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章、江若雲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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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風和唐元二人徑直來到村落,於入口處掃見一塊佇立的木牌上標明著借宿費用百金的字眼。

  想著此處收費雖然較之俗世中貴了不少,但介於是在兇險不定的山脈之中,且還有著獨一無二的安全大陣守護,倒也還算合理。

  村子整體面積並不大,僅僅數里區域,一側毗鄰著高山,周圍有著不少普通的野獸,另一側沿著一條寬闊的小溪,溪水清澈甘甜,完全可供村內普通的村民實現自給自足的生活,確實可謂是一處依山傍水的福澤良地。

  村內的民眾民風還算淳樸,一眼望去,大多都穿著粗布麻衣,忙著各自手中的農活,一副繁忙熱鬧的情景;

  負責問他們收受借宿費用的村民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強勢,更像是隨口象徵性的一問,讓人感覺就算不給這筆費用也絕不會怎麼樣。

  但恰恰是這和善平靜的態度,讓得不少獵魂師都甘願掏了這筆費用,畢竟相較於區區錢財,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名聲同樣重要,這要傳出去,連尋常普通人的錢財都剋扣,多少會被獵魂師同行給看不起。

  陸風和唐元交納完相應的費用後,徑直來到村落之中;

  同想像的有些不同,四周雖然往來村民繁多,但鮮少有關注他們的存在,上前來打招呼的更是一個都沒有,個別途徑他們時甚至還都下意識加快了幾分腳步,躲遠了開去。

  對此,陸風和唐元倒是並沒有太過驚訝,想來每天都有著不少外來人闖入,這裡的村民對於陌生面孔的出現早已司空見慣,也就不會表現得多熱切,加之前不久村婦被辱的事件發生,才會讓他們一個個下意識的避而遠之。

  村民表現出的冷漠讓他們頗為無奈,進一步打探書老消息的念頭不由再次落空。

  入夜時分。

  二人已是往著村子內外閒逛了一圈,此刻正一起坐在小溪邊的石塊上,臉上均透著幾分愁容。

  唐元兀自嘆氣:「探查一圈下來,這村子好像真的太普通了一些,體內有靈氣的,也就那幾個獵戶,但那充其量也就聚靈境上下的層面,咱們會不會多慮了?書老或許只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臨時離開,才沒有及時返回靈獄?」

  陸風神色黯然,惆悵莫名,他倒是也想這麼覺得,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慮了,可每每想到書老安危,內心就會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讓他清楚冥冥之中定有著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他知一些獸類於危險來臨前會有著奇異的感知,預先避開,化險為夷,想到自己這半獸血脈……他也不確定這份強烈的不安感會不會便是基於此類差不多的感知。

  是以,他不敢賭,哪怕僅是作為人類那莫須有的第六感和直覺,他都想卯足勁的追查找尋一番,以求一個內心的踏實。

  可這條路似乎只能到此為止了。

  正當陸風盤算著是不是要先回清河宗,尋上楊潔導師商討一番後再做其他打算時,一旁唐元煩躁間往著小溪中踹入的幾塊碎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陸風驚愣的目光看向溪水之中一塊石塊底下,因為方才唐元踹入石塊的影響,讓得那塊大石塊發生了些許的偏移,幾個指甲蓋大小的微型貝殼露了出來。

  唐元察覺到陸風異常,緊隨其後躍入了小溪之中;

