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好友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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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生為了羞辱蕭輕塵,逼稚子就範,竟特意做了一個籠子,他們把蕭輕塵關在籠子裡,往他腳下扔死老鼠、活蟑螂。

  他們則圍坐在籠子外面,揚言那些蟑螂和死老鼠是他們的寵物,蕭輕塵只要不小心踩到蟑螂和死老鼠,他們就會用鞭子抽打他。

  蕭輕塵看不見,他小心翼翼地在籠子裡轉,聞著死老鼠的惡臭味道,難受得想嘔,卻為了不讓稚子擔心,而故意表現得很輕鬆。

  稚子恨得牙根都咬碎了,任憑他心智多堅定,面對蕭輕塵被如此折辱,他仍舊堅持不下去。

  為了不跟一尾天音成婚,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曾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腐爛,殘廢,也不曾妥協。

  他是純血統鮫人,骨子裡忠於內心忠於自身的感受,沒有動心就是沒有動心,他就算死也沒辦法,跟自己不愛的人朝夕相對、共赴烏雲。

  可他們非要逼他!

  「啪!」的一聲,趙文生的鞭子又抽在了蕭輕塵的身上。

  稚子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把自己的手心都掐出了血。

  他不敢轉頭看蕭輕塵,蕭輕塵為了不讓他難受,也沒有叫出聲。

  只有趙文生趾高氣揚的聲音,在房間裡擴散:「你踩到我的大寶貝了,一個瞎子居然不會玩躲貓貓。」

  他們用如此惡劣的行徑逼稚子就範,還要出聲噁心蕭輕塵。

  蕭輕塵白皙的脖子上,被抽出一大條血愣子,傷痕紅腫,觸目驚心。他疼得眼含淚光,卻咬著牙一聲不哼。

  他不想稚子擔心,不想稚子回去受罪。他知道稚子生性驕傲、倔強,他這次被逼著回去了,肯定會不堪受辱,自尋短見。

  一尾天音為了拴住他,一定會用盡手段,其中包括跟他生孩子。

  獸世雌性決定生孩子,會先選出自己最中意的正夫,然後在大家的見證下,服下生子藥,這樣才能受孕。

  她們體質特殊,不吃生子藥絕對不會受孕,跟現代的女性恰好相反。

  一尾天音上次就已經服下了生子藥,如果不是稚子偷偷跑了,一尾天音這會說不定已經有稚子的孩子了。

  一尾天音對稚子的執念如此深,無非是因為稚子不但是純血統鮫人,還是滄溟海第一美男。她惦記稚子的美色,同時也想藉此馴化所有純血統鮫人,借著稚子的影響力,讓那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純血統鮫人,徹底臣服於她。

  稚子上次受了一尾天音的蒙蔽,以為她真是自己真心所愛之人。後來察覺不對,在跟她舉行封夫之禮時,逃出滄溟海。

  封夫之禮那天,一尾天音邀請了獸世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稚子卻讓她的顏面掃地,當場逃婚。

  她面子上掛不住,陰險的本性暴露,再也不願哄著稚子,所以此時趙文生才敢如此猖狂。

  因為一尾天音派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下了命令:「無論用什麼辦法,必須把人給我帶回來!如果他不願意回來,將他斬成幾塊帶回來也行!」

  此時,趙文生他們嘴上的躲貓貓,其實就是讓蕭輕塵躲開腳下的死老鼠和到處亂竄的蟑螂,他們只負責在籠子外面取樂。只要蕭輕塵踩到蟑螂和死老鼠,他們就會揚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蕭輕塵身上。

  這樣的折磨,不會讓人立馬重傷致死,卻能讓人身心飽受摧殘,一直活在恐懼之中。

  蕭輕塵戰戰兢兢地在籠子裡移動,雙肩一直縮著,耷拉著腦袋,儘量將身體縮成一團。

  他的表情惶恐、絕望,冷清、清俊的人兒,生生被折磨成畏首畏尾的可憐蟲。

  「又踩到了!」左前方有人嘶吼著一鞭子抽在蕭輕塵的側臉上,耳背被抽得火辣辣的疼,耳內轟鳴聲不止,蕭輕塵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耳朵眼裡流了出來,左耳什麼都聽不見了,他卻連抬手擦一下血都不敢。

  剛挨了一鞭子,他一時還沒緩過勁來,後背又被抽了一鞭子。

  因為太疼,蕭輕塵沒忍住痛哼了一聲。稚子終於繃不住了,咬牙轉過身,目眥盡裂地瞪視著趙文生。

  出聲道:「我跟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尚小美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

  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趙文生第一個反應過來,衝著尚小美驚懼地大喊:「鬼怪!是鬼怪!」

  尚小美這時也看明白了房中的局勢。

  這些畜生,居然把蕭輕塵這麼淡雅、冷清的男子關在籠子裡取樂!還用鞭子抽他,把他身上抽得到處都是血愣子,耳朵都抽出血了!


