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3章、五色神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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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天呆愣看著不遠處那古樸的大祭壇,暗自慶幸:「這東西竟真能對那邪幡起作用。」

  此番索性是賭對了。

  如若不然,他與南幽菱今日生死可就難料了。

  唐元在意問道:「你們識得這古荒壇?」

  擎天搖頭,「此前瞧見此物的出現,對那邪幡起到了一定震懾之效,故才猜想,我和小菱兒藉此物庇護下或有一線生機。」

  說著目光朝陸風看去,「你既能成功收斂那個邪幡,不知可有獲得什麼信息?此物可是為我龍族古籍所載的引魂幡?」

  「並不是什麼引魂幡,」陸風搖頭,直言道:「自古荒壇收斂過後,我感應那面邪幡時,腦海中多出了一小段紀要,但並不是相應操控之法,而僅是有關此番的一些基礎性描述;」

  「紀要中稱,此物乃『五色神幡』中的黑幡,也稱『萬獸幡』,乃是一種專門壓制抽離獸類殘魂的器物,對於幡中有過熔煉的對應獸類族群,威勢尤甚。」

  擎天一怔,驚道:「五色神幡?黑幡?莫不是如此般駭人的幡,還有著另外四面?可知是何人鑄就的如此奇物?又為何會出現於此?」

  陸風搖頭,「我所感應到的信息中,並沒有類似的提及,許是實力不夠,未能進一步感應。」

  南幽菱愣愣開口:「你說的面對有過熔煉的獸類族群威勢更甚是什麼意思?難道面對不同的獸類,這幡的威勢還不一樣嗎?」

  陸風點頭,解釋道:「方才那幡面上所呈現的一圈骷髏頭,乃是鑄就此物的人所獵殺過的獸類族群;用那些族群的本命精血與靈魂本源,輔以相應克制的材料,一起熔煉鑄刻出相應咒文,待回頭再遇相應的獸類族群時,這股力量能生出天性克制一般的威懾力。」

  南幽菱一驚:「那幡面上的骷髏頭少說百來個……難道鑄就者生生獵殺了那麼多的獸類嗎?」

  擎天嚴肅道:「不是獸類,而是獸群,單是一兩隻獸類的精血和靈魂,不管輔以什麼克制材料,可都難以發揮那等霸道的壓制效果;那幡面上諸多骷髏頭至今辯無可辯,分不清具體是何獸類……恐怕大概率是被那鑄就者給殺的滅絕了。」

  南幽菱一怔,冷汗直冒,顫著聲道:「上頭也有著咱們龍族的骸骨,還不只是一個骷髏頭而是一整副龍骸,若是滅族……難道咱們龍族隕滅的關鍵,是因這邪幡的緣故嗎?那鑄就者到底是什麼可怕存在啊?如何能做到這般程度?」

  「這就不得而知了,」擎天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風一眼,他知龍族很強,但也知世間比之真龍厲害的生物同樣存在著不少。

  南幽菱有些忌憚的看著陸風,「你如今得到了這樣厲害的邪幡,以後我和白哥哥豈不是要受制於你了?」

  「我……」陸風頂著堪堪好轉的臉色,苦笑了一聲,「若是隨便一個人憑藉著一個器具就能鉗製得了你們這等實力的存在,那這世界也就亂套了。」

  「什麼意思?」南幽菱沒能聽明白。

  擎天笑了笑,道:「意思是就算他得到了這面邪幡,甚至有朝一日能擁有掌控的實力,於我們的威脅也斷不至於強大到渾然沒有還手餘地。」

  南幽菱狐疑:「可方才……咱們可都險些折在這邪幡下啊?」

  擎天掃了眼四周,道:「那是因為我們此刻所處環境,那邪幡方才未被煉化,同此處域境空間緊密相連,真正壓制我們的那份力道,並非完全源自邪幡本身,更多的是此處空間的禁制之力。」

  「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們方才正處於某座奇異大陣之中,是被邪幡引動陣勢下,才給壓製得險些丟了命。」

