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那晚她找他,他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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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聞舟脾氣很不好,經常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讓老爺子頭疼,但他又很有能力,是老爺子最出色的兒子,剛進公司就完成了幾個大項目,聽說一場收購案,老爺子著手的時候拖了很久遲遲沒成,他自薦接手,短短一個月就完成實際控股。

  那年才他二十四歲,在厲家已經很有地位,很有威望,是厲老爺子欽定的繼承人。

  他長期住外面很少回來,喻淺又只有歸宿假才能回厲家,因此很少見到他本人。

  那天在馬路上遇到,完全是意外。

  他對她說:「上車。」

  已經有過輕生念頭的人,什麼都不怕,所以她沒有猶豫,直接上了厲聞舟的車。

  她忘了摘書包,抵著後背毫無察覺,厲聞舟手伸過來,扯了扯她書包拉鏈上的吊墜,那是一個大頭娃娃,粉色的,時不時被她扯出來盤一下,都已經快被盤胞漿,沒眼看了。

  「原本就長這樣,還是……?」他目光帶著疑惑。

  喻淺用力一拉書包,大頭娃娃從他手裡扯回,她木聲木氣說,「我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厲聞舟沒有生氣,盯著她看了片刻,發笑,「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我。」

  那時候接觸太少,喻淺確實沒怕過他,真正怕他是從後來的那一夜之後,她成了他的女人開始,她總有些怕他。

  她毫無顧忌地盯著他反問:「我為什麼要怕你?」

  厲聞舟挑眉:「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是誰?」

  喻淺沒作聲,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厲聞舟又說:「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就敢上我的車?不怕我把你帶去賣了?」

  喻淺收回視線:「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厲聞舟。」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性格逆反的時候,再加上當時喪出天際的心理,她沒喊他三叔,而是對他直呼其名。

  反正,她覺得怎麼喊都無所謂。

  他生氣就生氣,最好一怒之下把她趕出厲家,這樣她就可以明目張胆去天橋下要飯,也不用每天都想媽媽為什麼不愛我這件事。

  奇怪的是,厲聞舟沒有生氣,他只說了句,「在外面隨便喊,回了厲家老實點,被給自己找苦頭吃。」

  後面的話他雖沒說,但她知道,在厲家她要是敢對厲聞舟直呼其名,會被責罵。

  路上停了一次車,是在一家甜品店外。

  厲聞舟掏出錢夾,遞給她錢,「去買你喜歡吃的甜品。」

  喻淺接過錢,猶豫了幾秒問,「我可以把這錢留起來嗎?我不想吃甜品。」

  厲聞舟問她為什麼。

  她如實說:「我要交一百六十塊錢的資料費。」

  她不想再去她媽媽那裡要這筆錢,因為她媽媽會直接把幾張錢扔給她,散開的錢她接不住,要在地上一張一張撿起來,很傷自尊。有時候她媽媽給得多,她都會存起來,交下一次的資料費,能不去問就不去問。

  厲聞舟看了她片刻,推開車門說,「跟我下來。」

  她乖乖跟著他下車,他親自帶她去了甜品店,隨便選的幾樣甜品已經超過了她的資料費,她欲言又止,他已利落付錢。

  回到車上,她說,「買太多了,我吃不下。」

  厲聞舟從錢夾里取出十張,遞給她,「現在吃得下了嗎?」

  她愣了幾秒,然後厚著臉皮接那十張錢,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頭,「吃得下了。」

  他低聲笑:「你一直都這麼財迷?」

  她搖頭,一本正經道,「不是的,是因為最近比較困難。」

  他唇角擴散的笑意更甚:「年紀不大,說話怎麼老氣橫秋的。」

  他的眉骨生得很好,跟鐫刻出來的一樣,眼窩也有些深,唇沒有一直抿著,呈放鬆狀態,這是二十四歲的厲聞舟,還沒有太濃厚的成熟氣息,脫下那身西裝也就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喻淺一直盯著他,移不開視線,直到腦門新被敲了一下,她捂額,表情皺成一團。

  他板著臉說:「不許一直盯著我。」

  喻淺實話實說:「你好看。」

  這句誇讚並沒讓他高興,反而唇角都淡了,「沒大沒小。」

  她收起錢,乖乖喊了聲:「三叔。」


  自那天之後,厲聞舟經常接濟她。

  高二時身邊幾個玩得好的同學都打算走藝考,她的文化成績一直很拔尖,也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但厲老爺子早就發了話,她沒資格選。

  偶然一次她在厲聞舟面前提過,他就問她,「你喜歡什麼專業?」

  她說:「播音主持。」

  厲聞舟直接說:「那就去學。」

  「可是……」她欲言又止。

  厲聞舟:「擔心學費的事情?」

  這次倒不是擔心學費,而是,「爺爺不允許我藝考,他說,我將來得學醫。」

  還說,她進了厲家就要把厲家放在規劃的第一位,事事以厲家為先。

  那一次她難得見到厲聞舟冷了臉,寒浸浸的語氣讓人毛骨悚然,「你自己的人生憑什麼讓別人去操控?想去就去學,別做讓自己以後遺憾的事。」

  就是他這句話,給了她勇氣和鼓勵,她當真去學了播音主持,準備走藝考這條路。

  只是後來,她還是敗給了現實,厲老爺子一句話,讓她被迫放棄藝考,不得不走原本安排的那條路。

  再後來……

  上大學後,她跟厲聞舟漸漸沒有了交集,聽說他全世界各地飛去談生意,有一年都沒回過國,一直在拓展厲氏集團跟海外的合作,隨著厲氏越來越壯大,他也從那個離經叛道的厲聞舟,變成了令人又懼又敬的厲三爺。

  她每次放假回家,都期待能看他一眼,期盼著能跟他說幾句話,一句也行。

  一次次的期待,變成一次次的失落。

  直到有一次,終於見他。

  她滿心歡喜,他卻是一臉清冷地從她身邊走過,仿佛不認識她那般。

  喬召漪問:「他太久沒有見過你,都不記得你了,那後來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喻淺苦笑,回憶起跟厲聞舟第一次發生關係的那晚,喝了那杯茶後,她已經不快不清醒了,唯一支撐她的念頭是去找他。

  而他,也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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