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會說話的錢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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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淇隱約間仿佛明白了什麼:「夫人你是說,紅日會的人,會逃出芥城?這不就跟當初他們逼走其他平民一樣嗎?沒想到他們也會有今天。」

  宴淇越說越痛快,因為太過崇拜尚小美,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特別專注。

  可當尚小美看向他的時候,他卻又立刻收回了視線,不敢跟尚小美對視。只會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目光熱切地看著她。

  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一錯眼,思念就湧上了心頭。

  「全城暴亂,像劉秀才和大麻子這些以前總仗著紅日會的勢力,欺壓百姓的地痞流氓,現在肯定會被全城百姓追著打,他們的日子是最難過的。」尚小美把局勢分析得一清二楚。

  宴淇也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如果無法在芥城立足,就會選擇離開芥城?」

  「對,像他們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空手離開,看來魚兒就快上鉤了。」尚小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恢復得不錯。看來這最後一擊,也是時候了。

  半日後,就跟尚小美預料的一模一樣,紅日會那邊果真出事了。

  原本還打算保存實力,不跟尚小美硬碰硬,要守住芥城紅日會等松下城增援的野昭。

  突然失去了理智,怒火熊熊,帶著所有手下殺上了門。

  「你這個惡鬼!我跟你拼了!」原本惜命得緊,事事都躲在後面的野昭性情大變,剛一見到尚小美,就要跟尚小美拼命。

  他手裡揮舞著一柄銀白彎刀,彎刀質地堅硬、刀鋒薄如蟬翼。舞動時宛如鶴唳尖嘯,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宴淇唯恐野昭傷到尚小美,在刀鋒逼近時,像呵護沒有還手能力的小寶寶似的,將尚小美死死地護在了身後。

  尚小美多少有些無語,自從宴淇見過她的真面目後,就把她當成花瓶一樣對待了。

  「宴淇,你讓開……」尚小美還沒來得及說出野昭傷不到自己這句話。野昭的彎刀就劈頭蓋臉地朝著宴淇砍了過來。

  宴淇雖然很難招架野昭猛烈的攻擊,身體卻堅定地擋在尚小美前面寸步不讓。

  在野昭的攻勢越來越強悍時,他竟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傻傻地使出了一招空手接白刃,徒手握住了野昭的彎刀。霎時間,鮮紅的血隨著刀刃奔涌而下,就像下起了一場血雨,滴滴答答的,地板上全是血。

  尚小美驚得瞠目結舌,她不敢想像宴淇會有多疼。

  打個針都害怕的尚小美,永遠都不可能去做空手接白刃這種事。宴淇他……是不是傻?

  「宴淇!快放手!」尚小美看著都覺得疼,更別說宴淇了。

  可是宴淇並沒有聽尚小美的話,他反而更加使勁地抓住野昭的彎刀。在野昭費力往外拔刀的時候,他飛起一腳,將野昭踢飛了出去。

  彎刀也被他硬生生地奪了過來。

  這麼慘烈、英勇的一幕,尚小美以前只在電影裡看過,這會她已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了。

  這就是獸世的男人?這也太英勇無畏了。

  「你……你沒事吧?手還好嗎?」尚小美見宴淇調轉彎刀,將刀柄握在手上,一聲也沒喊疼,依舊巋然不動地站在自己前面,保護著自己。忍不住探出頭去,關心的問他。

  宴淇偏頭寵溺的看了她一眼,柔聲安慰她:「沒事,骨頭沒斷。」

  尚小美欲言又止,不斷的有血滴滴答答的從他手上滴落,看起來真不像沒事的樣子。

  「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子報仇!」情緒悲憤、失控的野昭,剛從地上爬起來,又開始對著尚小美的方向,歇斯底里的怒吼。

  尚小美料定,事情肯定比她料想的還要惡劣。

  就在宴淇準備再次上前跟野昭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尚小美及時拉住了他。

  野昭情緒失控,這時候不下猛藥,肯定無法讓他鎮定下來。

  「殺我可以,就怕你殺錯了人,你兒子會死不瞑目。」尚小美這一劑猛藥下得非常準,失控的野昭瞬間定住了。

  他反應了好一會,才想明白尚小美說的是什麼意思。

  「殺錯了人?我怎麼會殺錯人,除了你,誰還會殺我兒子?誰還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潛入我的私庫,殺了我的兒子!」野昭的嘶喊聲,一聲比一聲嘶啞,他剛痛失親子,悲痛的不能自已,看尚小美的眼神,就如討債的厲鬼一般兇狠。


