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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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絕承認自己是鬼王刀,那他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殺了人呢?」

  坐在一邊的笛飛聲接話,「顯而易見。」

  「什麼?」方多病問道。

  「破綻顯而易見。」

  李蓮花道:「看來你知道什麼,來,說來聽聽。」

  「你用一個秘密,讓我在香山幫你三次,這算是第三次嗎?」笛飛聲詢問。

  他還拿捏起來了,不等李蓮花開口,方多病搶先道:「別得寸進尺啊。」

  「你昨日醒的格外的早嗎?」

  「怎麼樣,相信了吧?」方多病雙手叉腰,「相信的話,就趕緊去吧。」

  「玉樓春交代的事,她件件用心,能不喜歡嗎?她一定是被玉樓春下了咒了。」清兒沒好氣的說道。

  李蓮花忙指了指腦子,示意笛飛聲現在「腦子」不好,不要跟他計較。

  「唇紅,姑娘們的唇紅,是她親手調製的桃花粉。」清兒道:「對了,我這兒還有一盒,給。」

  接過盒子的李蓮花將蓋子打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桃花中摻了阿芙蓉粉。這女宅中,種了阿芙蓉啊。」

  看到瓶子,辛絕眼裡頓時煥發出生機,忙從裡面到處解藥,吞了下去。沒錯,瓶子裡裝的,是披肝瀝膽的解藥。

  「辛絕子時入睡寅時起床,若他不是兇手的話,那兇手上山作案的時間,只有子時到寅時這兩個時辰的時間。但鐘聲提前了,那兇手作案的時間,可就更充裕了。」方多病分析。

  李蓮花道:「玉樓春的遇害時間,兇手寅時之前就已經殺了人,那為何早上發現手臂的時候,還會鮮血淋漓呢?」

  等笛飛聲施展輕功離開,李蓮花一臉無奈,「方小寶,你不該這麼早就把事情告訴他。」

  方多病對她的脾氣有些好笑,「碧凰昨夜跳了一夜的舞,她身子可好?」

  「答案就在瞰雲峰。」

  「還是先弄清楚,鐘聲為何提前吧。」方多病道:「鐘聲來自遠處的寺廟,去那兒問問,定會有線索。」

  「李蓮花,你糊塗了吧。這第一個死的是玉樓春,可他刀意最為成熟,那殺第二個侍衛長,為什麼又變生澀了呢?」方多病提出質疑。「還有,如果第一個死的是玉樓春,那刀呢,沒有刀如何分屍啊?」

  「我平日裡如何罰他們,他們如今就如何打我。」

  他的話,激起了笛飛聲的一些記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刀就分屍了玉樓春,如果兇手能做到這一點,那辛絕便不是兇手,因為他就沒有必要藏刀,引火燒身。」李蓮花道:「所以玉樓春餘下的屍體上,一定有真正兇手的秘密?」

  李蓮花道:「要及時了解瞰雲峰上的情況,又要防止被侍衛察覺,女宅中同時能看到這兩處地方的,只有這摘星台。」

  方多病道:「你聽聽看不就知道了。你曾經是一個武功高強、殺人如麻,人人得以誅之,卻又不敢得罪的大魔頭。」

  「搬出去,明天一早我就離開這裡,我才不要和這些軟骨頭待在一起呢。」清兒說了一句,「你們不是去找辛絕了嗎,怎麼又來這兒了。」

  「現在該做什麼?」

  總好過「惡性競爭」,誰也不賺強啊。

  清兒十分不解,「她為什麼要當眾受罰?」

  「你們在懷疑碧凰?」清兒一臉驚訝,「不可能,她人很好,又喜歡玉樓春,怎麼會是她。」

  方多病道:「李蓮花用一個秘密,讓你幫忙三次,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只需你幫忙一次。怎麼樣,劃不划算。」