  這尚小美如何能忍,她從未這麼生氣過。

  當趙文生反應過來,對她揚起鞭子的時候,她舉槍就射,砰砰砰一連幾槍打在趙文生和他的手下腦門上。趙文生的手下全部當場死亡,可是趙文生卻只是受了重傷。

  看來他跟陸震雲一樣,皮糙肉厚,子彈很難穿透他的皮肉。

  這麼一想,尚小美咬牙一通亂射,直到把趙文生打成篩子,奄奄一息地滾到屋外,她才停手。

  「過來!」尚小美一邊謹慎地單手舉著槍,將槍口對準屋外,一邊拉開籠子門,朝蕭輕塵喊道。

  飽受折磨的蕭輕塵聽到她這聲並不算溫柔的喊聲,身形一震,心跳居然漏了一拍。

  接著,他慌張地朝尚小美的方向移動,好幾次腳下踩到死老鼠差點摔倒,他都不曾停下腳步,雙手超前伸著,就像要去抓一束光,腳步踉蹌,速度卻極快。

  那個籠子的『門』,其實更像是狗洞,因為門洞極小,要趴在地上才能鑽進鑽出。

  剛才蕭輕塵就是在趙文生他們的威脅聲中鑽進去的。

  這會他還要鑽出來。

  可是當他趴在滿是死老鼠和蟑螂的地上時,尚小美卻氣得不行。當場叫住他:「站好了,不准動。」

  蕭輕塵弱弱地問:「那我怎麼出來?」

  尚小美最近都沒怎麼用兌換票,她點開二維空間,用三百張兌換票換了一把油鋸,轟隆隆一陣響,就將木頭圍成的籠子鋸開了。

  趙文生此刻已經變成了海怪的模樣,樣子就像沒有殼的巨型生蚝,軟噠噠、濕漉漉地貼在蕭輕塵家的外牆上,伺機而動。

  原本尚小美的槍就夠讓他心悸的,他雖然沒有死於槍傷,但是被重傷的部位仍舊疼得他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看到鬼怪又拿出能輕易割斷木頭的武器,他就更害怕了。

  子彈打進他的身體裡,他可以慢慢排出來,身體也能慢慢長好,但是被那個東西鋸開,他一定長不好。

  原本還想跟尚小美再拼一次的趙文生,竟嚇得淅淅索索地從牆壁上溜走,玩命的往海里移動。

  房間裡,稚子掙扎著坐起身,提醒尚小美:「他溜走了。」

  尚小美立刻追出去,對著趙文生又是一頓突突,趙文生軟趴趴的身體被打出十幾個窟窿眼,血流了一路,最終還是頑強地逃進了海里。

  就這尚小美還嫌不夠,沒有把這個領頭的海怪打死,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蕭輕塵和稚子還在房間裡,她肯定會追到海里將他大卸八塊。

  他這次回去,一定是去給一尾天音通風報信去了。尚小美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如此欺負蕭輕塵,氣得恨意滔天,原本還算心胸開闊的她,當即在心裡發誓,她一定要滅了一尾天音的所有勢力!給蕭輕塵和稚子報仇!