  「奧~」南幽菱長長嘆了一聲,「這樣說我就明白了。」

  「不過~」擎天話鋒一轉,肅然道:「若有朝一日他能徹底掌控此幡,這天底下倒是可以橫著走了,至少半聖不出,應該無人能於他構成威脅。」

  南幽菱眼前一亮,「這邪幡難道還有著什麼其他厲害手段?」

  擎天搖頭:「我指的是裡頭所斂的龍蘊數量,單憑那些龍蘊,若是能操控如此前那般釋放,便已足矣稱雄。」

  南幽菱好奇道:「裡頭龍蘊很多?」

  擎天聲音顯得有些沉重,緩緩說道:「此前入幡我隱隱有所感應,幡面之上的那條骨龍紋圖,單是龍身那幾十個骨節,每一個中所斂的龍蘊便數以千計;」

  「古籍所載,我龍族鼎盛時期,也不過十萬爾爾,可這一幡所斂,卻已不下六七之數。」


  南幽菱驚得掩住了嘴,滿是震撼與驚恐。

  陸風暗自聽著,心中若有所思。

  單以方才那頭黑炎蠻牛突然被一線黑芒湮滅的情景來看,邪幡所蘊含的手段,恐怕遠不止於此。

  貿然將龍蘊或是其他殘魂直接釋放,實在太過簡單粗暴,威勢雖然不俗,但應該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這就好比一名厲害的劍客,明明有著高深的劍法,遇敵時卻只一味蠻橫的劈砍一樣。

  只是,以他如今的實力與靈魂強度,儼然遠遠達不到掌控邪幡的程度。

  甚至簡單的釋放出裡頭的龍蘊進行攻擊傷敵,也很難辦到,竭盡全力下,至多也就將那黑幡給舒展開來。

  想想也挺悲哀的,古荒壇中四物,除了血色戰屍外,其餘的他目前都沒有足夠的實力或是契合的方法駕馭。

  大有一種太監坐擁青樓的無力感;

  只能看,不能幹。

  正想著,『悾悾』轉動聲再度傳來。

  陸風一驚,暗道難不成還有著其餘東西要被斂入?

  目光掠去,卻見轉動的僅是第一層石盤。

  咯噔!

  陸風心中沒來由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呼~

  石壁下堆積的厚厚一層骨粉,無風自起,匯成長龍一股腦朝著古荒壇涌去。

  果然!

  陸風是瞧見過血色戰屍自發性的手段的,知道其可以藉助各式各樣合適的骨粉修復自身的創傷,乃至提升自身的品質與強度。

  本就已經瀕於極限掌控的戰屍,若再提升……

  陸風大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此番一來,血色戰屍怕也要提升到遠超他實力所能控制的地步了,如那驍古魂屍一樣,將很長一段時間再難被召引出來;

  他整體的綜合戰力又被壓下了一部分。

  隨著無數龍骸骨粉的湧入,陸風已是清晰的感應到石盤空間之中,血色戰屍猶似雀躍的顫抖動靜了,也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屍身上那融合龍骨後不斷提升的氣息。