  一番挪移石塊又掏又撈後,二人手中各自捧著一堆黑色貝殼來到了岸邊。

  唐元錯愕不解:「老陸,這玩意是有什麼特殊的嗎?難道書老把記號留在這貝殼上了?可藏這麼隱蔽,不像是給人傳信的啊?」

  目光細看之下,隱約確實可以瞧見每個貝殼上都有著不規則的些許花紋。

  陸風壓抑著激動的內心,挑揀出一個最大號的貝殼,指著其上有別於其他貝殼的暗金色紋路,激動道:「一樣的紋路!」

  「什麼一樣?」唐元一時間還是沒反應過來。

  陸風道:「清修禪宗,鎮魔林,那個超大的蚌殼,上頭的紋路和這裡的小貝殼一模一樣!」

  唐元一驚,轉而同樣滿目驚喜:「你是說鎮魔林中那個神秘的前輩?」

  說著端詳了一眼陸風遞來的那個大號貝殼,喜道:「你還真別說,是有那麼幾分相像,鎮魔林之中的那款,簡直就是眼前這個放大了幾千倍之後的樣子。」

  陸風正了正神色,嚴肅道:「若說這僅是巧合未免有些說不過去,那神秘前輩寄身的蚌殼源自御魂族之物,而此處又存在這類差不多的特殊貝殼,二者必定存有什麼關聯。」


  唐元難掩激動神采,「難道說這一次咱們找對地了?御魂族真的藏匿在這片村落的某處隱秘之地?」

  說著神色又不禁一陣黯然:「可早前咱們觀察的那麼仔細,若是有什麼特殊之處,按說早該發現了啊?」

  陸風神色冷峻,目光朝著溪面看去,喃喃說道:「地面上的我們是都查了,可若是藏於地下……亦或是水下……」

  唐元目光一凜,當即會意,同陸風一道朝著溪面深處探去,沿著溪水流淌方向展開搜尋。

  ……

  與此同時。

  遠在中部玄域,毗鄰玄金城附近的一座偏僻山嶺之中。

  君子雅神色疲憊的自一處隱秘山洞之中走出,一身碧綠色的衣衫之上仍舊殘留著大片乾涸的血跡。

  山洞外,原本密集的藤蔓與錯落的草叢植被此刻均已泛黃枯萎,失去了原有的生命力。

  連帶著山洞本身,那凝實的岩壁似都變得枯燥乾涸了不少。

  焱雀守候在洞外,得見君子雅閉關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關切道:「小姐,傷勢好些了嗎?」

  君子雅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這次是撐過來了,可若再有下次……」

  說著臉上不禁泛起濃濃擔憂,擔憂之餘,目光又無比堅定起來,透著濃濃寒意,「可有查到我那好弟弟他逃去哪了?」

  焱雀連忙回應:「據探子回報,朔公子他與小姐一戰負傷後,徑直朝著雪域方向逃去了,後來在其幾名死衛的掩護下,又改道去了東邊,推測最終去向應該是東北部那一片。」

  「朔公子此去行事十分謹慎,咱們派去的探子足足被他殺了六七個,最終依舊沒能確定他的具體蹤跡。」

  君子雅神色一寒,眼中閃過一抹忌憚,喃喃分析道:「東北方向……族內那些老傢伙當年安排給他的那個護衛燮幽,似乎便時常去往那個方向。」

  焱雀一驚,「朔公子與你動手時稱一身實力完全源自燮幽的獻祭,如今他跑去那個方向,難道那裡還有著他培育的別的死士不成?」

  「不好,」焱雀喃喃間滿是驚慌,「若是他再能得到別的死士獻祭,等他回來,實力必然又會暴漲一大截,他定會實施報復,屆時我們怕是不好應對啊。」

  「小姐你此番與他交手,都險些傷及五行純體的本源,耗去了大量蘊含生命氣息丹藥,還抽離了這一方天地的生機才勉強穩住傷勢,要再來一次……」

  「住口!」君子雅目光一凝,呵斥了焱雀一聲,被其話語吵得有些心煩意亂。

  此般言語,何嘗又不是她心中所擔憂的存在。

  就她對君子朔的了解來看,後者此行逃離,決然不會是無的放矢,驚慌所為,定有著一定的目的;

