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夫人,小叔他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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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淵眸色一暗,不再看他們。

  剛著急萬分的衝進來的九牧,也嫉妒地紅了眼,愛慕地看了一眼時梨懷中嬌軟的身影,默默地退了出去。

  尚小美每次被時梨他們抱住的時候,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被動地任他們抱著。

  她就像一個小孩,大人們想抱的時候,一伸手就能將她抱起來。孩子除了擺個臉色,大聲哭泣,沒有任何掙脫的辦法。

  尚小美注意到時淵受傷的樣子,她想讓時梨停下來,不要在時淵面前跟自己怎麼親密。

  可是時梨不但沒有如她所願,還接連在她的臉上、脖頸上親了好幾口。尚小美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幽香,肌膚滑滑嫩嫩的,越親越讓人上癮。

  時淵難受的如芒刺背,他接受不了尚小美跟別人恩愛,把自己撂到一邊這件事。就算是憐憫,他也希望尚小美是在乎他的。

  可尚小美什麼話都沒說,完全沒有要給時淵名分的打算。

  時淵是驕傲的,他年紀又大,愛得隱忍卑微,早就過了哭鬧耍無賴也要求個名分的年紀。尚小美如此避諱在時梨面前提起他,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用說時淵也清楚。

  時淵不會求她,更不會追問她為何不願接納自己。玩玩而已四個字,他承受不住,寧願尚小美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晾著自己。

  他怎麼會知道,尚小美並不是土生土長的獸世人。她雖然知道獸世是雌性挑選雄性,但是她對獸世的婚戀關係和獸人奇特的腦迴路,了解得還不夠。

  比如,她雖然知道獸人很在乎同族,親人之間的感情也非常牢固,幾乎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但是她根本想不到對於她和時淵的關係,時梨不但不反對,還會舉雙手贊成。

  時梨想讓尚小美跟小叔好,在他的心裡,小叔是自己人,以後他們叔侄能互相有個照應,他被夫人其他的夫郎爭寵、算計的時候,小叔能幫他。

  他的這些想法,尚小美想破頭也預料不到。

  不光如此,時梨親完尚小美後,突然轉向時淵,炫耀似的對時淵說:「小叔,夫人好香!香香軟軟的,每次都讓人親得停不下來。」

  尚小美被他一句話,震驚得張口結舌,後背冷汗直冒。她逃不開現代人的思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時梨發現她和時淵的事了。

  他在試探他們!

  時淵則是滿臉苦澀的聽著時梨的話,他當然知道尚小美是香香軟軟的,可是尚小美不願承認他的存在,他現在真的做不到,像最初那樣,沒名沒分的跟她廝混在一起。

  三個人三種心思。

  時梨想撮合時淵和尚小美。

  尚小美卻以為時梨在敲打他們,倍感心虛的她,越發不敢跟時淵來往,連眼神交流都儘量避開,態度疏離冷漠。

  時淵則是看到尚小美最近一再地疏遠他,以為尚小美不願給他名分,不願跟他繼續糾纏,而暗自心碎神傷。

  三個人的營帳內,只有時梨一個人在興致勃勃地說話。

  「我最喜歡抱著夫人了,夫人的腰肢好軟……」

  「夫人的頭髮好漂亮,好香……

  「夫人肌膚勝雪,身上沒有一根獸毛。其他雌性都沒有她的皮膚好,那些女仙子連她的頭髮絲都比不上。」

  時梨越說越多,尚小美越聽越煎熬,時淵越聽越心痛。

  最終,還是尚小美最先繃不住,內疚地對時梨說:「時梨,我有我的苦衷,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不做我就會死。我並不想傷害你,也不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這麼尷尬。」

  時淵聽到她說『苦衷』兩個字,臉色更加沉痛,心如刀絞。

  原來她對他竟連個見色起意都算不上,時梨當初因為俊朗的外表被選中入贅塵封島,時淵作為他的小叔,在狼族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他一直以為,尚小美對自己就跟自己對她一樣,是見色起意。

  原來連這都是他的妄想。

  她居然是因為某種苦衷,才跟時淵春風一度的。

  應該就像那些香艷的話本寫的一樣,鬼怪為了練功,必須吸男人的陽氣,她應該也差不多吧。

  只是,他們顛鸞倒鳳的時候,她分明也樂在其中,為何現在卻把一切都撇的這麼幹淨?

