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陸行川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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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行川,你沒事吧?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你……你有沒有傷著?」

  陸行川強忍著疼痛,說話的聲音都是打顫的。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關心自己。

  「我沒事……我沒事……」

  「那……那就好。」

  紀眠看了眼那腐爛流膿的傷口,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她也顧不上等裴硯了,趕緊叫了車。

  圍觀的路人也抓住了潑硫酸的人,那個人竟然是被開除的銷售部部長。

  被抓住的時候,還在叫囂著要殺了紀眠,要讓裴硯後悔終生。

  她扶著陸行川上了車,陸行川的後背潰爛一片,沒辦法靠著。

  他面色慘白如紙,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肉眼可見的痛,紀眠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很快……很快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你一定沒事的。」

  「眠眠,你是在關心我嗎?」

  這個時候,陸行川還有閒情逸緻說這個。

  她對上陸行川期盼的眼神,只能點頭。

  他為了自己遭受無妄之災,自己自然是關心他的。

  就在這時司機因為躲避一個闖紅燈的小孩子,不得已急剎車。

  這一下,因為強烈的慣性,陸行川血肉模糊的後背直接撞到了後背上。

  陸行川疼得脖子上青筋凸起,悶哼出聲。

  「你……你別嚇我。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應該救我的。」

  「不疼……眠眠,真的不疼……你別哭了。是我不好,又惹你哭泣了。」

  他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的聲音更加虛弱了。

  她眼淚更是控制不住,一個勁地落下。

  她現在心裡自責得要命。

  陸行川看她這樣,心都在疼。

  但他也有點高興,她已經很久沒有為自己哭過了,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

  他回來路過花店,隨手給她買束花,她都能感動地落淚。

  可現在,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為自己哭過了。

  他看著,真的好開心啊。

  終於到了醫院,陸行川已經無法下地行走了,疼得渾身疲軟。

  醫生趕緊推著擔架床過來,人趴在上面,直接送到了手術室。

  那麼大的創面,肯定要耗時很久。

  紀眠也沒心思坐著等,來回踱步,不斷祈禱陸行川能夠平安。

  「老天爺,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他。求求你,一定要讓他平安無事,不然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裴硯剛過來,就看到紀眠虔誠地站在窗戶前,誠心祈願。

  他明知道紀眠沒有私心,但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真的沒有那三年的情分嗎?

  紀眠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她看了過去,發現是裴硯後,剛止住的淚水再次落下。

  「你沒事吧?」

  這話,惹得她淚水更多。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艱難開口:「我沒事……我什麼傷都沒有,只是陸行川……陸行川的後背傷了好大一塊。醫生說可能要植皮。我都……我都見到他的骨頭了,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那人是衝著我來的,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紀眠泣不成聲。

  她也沒想到陸行川會為了她,做到這一步。

  那下意識護著她的行為,讓她十分動容。

  她以前渴望的,不就是如此嗎?

  可為什麼是在她傷心欲絕後,為什麼在她對陸行徹底死心後,為什麼要在她愛上裴硯後!

  只能說,她和陸行川終究是有緣無分,兩人越行越遠,他不應該救自己的。

  裴硯摟著她:「先不要胡思亂想,醫生還在搶救,等他們出來就知道了。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裴硯……他為什麼非要來這麼一出,我的心真的好難受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

  裴硯輕輕撫拍著她的後背,也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不怕陸行川刁難使壞,就怕他幡然醒悟,犧牲自己去彌補過錯。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要是越壞,紀眠也就能恨得徹底。

  可他在一點點還債,倒讓紀眠騎虎難下,恨也不是愛也不是。

  很快,外婆和舅舅也來了。

  外婆這段時間蒼老了很多,精氣神也差了。

  她和舅舅沒有責備自己,甚至連眼神的埋怨都沒有。

  這卻讓紀眠心裡更加難受,她情願兩人把她罵一通。

  「外婆,對不起,是我不好……」

  「傻孩子,你又沒讓他幫你擋,是他自己情願的,怪不了任何人。」

  「外婆,你別這樣說……」紀眠眼睛腫成核桃。

  外婆乾枯的手,拍了拍她的手:「都過去了,別說了,等他出來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等的人都分外焦急。

  終於,手術燈熄滅了,門打開,陸行川推了出來。

  被子下面,是赤裸的上半身,整個後背都纏著紗布,手背扎著點滴。

  人還在昏迷中,臉色瓷白,看著人心疼。

  「我外孫怎麼樣?」

  外婆趕緊上前詢問。

  「沒什麼生命危險,但要好好養著,最起碼三個月難以下床了。創面太大,有的地方移植了腹部的皮。」

  「辛苦你們了。」

  舅舅趕忙說道。

  陸行川被送到了病房,無菌病房,利於他的傷口癒合。

  裡面只准許一個家屬探視,人多了就不是無菌環境了。

  紀眠也不敢離開,總要等人甦醒了再說。

  陸行川昏迷到了凌晨,終於醒了。

  外婆先進去看了他。

  大概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她讓紀眠回家。

  「他醒了,讓你們不要在門口守著了,早點回去休息,別把自己熬壞了。」

  「可是……」紀眠還想再看他一眼。

  「別可是了,你明天再來看他,今晚我和他舅舅在醫院守著。」

  外婆態度堅決,她們留在這見不到人也沒用。

  紀眠只能點頭,一步三回首。

  最終,她魂不守舍地離開了醫院。

  她坐在車上,揉著太陽穴,心緒不寧。

  她也不是對陸行川再次動心,她很明確自己的感情,絕不會往回走。

  只是……陸行川畢竟是因她而起,傷得那麼重,她良心不安。

  她也不敢想像,那硫酸潑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後果,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心疼陸行川。

  他忍受了非人之痛,她內心自責不已。

  就在這時,裴硯騰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

  「明天我來探望。」

  「明天我來吧,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我不來,不合適。」

  「那我陪你一起。」

  「也好,但進去只能一個人,我進去探視。」她也想讓裴硯和自己一同進去,讓他安心,但醫院的規定如此,她也不能更改,只能讓裴硯在外面等著了。

  「好……沒什麼的。」

  裴硯應了下來。

  隨即,車內是長久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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