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我先愛上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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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亂情迷之際,尚小美任由快艇在海上飄著。

  花姿早就躲進了船艙。

  眼看離塵封島越來越近,尚小美原本想著,自己這次回血的事一定已經穩了,看樣子稚子會為自己分化無疑了。

  但是,海面上突然無風起浪,巨大的海浪,層層疊疊的朝他們襲來,快艇駕駛艙前面的甲板,被海水漫過了一次又一次。

  雖然尚小美的快艇足夠牢固,一般的風浪奈何不了她。但是當船身被海浪高高掀起,船身上揚的弧度快接近六十度的時候,尚小美仍舊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甚至有種感覺,下一秒,她的快艇就會被海浪掀翻。

  而且她還有一種更加古怪的感覺,這海浪好像是故意衝著她來的,像是一種震懾或是威脅。

  「這浪真是邪門了,風平浪靜的海面怎麼會突然起這麼高的浪?」尚小美困難地駕駛著快艇,她沒想到好好地回個島,居然會遭遇這麼嚴重的生存考驗。現在她和稚子、花姿都在快艇上,如果快艇被掀翻,她和稚子還有機會逃走,花姿肯定會被卷進海里。

  她既然決定帶花姿回島,就應該好好地把她帶到花楹身邊,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棄了快艇自己逃走。

  「夫……尚小美,你不是會瞬移的詭術嗎?你快逃吧。」稚子站在尚小美身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就像虛空中有什麼恐怖的敵人,而且是連尚小美都無法戰勝的敵人。

  尚小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駕駛艙前方鋪天蓋地的浪潮上,無法分心,並沒有注意到稚子近乎哀求的臉色。

  她只說:「花姿還在呢,我不能走。」

  稚子愣愣的看著她的側面,前面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片刻後,稚子好似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步伐凝重的走出駕駛艙。

  在一旁干著急幫不上忙的花姿,看到稚子走到船尾,朝著海浪掀起的方向跪了下去。他流光溢彩的魚尾跟著顯現,稚子將魚尾放入海水中,尾鰭有規律的劃拉著海水。

  很快,風浪就停歇了,稚子也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臉色發白,疲倦的坐在船艙里發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尚小美趁著風浪平息的時候,一鼓作氣將快艇開回了塵封島。

  稚子一上岸,就高燒不退,這是要分化的前兆。

  他的木屋建在海邊,非常有意境,只是房子裡面分為上下兩層,下層直接浸在海里,除了他沒人能住得慣這樣的房子。

  尚小美想陪著他,可是他是鮫人,生病的時候更喜歡呆在水裡。

  而且對於鮫人分化的事,尚小美一竅不通,這島上唯一對鮫人分化有所了解的人,就是花楹。

  他們三個一上島,等在岸邊的花楹就看到花姿了。花楹表現的十分詫異,看起來還真認識花姿。

  「大哥!」花姿第一時間就衝著花楹叫了一聲大哥。

  花楹也滴水不漏的回了一句:「小妹!」

  他們這親認的很順利,也很合乎情理,兄妹相認、抱頭痛哭,每個環節都有。

  但尚小美的腦海中卻無端端的冒出不合時宜的猜想,她在想如果花姿沒有率先喊那一聲『大哥』,花楹會喊她小妹嗎?

  不過猜想終究只是猜想,做不得數,尚小美搖了搖頭,拋開腦海中的雜念,請求花楹道:「花楹,稚子的情況很不妙,你能幫我看護他一二嗎?」

  「當然可以,夫人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花楹定會竭盡所能,全力以赴。」花楹的回答還是那麼讓人滿意,字字句句都讓人感到舒心。

  他長得那麼妖冶魅惑,脾氣又好,情商還一頂一的高,這樣的男人,怎能讓人不想親近?

