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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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師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尚小美這才發現,原來電影裡演的都是真的,這種交換人質的戲碼,真的令人十分緊張。

  仿佛空氣都凝結了,每一次深呼吸都害怕遷怒劊子手敏感的神經,手起刀落,斬了花楹。

  她是真的不會演戲,電影裡,這種時候無論男主還是女主,都能演一出不在意對方的戲碼,從容灑脫的跟對方談條件,她卻連表情都不敢做錯。

  當初當偶像全憑一張頂級神顏,才能在娛樂圈屹立不倒,現在演技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演不了一點,內心有多緊張,神情就有多慌張,手指抖得連三歲小孩都能看出她此刻有多恐慌。

  漠皇東玥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樣的尚小美,再轉頭看看花楹。

  那個她印象中城府深不可測的狐狸精,神色竟也那般耐人尋味。

  原來他喜歡這樣的?

  那個習慣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連自己都算計的狐王胤,喜歡的竟是如白紙一樣純粹的人。

  漠皇東玥越想越覺得好笑,突然呵呵呵的放聲大笑起來。

  最會偽裝算計的人,愛上了白紙一張的傻子,這難道不是世上最好笑的事嗎?

  花楹知道漠皇東玥在笑什麼,他不習慣將心思外露,撇開頭斂起了眼底的神色。

  尚小美卻滿臉茫然的看了漠皇東玥一眼,不懂她在這人命關天,氣氛如此緊張壓抑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在笑什麼。

  「哈哈哈,祭師,快點,別讓鬼怪大人等久了。」漠皇東玥催促道。

  祭師加快腳步走到尚小美面前,示意尚小美伸出手。

  尚小美這幾年在獸世,還真沒受過什麼傷,現在平白無故要取她的血,如果不是為了花楹,她這會肯定怕的把手縮到背後了。

  但是為了救花楹,她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就將手伸了出去。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放點血就能救花楹,就當是驗血了。

  宴淇知道尚小美身嬌體弱,平時最怕疼了,這會免不了擔心她。但是當他轉頭看到尚小美英勇無畏的面容時,不但不再擔心她,還忍不住在心裡笑了一下。

  只是取點血而已,夫人她的表情怎麼像要慷慨赴死一般視死如歸?看來沒少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祭師可一點不心疼尚小美,拿著瞳器尖尖的那一頭,一下就扎進了尚小美的手心。

  尚小美都把指尖曲起來了,他竟然扎她手心?

  「嘶——」尚小美下意識的往後縮手,其實不怎麼疼,但是她就是害怕。

  祭師卻將她的手腕死死擒住,不讓她動,這老祭師,力氣還挺大。

  透明的瞳器很快便染上了一層血色,隨後祭師向尚小美使了個眼色,尚小美會意,將瞳珠放到了瞳器上端的圓底凹槽內。

  血色迅速將瞳珠包裹,瞳珠瞬間光芒熾熱,祭師高興的喊了一聲:「成了!」

  「快拿過來!」漠皇東玥等不及的站起身,一便催促祭師趕緊回去,一邊迫不及待的往這邊走了幾步。

  「趕緊放了花楹,」尚小美藏在袖子裡的手握緊了槍,卻沒有將槍舉起來,在不能確保花楹安全的情況下,她不敢輕舉妄動。

  「放人!」漠皇東玥此刻眼裡只有瞳珠,大聲吩咐手底下的人。

  花楹被他們用力一推,差點往前栽倒,穩住身形後,他抬頭凝視著尚小美,一步步堅定的朝她走了過來。

  這段路程並不遠,卻格外令人揪心。

  一旦有任何變故,雙方就會立刻開戰。

  尚小美不甘心瞳珠就這麼被他們搶去,看著花楹的步伐,在心裡默數:「五、四、三……」

  她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將瞳珠搶回來,其中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使用時間暫停技能,再用瞬移將瞳珠搶回來,她可以保證在五秒鐘時間內,順利完成這項任務。

  另外還能直接開槍打死祭師,給他們一點小小的震撼。

  她在心裡想了很多種方法,宴淇和花楹他們也都清楚她的實力,正因為這樣,他們才不該自作主張才對。

  可是,事情卻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花楹居然趁著跟祭師擦肩而過的時候,伸手搶走了瞳器里的瞳珠,並將瞳珠扔給了尚小美。

