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極樂塔
「天地廣大，卻為何要建在宮中呢？」
皇帝說道：「李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扮成工匠的單孤刀急忙開口，「啟稟陛下，若是造普通玄塔也就罷了，但是我們造的玄塔，要存流光舍利，故而必須要建在宮中。」
「流光舍利？」皇帝有些驚訝，「先帝時被盜走的流光舍利？」
「正是。」單孤刀道：「此寶物乃是我等從蘭竺國，花重金買下來的，知其重要，特來獻給陛下。」
聞言，皇帝當即道：「快呈上來。」
從內侍手上接過盒子，打開看到裡面的舍利，皇帝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面露喜色。
昭翎問道：「這是什麼寶貝，父皇如此高興？」
「此寶乃是先帝最看重的寶物，鎮於宮中時，我大熙十年風調雨順、不染飢疫。」皇帝回了一句。
單孤刀趁機說道：「此寶物福運深厚，置於塔內，修在宮中，正會如先帝時一般，保佑大熙，庇護百姓。」
「先帝曾因此寶被盜，心痛不已。」太后嘆息，「今日失而復得，乃是吉兆啊。」
「好，朕允許你們在宮中隨意走動選址，即刻建造好吉祥塔，將此寶鎮於塔中。」皇帝同意了此事。
單孤刀等人連忙應道：「定不負陛下太后所託。」
「哈哈。」無戒魔僧朗聲大笑，「這真是大大的好事。太后，這選址造塔，玄之又玄，若是雜人過多，容易擾了靈氣。李神醫是尊貴的客人，那麼就請太后恩准，讓他在宮外居住吧。」
李蓮花道：「陛下，草民識得一些玄術，與國師一起選址，豈不是恰到好處？草民或許，不必出宮。」
「李神醫剛剛還在說，不宜在宮中建塔，如今又這樣說，我看你分明是在戲耍陛下吧。」無戒魔僧冷聲挑釁。
李蓮花毫不在意，「戲耍自然是不敢的，不過倒是真心想要幫忙，國師是外邦來客，都這麼真心實意的為陛下著想，那作為大熙子民，更應該盡心盡力了。」
「李先生，你敢在陛下面前夸此海口，想必對於玄學的造詣，是極其深厚的。」封磬道：「不如這樣，你便用玄學推算一下，我這錦囊之中，有翠珠幾顆？想必此種小道，對先生來說，是信手拈來。」
不等李蓮花開口，昭翎搶先道：「你說算就算啊，當著我父皇的面發號施令，你倒是真無禮。」
封磬：「……」
「無妨，算一算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李蓮花道：「不過呢，玄術通神，猜這個玉珠呢，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那不如，猜一猜更大的事情，才更顯真本領。」
說完，李蓮花站了起來，走到場中，朝皇帝施禮之後，開口道：「在下斗膽，算算陛下最近，可有掛心之事。」
「好，李先生，請起卦吧。」皇帝來了興致。
「我起卦的方式有所不同，叫做折花卦。還請陛下隨意摘一朵花。」
聽到李蓮花的花，皇帝隨手摘了一朵，由王公公送到了他面前。
將花朵拿在手裡看了看，李蓮花道：「陛下所折之花，將開未開，是需水之相。最近陛下憂慮之事，乃是與水有關啊。」
「禹州大旱，陛下為此憂心多日，此乃天下人人皆知之事。」無戒魔僧道：「李神醫說這番話，就是市井行騙的話術。」
李蓮花道：「我只說了一個開頭，並沒有說結尾。請大家看，這個花苞內蕊已經成型，今日不多時便可綻放。恭喜陛下，憂心之事，不日可解。」
聽他這麼說，單孤刀等人一臉不屑。
就在這時，殿外響起一聲急報，一個太監小跑著進殿，跪在殿上，大聲說道：「禹州急報，昨日天降甘霖，旱情已解。」
殿上眾人都愣住了。
皇帝道：「李先生竟有如此之本事，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吶。好，今日起，李先生便與國師一同選址。」