  以及,那份隱隱脫離開他掌控的勢頭。

  擎天因為憂心營地關係,趁著古荒壇異動,自顧自又衝著石壁試探了一番,嘗試無果後,才堪堪作罷,將目標轉向來時之路。

  南幽菱開口道:「信中提及的兇險若是源自那面邪幡的話,如今我們再走回頭路,會不會就能打開禁制出去了?」

  恰逢古荒壇此刻停下了異動。

  陸風看了眼石壁下少了大片的龍骸骨灰,嘴角抽了抽,暗嘆血色戰屍的胃口實在太大,這要是換算成實打實的真龍,光就方才這一小會功夫,它怕是就斂入了幾十上百條的量。

  實難想像,回頭戰屍融合完畢,強度將提升至何等地步。

  陸風收起古荒壇。

  眾人快步回到此前闖入時的那片地界。

  晦澀玄奧的禁制門戶依舊亘古不變的存在在那裡,不見有多少變化。

  眾人小心靠近。

  本還存著提防戒備,但在出手後,卻發現出奇的順利,撐開那道禁制下,連半點異常動靜都沒有引動。

  南幽菱驚喜:「看來我猜對了!」

  作勢便要恢復龍身,沖回外頭的黑淵之中,「白哥哥,那咱們要走兩趟了?挨個護送他們回去?」

  「不用,」擎天擺了擺手,傲然道:「如今我血脈去質提升,已可以應對外頭環境。」

  說著雙手探向陸風和唐元肩膀,一手耷拉一邊,拎著便衝出了禁制。

  甚至於連龍身都不曾顯現。

  南幽菱驚愕看著這一幕,連忙幻化龍身緊緊跟上。

  但卻發現,以擎天為首的一道衝擊氣浪破開了厚重冰冷的黑淵水底,一個如同隧道般的空腔庇護形成在其身後。

  『早知道就不化龍身了。』

  南幽菱笑著撇了撇嘴,發現在擎天的這份庇護下,自己幾乎都不用使多少力,便被牽引著帶了上去。

  不由暗自驚嘆,自己這白哥哥的實力,比之以往真的又強了好多。

  眾人回到黑淵岸口時,天色已是臨近黃昏。


  「我們在底下呆了那麼久嗎?」

  南幽菱有些錯愕,恢復人身的她頭有些暈暈的。

  擎天皺了皺眉,沒去在意這些,目光遠眺,朝著營地方向看去。

  見不少營帳都坍塌發生了損壞,龍淵諸多團眾全都圍聚在中央,大多數人身上都帶著鮮紅的傷勢。

  「老木頭!」陸風瞧見此般情景下,心繫老木頭安危,第一時間朝著營地沖了過去。

  得見老木頭安然,只是有些力竭虛弱的模樣後,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轉而見老木頭竟靠在曲嬌嬌身側,林緒緒還在臨旁幫著擦拭汗水和身上的血漬,舉止均十分親昵的模樣,不由呆愣在原地。

  印象中,他還是頭一回瞧見老木頭身邊出現過如此親近的女子;

  一下子,竟還兩個,且看上去很是和睦的樣子。

  這著實有些顛覆他的三觀。

  老木頭這時也感應到了身後急沖沖跑來的陸風,得見後者安然,同樣也是神色一松,緩了口氣,而後見身邊兩女貼著……

  出奇的,老臉竟沒來由的一紅。

  擎天這時來到了人眾最中央處的戟皇身邊,看著戟皇右肩頸有些凹陷,明顯挨了一擊重創下,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再看於旁眾人。

  鐵血不敗,趙十三,臉色淤青,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霸王鏈,王彪,光著的膀子上滿是拳印,身骨斷裂數塊,虛弱的癱在一側;

  還有紅纓、雙鞭等各個小隊領頭皆有損傷下。

  一股駭然的殺意如狂風驟雨般自擎天身上襲卷。

  「發生了何事!」

  擎天壓抑的目光看向戟皇與黃三娘,「有你們坐鎮,怎還有宵小膽敢來犯?」

  黃三娘氣憤道:「是黑狐那些個雜碎,聯合著隱蝠、狂熊幾個獵魂師團,想著要咱們藤淵第一獵魂師團的名頭來了。」

  戟皇冷哼一聲,補充道:「是鬼面花狐那個老東西,閉關出來實力有所漲進,就覺翅膀硬了,有了底氣了,今日要不是老狂熊那個憨貨幫著他,我非削了他的腦袋不可。」

  擎天陰沉著臉,關切道:「你這傷,是花狐那個老東西打的?」

  戟皇苦笑:「大意了,挨了那老東西一掌,不過那些個老東西也都沒好過,被我轟成了烤豬。」

  「你還好意思說,」黃三娘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都說了以拖為主,你還殺紅眼,今日得虧了那個不知名的刀客,要不然,以你那莽撞直衝一挑三的戰法,最終必定要被活活拖垮不可。」

  戟皇憨憨一笑,「咱這不是沒忍住嘛,誰叫青木杖那老東西竟把紅纓的長槍都給折了,你說打就打,折人家心愛的槍算什麼個本事,我這脾氣哪裡容忍得了這般委屈。」

  「咳,」黃三娘風情的嘆了一聲,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轉而看向擎天,「頭兒,你有認識什麼厲害的刀客嗎?今日那刀客聲稱龍淵裡有著他的朋友,可事後我問遍了所有人都稱不識得那名刀客。」

  「刀客?什麼刀客?」擎天很是愕然,「那刀客什麼實力?現在人在哪?」

  黃三娘道:「那人稱還有著要事,先一步離開了,實力嘛……很強,至少感覺比咱們老七還要強上許多。」

  戟皇補充了一句:「狂熊的狂鋒李軒,隱蝠的彎刀寂滅,二人合力都不是那刀客對手,三兩下就給人家撂倒了。」

  黃三娘慶幸道:「今日戰局,甚至都可以說正是因為這名刀客的出現,才打破的鏖戰僵局,讓得黑狐那伙人生了忌憚,姑且退了回去。」

  「如此厲害的刀客……」擎天思慮間搖了搖頭,「我不識,放眼整個藤淵,似也不曾有過聽聞。」

  突然,擎天想到什麼,腦海中浮現出另一條幐蛟王蛇慘死的情景。

  想到那王蛇身上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刀痕……

  驚愕的目光不由朝另一側的陸風身上投了過去。

  黃三娘一驚:「那刀客……難道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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