如果連這點事都不懂,遲早會被大人厭棄。」

  時淵先曉之以理,再動之以情,成功勸說住了時梨,幫尚小美避免了一樁麻煩事。

  尚小美是了解時梨的,當她遠遠的看著時淵好似在訓導時梨,最後又看到時梨老老實實的去照顧他的莊稼了。

  心裡多少有些感激時淵,對時淵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她現在真的非常能理解,宮廷劇里的皇帝,為何對各個嬪妃的喜愛程度不一樣。

  因為有些妃嬪,是真的處處妥帖周到,能為皇帝分憂解乏,讓皇帝身心舒暢,皇帝自是更願意親近她。

  尚小美並不是一個承受能力很強的人,如果時梨一直跟宴淇比下去,鬧下去,她真的會犯難。

  有精力應付的時候,她也喜歡時梨和宴淇這樣單純、直率的大男孩。但是沒精力應付的時候,她也想當個事事不用自己操心,被人寵在手心裡的小女孩。

  人大概就是這麼欠吧,什麼都想要。

  在這場人人圍觀的熱鬧中,只有花楹一直沒有露面。

  尚小美有意無意間,總是很關心花楹,不過這份關心,有關愛的成分,也有監視的成分。

  自從瞳珠的事過後,花楹便很少傳回聽天閣內部的事。看來他這是被漠皇東玥針對了,即使漠皇東玥不是聽天閣閣主,她的權利在聽天閣內部肯定不小。

  只要皇族一天不倒,漠皇東玥對聽天閣的影響力就會一直存在。

  也許,這也是花楹執意要將狐族的肱股之臣留在根據地的原因。

  他擔心他的行為,會連累他的部下。只有讓他們都留在根據地,他才能放心。

  這個狐王胤,做什麼事都考慮的特別深遠。剛建立根據地的時候,他大概就想到這一天了。所以甘願讓自己的部下成為侍從,也執意要將他們留在根據地。

  尚小美每次一想到花楹,就忍不住脊背發寒。

  越想越急於知道他一個人躲在屋裡幹什麼,於是抽了空,直接一個空間轉換,就去了花楹的房間。

  她以為自己會撲空,沒想到花楹還真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哪都沒有去。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修煉術法。

  尚小美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他紅色的異瞳閃過一道妖異的紅光。

  別說,他的紅色異瞳看上去就比海凰的異瞳要邪性很多,他就像吸人精血的妖,一看異瞳就來路不正。

  海凰的異瞳卻充滿神性,光華璀璨,讓人心生敬畏。

  尚小美出現的那一刻,花楹竟嚇得眼瞳一顫。雖然這點異常微乎其微,很快便被他掩藏住了。


  但是因為尚小美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的在意,他的這點異常,還是被尚小美捕捉到了。

  他在怕什麼?

  尚小美每次跟花楹對話,都像一場交鋒,為了讓他說實話,她直擊要害的問:「在修煉什麼邪術呢?一個人躲在屋裡煉?」

  這話問的猝不及防,花楹竟被她問住了。

  「還真是修煉的邪術?」尚小美更加肯定的說。

  花楹其實是可以想辦法搪塞過去的,畢竟以他的性格,每件事他都會提前想好應對之策。

  但是經過前幾次的事件過後,他知道比起事情的本身,尚小美更反感被人騙。

  短暫的權衡利弊過後,花楹神色平靜的向尚小美坦白:「夫人明鑑,即使有了瞳珠,我們狐獸能修煉的術法也有限。左右不過是一些魅術,我不想修煉魅術,所以修煉了攝魂術。」

  攝魂術?雖然陰毒,但是確實是狐獸能修煉的,殺傷力最大的術法了。

  他坦白完,剩下的難題就成了尚小美的了。

  攝魂術能短暫的將人的魂魄抽離,讓對方陷入假死狀態,徹底失去戰鬥力。

  這種術法最狠毒的一點就是,稍不注意,就能要了對方的命。

  而且如果修煉得當,到最後甚至能控制對方的意志。

  現在就看尚小美怎麼說了,她是同意花楹修煉攝魂術,還是不同意。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同意,畢竟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花楹一旦修煉有成,會利用攝魂術做些什麼,沒人能猜到。

  「你能保證,不用攝魂術傷害同伴嗎?」尚小美能做的,好似只剩讓花楹起誓了。

  因為在她的心裡,花楹想變強並沒有錯。

  「我保證,不會用攝魂術傷害同伴。」花楹緊盯著尚小美的眼睛說。

  他這人天生有一種魔力,讓人信服的魔力。

  由他嘴裡說出的話,好像每個字都沾染了某種力量,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正因為這樣,才是最可怕的。

  他的言辭太有迷惑性了,尚小美不敢真信。

  為了敲打花楹,尚小美走上前,彎腰挑起花楹的下巴,一字字的清楚的告訴他:「我說的同伴,不止包括你的同族,還包括根據地所有人和其他無辜的獸族。」

  花楹深情的眼眸眨了眨,乖順的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傷害他們。」

  「你如果敢出爾反爾,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尚小美語氣很重的說。

  花楹苦笑了一下,一眨眼,眼裡就有了淚花:「在夫人的眼裡,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尚小美被他彷徨無依、楚楚可憐的神色,刺的心臟跟著痛了一下。

  她立刻收斂住心神,不讓自己的心被他牽動。

  轉身背對著他,堅持道:「既然是我助你一步步變強的,我便有監管你的義務。這事談不上信任與否,我只是就事論事。」

  花楹在她身後,嗓音顫抖的問:「如果是時淵要修煉攝魂術,你也會這麼警告他嗎?」

  尚小美回答的很快:「小叔他不會修煉攝魂術,他是狼獸……」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出口,狼獸頂天立地,傲視天下。他們能修煉的術法都是光風霽月的,像攝魂術這種術法,根本不會出現在狼獸的備選項里。

  都說偏見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尚小美深知,這一切很有可能是自己對花楹的誤解。

  但是她寧願把醜話說在前頭,也不想事後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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