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邪帝背後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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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喜愛都是直接的、自然的,三個寶寶不停的圍著鬼卿轉,喜歡這個看上去酷酷的,有些生悶氣的大哥哥。

  原本因為親人離散,又因為感受到尚小美偏寵海凰而倍感失落的鬼卿,哀痛的心情,竟在孩子們柔嫩小手的撫摸中,漸漸變得柔軟。

  老三對鬼卿鞋面上的寶石逐漸失去了興趣,扒拉著鬼卿的腿,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因為協調性太差,差點摔倒,鬼卿及時出手扶住了小傢伙。

  這一幕恰好被海凰看見了。

  他不由得想起當年姐姐離自己而去,自己也是這般生姐姐的氣。

  但是後來在跟漠皇蛋仔的相處中,他受傷的心很快就被小蛋仔治癒了。

  小孩沒有大人那麼複雜矛盾的感情,他們的喜歡也就更容易被人接納。

  海凰見狀,悄悄的拉著尚小美的手,將她帶離了房間。

  出去後,尚小美皺眉,問他:「你為何要那般說你自己?」

  「我確實做錯了不是嗎?」海凰卻堅持道。

  「真要錯了,也是我跟你一起犯的錯,你幹嘛把所有過錯都攬在你自己身上?」尚小美不想看他受一點委屈,他傻乎乎的守護著這片海域,一過就是上百年,為了眾生將自己禁錮在這片海洋里。

  他這麼善良、無私,又美又強。尚小美可不想讓他變得慘兮兮的。

  她想寵著他,讓他擁有最真實的幸福。

  「你這樣偏寵我,鬼卿心裡會難受。」海凰終於說出了實話。

  為了讓鬼卿心裡好受些,他剛才故意表現得對尚小美很冷淡,竟讓尚小美誤會了。

  尚小美剛才心思全在海凰身上,一時竟沒往鬼卿身上想。她只想著自己貿然的將鬼卿帶來見海凰,讓他們兩個毫無防備的撞上,鬼卿突然對海凰發難,她該怎麼讓鬼卿接受他們。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剛才在屋裡的時間,她竟忘了她還是鬼卿的夫人,一心只想著如何維護海凰。

  這樣的偏寵,是她不想的,卻也是她無法控制的。

  她也曾一度想做一個公平的夫人,對他們所有人都好。

  但是經過這麼久的平衡,她知道她根本無法給與每個人相同的情意。

  這讓她想起她上小學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很喜歡她的老師。

  每次她表演完節目,為班級爭了光。老師都會在舞台上拿著話筒宣告所有人:「尚小美是我最喜歡的學生。」

  她也曾把這句話當真。

  直到後來有一個同學拿了長跑冠軍,老師有舉著那個同學的手說:「某某某是我最喜歡的學生。」

  她不再信老師的話。

  後來,她又聽到老師說了很多很多遍那樣的話,對著不同的人。

  她每次都以為老師在胡說,可是老師臉上的笑容,眼裡的得意,和充滿感情的話語,根本不像是在撒謊。

  漸漸地,她明白過來,在老師的心目中,永遠都會有一個他最喜歡的學生,老師的感情不會變,只是喜歡的對象變了。

  感情是會轉移的。

  如果拋開了道德和法律的約束,人可以自由的喜歡任何人。

  全憑心意。

  他們喜歡的對象會變,但是感情的本質卻不會變。

  喜歡上了,就會變得盲目,所有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時時刻刻都想要呵護、嬌寵著對方。

  感情不夠,或者淡了,就容易忽略對方。

  她即使知道這樣會傷害到他們,卻無法改變現在的局面。

  她雖然不會痛苦,卻同樣會愧疚。

  「我這樣……是不是很差勁?」尚小美沉思半晌,目光沉痛的抬頭問海凰。

  海凰很認真的思考了一遍她的提問,最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你這樣很好。」

  「你剛才不是說我這樣會讓鬼卿傷心嗎?」

  「因為你的感情是真摯的,會傷人心,也會暖人心。總好過沒有感情。」海凰的話,並沒有讓尚小美感到安慰。

  她再一次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好的夫人。

  她就是昏君。


  房間裡,鬼卿正跟三個孩子玩的不亦可乎。當他再次開心的笑出聲後,他發現,原來他只是需要人陪了。

  恍惚間,他好像又看到顧傾天了。

  顧傾天看向他的眼神,還跟從前一樣溫和,並沒有在神殿時看向他的冷漠。

  可是當他定睛看過去的時候,顧傾天的身影卻消失了。

  尚小美了解完西方人那邊的情況,心裡雖然忌憚顧傾天的實力,但是她和海凰一合計,如果顧傾天帶著人攻過來,他們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勝算還很大。

