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危急時刻,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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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還站在露台上,但這次,他臉上的望遠鏡已經拿開,因此,喻淺也看到了他的臉。

  那一刻,她幾乎呆滯。

  是,是……是厲聞舟。

  在露台上窺視她的人,是厲聞舟。

  他知道她被藏在了梁硯遲這裡,不對,也可能是他找到了這裡,可他為什麼會在對面的別墅偷偷窺視她?

  喻淺握緊望遠鏡,再次看過去——

  厲聞舟依然站在露台上,他沒有變換姿勢,沒有再拿起望遠鏡,他似乎已經發現她也在用望遠鏡看他,所以才露出他的臉,好讓她可以看得更清楚。

  夜色影綽,空氣愈發悶熱,他就那麼靜靜地站著,一動未動。

  喻淺也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呼吸有些喘不上來,她一咽口水,才發現喉嚨哽得厲害。

  她將望遠鏡放下,顫巍巍地伸手將窗戶關上,直到窗簾也關上後,她才慢慢滑坐下去。

  他真的來了。

  ……

  次日早上。

  喻淺下樓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都沒精打采,坐在餐桌前的梁硯遲看出來了,問她,「昨晚沒睡好?」

  喻淺心想,豈止是沒睡好,她是一整晚都沒睡。

  厲聞舟找來了,但這次他卻沒有立即出現,她不確定原因,或許是因為她之前對他的抗拒,也或許是因為在療養院她被悄無聲息帶走,所以這次他更加謹慎。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會忍不住猜想是第一個原因,甚至有可能在厲聞舟看來,這次她被轉移走是她自己的意願,他是來看她笑話的,冷眼看著她被囚禁在這裡……

  「憔悴成這個樣子,連話也不說了。」梁硯遲將面前那杯熱牛奶推到喻淺面前,「先喝了吧。」

  「梁硯遲。」

  喻淺沒看那杯牛奶,而是忽然喊了一聲梁硯遲的名字。

  他抬眸看過來:「怎麼?」

  喻淺調節好情緒,開口,「其實我……我一直都很想見一見我的親生父親,你應該已經確定我的身份了吧?你能不能……」

  梁硯遲:「你想讓我帶你去見你親生父親?」

  喻淺怔住,她是有這個想法,但也知道不可能。

  血緣上她跟梁硯遲是堂兄妹,可她始終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是讓人不齒的婚外出軌產物,梁硯遲這種嫡出大少爺,內心應該很瞧不起她。

  「不是的,我父親那樣的人物,我不可能輕易見到,我也知道我是他人生中的污點,是不該被允許的存在。」喻淺垂下腦袋,「我想求你,是希望你可以幫我,讓我跟我父親通一次電話,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

  梁硯遲放下手中的財經報,往後一靠,「我五叔經常出現在新聞聯播上,你不看新聞?」

  喻淺:「……」

  「你想通過我聯繫他,是想跟他說什麼?」梁硯遲語氣裡帶著考究,「還是說,你想告訴他你的存在?讓他認你?」

  喻淺抬起頭:「不是,我沒想過他能認我,其實我想要的,不是認親,更不是試圖去威脅他的地位,我只是覺得很遺憾,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跟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過話。」

  梁硯遲:「這很難。」

  喻淺一嗆,明白梁硯遲這是拒絕幫她的意思,她心如死灰,站起身,「我想回去再睡一會兒。」

  「嗯。」

  這次梁硯遲沒有叫住喻淺,因為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姜玟盈打來的電話。

  梁硯遲沒有立即接起,而是等喻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他才按下接聽,將手機放在耳邊。

  「硯遲。」

  「五嬸。」

  雙方都很客氣。

  姜玟盈問道:「最近喻淺在你那安分嗎?」

  梁硯遲:「她是否安分何須我來告訴您,那些保鏢,不都時時刻刻在匯報給您麼。」

  姜玟盈笑了:「他們告訴我,喻淺很安分,沒有想過要逃跑,因為她知道自己跑不了。」

  梁硯遲也笑了一聲,沒再說話,此刻若是有人盯著他的臉色看,定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硯遲,你獨居習慣了,這段時間把喻淺放在你那,肯定很打擾你,我這邊已經安排好,明天就將喻淺接走,安置另外的地方。」


  電話里,姜玟盈輕聲說道。

  梁硯遲沒有問安置到哪裡,而是說,「沒什麼打擾不打擾,她在不在這裡都一樣。」

  「聽硯遲這話的意思,你們最近相處還算可以?」姜玟盈問這話的語氣並不意外。

  梁硯遲回得也坦然:「算不上可以,不過比起之前,我這裡確實更熱鬧了一些。」

  「這小丫頭是有點魅力在身上。」姜玟盈感慨,「連我們家一向不近女色的硯遲,都對她多了幾分寬容。」

  梁硯遲淡道:「五嬸不必說這些沒意義的話。」

  「行,知道你煩了。」姜玟盈說,「明天早上,喻淺會被準時接走,就這樣,掛了。」

  說完,姜玟盈那邊先掛斷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梁硯遲拿下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司機已經抵達,梁硯遲看了眼腕錶,破天荒頭一次覺得上班時間太早。