  尚小美見他難得恢復了幾分理智,她趕緊趁此機會,反問野昭:「你為何這麼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我殺了你兒子?就因為你的私庫失竊了?」

  「不然呢?除了你,誰還能無聲無聲的潛入我的私庫,偷走我私庫里的錢。還……還狠心的殺了我的兒子!」野昭直到現在,也依然篤定的相信,這些事都是尚小美做的。

  他身後的隨從,這時候也怒聲的指責尚小美:「就是你殺了公子!你這個狠毒的惡鬼!」

  尚小美注意到,野昭那些故意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的隨從,大部分都圍繞在劉秀才身邊。而野昭的軍師劉秀才,這會的神色卻非常古怪。

  他看似很緊張,眼神里卻又透露出從未有過的決絕。

  看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事情栽贓給尚小美。

  「大麻子!你來說說看,昨晚你都看到了什麼?」劉秀才突然把大麻子推了出來。

  大麻子前幾天被子彈貫穿的腿,現在竟然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因為過度緊張外加心虛,他走路時,步伐依舊踉蹌不穩:「我看到……看到鬼怪半夜潛入了野昭君大人的私庫,偷走了大人的錢,還殺了人!」

  「對!我也看到了,都是鬼怪乾的!」

  「我們也都看到了,是她殺了公子!」

  越來越多的隨從,站出來指認尚小美。

  甚至還有一個隨從,『當場』從尚小美的房間搜出了尚小美當初給野昭的那一千個獸幣。

  「大人!您看,她把給你的錢又偷了回來,這些錢都是小的剛才從她的床底下搜出來的。」

  野昭一把抓過錢袋,在確認完這就是當初尚小美給他的一千獸幣後,野昭再次向尚小美發難:「人贓並獲,宵小惡鬼!你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認嗎?」

  都說眾口難辨,在沒有任何監控設備的古代,空口白牙的指證,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多少無法申訴的冤屈,都是因為有心人的構陷。