  就算只是海凰一個人出面跟顧傾天對抗,最差也能跟顧傾天打個平手。

  所以海凰對顧傾天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困惑:「他既然還保留著之前的的記憶,就不應該放你回來,你一回來他還怎麼挾持你?」

  「可能是因為太自負了吧。」尚小美說。

  海凰卻半信半疑,以他對顧傾天的了解,顧傾天真想達成一件事,肯定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他看似給了尚小美十天時間,其實是眼睜睜的把尚小美給放走了。就連鬼卿他也一併放走了,他手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掣肘尚小美?

  「有沒有另一種可能?」海凰神色凝重的問。

  「什麼?」

  「他是在故意趕你們走?」

  海凰的話,讓尚小美覺得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顧傾天那個樣子,差點把鬼卿的脖子掐斷,就是開大狂的,他為何要趕他們走?

  再說了,那裡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危險了,他又怎會趕尚小美他們走?

  這根本說不通。

  「不可能,他有什麼理由要趕我們走?」尚小美條理清晰的反駁海凰。

  海凰無力反駁,沉默的低下了頭。

  不過他凝重的表情,並沒有因此和緩下來,神色反而更沉重了。

  以他的神通,有些事即使他不知道,也會探得幾絲先知,嗅到不安的味道。

  他是對的。

  因為顧傾天在尚小美他們走後,確實變得坐立難安起來。

  他不是變了,而是因為得到了始祖的記憶後,他被嚇壞了。

  在那樣的情況下,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能立刻想辦法,將尚小美他們趕走。

  十天,不是他給尚小美的時間,而是給他自己的。

  他要在十天內,決定該怎麼應付跟尚小美之間的事。

  始祖的記憶,就是一個可怕的回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毀了這段記憶,讓十獸就這麼平靜的生活下去。

  可是……萬一還有別的人,想起以前的記憶怎麼辦?

  萬一神樹封印的『那些人』,衝破封印怎麼辦?

  他是第一個找回過去的人,也註定是所有人中,最痛苦的人。

  他如果擅自毀掉記憶,他們就會對『封印人』沒有防備,萬一因此釀下大錯,他的罪過豈不是更大了。

  但是如果他不毀掉記憶,他該怎麼面對夫人?該怎麼忘掉以前那個冷冰冰沒有感情的她,心無芥蒂的跟現在的她好好相處。

  她可是把自己關進籠子裡的人,一關就是上萬年。

  顧傾天想起這些,身體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太害怕了,所謂的蛇界,不過是神女變幻出來的籠子,他被關在那個籠子裡上萬年,早就被關怕了。

  那個可怕的,讓十獸流淚的神女,他只要站在她身邊,看見她,就會感到遍體生寒,他該怎麼跟她好好相處?

  他的這些痛苦,有誰知道呢?

  他又能告訴誰呢?

  顧傾天在承受不住的時候,也去找過鬼卿。當他看到鬼卿在和孩子們愉快的玩耍時,作為哥哥的他,立刻放棄了將這些事告訴鬼卿的想法。

  這種事,鬼卿不知道最好。只要他不知道,他就不會感到痛苦。

  回憶中,那隻狐狸也曾因為神女那般痛苦過,顧傾天一個人扛不住,轉眼間,就去了花楹新的棲息地。

  在顧傾天沒有去之前,修煉馭魂術的花楹,每次漸入佳境的時候,都會陷入一種幾近癲狂的憤恨中,拼命的對著眼前模糊的人影大叫著。


  他何時那樣失控過,那樣的人,怎麼會是他?