「遵旨。」
……
宮中護衛帶李蓮花等人，去宮中選址。
李蓮花走在最後，楊昀春放慢腳步，到了他面前，「李門柱果然還是要留在宮中。」
「楊大人是來勸我的嗎？」
「師父他老人家的想法，我不能左右，但我信李門主，只是師命難違，在下只能量力相助。」楊昀春小聲說道。
李蓮花笑道：「多謝楊大人，已經很足夠了。」
「李門主真的懂玄術？」
「這當然是不懂了。」
楊昀春一頭霧水，「那為何能算到禹州降雨的事？這可是今日，才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
「只是我運氣好，那日入宮前去買了個菜，恰好遇到一個菜農，跟我說山上水汽凝重，又起了北風。水汽自然會飄到禹州去，冬日此等天氣，肯定是會下雨的。」李蓮花解釋了一句。
聽他這麼說，楊昀春大為佩服，「李門主如此人物，竟能沉心市井，在下佩服。」
「什麼人物不人物的，還不是一樣得吃菜喝粥。」
他們說話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無戒魔僧突然開口，「王公公，此地是何處啊？」
「不過是廢了百年的一塊荒地，我們繼續走就是了。」王公公應了一句。
卻聽無戒魔僧道：「等等，我看此地風水極佳，很有造玄塔的潛質啊。」
王公公急了，「此地…乃是宮中的凶地，國師您是不是看錯了？」
「沒有。」無戒魔僧道：「此地只是荒蕪了一些，但是氣穴藏金納玉。」
「國師，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此地原是先康賢天后居所，後常有宮人失蹤，發現的時候，就剩一團血肉，還有人看到…」
見王公公快說不下去了，無戒魔僧卻是立馬問道：「看到什麼？」
「看到長著兩個腦袋的怪物，就是傳說中的雙頭凶獸猊天吼，久而久之，這裡就廢了。」王公公說道。「夜巡的護衛都要避開此處，確是凶地啊。」
無戒魔僧笑了，「這你就不懂了，賢者異相，吉地也是如此。待到玄塔造成之時，便可改風換水。讓此地變為宮中最吉祥的所在。工部的四位，趕快在此地看看，看看哪塊土質，適合造塔。」
工部的匠人領命去了。
李蓮花朝楊昀春使了個眼色，朝無戒魔僧走了過去，「國師，走了一路也口渴了，來，喝口我帶的水。」
見李蓮花潑水過來，無戒魔僧急忙躲避，楊昀春趁機出手，從無戒魔僧手裡，搶來了一件物品。
打開之後，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位大人的遮天手很是不凡，但是你搶貧僧的法器，是何禮數啊。」無戒魔僧看向楊昀春。
不等楊昀春開口，李蓮花就替他解釋道：「楊大人怕水污了國師的法器，所以出手替國師拿穩一些。」
「李神醫切莫自作聰明，別到時心急露了馬腳，被趕出皇宮，可就前功盡棄了。」無戒魔僧冷聲嘲諷。
等他們走後，王公公走了過來，「李神醫，國師既是累了，也請李神醫去外宮住處休息，明日在入宮吧。」
李蓮花點頭。
和李蓮花一同前往外宮的楊昀春問道：「李門主，接下來該怎麼做？你之前說找子痋，可是國師的法器里，什麼都沒有。咱們接下來要怎麼找？」
「那些子痋早就已經死了。」
「死了？」楊昀春一臉驚訝。
李蓮花點頭，「方才你出手時，他馬上護著腰間法鈴。我猜，子痋就是在那裡面，如今應該已經死了。」
說著，他拿出一個小罐子，遞給了楊昀春。
接過之後，楊昀春驚訝道：「你撒了這個，這是…雪鹽？」
「沒錯。」
「雪鹽如此珍貴，你是如何得到的？」
李蓮花道：「只是機緣巧合，故人相贈罷了。楊大人，你可有注意到，剛剛那個四個工部匠人？」
「看起來膽子很小，但應該沒什麼特異之處吧。」楊昀春有些疑惑。
