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馴化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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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凰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怔愣當場,像個木頭一樣好半天都沒動一下。

  自從迷榖神樹出事後,他的姐姐雪姬就斷了招婿的念頭,別的獸族還好,他們鳳凰一族的生子藥,就是迷榖神樹的果實。

  沒了生子藥,他姐姐只有外嫁這一條路。

  當初他不想讓姐姐外嫁,發了好大的脾氣。

  姐姐說萬獸皇給她的聘禮很珍貴,那天就是在這個房間裡,姐姐穿好嫁衣,臨走的時候,把聘禮拿給他,卻被海凰打翻在地。

  姐姐走後,他不願面對姐姐已經離開的事實,將姐姐的房間封禁起來,再也沒進來過。

  至於姐姐說的很珍貴的聘禮,他現在才看到。

  竟是迷榖神樹的果實,鳳凰一族的生子藥。

  漠皇北淵是當時的萬獸皇,他手裡的迷榖樹果實,應該是皇族以前作為珍藏留下來的。也就是說,現在海凰手裡拿著的迷榖樹果實,很有可能,是世上最後一顆迷榖樹果實。

  而且,當初他的姐姐雪姬突然決定要嫁給漠皇北淵……

  海凰突然痛苦的關上盒子,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姐姐是為了他手裡的聘禮,才決定嫁給漠皇北淵的,那他豈不是成了姐姐的拖累……

  姐姐已經不在了。

  海凰的手止不住的發抖,身體搖搖欲墜,險些站不住。

  這時,漠皇蛋仔清亮的童音突然響了起來,成功將海凰從痛苦中抽離出來。

  「舅舅!舅舅!你在哪呢?」

  「這呢,」海凰全身虛脫,無力的靠在門板上,用盡全力應了一聲。

  漠皇蛋仔小小的身影慢悠悠的出現在門口:「舅舅,你拿的什麼好吃的?」

  「這不是好吃的。」

  「那這是什麼?」漠皇蛋仔踮著腳尖去夠海凰手裡的木盒子。

  海凰顧念姐姐的付出,不願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拿給漠皇蛋仔玩,於是將盒子背到身後,嚴肅的告訴他:「是……藥。」

  「那這個藥好吃嗎?」漠皇蛋仔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繞到海凰的身後,繼續去夠他手裡的木盒子。

  小傢伙好奇心太重,總想著吃,想要什麼就非得拿到手。

  纏著海凰不放,眼裡只有他手裡的木盒子。

  為了不讓他再惦記,海凰只好將盒子打開,讓他看看裡面的東西:「你看,真的是藥。」

  因為迷榖樹的果實,曬乾了就像某種美味的乾果,不但色澤鮮紅,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漠皇蛋仔怎麼都不信,這個東西不能吃:「舅舅,你是不是想藏起來偷偷吃。」

  海凰被小傢伙折騰的筋疲力盡,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說:「這個東西,只能給自己最最喜歡的女子吃,因為它只有一顆。」

  漠皇蛋仔眼珠一轉,好似想到了什麼,立刻懂事的將盒子合起來,珍重的放會海凰手裡:「那舅舅你把盒子收好,千萬別把裡面的好吃的弄丟了。」

  他怎麼……海凰頭疼的一閉眼,合著他解釋了半天,在漠皇蛋仔眼裡,這迷榖神樹的果實始終都是好吃的。

  唯一讓海凰感到慶幸的是,漠皇蛋仔此時已經不再纏著他了。也不知道小傢伙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懂事了。

  「姐姐呢?」海凰剛覺得他懂事了,他又問了一個讓海凰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什麼姐姐?」

  「鬼怪姐姐呀,你偷偷跑出來,肯定是來見姐姐了。」

  「你……你以後不准叫她姐姐。」

  「那叫什麼?」

  「叫姨姨。」

  「不對,我上次去姐姐那玩,已經聽他們說了。姐姐跟鬼卿哥哥在一起,我就該叫她嫂子。姐姐跟舅舅在一起,我就該叫她舅娘。他們還笑話我,說我以後肯定叫不明白。」漠皇蛋仔繃著小臉,一本正經的說。