  「不要被井字切帶進去了。」李蓮花道:「第一個死的是玉樓春,第二個死的是侍衛長,為了能模仿玉樓春身上的井字切,所以兇手在侍衛長身上補刀成井字。東方皓也是如此。」

  「你這麼有主見,你說呢,方大刑探?」

  「昨日?」辛絕回憶,「昨日為漫山紅做準備,整個女宅都與以往不同,可要說太奇怪,倒也沒有。」

  李蓮花道:「這就是下一個問題了。」

  「看來昨夜子時的鐘聲,是提前就敲響了。」李蓮花點頭。

  「模仿?」

  笛飛聲看了他一眼,「李蓮花也就算了,你憑什麼命令我?」


  「清兒,碧凰平日是個怎樣的人?」李蓮花好奇詢問。

  想到西妃以指代吻,沾到了唇紅,李蓮花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清兒姑娘,昨天晚上,漫山紅的姑娘們,回贈木槿花,是開在何處啊?」

  「你倒是很愛關心人嘛?」

  「山後是有一片種阿芙蓉的田。」清兒連忙點頭。

  「玉樓春並非我所害。」辛絕道:「東方皓也與我無關,可我的確是有罪之人,當我替玉樓春賣命的那一刻起,我便罪無可恕。二位,想問什麼便問吧,我知無不言。」

  方多病問道:「可侍衛長和東方皓身上的刀意也不一樣啊。」

  「這莫非是三個兇手?」方多病懵了。

  「沒錯,他還下山之後,燒了藤條。」方多病認同之前的這個判斷。

  「為什麼救我?」服下解藥的辛絕,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盯著摘星台,李蓮花淡淡道:「原來如此。」

  「還有這個。」李蓮花將那截被燒的藤條拿了出來,將其拋給了笛飛聲,「我們之前猜,辛絕是最方便將藤條掛在藤籃上的人。」

  「這山上最好的木槿花,開在玉樓春的瞰雲峰。」清兒想了想。

  「這個碧凰有了阿芙蓉粉,所以在女宅中做出了麻沸散。你還記得嗎,漫山紅上的那道魚湯,春深不知處。用了白芷和當歸。」

  方多病道:「一丈高的木槿花沾上了泥點,不過是泥點濺的高了一點,有什麼特別的?」

  對此,李蓮花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他蹲到辛絕面前,「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

  笛飛聲立馬出現,把方多病嚇了一跳。

  「是因為殺侍衛長的時候,兇手生澀。殺東方皓的時候,兇手已經比較嫻熟了。」

  「哎呀,你這麼有本事,下次再圓回來不就好了。」方多病滿不在乎。

  聽到他的話,李蓮花從衣袖掏出一個瓶子,拋到了他身上。

  說著,她從包袱里拿出一盒唇紅,遞給了李蓮花。

  方多病淡然一笑,大聲喊道:「阿飛!」

  「辛絕又不是兇手了?」清兒都聽糊塗了。「那兇手是誰?」

  李蓮花嘆道:「看來只能去瞰雲峰,才能找到碧凰其他的證據了。」

  「我…」

  「救人?」笛飛聲站了起來,「救誰?」

  「明日一早,我的披肝瀝膽就要發作了,說什麼都逃不過一死。」辛絕滿臉絕望。

  兩人去往女宅的路上,遇到了背著包袱出來的清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方多病回過神,「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迷惑我們,將兇手指向辛絕。」

  「她是女宅管事,看著嚴厲其實心軟,是個好人。」清兒回了一句。

  李蓮花道:「是摹仿。」

  李蓮花點頭,「那她很喜歡玉樓春嗎?」

  李蓮花:「……」

  李蓮花點頭,「若不是辛絕所為,其餘人必須合力才行。走,我們去找辛絕。」

  懶得理會他們這些小動作,笛飛聲淡淡道:「不如你先把秘密說出來,省的賴帳。」

  「你說有人知道你鬼王刀的身份,故意栽贓你。也許這不同,就在你身上。」李蓮花提醒他。

  辛絕仔細想了想,「在我身上…我除了醒的太早之外,別無不同。」

  「可明日百川院才會來人,放下那吊橋。方小寶,現在怎麼去呢?」

  完全可以讓他幫三次忙,哪怕他暫時只幫一次,也把秘密告訴他,剩下的兩次,以後有需要就用,沒有就算了。

  「就是啊,沒有刀如何井字切?」

  不等方多病說完,清兒就打斷道:「你們明日再來吧,碧凰昨夜受了寒,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你說話可算話?」笛飛聲不太放心。