  時淵神色痛楚的看了尚小美一眼,尚小美沒有看他,她一直歉意而專注地看著時梨。


  鋼鐵般意志的男人,好似碎了一樣,倉皇失措地從尚小美身邊逃開。

  「夫人,小叔他傷心了。」時梨跟時淵是同族,狼獸傷心的時候是什麼樣,他再遲鈍也看得出來。

  尚小美只當他心軟了,連忙說道:「我們一定會斷乾淨的,你放心吧。」

  「你在說什麼?什麼斷乾淨?」時梨卻反過來問尚小美。

  尚小美張口想解釋,卻突然意識到,時梨跟自己說的不是一個事,她如果瞎說一通,豈不是自爆了?

  「那你……又在說什麼?」

  「我在說夫人你有多好啊!」

  「你當著你小叔的面,說這個幹嘛?」

  「當然是讓我小叔知道你有多好,瘋狂對你心動!」時梨笑得特別明媚燦爛。

  尚小美卻覺得……他有病。

  她突然不會了,這事的走向怎麼越來越奇怪?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她打算按兵不動,在摸清時梨的心理之前,什麼都不做。

  尚小美剛才跟時淵商量讓她出去當力忍的誘餌這件事,時淵堅決不同意。

  剛才密忍又迷惑雪豹途徑他們的營地,這些高階忍者一直在暗處注視著他們。

  時淵以前沒有尚小美輔助,對忍者也了解得不是很透徹,遇到島國人攔路,他都會正面對抗,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尚小美在營帳內,跟時梨掰扯的時候,時淵竟找到九牧,把狼族的作戰圖給他看。幫九牧分析了附近的山勢,找到力忍最有可能藏身的幾個地方,然後又給九牧標出了射程內他射擊力忍的最佳伏擊點。

  「這些忍者神出鬼沒,他們每一個人對我們來說都是莫大的隱患。你只要能殺一個人,都是我們狼族的功臣。」時淵動員九牧道。

  九牧面色陰沉地抱著槍,完全不買帳:「我不想當功臣,只想給我娘報仇。」

  「這些忍者是所有獸人的仇人,你的仇人也是大家的仇人。我知道你出身無嗣族,對同族之情看得很淡,但是你在我眼裡,早就是狼族的一員了。」時淵能統領整個狼族,攻心之戰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他今天卻碰到了一個硬茬,九牧是一點場面話都不會說,只會實打實地問時淵:「我如果真是狼族的一員,你能支持我跟師父好嗎?」

  時淵被噎得一頓,語塞半晌,才反應過來該怎麼回復他:「恐怕我沒有資格干預這件事。」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九牧雖然語氣平淡,面無表情,但是時淵能聽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

  為自己不被鬼怪大人接受而高興。

  時淵又被噎住了,這種直愣愣、不顧雙方臉面的小伙子,誰跟他聊天,誰就是在自找罪受。

  時淵痛定思痛,決定再也不跟他套近乎,只談論正事。

  「這些力忍一旦藏匿起來,群山連綿,大雪瀰漫,誰都發現不了。我們只有先確定他們的位置,再下手。」時淵邊說邊連續點擊了圖紙上的幾個位置。

  「他們想觀察到營地內的情況,並隨時發動攻擊,這幾個位置是最佳選擇。」

  九牧會意,疑惑地問他:「那我要如何確定,他們到底在哪一個位置?」

  時淵抬頭看向他,目光堅毅,似乎早就做好了決定:「我幫你引出他們,你記得機會只有一次,一定不能失手。」

  九牧鄭重的點頭,他這一點頭,沒有承諾,卻勝過指天發誓。

  兩人合計好,九牧先偽裝成普通守衛,把狙擊槍藏在柴火中,抱著柴火跟其他守衛一起大搖大擺地走進密林中,再從密林悄悄移動到遠處的高地。他選擇的位置,離營地比較遠,已經到了狙擊槍的射程範圍外。