  不過今天,他們卻惹錯了人。

  面對那麼多人的當場指認,尚小美不見絲毫慌張。見她臨危不亂,宴淇也不再驚慌,他一邊觀察著局勢,一邊用布條纏住手上的傷,安靜地守護在尚小美身邊。

  「你們仗著自己長了嘴,都來冤枉我。不過你們可別忘了,我可是鬼怪……」尚小美一句神叨叨的話,一時之間,還真把包括野昭在內的人,全都唬住了。

  「你什麼意思?」野昭喝問尚小美,看得出來,他的耐心就快用完了。

  穿著鬼怪裝的尚小美,故作陰森的呵呵一笑,沉聲道:「不是只有你們能說話,我偷沒偷錢,殺沒殺人,你們說了不算,錢說了才算。」

  「錢?錢怎麼會說話?你在開什麼玩笑?」劉秀才終於繃不住了,帶頭喝問尚小美。

  尚小美不想搭理他,只轉向野昭問道:「你難道不想搞清楚,殺你兒子的人到底是誰?」

  野昭雙目赤紅,已經忍耐到了極致:「你到底想做什麼?」

  尚小美不再賣關子:「我的錢會說話,它們自然會告訴你,到底是誰盜了你的私庫,殺了你的兒子。」

  「錢?錢會說話?」

  「錢怎麼說話?」

  「如此荒誕的事,真是聞所未聞……」

  「大人,你別被她騙了!」劉秀才許是預感不妙,先一步站出來,想阻止尚小美接下來的行動。

  尚小美卻沒有給他阻止自己的機會,她一個瞬移,眨眼間就將野昭手上的錢袋拿了回來。

  接著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從錢袋裡翻找出,她提前做過手腳的獸幣。

  那些獸幣里,她提前放了錄音設備。

  為了以防萬一,她一共在三個獸幣里放了錄音設備。

  因為假幣做得足夠真,又混在上千個真幣里,其他人很難發現有問題的獸幣。

  尚小美在那些獸幣里藏了鐵,她此時把吸鐵石放在手心裡,手輕飄飄地從上千個獸幣上面滑過,那些假幣就自動跳到了她的手心。

  這一幕,又把圍觀的眾人嚇得不輕。對尚小美的恐懼又增添了幾分。

  「那些錢竟然會動?」

  「難道那些錢真的會說話?」已經有人開始相信尚小美的話了。


  尚小美並沒有浪費唇舌繼續解釋什麼,她想用事實來說話。

  她把其中一枚假幣拿到手上,打開了藏在錢幣里的錄音設備。

  錢幣里,立刻傳出了清晰可辨的說話聲。

  「現在有鬼怪把守芥城,我們在這裡待不下去了。留給我們的只有一條路,搶了野昭君的私庫,帶著錢遠走高飛!」大家聽得明白,裡面傳出的明顯是劉秀才的聲音。

  這些聲音,可嚇壞了周圍的人。比起聽到了劉秀才的聲音,他們更加驚訝的是,錢幣真的會說話。

  只有野昭在聽到劉秀才的密謀後,立刻用仇恨的眼神望向了劉秀才。

  「不是,這不是我在說話,這是鬼怪的詭術,是她在故意搞鬼!」劉秀才到現在也不肯承認事情都是他做的,還在想辦法抵賴。

  可是錢幣里的聲音,不但跟他的聲音一模一樣,就連語氣也是一樣的。

  這還沒完,錢幣還在繼續說話。

  「劉秀才說得對!芥城紅日會被鬼怪挑了,芥城已經亂了,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我們只剩拿錢走人這一條路。」這次大家聽得真真的,錢幣里傳出的是大麻子的聲音。

  接著又傳出了一眾應和聲。

  「我們干!趁亂搶了野昭君的私庫,逃出芥城!」

  「有錢哪都能活,在芥城卻只有死路一條!」

  「一起干!」

  這些聲音都是追隨劉秀才的地痞流氓的聲音。剛才也是他們,眾口一詞的構陷尚小美。

  現在局勢斗轉,這些人全都傻了。

  他們以為眾口鑠金,鐵定能把罪名扣到鬼怪的頭上。

  沒想到,錢幣竟然真的能說話,說的還都是他們當初說過的話。

  「這些錢……錢中邪了!」有人開始叫嚷。

  還沒等尚小美分辨什麼,野昭抽出匕首,就抹了胡亂叫嚷之人的脖子。

  「讓它繼續說!」野昭雙目赤紅,恐怖地凝視著劉秀才,一字一字地低吼道。

  在野昭的維護下,錢幣還在繼續說話。

  裡面陸續傳出了,劉秀才夥同大家搶奪野昭私庫時的打鬥聲。還有在被野昭的兒子發現他們搶奪私庫時的爭執聲。

  以及,劉秀才帶著人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野昭的兒子,並提前預謀好,要把這些事推到尚小美身上。這些聲音,也全都被錢幣當場播放了出來。

  他們的陰謀被當場揭露,鐵證如山,根本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這些都是鬼怪,都是鬼怪的詭術,我們什麼都沒做!」劉秀才還在據理力爭,不過他此刻明顯已經慌了。

  尚小美就喜歡看惡人垂死掙扎,再給他致命一擊:「聽錢幣放出的聲音,你們跟小公子打鬥的時候,也受了傷。如果我們沒有聽錯,劉秀才你傷在了左肩,大麻子的頭被打破了。到底是不是你們殺了小公子,一驗便知。」

  野昭也正有此意:「抓住他們!驗傷!」

  眼看大勢已去,劉秀才再也不裝了,目露凶光,就地反水。

  野昭的陣營立刻分成兩派,一派是追隨野昭的人,一派是追隨劉秀才的人。

  「殺!」弄清楚實情的野昭,在喪子之痛的驅使下,二話不說,帶頭殺向劉秀才。

  劉秀才沒了退路,也只能帶人跟野昭拼死一戰。

  芥城紅日會的人,自此走上了互相殘殺的道路。不斷地有人倒下,屍橫遍野,血流漂杵。

  在他們一陣陣的喊殺聲中,盤踞在芥城幾十年的惡勢力,也走到了盡頭。

  沒了紅日會,尚小美原本以為,芥城百姓從此以後就能過上自由自在的舒心日子。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又自主地推舉出了新的惡勢力掌控芥城。

  當新的代表掌權人的旗幟飄揚在芥城上空時,尚小美看到旗幟上面顯眼的惡鬼頭像,十分介意地問宴淇:「我這個惡鬼面具是不是太醜了?我要不要換個好看點的?」

  宴淇一秒都沒猶豫,堅決的否認道:「不醜,不用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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