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司馬儁之謀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天道無常,大限將至。」

  言簡意賅的八個字從司馬徽口中說出,瞬間讓黃琬眉頭一皺,溫縣司馬氏的那位的確活的已經夠久了,已差不多到大限將至的時候,但是據他所知,陳煜和溫縣的那位並未見過幾次面,怎麼這位大限將至還要讓陳煜大老遠的從濟北回來然後再前往河內乎?

  要知道司隸校尉部乃是董卓的地盤,一旦董卓得知陳煜前往河內,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要殺了陳煜,這不是把陳煜陷入險境之中?

  「斷然不可。」

  黃琬目光凝視著司馬徽,緊接著說道:「德操,汝當知曉,豈能行這般之事!」

  司馬徽聽到黃琬的責問,眼眸中儘是苦澀,他知曉此事若是被黃琬知曉,定然會被黃琬這般責問,但是司馬徽亦是從始至都未曾想著瞞過黃琬,或許他亦是想要讓黃琬來阻止自己。

  「他說此事之後,徽和河內司馬氏再無瓜葛。」

  隨著司馬徽的話音落下,黃琬瞬間楞在那裡,他一時間有些明白了司馬徽的為難之處,一直想要脫離河內司馬氏桎梏的司馬徽被司馬儁這個老傢伙的條件給弄心動了,然而和陳煜相交莫逆,他亦是知曉如果讓陳煜前往定然是危險重重,而他又清楚知曉陳煜重情義,如果他開口,陳煜縱然明白其中的危險,亦會毫不猶豫的前往。

  「唉.......」

  黃琬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知曉司馬徽的難處,如果換做他是司馬徽恐怕亦是會和司馬徽一般無二,陷入兩難之中。

  「子琰兄,吾該如何.....」

  一向從容不迫的司馬徽此時此刻則是顯得有些迷茫,一邊自由,一邊是相處近十年的友人,而且幾乎是司馬徽他親手培養的人...........

  「老夫不知,只是老夫只知一事,行事莫問前程,但求問心無愧。」

  清官難斷家務事,換個位置考慮,黃琬明白這件事的關鍵還是要在司馬徽自己身上,但是他同時不希望見到陳煜在路上遭遇危難,從而讓自己的這位好友陷入自責之中,後半生都在愧疚中渡過,從而鬱鬱而終。

  「行事莫問前程,但求問心無愧......」

  司馬徽口中喃喃自語著,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黃琬見狀則是當下離去,不曾逗留片刻,有些時候,說再多,還不如讓司馬徽自己想明白了.....

  ...........

  世人所求前程,然在求前程的過程中,又要問心無愧這是何其之難的事情。

  「父親。」

  溫縣司馬氏府邸內,司馬防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司馬儁,他當然知道前些日子從府邸內出去的人所做之事,如今的司馬氏乃是他當家做主,一切事情尚且瞞不過他的眼睛。

  「建公,不必多言。」

  司馬儁渾濁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只是搖搖頭,就不再多說,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這也是他為司馬氏做的最後的一件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愈發覺得自己大限將至,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好活的,只是心中一直有著執念,故而一直苦苦支撐到現在,他的兒子司馬防不足帶領著司馬氏在這樣的世道中更上一層樓中在,三代之中,唯獨司馬防的次子司馬懿深受他的喜愛,同時司馬儁亦是對司馬懿寄予厚望,如果不能看到司馬懿成才,司馬儁恐怕會死不瞑目。

  已經滿頭銀髮的司馬儁艱難的起身,司馬防見狀欲要上前去攙扶住司馬儁,但是卻被司馬儁直接給拒絕掉,拍掉司馬防上前攙扶的手,司馬儁蒼老的沙啞的聲音的響起:「老夫還沒有老到需要別人來攙扶的地步!」

  司馬防被司馬儁這一聲呵斥略微顯得有些尷尬,不過打小司馬防就對自己的父親司馬儁畏懼不已,故而並非前去反駁,而是低著頭跟隨在自己的父親身後,生怕年事已高的父親出現任何,在前往廂房的位置,司馬儁似乎想到了什麼,隨之駐足,轉身看向司馬防,言道:「建公不管德操如何做,從今往後放他自由。」

  聞言,司馬防愣了一下,眼神中滿是不解,早些年司馬徽便是其父所布置下的暗子,為的就是今後能在側面上幫扶溫縣司馬氏一把,有朝一日,如果河內司馬氏出現任何的意外,尚且有司馬徽在,溫縣司馬氏倒是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父親。」

  司馬防的語氣變得有些焦急,隨之上前來到司馬儁的身邊,欲要詢問其父的用意何在,畢竟看來,自己的父親這些時日所做的事情著實讓司馬防有些看不懂,他身為河內司馬氏的家主,竟然有些事情還被瞞在鼓裡,聽到司馬防焦急的聲音,司馬儁渾濁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他的這個兒子守成有餘,但是卻是進取不足,當然,司馬儁也知道有些事因為自己的原因,才知道自己的兒子變得如此,自幼司馬防便極為聽從他的話,導致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故而當次子司馬懿出生之後,司馬儁便把司馬懿從司馬防手中奪過,放在自己這邊撫養長大,為的就是防止司馬懿步入他父親的後塵。

  「建公,汝可是想問為父為何這般行事?」

  司馬防聽著其父司馬儁的話,不由的頷首,他的確不懂,當年培養司馬徽,河內司馬氏可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讓司馬徽名震天下,才讓司馬徽有了一個水鏡先生的雅號,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如今說放手便放手,如何讓司馬防理解其父的做法。

  「德操無論如何都姓司馬,縱然放他自由,他骨子裡面流的血也是司馬氏,如果繼續這樣強迫下去,萬一讓德操心生怨恨,豈不是得不償失,為父所做,只不過是在試探他罷了,如果他連這一關都尚且過不去,算是為父瞎了眼了。」

  司馬儁的聲音沙啞但是卻極為沉穩,著實讓人想不到這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者,河內司馬氏能在他的手中穩健的發展,足以看出這位老者的本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