  可他給尚小美的感覺,卻像極了誘人上癮的罌粟花,美極艷極,碰上了,就戒不掉。

  「謝謝,」她疏離又客氣的給花楹道謝,堅守本心,拿他當知心好友,絕不動別的心思,這樣的男人,不是她能應付的。

  稚子回房後,一直沉在水底,尚小美帶花楹去看他,他非常痛苦地在水面上躍動了兩下,又沉入水裡。

  花楹不知道看懂了什麼,竟轉頭對尚小美說:「夫人,你先回房去吧,他的情況不太妙,我要好好檢查一下。」

  尚小美點頭,憂心忡忡的走了。

  等房間裡只剩稚子和花楹的時候,花楹率先開口道:「都這樣了,你還拼命克制著不想分化,是想死嗎?」


  剛才稚子躍動那兩下,雖然露出水面的時間非常短暫,但是花楹仍然把他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也是稚子想讓他看明白的,稚子在尋求他的幫助。

  他正面臨分化卻拼命克制著不想分化,想逆著身體的本能行事,這麼矛盾的行為還真是奇怪。

  「我不能分化,求你幫我。」稚子艱難地靠近岸邊,原本冰藍色的眼眸,竟變成了火焰色。

  花楹嗤笑一聲,在面對稚子他們時,他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甚至十分絕情:「你們一個二個的,還真是奇怪,都把我當什麼了?事事都來求我?」

  「我知道你有辦法,我有我的苦衷。這次你幫了我,下一次我定會雙倍回報你。」稚子難捱地又躍進了水裡,他全身滾燙,泡在水裡會舒服很多。

  「我如果說不幫呢?」

  「如果我不能如願,你也休想舒心。我有我的不得已,你也有你的秘密不是嗎?」

  「你想威脅我?」

  「素聞狐王手段詭譎,下能號令紅袖盟保全狐族,上能直通聽天閣攪動風雲。如果我沒有猜錯,聽天閣派來打探鬼怪底細的人就是你吧,狐王胤。」

  天下皆知,狐王單名一個胤字,只是沒人想到,堂堂狐王,竟會入贅到塵封島。

  看來鬼怪對萬獸國的幾方勢力影響都非常大,這些蟄伏在暗中的勢力,為了新一輪的權利更迭,都在試探鬼怪的底細,是拉攏還是為敵,他們需要謹慎地考量過後再做決定。

  狐王多智近妖、驚才絕艷,手段通天又能屈能伸,確實是最適合這次行動的人。

  聽到稚子直接報出聽天閣的名頭,花楹就立刻想到,他的來頭也不小,不然此等機密,他根本接觸不到。

  他一個水族,效忠的是誰,非常好猜。

  「你現在這般作態,又是為了什麼?替鮫人皇辦事,難道還要替她留著完璧之身?」花楹直截了當猜穿了稚子的身份。

  稚子也不惱,只語帶央求地說:「鮫人皇的來歷你肯定清楚,她背後的勢力是整個海凰一族。我不能不聽從她的安排。」

  「這跟你分不分化有什麼關係?她難道看上你了不成?還是你跟她有私情?」花楹問得相當直接。

  純血統鮫人,遇到真心喜歡的人,會變得盲目熱情,行為前後判若兩人。而且分化後只會鍾愛心之所愛。

  如果稚子真的跟鮫人皇有感情糾葛,他就不會因為鬼怪分化。

  他現在這種情況,分明是已經對鬼怪動情。鮫人皇也無法干涉他分化,他又在怕什麼?

  「因為……我不止聽命於鮫人皇,還跟海凰一族做了交易。」稚子終於坦白了心裡的秘密。

  海凰一族,傳說中的海神,只會在朝代沒落、萬民蒙難的時候出現。

  沒人見過真正的海凰長什麼樣,因為他們從不以真身示人。族中適婚男女,若是想跟外族通婚,就必須斬斷跟海凰一族的一切聯繫,終生不能再回族。

  他們的規矩才是規矩,誰都不能違背。

  稚子跟他們做了交易,這筆交易一定跟鬼怪有關。他們不能接受稚子為了鬼怪分化,稚子就不能分化。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花楹非常識時務,他也惹不起海凰一族,如果現在他幫了稚子,海凰一族欠他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找上他們也方便。

  再說,以海凰族的勢力,聽天閣的事根本逃不過他們的耳目,花楹幫他就是在幫自己。

  「你想我怎麼幫你?」花楹思慮再三,迅速改口道。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不用分化的理由,最好不要引起她的懷疑。」稚子的要求很高。