  尚小美在心裡打定主意,眼神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堅毅。

  當她轉身回去的時候,稚子立刻擔心地問她:「你讓他溜走了?」

  「嗯,還給他留了一口氣。」尚小美眼神里的凶光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看向稚子的眼神,厲如鬼煞,讓稚子心尖一顫。

  他沒想到,她竟會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但是她會變得這麼可怕,殺氣如此熾盛,是因為看到輕塵被欺負了……

  稚子立刻甩開腦海中不該有的念頭,口氣絕望地對尚小美說:「你趕緊走吧,帶著輕塵一起走。趙文生沒死,就一定會帶著一尾天音重新殺回來……」

  尚小美突然恨聲打斷他的話:「就怕他們不敢殺回來,一尾天音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滅了她!」

  稚子詫異地抬頭看向尚小美:「可是你……」

  「我怎麼了?」尚小美起了殺心,這會已經在盤算著,該怎麼讓一尾天音後悔惹怒她。

  稚子看了看蕭輕塵欲言又止。

  尚小美也狐疑的轉頭看向蕭輕塵,發現他正瑟瑟發抖地站在自己身後,用指尖捏著自己的衣角,沉默不語地站著。

  尚小美感覺到他在害怕,可是趙文生已經走了,其他人也已經被她打死了。他剛才不害怕,現在害怕什麼?

  「你怎麼了?」尚小美扶著他的手臂問。

  蕭輕塵頭髮凌亂,有一縷髮絲粘在他毫無血色的嘴唇上,讓他看起來既狼狽又脆弱。


  聽尚小美問起,他像做錯事的孩子,著急地解釋:「我也不知道,身體不受我控制……」

  尚小美扶著他坐下來:「你先好好歇歇,應該是被嚇壞了。」

  尚小美關心稚子的身體,扶著蕭輕塵坐下後,又轉身來到稚子的床邊。

  那天她離開的時候,看到稚子已經大好了,為何現在看起來,他的身體比那時候還糟糕。

  她心裡惦記稚子,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稚子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後。

  「稚子……」尚小美剛要開口詢問他的身體狀況,注意到他一直看著自己身後,也不由得扭頭往後看去。

  原來是蕭輕塵一直抓著她的裙擺不放,尚小美愛穿漂亮衣服,雖然外出時,穿得渾身漆黑。但是裙子的款式,卻經常變換。她今天穿的正好是蓬鬆的公主裙,裙子層層疊疊,裙擺又大又飄逸。

  此時,尚小美人在稚子的床邊,逶迤的長裙一角,卻一直被蕭輕塵牢牢地牽著。

  兩人分明什麼曖昧的動作也沒做,可是那飄逸的輕薄的裙擺,卻像是將他們捆綁在一起的姻緣線,成了他們難解的羈絆。

  蕭輕塵看不見,他不知道尚小美和稚子此刻的眼神有多茫然,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此舉會引起什麼誤會。

  他只是太害怕了,身上太疼了,手裡抓著尚小美的裙角,好像能遏制身上的傷痛,也能讓他慢慢鎮定下來。

  尚小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她擔心稚子會介意,手抓住裙擺的上端,只要她一用力,就能將裙擺的下端從蕭輕塵的手裡扯掉。

  但是正要動手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心虛地看向稚子,稚子也在看著她。

  「他剛才被嚇到了,」尚小美多餘地解釋道。

  稚子終於將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了口:「你帶著輕塵走吧,輕塵需要你。一尾天音已經為我舉行了封夫之禮,我就算逃了,名義上也已經是她的正夫,我們……再無可能。」

  尚小美驚愕地看向他,什麼封夫之禮,他為什麼要在乎這個?

  「你都逃婚了,還管那些幹嘛?再說了,你是我的夫君,我們成婚在先,她憑什麼現在跟你舉行封夫之禮?你失憶了一尾天音又沒失憶,我絕對不會讓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尚小美氣得拳頭都硬了。

  稚子可是她當初一眼就挑中的男人,後來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她對他可滿意了。一尾天音竟然敢打稚子的主意。

  因為一時心急,尚小美扯著脖子上的項鍊讓稚子看:「你看,這條項鍊就是你當初送給我的,我一直都戴著,一天也沒摘下來過。」

  「紅色的項鍊?」稚子看著那串項鍊,眼神暗了暗。

  尚小美這才反應過來,鮫人只有在傷心的時候,流的淚才是紅色的。

  她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立刻將項鍊塞回去,想搪塞兩句,可是她不會撒謊,臉都憋紅了,也只憋出一句:「項鍊的事我以後慢慢給你解釋。」

  「是我的眼淚嗎?」稚子卻問道。

  尚小美沮喪地點了點頭。

  「顏色真好看,原來我也會傷心。」稚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尚小美戴在脖子上的項鍊,細細地觀賞。

  尚小美此刻的感受,就像在火上炙烤,她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

  稚子先她一步開口了:「把我的項鍊還給我吧,我已經是一尾天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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