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能殺死他的,只有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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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裡是不是在偷偷罵我?」

  阿硯盯著她,似要看穿她的內心一般。

  「對,罵你是個死變態,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就是個神經病,我乾脆狠狠心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吧?」

  「紀眠,裴硯是能聽到的哦,你這樣說就不怕他傷心嗎?」

  紀眠心臟狠狠一顫,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

  眼前的事物瞬間不香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阿硯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冷漠。

  「所以,你不會當著裴硯的面,說他是個神經病。你卻會當著我的面說我是神經病。你在乎他的感受,卻從未在乎我的感受,是嗎?」

  他的笑有自嘲,有涼薄。

  紀眠平靜地放下筷子。

  「你希望我怎麼做?對裴硯那樣對你?你現在對我來說,是陌生人,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傷害我愛人的權益?」

  「假設,是我精神分裂,我分裂出另一個人,你選擇誰?」

  「我兩個都要!不行嗎?」

  阿硯霸道地說道:「只要是你,不論是哪樣的你,我都會想方設法地讓你愛上我!」

  他這話偏執可怕。

  他太理想主義了,人性是複雜的,他明顯還沒有鑽研透。

  「可我不能接受,愛不能分割,我明確告訴你,如果我能愛上兩個人,那我以後也能愛上很多人。一旦分割了,就能分割很多次。如果不能全心全意愛一個人,那愛兩個人,一定會有高低之分。」

  「我這個人自私,只要一份愛,完整的愛,也只能給出一份完整的愛。所以,我永遠不可能愛你。我也永遠只會選擇裴硯!」

  紀眠再次表達自己的態度。

  愛人的心意不可分割!

  阿硯面色冷若寒霜,她都怕他下一秒將桌子掀翻。

  「裴硯,你是不是能聽到我說了什麼,看到我做了什麼?」

  「夠了,別說了,別看著我的眼睛想著別的男人。」

  阿硯動怒,拍桌而起,陰鷙地看著他。

  好在餐廳包場了,此刻沒有別人。

  「裴硯,我在等你回來,我相信你會回來。但不能讓我等太久,等太久我就要放棄了,我沒辦法和另一個人生活在一起。」

  「裴硯……再不回來,你會失去我,這次我是認真的,是你先丟下我的。」

  「我說——別說了!」

  阿硯抬手,無情扼住了她的咽喉,單手就能將她提了起來。

  她痛苦地掙扎,臉頰很快因為缺氧變成了絳紫色。

  他赤紅著眼睛,戾氣繚繞,像是從地獄而來。

  「裴硯……你不會殺我的,對不對?」

  她艱難地吐出聲音。

  「這次,由不得他做主。」

  阿硯動了殺心。

  殺之而後快!

  缺氧的窒息感緊緊包裹著紀眠,令她痛苦十分。

  她知道掙扎沒用,兩人力量懸殊,她最後放棄了。

  她在賭,賭裴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

  她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大腦,一片空白。

  嗡嗡嗡……就像是擂鼓一般。

  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短短几秒,也許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最終,她摔倒在地,像是岸邊瀕臨渴死的魚,大口大口呼吸著。

  她終於回過神來,阿硯沒有繼續動手,她還活著。

  阿硯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她,菲薄的唇輕輕開啟,想要說點什麼,可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他想說——

  不是裴硯阻止了自己。

  而是他……真的捨不得殺紀眠。

  紀眠,裴硯的確愛你,但不是從一出生就愛你的。

  有個人因你而生……從第一次睜開眼,就愛上了你。


  他是那次綁架誕生的,紀眠的出現像是一道光壓抑了自己破殼而出,明明前面裴硯積攢了足夠的負面情緒,整個人陰鷙可怕,他一早就有了雛形。

  他在等待契機。

  裴硯被綁,妹妹落入敵人手裡,就算紀眠配合營救,最後妹妹還是死了。

  那個時候,他才算真正地出生。

  可他還沒有獨立意識,只是裴硯壓抑的恨,他就已經見過紀眠了。

  對紀眠的偏執,對那些綁匪的痛恨,二者缺一不可。

  他生來就是註定要愛紀眠的。

  可他卻死在了心愛之人的手上。

  她對裴硯如珠如寶,對自己……就是垃圾,扔掉即可。

  阿硯都快要碎掉了。

  所有人都可以希望他去死,但紀眠不可以,紀眠是他最心愛的人啊。

  她的話,能輕易地殺死他。

  「我給你機會,明天陪我露營,你陪我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我就把他還給你。我永遠消失,不會讓他成為神經病。」

  「真的?」

  「嗯。」

  阿硯轉身離去,紀眠狼狽地站起來,看著他狼狽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臟狠狠揪緊。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一次,阿硯真的捨得把好不容易搶回來的身體控制權,還給裴硯嗎?

  阿硯離開了,她一個人站在餐廳門口,外面就是漆黑的夜色。

  她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跑,去找心理醫生,或者去找童序。

  可她也猶豫,萬一他說到做到呢?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最後直接上了計程車。

  「小姐,去哪兒?」

  「不知道……隨便轉轉吧,我再想想。」

  車子就這樣開著,也不知道開到了哪條街。

  紀眠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終於有了答案。

  她決定回別墅。

  相信他一次,如果他再騙自己,那她這輩子都不相信了。

  「先生,太太在回來的路上。」

  一直暗中盯著紀眠的人回話,阿硯嘴角扯動,發現自己連苦澀的笑都笑不出來了。

  他還在想,如果紀眠跑了,那就別怪他反悔了,他會繼續霸占著身子,裴硯這輩子都別想回來。

  可萬萬沒想到,紀眠還是回來了,看來是真的很迫切地希望裴硯回來。

  他也可以不認帳,只是他太累了,這樣活著太累了。

  妹妹的仇早就報了,那群人坐牢的坐牢,死刑的死刑。

  只有紀眠成為執念。

  如果紀眠都希望自己死,那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能殺死他的,從不是外界的那些人,包括裴硯這個主體。

  而是……紀眠……

  真正殺死她的,是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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