  花楹蹙眉,他明白稚子的意思,他不想現在分化,又不想因為這件事跟尚小美生了嫌隙。

  所以他不分化這件事,只能推到別人頭上。

  「抑制分化的藥呢?你有嗎?」花楹問得理所當然,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稚子一定有藥。他們外出執行任務的鮫人,特別是純血統鮫人身上一定會備著抑制分化的藥。

  稚子把藥扔給花楹,不放心地問道:「你有辦法?」

  花楹:「等著吧。」

  花楹出去後,發現尚小美一直等在不遠處。

  「稚子他怎麼樣?」見到花楹出來,尚小美立刻上前問道。


  花楹:「夫人放心吧,他沒事。」

  聽他這麼說,尚小美立刻鬆了一口氣。

  「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分化完?」

  「夫人耐心等著便是,過了今夜,他就能變成真正的男人了。」花楹回答得非常真切,莫名的讓人信服。

  尚小美就像在聽醫生說自己家人的診斷結果一樣,一聽沒事,緊繃的神經立刻放鬆了,臉上也有了笑意。感激的對著花楹鞠了一躬,又誠懇的說了一聲:「謝謝。」

  她總是這麼客氣,一如既往的客氣。

  這些客氣的背後,代表的是她對花楹的尊重。

  花楹一直以來,都固執的認為尊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沒什麼用,他也不需要。

  但是當別人真的打心眼裡尊重你時,那種滋味,真的很不一樣。

  那是一種會讓人上癮的感覺。

  如果稚子真的分化了,那麼他一定會成為鬼怪第一個男人。

  想到這點的花楹,突然有些煩躁。他剛才想了很多理由,說服自己幫助稚子,其實他也知道,那些理由對他這個有聽天閣做後盾的狐王來說,根本站不住腳。

  但是他卻答應了稚子。

  此時他甚至有了使命感在身上,必須解決這件事的使命感。

  跟尚小美分開後,花楹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宴淇。

  如他所料,宴淇正在房間裡喝悶酒。

  他的木屋是新搭的,地板鋪了平整的方石,桌子上插著花。

  花楹相信一個雄性獸人是不會有心情把自己的房間捯飭得這麼浪漫的,除非他心有所屬,想讓心儀的雌性到自己的房間裡來玩。

  花楹走進宴淇的房間,宴淇並沒有搭理他。

  花楹:「給我也倒一杯。」

  宴淇已經有了醉意,沒有多想,重新找了一個杯子,給花楹倒了一杯酒。

  花楹仰頭把酒喝了,使勁將酒杯放在桌上,又說:「再給我倒一杯吧。」

  宴淇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花楹又舉杯把酒喝盡,杯子一放,這次不等宴淇動作,他自己拿過酒壺,自斟自飲起來。

  宴淇觀他神色,似乎明白了他在難過什麼。原來不止他一個人,看到夫人跟稚子親昵,會悲痛欲絕,花楹也會。

  兩人無言對酌了好久,花楹才帶著醉意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眼睛泛紅、傷心欲絕地對宴淇說:「雄性爭奪雌性,古往今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真想把這藥塞進稚子的嘴裡,讓他無法分化,這樣他就不能跟我們搶夫人。可是……塵封島的規矩……是……」

  花楹說著說著,一頭栽在桌上睡著了。

  宴淇一動不動地盯著花楹手邊的藥瓶,突然拿著藥瓶站起身,殺氣騰騰地走了出去。

  等他前腳剛走出房門,花楹後腳就醒了。狐王千杯不醉,這在萬獸國不是什麼秘密。

  可此刻花楹卻真的有了些醉意,因為他竟有些羨慕宴淇,羨慕他敢愛,還愛得如此熱烈。

  尚小美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宴淇趁稚子虛弱的時候,強行給稚子餵了抑制分化的藥,導致稚子分化失敗,身體也因此變得十分孱弱。

  尚小美趕到的時候,稚子正虛弱地趴在岸邊,嘴角全是血。

  宴淇滿身酒氣,站著不動。他手裡捏著一個陶瓷小藥瓶,笑容扭曲又心碎。

  「是我先愛上夫人的,誰都不能跟我搶!」宴淇灰燼色的眼眸蓄滿淚水,身影搖搖欲墜,做壞事的是他,他卻更像那個受盡委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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