  海凰卻聽得老臉通紅,羞惱的問他:「是誰在背後跟你說這些的?」

  「是顧哥哥,他是鬼卿哥哥的義兄。」

  「別聽他亂說,你以後……你以後想怎麼叫她就怎麼叫她吧。」

  「那我還是叫她娘親!」漠皇蛋仔歡呼一聲,高興的高舉雙手說道。


  海凰語塞的看著他,頭越來越疼了。

  尚小美跟花楹回到根據地後,所有見到花楹的人,神色都很古怪。

  特別是鬼卿和稚子,這兩個曾經能輕易將花楹撂倒的男人,這會就像看到對手用了什麼骯髒的手段贏了比賽似的,兩個人看花楹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花楹本就聰穎絕頂、心思玲瓏剔透,他當然能看得出來,其他人對他的態度。

  但是他並沒有委屈、矯情,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尚小美的心情。

  現在龍獸皇族已經連臉面都不要了,明著跟島國人合作,出賣獸人。

  他們接下來肯定有大動作,花楹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因為自己的事再給尚小美添堵。

  「夫人,我送你回房休息吧,你累了一天了。」花楹神色溫柔轉頭看著尚小美說。

  尚小美當然也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她左右為難的看了看鬼卿他們,又看了看花楹,最終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跟花楹一起上樓了。

  回到房間後,尚小美疲憊的窩在沙發里發呆。花楹替她鋪好床,識趣的對尚小美說:「夫人,琴音可以靜心,要不叫蕭琴師來陪陪你?」

  尚小美想了一會,點頭同意了。

  她此刻不想再費神去想花楹的事,花楹推薦蕭輕塵,剛好跟尚小美的想法不謀而合。

  蕭輕塵溫柔細緻、安分守己,心思又細膩,在某些方面跟花楹很像,卻沒有花楹那麼讓人忌憚。

  這個時候,蕭輕塵是最能紓解尚小美煩悶心情的人。

  「我這就去請蕭琴師,夫人好好休息。」花楹跟尚小美說話的時候,是半跪在她腳邊的。

  說完這些,他便站起身轉身欲走。

  尚小美突然叫住了他:「花楹!」

  花楹身形一頓,回頭看她,眼裡乍然泄露的悲痛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剛好被尚小美看見了。

  「夫人……」

  「還是你留下來吧,你這樣離開,會讓他們覺得我跟你之間有了嫌隙,這樣有可能會導致他們對你的態度更糟糕。」

  花楹苦笑一聲,原來夫人什麼都懂。

  可是夫人……現在不也想避著他嗎?

  「我還是讓蕭琴師來吧,這樣夫人會高興一些。」花楹把頭轉了回去,背對著尚小美說道。

  尚小美嘆了口氣,有時候她真的很煩花楹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此時確實不想跟花楹膩歪,可是她一個字都沒說,花楹就能把她這點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我可以用後台鎖定他,不用你獻殷勤。」尚小美突然惱了,睨了花楹一眼,口氣很差的說。

  花楹再聰明,心也是肉長的。尚小美突然說的這麼難聽,他一時沒有準備,臉上的血色消失,痛苦更甚。

  尚小美終於見到他像個正常人一樣將痛苦顯露在外,不再藏著掖著了。

  「滾回來!」剛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尚小美又吼出了更難聽的話。

  她確實覺得跟花楹之間有隔閡,因為花楹在她面前,一直都像一個假人一樣,很難有真實的情緒。

  她氣他,惱他、避著他,本質上還是不夠信任他,內心對他有所忌憚。

  但是……但是她很想改變這一切,想花楹也能像宴淇那般,對著她任性撒嬌、發脾氣,將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即使是嬌蠻霸道的占有欲,也比現在要好。