「那四個工部匠人，全程只聽魔僧的命令，那處廢園，應該就是子痋帶他們找到的，說明母痋就在那附近。」李蓮花道：「可魔僧一直想要四個工匠去找。大概，子痋也只是確定了方向，所以剩下的，還得靠我們去找。」
楊昀春皺眉，「你的意思是，那四個匠人，知道母痋的所在？」
「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四個匠人，臉上都沒有鬍子？」
仔細回憶了一下，楊昀春後知後覺的點頭。
……
外宮。
李蓮花到住處時，天已經黑了，諸多工匠，都在院中吃飯。
見李蓮花走過去坐下，桌上的人忍不住皺眉，「你是誰啊？」
有人看到了李蓮花的診箱，「好像是個郎中。」
李蓮花點頭，「江湖郎中。」
「坐吧，一起喝點。」桌上的匠人倒是很客氣。
依言坐下的李蓮花倒了杯酒，同時開口打聽，「小兄弟，這工部的匠人，都在這裡嗎？」
「馬上就開工幹活了，可不是都出來喝個痛快嗎？」那人咬著雞腿，含胡不清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李蓮花注意到，單孤刀、無戒魔僧以及封磬，從屋裡走了出來。他們出來的屋子，裡面就帶著李蓮花想找的那四個匠人。
等單孤刀他們出去後，一名「匠人」忍不住道：「每日來催逼，都這麼久了，哪還記得清楚啊。」
「我一進那園子，我就想起咱們當年…要不，咱們再想個辦法逃跑。」
「說話小心點，切莫被外面的人聽到了。」
「……」
既然確定了他們位置，李蓮花想著晚上過來一趟，和桌上的工匠隨意聊了幾句，李蓮花就回了住處。
等天徹底黑了，他正準備出去打探一番，楊昀春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門主切莫輕舉妄動，萬聖道的人，一直監視著這裡。」從外面進來的楊昀春，看到李蓮花的打扮，猜出他要出門，急忙提醒。「那四個人的底細我查到了，果然如門主所料，十幾年前，他們都是宮中的太監。」
「現如今居住在各地，是萬聖道將他們找來，安插在工部匠人中，送進宮的。」
李蓮花問道：「宮中的太監，為何會被趕出去？」
「犯了盜竊之罪。」
「偷了東西，不應該是被殺頭嗎？」李蓮花疑惑。
楊昀春點頭，「怪就怪在這裡，當年從他們身上，搜出不少金銀寶物，可他們卻一口咬定，是在荒野中，一具屍體上撿到的。皇城司去查時，發現果然有具慘死的屍體，胸腹碎裂，四肢殘缺，絕非人力所致，更像是虎豹豺狼殺人。可百獸園是在外宮，怎麼會有野獸進到內宮，屍體身邊，也果然有很多寶物，這四人說的，便很是可信了。」
聽他說完，李蓮花問道：「死的這個人，也是宮中的太監？」
「正是。」
「這麼推算的話，我覺得這倒像是五個人作案，分贓不均殺了一個人。」
楊昀春開口，「當年師父也這麼懷疑過，可撿到的寶貝並非當朝制式，而是出自百年之前。清點宮內財物時，也不曾發現什麼缺失，苦無證據之下，只能將這四人打發出宮了事。」
「百年前的寶貝，忽然就出現了，而且還出現在屍體旁邊，你不覺得奇怪嗎？」李蓮花問道。「你知道這些寶貝，具體的出處是在哪嗎？」
「金銀器皿無從查起，可有一尊碧玉佛像，是百年前光慶帝收下的鄰國貢品，傳聞被供奉在極樂塔之中。」楊昀春想了想。
極樂塔？
李蓮花皺眉，「我聽太后說過，極樂塔是光慶帝為了求子而建造，但是陛下又說，根本就沒有此事，而只是傳聞。這個極樂塔，到底是真是假？」
「宮中老人口口相傳，都說光慶帝當年苦無子嗣，後來有高人造了這極樂塔，很快盈妃便懷了皇子，封為皇后。可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極樂塔憑空消失了。」楊昀春回道。
「一座塔，憑空消失？」