  這…

  「找到玉樓春餘下的屍首就知道了。」李蓮花又道:「還記得沾了泥點的木槿花嗎?」

  聽到他的話,方多病終於響起了什麼,他和李蓮花走到了外面,一臉激動道:「沒錯,月亮不對。」


  「你就別激動了,怎麼不對了?」李蓮花問道。

  「你的意思是,碧凰在摘星台,是為了給真正的兇手把風。」方多病道:「那兇手到底是誰啊?」

  李蓮花擺手,「不太對,你想一想,若藤條自然垂下,用一個火從下面點燃的話,那麼只有一端會被燒。可這個藤條,兩端都被燒了,你上次沒發現嗎?」

  方多病開口,「阿芙蓉是製作芙蓉膏的原料,看來玉樓春在做這些黑心生意斂財,難怪東方皓這個癮君子,一直賣姑娘,討好這個玉樓春呢。」

  李蓮花道:「我拿了這個解藥救你,就是不想讓你蒙冤。」

  「這三個人身上的刀法,都有破綻。」笛飛聲是用刀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這三個人身上的刀法,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但若從刀法練到刀意的境界,就能看出用刀者心境的區別。」

  「阿飛,你倒是說啊。」方多病開口催促。「什麼破綻?」

  「兇手是幾個聰明人。」李蓮花道。

  「不是我說你啊阿飛,我什麼時候賴過帳?」李蓮花道:「行,我告訴你。你之前說,知道自己不想讓我死,卻不知道為什麼,這箇中原因呢,是你想我幫你救一個很重要的人。」

  方多病看了看他,開口問道:「你昨日可見過什麼人、什麼事,與以往不同嗎?」

  瞰雲峰。

  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裡,方多病問道:「你這樣子,是侍衛們打的?」

  經他提醒,方多病道:「阿芙蓉加白芷和當歸,就是麻沸散。所以昨天喝了魚湯,又吻過姑娘的人才會沉睡。難怪昨天他們都說自己貪睡了。李蓮花,我昨天是誤用了她的水杯才著了道的,你是怎麼回事?」

  「你!」方多病當即吩咐,「你即刻去寺廟問問,昨日的鐘聲,為何會提前。」

  「不錯。」辛絕點頭,「我侍奉玉樓春子時入睡,寅時便需起床。往日寅時鐘聲響起,我只覺得睡得不夠,可昨日醒了許久,方才聽到寅時鐘聲。」

  方多病仔細想了想,「都在摘星台跳了一夜舞了,該去見見她了。」

  「清兒姑娘,若碧凰真的很喜歡玉樓春,又怎麼會親自選上的香紅上,加上自己的絲帕呢?」李蓮花反問。「她明明知道,被選上香紅就要侍寢,卻還要這麼做,她的目的,就是為了當眾受罰啊。」

  「你找到碧凰要去摘星台受刑的原因了?」

  哎,市場就是被這樣的人,給卷壞的。

  方多病皺眉,「就憑這個就能斷定,兇手不是辛絕?」

  李蓮花道:「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辛絕不解。

  「幾個?」

  李蓮花點頭,「你這麼一說,確實提醒我了,這個刀還沒有發現。」

  等到了柴房,李連杰他們就看到,辛絕渾身是傷,模樣十分悽慘。

  方多病立馬道:「月亮不對就是時辰不對,今日初八昨日初七,子時的月亮,應當是在西方的天空,將落未落。我昨夜在此地見了玉樓春之後,子時的鐘聲響起,而碧凰正在起舞,可這月亮卻在她頭頂偏西,離這天邊還遠著呢。」

  聽她這麼說,李蓮花詢問,「昨日的漫山紅,可有什麼事情,是她親手操辦的嗎?」

  將他們帶到三具屍體面前,笛飛聲繼續道:「東方皓身上的刀意,有少有凝滯。玉樓春身上,刀意絕然,一氣呵成。而侍衛長身上,刀意猶豫、遲疑。」

  「玉樓春餘下的屍首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侍衛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解藥,這才提醒了我。他們到處挖坑,還濺起不少的泥。這兩件事連在一起,你再想一想?」

  嗯?

  方多病仔細想了想,靈光一閃,「有人在樹下挖坑,揚起來的泥土,濺在了木槿花上。這麼說來,玉樓春就埋在這木槿花樹下面。」

  「想來漫山紅之前,兇手就已經準備好了這個埋屍之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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