  「夫人!接著!」變故來得太快,尚小美聽到花楹的聲音,手比腦子動的還快,伸手將瞳接穩穩的接住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別說尚小美,連漠皇東玥都沒有預料到。

  她震怒之下,揮手指揮身旁林立的守衛:「給我上!殺了他!」

  一時間充斥在尚小美耳里的,全是利劍出鞘的聲音,和殺氣洶湧的腳步聲。

  尚小美舉槍便射,阻止那些人靠近花楹。

  宴淇也飛身上前,用柔術將沖在前面的幾個殺手絆倒在地。

  他們人少,雖然打架勝算不大,但是只要花楹逃到尚小美身邊,尚小美就能立馬帶他和宴淇離開。

  她現在的空間轉換技能,已經升級到能帶五百斤左右的東西了。

  可是事情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順利,花楹竟被白髮蒼蒼的老祭師纏住了。

  就在花楹抽出匕首,往老祭師身上插了幾刀,堪堪避開他的糾纏,快要脫身的時候。

  老祭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一躍而起將花楹撲倒,在花楹舉起匕首滑過他的咽喉時,他竟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裡的瞳器插進了花楹的右眼中。

  瞳器是圓錐形,老祭師正好將尖的那一頭插進花楹右眼中。

  那慘狀,看得尚小美心膽俱裂,一輩子都不願再回想。

  「花楹!」她悲憤的大喊,舉起手槍,砰砰砰連開數槍,直接將老祭師送上了西天,連朝自己衝過來的殺手都顧不上了。

  宴淇見她有危險,立刻甩出暗器,將衝到尚小美身旁的殺手解決了。

  尚小美再也顧不上其他的,驚恐的朝花楹沖了過去。

  花楹疼痛的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捂住受傷的眼睛,瞳器雖然已經滑落,但是他的眼睛也已經明顯被刺穿了,血流如注,鮮紅的血灑了他滿臉滿身。

  他就像垂死掙扎的人,身體雖然勉強站起來了,卻怎麼也站不住,腳步虛浮,左右晃蕩,還沒等尚小美衝過去,他便意識昏沉的再次摔倒在地。

  眼睛裡的血汩汩直流,慘不忍睹。

  「花楹!」尚小美及時抱住了他,手足無措的去捂他的眼睛:「花楹……花楹……」

  慌亂中,尚小美突然想到此前偷聽漠皇東玥講話,她好像提起過,瞳珠是神女的眼睛……

  瞳珠!

  瞳珠就握在尚小美手上,她卻急的左右張望過後才記起瞳珠就在自己手上。

  瞳器!瞳器呢?

  一轉頭,尚小美看到瞳器就在自己腳邊,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老祭師死了,瞳器自然也沒人跟尚小美搶。

  她撿起瞳器,將瞳珠再次放入瞳器,瞳器里的血色開始遊走,瞳珠光芒大亮。

  尚小美看到那些光芒,從瞳器的尖溢出,她沒有多想,下意識的將瞳器移到花楹被戳瞎的右眼上方。

  萬幸,這次她做對了,瞳器溢出的光,源源不斷的湧入花楹冒血的右眼。

  很快,花楹的右眼不再流血,痛苦的神色也漸漸消失了。

  瞳器的血色伴隨著瞳珠溢出的光,不停的流進花楹的眼睛裡。

  待瞳器的光熄滅,瞳珠消失不見後。

  重傷的花楹,突然一睜眼,原本應該已經被紮成空洞的右眼,溢出耀眼的金光,隨著眼瞼全部打開,神秘、華貴的金色豎瞳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他竟也跟海凰一樣,成了異瞳。

  花楹右眼的金色豎瞳,比鬼卿的更亮更神秘,一看就蘊含著無上力量。

  原本是鴉青色的眼瞳,現在一隻眼卻成了金色豎瞳,兩隻眼瞳一黯一亮,給人的感覺少了幾分妖艷,卻多了幾分恐怖和強大。

  「花楹……你沒事吧?」尚小美擔心的低頭看著他問。

  花楹慢慢從尚小美的懷裡坐起身,他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夫人,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沒事了,你試試看,能不能看清?」尚小美耐心的引導他說。