「沒錯。」楊昀春無比肯定，「它原來所在之處，連塊瓦片都不剩，就像從沒出現過。從此宮中大肆封口，不許再提此事，就成了不解之謎。傳說這塔承載了天運，以天運換得皇子後，便被天庭收了回去。」(本章完)
皇帝說道：「李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扮成工匠的單孤刀急忙開口，「啟稟陛下，若是造普通玄塔也就罷了，但是我們造的玄塔，要存流光舍利，故而必須要建在宮中。」
「流光舍利？」皇帝有些驚訝，「先帝時被盜走的流光舍利？」
「正是。」單孤刀道：「此寶物乃是我等從蘭竺國，花重金買下來的，知其重要，特來獻給陛下。」
聞言，皇帝當即道：「快呈上來。」
從內侍手上接過盒子，打開看到裡面的舍利，皇帝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面露喜色。
昭翎問道：「這是什麼寶貝，父皇如此高興？」
「此寶乃是先帝最看重的寶物，鎮於宮中時，我大熙十年風調雨順、不染飢疫。」皇帝回了一句。
單孤刀趁機說道：「此寶物福運深厚，置於塔內，修在宮中，正會如先帝時一般，保佑大熙，庇護百姓。」
「先帝曾因此寶被盜，心痛不已。」太后嘆息，「今日失而復得，乃是吉兆啊。」
「好，朕允許你們在宮中隨意走動選址，即刻建造好吉祥塔，將此寶鎮於塔中。」皇帝同意了此事。
單孤刀等人連忙應道：「定不負陛下太后所託。」
「哈哈。」無戒魔僧朗聲大笑，「這真是大大的好事。太后，這選址造塔，玄之又玄，若是雜人過多，容易擾了靈氣。李神醫是尊貴的客人，那麼就請太后恩准，讓他在宮外居住吧。」
李蓮花道：「陛下，草民識得一些玄術，與國師一起選址，豈不是恰到好處？草民或許，不必出宮。」
「李神醫剛剛還在說，不宜在宮中建塔，如今又這樣說，我看你分明是在戲耍陛下吧。」無戒魔僧冷聲挑釁。
李蓮花毫不在意，「戲耍自然是不敢的，不過倒是真心想要幫忙，國師是外邦來客，都這麼真心實意的為陛下著想，那作為大熙子民，更應該盡心盡力了。」
「李先生，你敢在陛下面前夸此海口，想必對於玄學的造詣，是極其深厚的。」封磬道：「不如這樣，你便用玄學推算一下，我這錦囊之中，有翠珠幾顆？想必此種小道，對先生來說，是信手拈來。」
不等李蓮花開口，昭翎搶先道：「你說算就算啊，當著我父皇的面發號施令，你倒是真無禮。」
封磬：「……」
「無妨，算一算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李蓮花道：「不過呢，玄術通神，猜這個玉珠呢，豈不是太暴殄天物了，那不如，猜一猜更大的事情，才更顯真本領。」
說完，李蓮花站了起來，走到場中，朝皇帝施禮之後，開口道：「在下斗膽，算算陛下最近，可有掛心之事。」
「好，李先生，請起卦吧。」皇帝來了興致。
「我起卦的方式有所不同，叫做折花卦。還請陛下隨意摘一朵花。」
聽到李蓮花的花，皇帝隨手摘了一朵，由王公公送到了他面前。
將花朵拿在手裡看了看，李蓮花道：「陛下所折之花，將開未開，是需水之相。最近陛下憂慮之事，乃是與水有關啊。」
「禹州大旱，陛下為此憂心多日，此乃天下人人皆知之事。」無戒魔僧道：「李神醫說這番話，就是市井行騙的話術。」
李蓮花道：「我只說了一個開頭，並沒有說結尾。請大家看，這個花苞內蕊已經成型，今日不多時便可綻放。恭喜陛下，憂心之事，不日可解。」
聽他這麼說，單孤刀等人一臉不屑。
就在這時，殿外響起一聲急報，一個太監小跑著進殿，跪在殿上，大聲說道：「禹州急報，昨日天降甘霖，旱情已解。」
殿上眾人都愣住了。
皇帝道：「李先生竟有如此之本事，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吶。好，今日起，李先生便與國師一同選址。」
「遵旨。」
……
宮中護衛帶李蓮花等人，去宮中選址。