  東北方向定然有著能讓他傷勢恢復,乃至實力進一步提升的存在。

  換言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一旦君子朔恢復歸來,她定會成為第一個被報復的對象。

  以她如今的實力,怕是很難應對實力繼續再上一層樓的君子朔。

  必須趕再此之前,擁有絕對足夠自保的實力才行。

  冷靜過後。

  君子雅開口問道:「針對姓陸那小子的布局,最新進展怎麼樣了?那些懸紅勢力可有什麼新的異動?」

  焱雀連忙回應:「以天霆劍宗等勢力為首的那些懸紅勢力自發性結成的小同盟依舊,他們一直在虎視眈眈的找尋著陸風的下落蹤跡,怕是一旦尋得就會聯合動手。」

  「原本他們還想著圍攻青山劍宗,來逼陸風現身,但在青山劍宗放出聲明,稱陸風早已卸任宗主之位後,加之戰宗、幻音谷等勢力施壓維護,那伙人才無奈作罷,打消了念頭。」

  「另外,在小姐的布局和煽風點火下,他無端覆滅骨蟾莊等勢力的惡行基本已經坐實和傳開,不少自詡公道正義的勢力也一併聯合加入了那個圍剿他的陣營之中,但這部分人目前更多的都還屬於一個觀望的狀態,像是再等著陸風作一個回應一樣。」

  君子雅點頭,「此舉,應該是同六合宗的傾覆有關,他們有所懷疑也是情理,畢竟覆滅六合宗的難度,可比對付天蠍門、骨蟾莊之流要難多了,且各自所動用的手法也不一樣。」

  焱雀氣憤道:「要我說都怨朔公子,他想報私仇對付秦天良就對付嘛,非要整這麼一出,結果非但沒有挑起秦孫兩家恩怨,還讓得小姐那般完美的計劃都給出現了疑點。」


  君子雅臉色沉了沉,「說起這個,可有查到那個對六合宗動手的神秘女子?是敵是友?何以也要栽贓到那姓陸的頭上?」

  焱雀搖頭,「那女子拆了六合宗後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半點音訊都沒有再傳出。」

  頓了頓,又道:「那姓陸的小子也有好一陣沒有消息傳出了,小姐,你說他和那神秘女子會不會真有什麼瓜葛?若是如此,咱們再想對付他,可就要多花些力氣了,畢竟那神秘女子當日展現出的實力,可絕對不止尋常天魂境後息魂師那麼簡單。」

  君子雅思緒轉動,吩咐道:「密切關注那小子的行蹤消息,一旦有下落立刻知會那些懸紅勢力,先讓他們聯合著試一試那小子,若那神秘女子與之有牽連,咱們再做進一步打算。」

  焱雀一喜,「小姐這是又有新的計劃了?」

  君子雅意味深長道:「聖域主管的那處秘境三年一啟的時日快到了,若是在外頭解決不了那小子,咱們就去那秘境之中對付他,正好也可借著那處秘境,躲一躲我那好弟弟的鋒芒。」

  焱雀驚道:「可那處秘境需要實名的身份才能准允進入,那姓陸的如今仇敵累累,會傻到闖去那秘境送死嗎?」

  「他會去的!」君子雅狡黠一笑,冷冷說道:「他若不去,咱們便以她心上之人的安危性命作挾,請著他去!」

  ……

  在二人密謀的同一時刻。

  情墓所屬的一處修煉密室之中。

  江若雲盤膝而坐,修行中斷下,滿是虛弱的撐在地面上,俏臉之上香汗淋漓。

  隨著一口氣的舒緩之下,一股駭然的魔性突然瘋涌瀰漫;

  江若雲充滿欲感的香汗俏臉之上,陡然間泛出一道道血色猙獰的紋路,像朵盛開的血蓮一般,逐漸侵蝕爬滿她的臉龐。

  『還是壓制不住嘛!』

  江若雲眼中閃過一抹絕望,猛然咳出一口鮮血下,神情再度嚴肅起來,又一次進入修煉狀態。

  『一次不行,就十次!』

  『十次還不行,就百次!』

  江若雲咬著牙關死死堅持著,只要一想到放開之後那股失控瘋涌的魔性,她便一陣後怕,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被那魔性浸染,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雖然如今的她,於外人看來,已然是和怪物一般差不多的存在了。

  江若雲餘光看著自己十指指甲,早已不似常人的白淨,而是浸染血紅之色,透著一抹妖冶下;

  心中不由說不出的無奈與苦澀。

  『若真到了徹底失控壓制不住的那日……』

  『決不能連累到情墓、母親和紅姐姐她們……』

  江若雲看了眼身後放著的匕首,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只是……

  『好想在死前……能再見風哥哥一面啊……』

  轉念想到自己當日的決絕;江若雲心中的那抹苦澀不由更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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