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不是新婚嗎,憋得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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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可不短。」夏醫生翻了一頁紙,「現在的新婚夫妻,能過十年都算長的,五十年對你們這一代人來說,不現實。」

  厲聞舟沒有特意反駁夏醫生的這句話,只問了句,「那夏醫生跟您的夫人過了多少年?」

  夏醫生騰出手,比了一個數字

  喻淺看到那個手勢很驚訝:「有七十年了?」

  夏醫生哈哈大笑:「我今年七十。」

  喻淺瞬間明白:「您跟您的夫人從出生就認識了,你們是青梅竹馬?」

  「對,我跟我夫人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到現在已經有七十年了。」夏醫生十分得意地說出這句話。

  因為他內心很高興被人問起自己的婚姻,比起藝術,七十年的婚姻才是他最值得炫耀的事情。

  喻淺為之動容,這樣的感情確實讓人很羨慕。

  夏醫生看了眼厲聞舟:「這兩個人感情長久的前提,其實就是始終如一清楚,自始至終是你想要跟她在一起,遇到任何事,你只要想起這句話,就能迎萬難。」

  厲聞舟頷首:「受用了。」

  喻淺轉頭看厲聞舟,他說這句話時,不是開玩笑的口吻,神情看起來是那麼認真。

  「說遠了。」夏醫生點點桌子,示意厲聞舟把手伸出來,「先把脈。」

  厲聞舟配合伸出手放在脈枕上。

  把脈時,夏醫生不再說話,把了約有兩分鐘,夏醫生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厲聞舟問:「很難治?」

  夏醫生說:「你心事很重啊。」

  厲聞舟沒作聲。

  夏醫生又說:「之前只是偶爾頭痛,最近痛得很頻繁,對比?」

  厲聞舟點頭說是。

  夏醫生又把了一會,眉毛挑得一高一低,「平時悶氣也沒少生吧?」

  生悶氣?喻淺再次看向厲聞舟,他八風不動坐著,沒表情,也沒接夏醫生的話。

  夏醫生又把了一會兒,意味深長道,「不是新婚嗎,怎麼憋得這麼厲害。」

  厲聞舟抽回手:「你是打算掃描我全身?」

  喻淺壓著唇角沒敢笑。

  她也是學醫的,深知有些中醫的厲害之處,一把脈就跟機器全身掃描似的,能把出很多細小的毛病,哪裡火旺,哪裡虛,哪裡弱,哪裡堵,哪裡有疙瘩,真就摸一下就摸出來了。

  「你把手搭上來我看看。」夏醫生忽然對喻淺說道。

  喻淺愣了一下:「我?」

  夏醫生點頭。

  喻淺回想上一次醫院集體體檢,過去也快有大半年,現在有個這麼厲害的中醫看一下也好,於是很配合地把手搭上去。

  夏醫生把了一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

  喻淺疑惑:「難怪什麼?」

  厲聞舟也看著夏醫生,想看他賣什麼關子。

  夏醫生咧著一邊嘴角:「你太虛了。」

  喻淺:「……」

  一個憋得太厲害,一個太虛。

  早知道她不伸手了。

  而且好笑的是,她跟厲聞舟根本不是夫妻,奈何現在就是說出來,夏醫生也不會信。

  夏醫生還沒收回手,繼續給喻淺把脈,把著把著又說了句,「你脾胃也有點虛,平時注意飲食。」

  喻淺點頭,這個她自己知道。

  「你子宮應該有點後位。」夏醫生接著又說道。

  喻淺眼睛微微睜大:「這都能把出來?」

  她之前體檢確實檢查出來子宮後位,這倒不是什麼病症,就是子宮呈後屈的狀態,懷孕不容易顯懷,別人五六個月已經很大個肚子,子宮後位的人五六個月只能看出一小部分。

  厲聞舟沉聲問:「子宮後位是什麼意思?」

  喻淺聽出他語氣里的擔心,跟他解釋,「就是懷孕不容易顯懷。」

  厲聞舟:「只是這樣?」

  喻淺:「只是這樣。」

  他看起來好像鬆了口氣,剛才大概是以為她得了什麼疑難病症。


  「你換隻手,我再看看。」夏醫生對厲聞舟說道。

  厲聞舟很配合,換了一隻手。

  夏醫生這次把了幾分鐘,徹底摸清了,「其他毛病沒有,主要是心病導致的,還是那句話,心裡裝的事情太多,適當給自己一個休整的過程,別逼自己太緊,不然這頭痛只會越來越嚴重。」

  厲聞舟臉色平靜:「休不了。」

  夏醫生提醒:「你這心病已經很嚴重了,你頭痛就是這個引起的。」

  有句話夏醫生沒說,這種情況一般是抑鬱才會有的前兆,不過眼前這人距離抑鬱還遠,但也要儘快配合針灸治療。

  「近半年內恐怕很難,我儘量。」厲聞舟說道。

  夏醫生冷哼,遇到倔強的病人,他一般都不勸,知道勸了也沒用。

  他一般只給建議,而且這建議不是給到病人本人,而是病人的身邊人。

  於是夏醫生看向喻淺:「他這種情況,針灸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喻淺詢問:「那您的建議是?」

  夏醫生:「我建議你早點改嫁,避免守寡。」

  喻淺:「……」

  還得是自立門戶的老中醫,說話直接又帶攻擊,醫術有口皆碑,所以根本不怕得罪人。

  她都不用去看厲聞舟的表情,都能想到他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

  厲聞舟生氣地把手抽回:「既然沒意義,那就不必看了。」

  夏醫生一點也不縱著:「慢走,不送。」

  一個不屑治,一個不屑給他治,喻淺夾在中間都無語了。

  夏醫生問她:「你還要去勸你丈夫嗎?」

  喻淺說:「其實我跟他不是夫妻。」

  夏醫生以為不是新婚夫妻,就問:「那你們結婚幾年了?」

  喻淺:「……」

  「也罷。」夏醫生擺擺手:「甭管你們結婚幾年,他現在這情況,需要自己調節,配合針灸才能減緩,不然只會越來越嚴重,發作越來越頻繁。」

  「等以後嚴重到影響到正常生活,後悔也沒用,反正他不愛惜他自己,你也別耗在一個油盡燈枯的人身上。」

  喻淺知道,夏醫生是故意把話說得這麼嚴重,但如果厲聞舟始終堅持不配合,情況確實會越來越糟糕。

  譬如他現在,越來越頻繁頭疼。

  「我還是再勸勸他吧。」她起身。

  夏醫生撇過頭,哼了聲。

  喻淺從中醫館出來沒有看到厲聞舟的影子,猜他應該是回了車上,只好過去找他。

  拉開車門一看,他果然在車裡。

  她沒勸說什麼,坐進去直接對司機說,「先送三叔回公司,工作就是他的命,一刻都不能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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