李蓮花走在最後，楊昀春放慢腳步，到了他面前，「李門柱果然還是要留在宮中。」
「楊大人是來勸我的嗎？」
「師父他老人家的想法，我不能左右，但我信李門主，只是師命難違，在下只能量力相助。」楊昀春小聲說道。
李蓮花笑道：「多謝楊大人，已經很足夠了。」
「李門主真的懂玄術？」
「這當然是不懂了。」
楊昀春一頭霧水，「那為何能算到禹州降雨的事？這可是今日，才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
「只是我運氣好，那日入宮前去買了個菜，恰好遇到一個菜農，跟我說山上水汽凝重，又起了北風。水汽自然會飄到禹州去，冬日此等天氣，肯定是會下雨的。」李蓮花解釋了一句。
聽他這麼說，楊昀春大為佩服，「李門主如此人物，竟能沉心市井，在下佩服。」
「什麼人物不人物的，還不是一樣得吃菜喝粥。」
他們說話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無戒魔僧突然開口，「王公公，此地是何處啊？」
「不過是廢了百年的一塊荒地，我們繼續走就是了。」王公公應了一句。
卻聽無戒魔僧道：「等等，我看此地風水極佳，很有造玄塔的潛質啊。」
王公公急了，「此地…乃是宮中的凶地，國師您是不是看錯了？」
「沒有。」無戒魔僧道：「此地只是荒蕪了一些，但是氣穴藏金納玉。」
「國師，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此地原是先康賢天后居所，後常有宮人失蹤，發現的時候，就剩一團血肉，還有人看到…」
見王公公快說不下去了，無戒魔僧卻是立馬問道：「看到什麼？」
「看到長著兩個腦袋的怪物，就是傳說中的雙頭凶獸猊天吼，久而久之，這裡就廢了。」王公公說道。「夜巡的護衛都要避開此處，確是凶地啊。」
無戒魔僧笑了，「這你就不懂了，賢者異相，吉地也是如此。待到玄塔造成之時，便可改風換水。讓此地變為宮中最吉祥的所在。工部的四位，趕快在此地看看，看看哪塊土質，適合造塔。」
工部的匠人領命去了。
李蓮花朝楊昀春使了個眼色，朝無戒魔僧走了過去，「國師，走了一路也口渴了，來，喝口我帶的水。」
見李蓮花潑水過來，無戒魔僧急忙躲避，楊昀春趁機出手，從無戒魔僧手裡，搶來了一件物品。
打開之後，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位大人的遮天手很是不凡，但是你搶貧僧的法器，是何禮數啊。」無戒魔僧看向楊昀春。
不等楊昀春開口，李蓮花就替他解釋道：「楊大人怕水污了國師的法器，所以出手替國師拿穩一些。」
「李神醫切莫自作聰明，別到時心急露了馬腳，被趕出皇宮，可就前功盡棄了。」無戒魔僧冷聲嘲諷。
等他們走後，王公公走了過來，「李神醫，國師既是累了，也請李神醫去外宮住處休息，明日在入宮吧。」
李蓮花點頭。
和李蓮花一同前往外宮的楊昀春問道：「李門主，接下來該怎麼做？你之前說找子痋，可是國師的法器里，什麼都沒有。咱們接下來要怎麼找？」
「那些子痋早就已經死了。」
「死了？」楊昀春一臉驚訝。
李蓮花點頭，「方才你出手時，他馬上護著腰間法鈴。我猜，子痋就是在那裡面，如今應該已經死了。」
說著，他拿出一個小罐子，遞給了楊昀春。
接過之後，楊昀春驚訝道：「你撒了這個，這是…雪鹽？」
「沒錯。」
「雪鹽如此珍貴，你是如何得到的？」
李蓮花道：「只是機緣巧合，故人相贈罷了。楊大人，你可有注意到，剛剛那個四個工部匠人？」
「看起來膽子很小，但應該沒什麼特異之處吧。」楊昀春有些疑惑。
「那四個工部匠人，全程只聽魔僧的命令，那處廢園，應該就是子痋帶他們找到的，說明母痋就在那附近。」李蓮花道：「可魔僧一直想要四個工匠去找。大概，子痋也只是確定了方向，所以剩下的，還得靠我們去找。」
