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一笑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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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獸寶寶吃到美味的西瓜,開心的眉開眼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她不笑的時候,尚小美還不覺得,這一笑簡直跟九牧笑起來的樣子一模一樣。

  九牧表情陰翳,性格孤僻。很多時候,旁人都容易忽略他的長相,只記得他陰沉的目光。

  只有尚小美見過他笑起來的樣子。

  不過他的笑,大部分時候都是假裝的,他以為他偽裝的很好。

  可是他不知道,人在假笑的時候,眼睛裡是沒有情緒的。

  只要仔細觀察,很容易分辨出他是假笑還是真笑。尚小美學過表演課,老師講過很多次只有發自內心的情感,引發的表情變化才能反映出真實的情緒。

  沒有感情的表情變化,都是僵硬蒼白的。

  尚小美不會表演,就是因為她的表演不夠深刻,情緒無法抵達內心。

  但是基本的套路她還是懂的。

  她早就看出來了,九牧總是喜歡在她面前演戲,演出一副乖乖土地,性情溫順的樣子。

  背地裡是怎樣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狼獸寶寶的一個笑,就讓尚小美猜到了她真正的父親是誰。

  就是因為猜到了,尚小美反而不敢再聊這件事。

  「孩子真可愛,時梨你把她帶下去吧。」尚小美突然打了個哈欠,說完這句話,又補充道:「我有些困了,你們都出去吧。」

  她的態度轉變的太快,鬼卿他們剛把切好的西瓜拿到手上,就被下了逐客令。

  顧傾天鬼精鬼精的,知道事情不簡單,給鬼卿使了個眼色,兩人一手捧著一塊西瓜,率先離開了尚小美的房間。

  隨後宴淇也扶著花楹離開了。

  時梨也緊隨其後的要帶寶寶離開,卻被時淵制止了:「把孩子還給夫人。」

  「為什麼?夫人說過了,讓我把孩子帶走。」時梨抱著孩子,挨著牆根走,生怕時淵把孩子搶走了。

  時淵給他使眼色他全當沒看見。

  以時淵的性格,他是萬萬不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尋不痛快的。這個孩子已經成了尚小美的心病,時梨卻非要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這不是傻是什麼?

  「孩子的生父還沒查到,你不能就這麼把孩子帶走。」時淵見使眼色沒用,只能出聲提醒時梨。

  誰知道在他們眼裡蠢笨的時梨,眼見著蕭輕塵他們全都離開了房間,竟大聲對尚小美和時淵說:「她是狼獸寶寶,不是我和小叔的,只能是九牧的,這事還有什麼可查的?」

  時淵被他語出驚人的話,嚇得呆愣當場,擔驚受怕的看向尚小美。

  尚小美卻一言不發的看著時梨。

  有時候他們自以為是的聰慧,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她以為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猜到了寶寶的身份,時梨卻早就猜到了。

  他這種又笨又通透的感覺,著實讓人看不透。

  沒等尚小美說話,時梨又說道:「不管九牧犯了什麼事,夫人要如何罰他,都跟孩子無關。我先把孩子帶走,剩下的事讓夫人自己處理。」

  「帶走吧,記得照顧好她,」連尚小美自己都不知道,在某些事情上,她是如此的相信時梨。

  當初時梨為了養活弟弟妹妹,把自己賣了。

  後來他愛上種地,也是為了養活一大幫狼獸。他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大愛,一種甘願奉獻的精神。

  人人都說他傻,可卻沒有人覺得他壞,就連被他打過的九牧,也不曾真的記恨過他。

  他身上有一種另類的令人安心的溫厚感,是其他人都沒有的。

  如果真要選擇一個人養育這個孩子,尚小美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得到尚小美的允許,時梨不再猶豫,小心的抱著孩子,飛快的往門口跑,因為跑得太快,竟跑出了殘影。

  時淵目露慌張的看向尚小美:「大人,時梨他不懂事……」

  「是我同意讓他帶走孩子的,他是最適合養育這個孩子的人。」尚小美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為啥古代的皇帝,會把某個妃子的親生孩子交給別的妃子撫養。

  因為有些『妃子』是真的撫養不了孩子。

  像九牧,他自己就屬於有心理疾病的人,他如何能撫養好孩子。


  時淵見尚小美並不是在說氣話,這才放心了。對著尚小美一禮,也跟著退了出去。

  很快,房間裡便只剩下尚小美一個人。

  她一揮手,用神力將房門關上,並一屁股頹然的坐在了床邊。

  現在沒人了,她可以卸下一身的重擔,仔細想清楚,刨除一切外在因素,她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該從何處下手?