  這時,因為漠皇東玥也注意到,瞳珠已經被花楹吸收了,她因為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竟忘了指揮作戰,只呆呆的看著眼前著匪夷所思的一幕。

  宴淇幹掉了尚小美和花楹周圍的殺手,不等花楹適應他新的眼睛,便急著催促他們:「夫人!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宴淇的話,也變相的提醒了漠皇東玥。


  漠皇東玥見瞳珠沒了,出離憤怒嗓音尖利的喊:「給我殺了他們,把瞳珠從他眼裡摳出來!」

  那些兇殘的殺手,再次齊刷刷的持劍撲了上來。

  尚小美一手捉住花楹的手腕,一手拉著宴淇,一個空間轉換就出了墓眼阱。

  因為她力氣小,即使技能升級了,她也無法長時間拉住兩個大男人。這次的空間轉換,不過逃出了幾百米。

  幸好顧傾天給力,見他們出來了,大炮坦克一頓轟,直接將漠皇東玥的手下打的潰不成軍,再也成不了氣候。

  「夫人,我們趕緊回去吧,這些獸人還需要救治,如果等龍獸殺回來,我們再想帶著所有人逃走就很難了。」顧傾天向尚小美提議。

  尚小美掃視了一圈他們救回來的獸人,足足有上百人。

  「你先帶他們走,鬼卿還沒回來……」尚小美心裡惦記著鬼卿,不願先走。

  顧傾天卻說:「夫人不用擔心殿下,他可是最強的龍獸,別的不說,單論逃跑,沒有龍獸能追上他。他現在還沒回來,就是為了拖住敵人,給我們留出足夠的時間撤退。」

  顧傾天是了解鬼卿的,而且以他對鬼卿的忠誠度,他絕對不會讓鬼卿置身在危險之中,卻置之不理。

  尚小美相信顧傾天的判斷,為了不拖鬼卿的後腿,尚小美立即下令:「全體撤退,護送傷員。」

  龍獸這時候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尚小美讓受傷的獸人全部坐著龍獸回根據地接受治療,她自己則帶著花楹利用空間轉換回到了根據地。

  尚行軍在宴淇和顧傾天的帶領下,井然有序的撤退,狼獸大軍也緊隨其後,兩隻大軍帶著所有解救的獸人,浩浩蕩蕩的往根據地撤退。

  路過娛城和其他小城時,有幾個被解救的獸人恰巧遇到了自己的家人,劫後餘生的親人在大街上相認,抱頭痛哭,也引得其他獸人來這裡尋親。

  場面雖然一度十分混亂,卻分外感人。

  因為這些事,尚行軍回到根據地的時間比預期的要晚一些,說明緣由後,尚小美並沒有懲罰他們。

  倒是那些被他們解救的獸人,好好的宣揚了一波鬼怪大人的壯舉,尚小美在民眾心中的威望值變得更高了。

  在尚行軍回去後不久,鬼卿也像顧傾天預料的那樣,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這場出擊,尚小美這邊除了有幾十個士兵受傷,沒有一人傷亡。

  原本算得上是大獲全勝的一次出擊,在大家得知瞳珠的事後,所有人卻都變得分外沉默,就像遭受了什麼重大損失似的。

  特別是鬼卿,在了解完整個事情的經過後,他雖然沒說什麼,看花楹的表情卻充滿鄙夷。

  就連時淵也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分明打了大勝仗,他們卻有一種全程被人操控,做了一回傀儡的感覺。

  尚小美一早就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很怪,她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就連她這會緩過勁來後,也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

  可是……

  尚小美煩悶的甩了甩頭,花楹現在還在昏睡中,她不想惡意揣度他。

  而且花楹眼睛被刺瞎的那一幕,她看得真真的,他衣服上的血現在還沒有清理,尚小美只要一回想,就嚇得心臟不堪負荷的狂跳不止。

  那般慘烈。

  血淋淋的,讓人不敢回首。

  她怎麼能去懷疑,這麼慘烈的事,是花楹做的局。

  他真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計劃的這麼周密,如此狠得下心,殘害自己的身體……

  他若真能做到這一切……

  把一切都算計了,

  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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