  不過平時別的守衛也會占領高地,觀察敵情。他這樣做,反而沒有引起藏身在暗處的忍者的懷疑。

  九牧占領高地後,仔仔細細一遍遍地巡視遠近各個山頭,愣是沒有發現一處可疑之處。

  漫山遍野的大雪,露在雪層外的只有乾枯的樹枝和光禿禿的樹幹,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想找出力忍,必須放出誘餌。

  看來時淵說的沒錯,這些上忍經過特殊訓練,心思縝密、經驗豐富、神出鬼沒,真的很難殺。

  他們必須互相配合,才能殺了他們這些討厭的侵略者。


  原本打算獨自行動的九牧,不得不妥協,按照時淵定下的計劃,一步步往下走。

  很快,軍營里突然出了意外,有狼獸不小心被燙傷了,傷得很嚴重。

  時淵不會拋下任何一個同族,只要這個同族還有救,他都會救。這是島國人最鄙夷獸人的地方。

  時淵帶著幾個人,抬著傷員想先一步趕去煊赫城。

  他們剛走出營地不遠。

  突然從左前方的位置,襲來一顆石頭,風聲鶴唳,時淵察覺到不對,微一轉身,完美的避開了第一顆石頭。

  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就跟尚小美說的一樣,這些力忍只殺頭領。

  他們準備得十分充分,好像等著一刻已經等了很久。時淵一現身,石子就劈天蓋地地朝他襲擊而來。

  他為了當好魚餌,不惹力忍懷疑,只戴了護心鏡,沒有穿鎧甲。

  力忍為了殺他,竟試圖讓石子從他後背的位置擊穿他的心口。

  還試圖擊碎他的頭顱,每一顆石子都兇險萬分。

  時淵雖然一一躲過了致命的攻擊,身體其他部位卻難免會受傷,很快他的手臂雙肩和腿上,都被石子擊穿了,渾身血流如注。

  那些力忍太想要他的命,見他不死,攻擊的越來越猛烈。他們見時淵一直在躲,便改變策略,想先讓時淵喪失行動能力,擊傷他的雙腿,再攻擊他的要害。

  眼見著時淵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退到一旁的其他守衛忍不住了,擔憂地小聲質疑:「九牧那小子為何還不出手!老大為什麼要信他?他們無嗣族向來陰狠,我看他就是想要老大的命!才故意遲遲不出手!」

  「老大說過,讓他等所有力忍暴露藏身地點後再出手,他不出手,說明時機未到。」有人鬧,有人勸,不過大家的語氣都很焦急。

  有過了一會,眼看時淵的雙腿都已經受了傷,只能勉強的用佩劍支撐著身體站著,九牧還沒有出手。

  這下連時淵身邊最沉穩的守衛都繃不住了,左右張望,無助的對著虛空問道。

  「九牧怎麼還不出手!老大快頂不住了!」

  「那個死小子!他如果敢趁機坑害老大!我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死小子心術不正……」

  眼看著時淵行動越來越緩慢,再難躲過力忍的攻擊。遠處終於傳來一聲低沉的槍響。

  因為有消音器,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槍響。

  但是這一槍,卻讓像老鼠一樣躲藏在暗處的力忍,成功斃命。

  接著是第二槍、第三槍、第四槍。

  渾身是血的時淵,無力地數著槍聲,當他數到四的時候,他嘴角有了笑意,輕輕念叨了一聲「值了。」

  強撐到最後一刻的偉岸身軀,轟然倒地。

  守衛們立刻朝他沖了過去,包括躺在擔架上的傷員,剛才那場意外,不過是他們演的一場戲。

  老大說讓他們配合演一場戲,他們笑著答應,卻是哭著收場的。

  他們沒想到,這場戲,老大竟是拿命在演。

  「老大!」

  「大將軍!」

  守衛們痛苦的喊聲響遏行雲,時淵卻雙眼緊閉,隻字不聞。

  尚小美和時梨不過片刻沒有尋到時淵的身影,再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血泊中了。

  大雪皚皚,入眼一片潔白,這樣襯得從時淵身上洇開的鮮血,更加觸目驚心。

  那些血,還在擴散,帶著時淵身上的溫度,不斷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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