  想了又想,尚小美突然眼神一厲,下一瞬就去了花楹的房間。

  「你確定九牧……」看到尚小美突然出現,宴淇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他竟也來了花楹的房間,這是來商量對策來了?

  以前尚小美就問過宴淇,回來後為何要跟花楹走得這麼近。宴淇當時說,他沒有花楹聰明,先跟著花楹學謀事,減少犯錯。

  可是他卻沒有想過,花楹可能會連累他。

  「九牧?確定九牧怎樣?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自從宴淇回來後,這還是尚小美第一次用這麼惡劣的口氣問他話。

  她原本只是對花楹有氣,但是現在看到宴淇在這跟花楹密謀,她連對宴淇的態度,都變得不好了。

  宴淇被嚇了一跳,緊閉雙唇,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尚小美瞪了他一眼:「你出去,我有話要問花楹。」

  宴淇灰溜溜的離開了花楹的房間。

  最讓尚小美生氣的是,花楹好像早就料到了尚小美回來找他,對尚小美的帶來絲毫不驚訝。

  「你知道我要來?」

  「嗯,」花楹沒有在掩飾,直接承認了。

  他每次這樣,都讓尚小美有種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你演了這麼大一齣戲,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夫人。」

  「我不需要。」

  兩人一來一回,最終受傷閉嘴的人還是花楹。

  尚小美雖然沒有他能說會道,事事籌謀得當。但是她勝在夠決斷,在面對花楹的時候,她永遠比花楹更絕情。

  眼見花楹變得老實了,尚小美這才問出了她關心的問題:「我只要你一句話,孩子是不是九牧的。」

  「是。」花楹又直接承認了。

  看來他已經做好了坦白這件事的打算。

  可尚小美並不想再從他嘴裡聽到別的任何事,她深深的睨了一眼花楹,下一秒便消失在了花楹面前。

  其實她很清楚,孩子的事不依靠花楹,她是很難查清楚的。

  但是她無論如何成長,骨子裡感性的一面卻難以克服。因為她在生花楹的氣,所以她不想聽花楹說話,不想給花楹好臉。

  懟他兩句就離開,讓他知道自己的態度就夠了。

  她這就是變相的冷戰,這也是她制服狐狸最管用的辦法。

  只要晾他個十天八天,他自己就老實了。

  現在已經可以確信孩子是九牧的,尚小美在去找九牧之前,提前用系統查看了九牧的情況。

  上次她只粗略的看到九牧沒有成年,並不知道當時九牧只差幾天就成年了。這次再來看,才知道她錯過了九牧的成年禮。

  作為師父,她總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對九牧的關心並不夠。

  九牧身邊已經沒有親厚的人了,只有她這個師父還算親近。連她都沒注意到九牧的生日,還有誰能注意到九牧的生日。

  尚小美原本是想去興師問罪的,查看過九牧的情況後,她暫時遏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並沒有衝動行事。

  照這個時間推算,孩子還是個胚芽的時候,九牧就已經成年了。

  這點讓尚小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要九牧成年了,這件事的惡劣程度,就直接降了一個級。