  花楹臉色蒼白的轉頭,自然而然的跪在了尚小美面前。

  他終於傻了一回,不明白尚小美在氣什麼。

  尚小美冷冷的盯著他,突然抬手,不輕不重的扇了花楹一耳光。

  花楹被打的頭一偏,臉色更加蒼白,原本挺得筆直的脊背,悄無聲息的彎了下去,弓著背將頭埋在胸前,一言不發。

  「還走不走了?」尚小美冷聲問他。

  花楹不明就裡的搖了搖頭。

  尚小美突然出手,揪住他的衣領,兇狠的將人拉到自己面前,迫使花楹抬頭看她:「你真以為我沒有脾氣是嗎?」

  尚小美吸收了瞳珠的力量,以她現在的力氣,耍狠時,不但不會再給人軟綿綿的感覺,還會讓人心生恐懼。

  花楹的雙眸已經蓄滿了淚水,他悽惶的搖頭,脖子勒的疼,但是讓他痛苦的不是身體的不適,而是心靈上的折磨。


  他不知道,一向嬌軟甜美的夫人,為何會變得如此陰鬱暴虐。

  「你真以為我好騙是嗎?」尚小美又咬著後槽牙問。

  花楹這次頭搖的更凶了。

  「瞳珠的事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什麼?你想要瞳珠大可以跟我直說,你想做什麼也可以直接告訴我,可是你呢?你背後一堆小動作,你把我當什麼了?夫人?你就是這麼對你的夫人的?」尚小美勾唇冷笑,她終於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了。

  氣她坦誠相待,卻被算計的彷徨無措。

  她來獸世這麼久,就這兩天感覺格外疲憊。

  她以前不懂自己的心,以為自己偏寵的是宴淇,可是這次的事,才讓她看明白,她到底在意的是誰。

  這個狐狸精,長得妖艷,腦子好,會討好人,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對他認真,但是瞳珠的事,她明明不敢信他,卻還是不顧一切的想救他,即使知道一切或許都是他的計謀,也甘願上當。

  而他呢,到了現在,還跟以前一樣,處處妥帖討好,鬼卿他們的冷眼,自己的不信任,都逼不出他一滴眼淚。

  他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

  尚小美的質問,終於讓花楹繃不住了,他眼裡的淚決堤而出,哭得全身發抖,泣不成聲。

  尚小美一直冷冷的注視著他,她的目光,讓花楹心如刀割。

  花楹不管不顧的撲到她腳邊,依舊跪著,雙手抱住尚小美的脖子,用沾滿眼淚的嘴唇,熱切的親吻尚小美。

  就像要用吻來溶解尚小美冰冷的心似的,吻的又急又卑微。

  眼裡閃著淚光,小狗似的,討好的仰望著尚小美。

  尚小美沒有拒絕他的吻,卻不想看他委屈的表情,她不想再莫名其妙的心軟。

  不過,這樣哭著獻吻的花楹,卻莫名的催動了她的欲望。

  尚小美循著本能的張嘴,讓他將紅舌頂入自己的口腔,無限的糾纏、深入,伴隨著鹹濕的眼淚,對感官的刺激比往常大多了。

  尚小美耳里充斥的全是彼此的喘息聲和深吻時帶出的水漬聲。

  這個吻十分綿長,越吻越深入越動情。直到嘴唇開始發麻,快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尚小美才輕輕推開了花楹。

  花楹卻不願放開她,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跪在她腳邊,將頭埋在她懷裡,賴著不動。

  他還在哭,眼淚糊了他一臉,也糊了尚小美一嘴。

  這般狼狽,還好剛才吻尚小美的時候,尚小美沒有嫌棄。

  當花楹情緒穩定一些後,沒等尚小美再問,他自己便老老實實的交代道:「瞳珠的事真不是我算計的,但是……也跟我有關係。」

  「怎麼說?」尚小美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夫人你知道漠皇南海的寵妃是誰嗎?」

  「婉妃紅珠……她也是狐獸?」尚小美這時才恍然間想起,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人物忘了。

  狐族會在每個重要的大人物身邊安插狐獸,就連尚小美身邊都有花楹,漠皇南海身邊當然也有狐獸。不過因為婉妃做事跟花楹一樣滴水不漏,又處事低調,很多人在第一時間都很難想到她。

  「她是,她不但是狐獸,私底下還跟島國天皇有聯繫。她跟漠皇東玥和我都是聽天閣的成員,表面上漠皇東玥是聽天閣的閣主,實際上紅珠才是聽天閣的掌權人。我跟她……裡應外合,全權掌控著聽天閣。」花楹抽抽搭搭的說。

  尚小美低頭看他眼睛哭得通紅,連鼻頭都紅了。卻一點都不心軟,繼續冷著臉問他:「你的秘密怎麼這麼多?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會說?」

  「打聽各族的機密,嚴守秘密,是我們狐族的生存之道,我……我還不習慣講這些告訴別人。」

  「我是別人?」尚小美推了他一下,將花楹推得往後一倒,反應過來後,更加用力的抱著尚小美的腰,將頭深深的埋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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