楊昀春皺眉，「你的意思是，那四個匠人，知道母痋的所在？」
「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四個匠人，臉上都沒有鬍子？」
仔細回憶了一下，楊昀春後知後覺的點頭。
……
外宮。
李蓮花到住處時，天已經黑了，諸多工匠，都在院中吃飯。
見李蓮花走過去坐下，桌上的人忍不住皺眉，「你是誰啊？」
有人看到了李蓮花的診箱，「好像是個郎中。」
李蓮花點頭，「江湖郎中。」
「坐吧，一起喝點。」桌上的匠人倒是很客氣。
依言坐下的李蓮花倒了杯酒，同時開口打聽，「小兄弟，這工部的匠人，都在這裡嗎？」
「馬上就開工幹活了，可不是都出來喝個痛快嗎？」那人咬著雞腿，含胡不清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李蓮花注意到，單孤刀、無戒魔僧以及封磬，從屋裡走了出來。他們出來的屋子，裡面就帶著李蓮花想找的那四個匠人。
等單孤刀他們出去後，一名「匠人」忍不住道：「每日來催逼，都這麼久了，哪還記得清楚啊。」
「我一進那園子，我就想起咱們當年…要不，咱們再想個辦法逃跑。」
「說話小心點，切莫被外面的人聽到了。」
「……」
既然確定了他們位置，李蓮花想著晚上過來一趟，和桌上的工匠隨意聊了幾句，李蓮花就回了住處。
等天徹底黑了，他正準備出去打探一番，楊昀春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門主切莫輕舉妄動，萬聖道的人，一直監視著這裡。」從外面進來的楊昀春，看到李蓮花的打扮，猜出他要出門，急忙提醒。「那四個人的底細我查到了，果然如門主所料，十幾年前，他們都是宮中的太監。」
「現如今居住在各地，是萬聖道將他們找來，安插在工部匠人中，送進宮的。」
李蓮花問道：「宮中的太監，為何會被趕出去？」
「犯了盜竊之罪。」
「偷了東西，不應該是被殺頭嗎？」李蓮花疑惑。
楊昀春點頭，「怪就怪在這裡，當年從他們身上，搜出不少金銀寶物，可他們卻一口咬定，是在荒野中，一具屍體上撿到的。皇城司去查時，發現果然有具慘死的屍體，胸腹碎裂，四肢殘缺，絕非人力所致，更像是虎豹豺狼殺人。可百獸園是在外宮，怎麼會有野獸進到內宮，屍體身邊，也果然有很多寶物，這四人說的，便很是可信了。」
聽他說完，李蓮花問道：「死的這個人，也是宮中的太監？」
「正是。」
「這麼推算的話，我覺得這倒像是五個人作案，分贓不均殺了一個人。」
楊昀春開口，「當年師父也這麼懷疑過，可撿到的寶貝並非當朝制式，而是出自百年之前。清點宮內財物時，也不曾發現什麼缺失，苦無證據之下，只能將這四人打發出宮了事。」
「百年前的寶貝，忽然就出現了，而且還出現在屍體旁邊，你不覺得奇怪嗎？」李蓮花問道。「你知道這些寶貝，具體的出處是在哪嗎？」
「金銀器皿無從查起，可有一尊碧玉佛像，是百年前光慶帝收下的鄰國貢品，傳聞被供奉在極樂塔之中。」楊昀春想了想。
極樂塔？
李蓮花皺眉，「我聽太后說過，極樂塔是光慶帝為了求子而建造，但是陛下又說，根本就沒有此事，而只是傳聞。這個極樂塔，到底是真是假？」
「宮中老人口口相傳，都說光慶帝當年苦無子嗣，後來有高人造了這極樂塔，很快盈妃便懷了皇子，封為皇后。可不知為何，一夜之間，極樂塔憑空消失了。」楊昀春回道。
「一座塔，憑空消失？」
「沒錯。」楊昀春無比肯定，「它原來所在之處，連塊瓦片都不剩，就像從沒出現過。從此宮中大肆封口，不許再提此事，就成了不解之謎。傳說這塔承載了天運，以天運換得皇子後，便被天庭收了回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