  另外她還發現,系統竟識別不出九牧的武力值。這點讓尚小美十分困惑,當初九牧說過他也有系統,也有系統獎勵,還說過他的系統不厲害,獎勵也不是他喜歡的。

  當時尚小美也發覺他的系統有了跟沒有一樣,並沒有什麼大用處。

  但是現在尚小美的系統竟識別不了他的系統,出現這種情況只會有兩種原因。


  一是九牧的武力值弱到連最低的等級都夠不上。

  而是九牧的武力值高出尚小美。

  雖然依照尚小美往日的經驗,一比二更實際,畢竟她走了好多修煉捷徑,才有了現在的修為,九牧的修為怎麼可能超過她。

  但是她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定是第二種情況。

  九牧就是個不安定因素,是尚小美自己弄出的漏洞。

  孩子的事沒有人告訴九牧,但是尚小美的直覺卻告訴她,九牧一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她現在基本可以斷定,這件事就是九牧跟花楹之間的暗鬥。

  九牧明顯輸給了花楹。

  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尚小美這才下定決定去找九牧。

  九牧跟花楹一樣,早就料到尚小美會去找他,安靜的坐在餐桌上,當尚小美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像等到了回家的妻子,語氣親昵自然的對尚小美說。

  「師父,你來了。」

  尚小美站在餐桌前,兩人一站一坐,尚小美用審視的視線注視著九牧,九牧卻用含情脈脈的眼神凝視著她

  薄情和深情,出現在了同一個畫面里。

  殘忍且悲涼。

  尚小美率先移開視線,因為不想在扮演合格的師父,她恨不得一出現就對著九牧興師問罪。

  但是一想到自己對他的忽視,她就強忍住了心底的衝動。

  視線下移,她注意到,九牧的餐桌上竟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而且還有兩副碗筷。

  「師父,平時都是我一個人吃飯,今天你能陪我吃頓飯嗎?」九牧每次都是這樣,想讓尚小美做什麼,總是習慣用祈求的語氣問她。

  尚小美點點頭,她想說九牧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向自己提,但是又一想到,今天過後,他們的師徒情分就走到底了,有些事,也不用再對他強調了。

  「可以,我陪你吃飯。」已經到嘴邊的教訓,被尚小美生生的吞了回去。她答應一句,便坐下陪九牧吃飯了。

  九牧有了笑顏,飯菜似乎都變香了,吃得格外享受。

  尚小美卻吃得很慢,心不在焉的往嘴裡扒拉米飯。

  她沒有夾菜,但是碗裡卻一直有菜。九牧自己都顧不上,眼睛只看著她的碗,時不時的就會往她嘴裡夾菜。

  九牧燒的飯菜非常好吃,單憑味道,就知道他燒菜的時候有多用心。

  尚小美從一開始的敷衍,到逐漸被美味的食物征服,用了不過兩分鐘的時間。

  發展到後面,她還真陪著九牧吃完了這頓飯,並感覺意猶未盡。

  「你做飯挺好吃的,」尚小美抹完嘴,順嘴說了一句。

  「我想給師父做一輩子的飯。」九牧趁機說道。

  尚小美沉默不語,沒有接他的話茬。

  九牧眼裡的星光逐漸消失,飯也吃完了,他也該面對現實了。

  沒想到他計劃的這麼周密,還是不能扳倒花楹,還給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九牧……」尚小美突然出聲。

  九牧嚇得脊背挺直,沒了食慾,默默的放下碗筷,看向了尚小美。

  可尚小美問出口的卻是:「九牧,你還記得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嗎?」

  九牧搖頭:「我不知道,沒人提起過我生日的事。」

  「你記好了,你的生日是一月初一,新年伊始的時候,就是你的生日。」尚小美把這句話重複了兩遍,就為了能讓九牧記住。

  九牧:「沒想到我的生日這麼好記,可卻沒有一個人能記住。」

  「以後我都會記得你的生日,我……」

  尚小美懊惱的閉上嘴,她差點又心軟了。

  九牧和孩子的事,她無法原諒,他們哪還有什麼以後。

  「師父為何不說下去了?是不是想到了,我這個徒弟已經留不得了?」九牧垂眸低語,像犯錯的孩子。

  尚小美再一次遏制住心底的衝動,沒有詰問他任何事。

  而是從空間裡拿出一本蛋糕小冊子,將小冊子放到九牧面前:「這是我們那裡的小孩,過生日的時候,必然會吃的東西。你現在選一個樣式,就當是我給你過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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