  這種反覆出現的瘋狂情緒,讓花楹十分陌生,可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心情,卻又讓他無法否認,那個對著人影瘋狂亂叫的人就是他。

  因為叫喊時痛苦到極致的心情,他每次都能感同身受,心臟疼的好似已經裂開了,身體拼命的想要撞擊什麼,最好是將自己撞死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楹也有迷茫的時候,他翻遍了所有典籍,問過狐族所有的醫師,都查不到這件事的原由。

  直到顧傾天的到來,才解開了他的疑惑。

  他跟顧傾天原本是不對付的,顧傾天會來找他,他也想不到。

  直到顧傾天開口問出了一句:「神女的事你知道多少?」

  花楹才覺得事情有問題:「神女?傳說中的創世神?我知道的都是從書上看來……」

  「我是問你,神女以前對我們做下的事,你記得多少?」顧傾天因為精神壓力太大,竟繃不住,直接變臉,目眥盡裂的問花楹。

  以前跟花楹對著幹的時候,他也沒有用如此憤怒的眼神看過花楹。

  花楹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識趣的選擇了誠實的回答顧傾天這個問題。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但是我可以將我最近遇上的怪事告訴你。我每次修煉到緊要關頭,都會看到自己變成狐獸的樣子,對著什麼人歇斯底里的狂叫不止……心情特別差,甚至不想活了。」

  也許是因為花楹也被這個問題困擾的無法安寢,才願意據實以告。

  但是他這次的坦誠,確實換來了一個很好的夥伴,顧傾天也從這一天開始,只願意呆在花楹身邊。

  就像花楹是可以跟他共患難的兄弟,他不能沒有他。

  花楹何等聰明,他看顧傾天如此反常,身上的穿著和裝飾也大變樣了。最主要的是,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經歷了什麼沉痛的打擊,精神都變得恍惚了起來。

  他分明變強了,卻過得生不如死。

  顧傾天並沒有直接告訴花楹什麼,因為他覺得那些回憶,如果不是花楹自己想起來的,由他說出來,花楹不一定會信。

  他現在想找的是一個能跟他心靈相通,了解他的痛苦的人。而不是一個會質疑他,拿他的痛苦當籌碼的人。

  花楹如果不自己想起一些什麼,他就不能成為顧傾天的萌友。

  有了顧傾天,花楹每次修煉出現問題的時候,顧傾天總會在第一時間問他:「你看到什麼了?」

  「還是模糊的人影,不過她這次說話了。」

  「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討厭眼淚,眼淚讓她感到厭煩。」

  花楹只是重複這句話,心裡就感到一陣刺痛。

  在他被捲入的場景中,他都已經那麼痛苦了,哭的渾身發抖,心揪著疼。

  卻得到她這麼一句話,說她討厭眼淚,眼淚是低等生物才會擁有的。

  花楹這個低等生物,聽到她的話更難過了。

  顧傾天卻因為聽到花楹這麼說,更加肯定花楹跟自己一樣,因為修煉瞳術,窺到了他們跟神女的過往。

  看來瞳珠帶給他的力量,還能讓他看到過去。

  「還有呢?」顧傾天慌亂的抓著花楹的衣領問。

  這才哪到哪,他想花楹能趕緊跟他一樣,將所有的事都想起來。

  這樣花楹就能明白,他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他們十獸,可不能再被神女傷害。

  「沒有了,」花楹的話,讓顧傾天倍感失望。

  顧傾天放開花楹的衣領,語氣充滿了絕望:「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全部想起來?再這樣下去,萬一她又變回以前怎麼辦?」

  花楹見他情況不對,立刻表示:「我能全部想起來,只要你給我一點時間。」

  顧傾天神色痛苦的說道:「不是我不給你時間,而是神女封印的那些『人』,不會給我們時間?」

  「怎麼說?」花楹順勢追問。

  顧傾天坦言:「神女當初選擇自戕,是為了殺掉最後一個舊魔人。其他舊魔人,被她用神樹之力封印著。眼下,帝屋神樹已經被毀了,還剩一個迷榖神樹,如果連這一顆神樹都保不住,舊魔人就會殺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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