  這個想法冒出的片刻,他自己都覺得荒唐又可笑。

  抄起手機起身,走到門口,阿姨將外套拿了過來,梁硯遲接過搭在臂彎上,注意到門口沒有傘,他問,「昨天那把傘呢?」

  阿姨看了看外面的天:「先生,今天沒有下雨。」

  梁硯遲重複一遍:「我問你那把傘呢?」

  阿姨指著另一個方向:「收,收起來了。」

  梁硯遲又問:「傘上的花怎麼處理的?」

  「花還在。」阿姨說,「我看昨天喻小姐粘了很久,也挺漂亮的,摘了可惜,想著等那些花都焉了再摘掉。」

  聽到阿姨說傘上的那些花沒有被摘掉,梁硯遲臉色這才好看一些,走之前說了句,「別亂動她的東西,明天會有人接她離開。」

  「是。」

  阿姨嘴上應著,心裡卻想,她也沒動過那位喻小姐的任何東西,先生剛才看起來好像很在意。

  「許姨。」

  不知何時,梁硯遲又折返回來。

  阿姨有些不知所措:「先生,你說。」

  梁硯遲:「家裡如果發生什麼事情,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阿姨還以為會被繼續問責,一聽這話,鬆了口氣,連忙應答,「好的,我明白。」

  喻淺回到臥室後,焦慮地來回踱步。

  她這幾天一直在討好梁硯遲,試圖從梁硯遲這裡得到可以聯繫梁正青的機會。

  可這麼多天都過去了,他除了偶爾態度溫和,對她多了幾分耐心和縱容以外,只要一提起梁正青,梁硯遲就冷臉。

  他是不會幫她的。

  一旦姜玟盈把她轉移走,她就更沒有機會自救。

  看著床上的望遠鏡,她猶豫了片刻,然後拿起來走到窗邊,可還沒等她用上,房門被敲響了。

  「誰?」她問。

  門口傳來保鏢的聲音。

  保鏢這個時候來敲門幹什麼?

  喻淺趕緊將望遠鏡藏起來,走過去打開門,「有什麼事嗎?」

  保鏢徑直走進來,跟在他身後還有兩名保鏢,喻淺有些被這陣勢嚇到,退後了幾步。

  「你們幹什麼?」喻淺背靠著櫃門,心跳急促。

  為首的保鏢偏了偏頭,後面兩個保鏢會意,齊步上前,將喻淺控制住。

  面對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喻淺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左右手被抓住,瞬間便動彈不得。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是姜玟盈來了,你們要帶我去見她?」這種情況下,喻淺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姜玟盈來了。

  可保鏢卻說:「你讓夫人很失望,所以,你也別想見她了。」

  「什麼意思?」喻淺瞪大了眼睛。

  保鏢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拿出一支液體藥瓶,喻淺看到那瓶藥,只覺得頭皮發麻,想躲,可身體卻被牢牢控制住。

  保鏢上前,一隻手捏住喻淺的下巴,一隻手舉起藥瓶,喻淺起初不配合,使勁搖頭,可保鏢的力氣太大,她感覺自己的下頜像是要被捏碎了,疼痛迫使她張開了嘴,保鏢立馬將藥灌進了她嘴裡。

  咕嚕咕嚕的聲音,喻淺還在做最後的掙扎,試圖將藥水吐出來。


  可下一秒,嘴就被保鏢捂住,她被迫將那些藥水都吞了下去。

  咚的一聲,喻淺滑跪在地板上,那一刻全身的疼痛猶如大火焦灼,喉嚨也如火燒那般,生不如死。

  她滿身狼狽,喘不上氣,連乾嘔也沒有力氣,保鏢緩緩蹲下身,再次捏住喻淺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你不聽話,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永遠也別說話了。」

  保鏢臉色狠毒,喻淺試圖發出聲音來,可是喉嚨劇痛,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渾身發抖,眼淚滾落,絕望到極致,也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然而這還不算完,保鏢又拿出一支注射器。

  那注射筒里早已吸入了液體。

  「剛才那是讓你閉嘴的藥,而這個,是讓你聽話的藥,做個聽話的人,從此以後你就會少受些罪。」

  說完,保鏢挽起喻淺的短袖口,舉起注射器,對準胳膊的位置紮下去。

  喻淺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針扎進皮膚的那一刻,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保鏢正要將注射筒里的藥推進喻淺的身體裡,只要做完最後這一步就成功了。

  可就在這關鍵的一刻,有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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