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看似普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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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 看似普通的日子

  「那你可知你父王說這些話的意思?」羊獻容很是驚訝司馬靜竟然在大半年後依然能如此完整的背誦出來,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孩子,但現在的年紀還不到六歲,就連司馬衷說話的口氣都可以學得惟妙惟肖。

  「其實不懂。」司馬靜笑了起來,「但我問過父皇的,他解釋給我了。」

  「說說唄。」羊獻容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眼前就是司馬衷的牌位,那些裊裊上升的青煙略略動了一下,但又緩緩上升,在大殿頂端的金箔雕花的橫樑處彌散開。

  橫樑很是寬大,但越往上就越黑暗,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楚了。

  「父皇說,這是《詩經》中的一個故事,講述了一個美貌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看到令人能夠迷失了心智,皇帝也會暈過去的。」

  「他這不是瞎解釋麼?」羊獻容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娘親,你笑了,真的很好看。」司馬靜的小手也摸到了羊獻容的臉上,輕輕的,仿佛怕將她摸壞了一般。「父皇說,他很喜歡看你笑,真的很喜歡。」

  「嗯,我知道。」羊獻容忍住了所有的眼淚,只是緊緊抱住了她。

  第二日,裴妃先過來了。

  她又帶了些熱乎乎的吃食,讓宮人們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有了食物的香氣,天元宮中也多了些煙火氣息。

  「怎麼?你這宮裡還籠著火?多燥熱啊。」裴妃看起來心情很好,拉著羊獻容一同坐在了一張圓桌前,推給她一碗小餛飩。「我家門口小巷子深處有這麼一家小食店,每日只有一百碗小餛飩,很是金貴呢。」

  「哦?」羊獻容愣了一下,只是換了容器,那小餛飩的形狀和香氣分明就是劉二娘做的。

  「之前我也不知道,後來看到那個小巷子裡常常有很多人進出,就讓他們留了個心眼,沒想到是藏了這樣的美味。所以啊,我就每日讓他們買二十碗。聽說,這種麵粉很難量產,並且有可能南方地區還種不了呢。」裴妃也不管羊獻容吃不吃了,自己先吃了一大口。看那個表情都知道,很是喜歡。

  「那就在這邊種好了。」羊獻容隨口應了一句,只是淺嘗了一口湯。

  「你呀,要不然這麼瘦呢。多吃點,身體也會好的。女人呢,就是要身體好,氣色好,才能活著舒服。」裴妃示意她繼續吃,一定是大口吃起來。

  羊獻容只好挑了一個小餛飩放進了口中。

  「似乎,有魚鮮的味道?」

  「那是。用小黃魚熬煮了十二時辰,魚肉和骨刺全都融化在了湯汁之中,然後再敝掉那些渣子,只留下這奶白的濃湯……多鮮呀。」裴妃連湯都喝光了,臉上都有了紅光。

  「王妃這是有什麼喜事麼?」羊獻容都忍不住問了出來。

  「就是吃得好,心情就很好。」裴妃不說。

  「那好吧。」羊獻容又喝了兩口湯,不再吃了。

  「你也莫問了,我只能告訴你的是——快了,很快了。」裴妃稍稍正色,「但你有沒有想好,之後呢?你要去哪裡?還住在金鏞城麼?」

  「不能住了麼?」羊獻容一時間拿不準裴妃的意圖,只好反問她。

  「若是戰亂又起了呢?」裴妃壓低了聲音,「聽說胡人匈奴已經集結了三十萬大軍,氣勢洶洶地拿下了幾座城池,甚至還打出了旗號,說是要打到洛陽來呢。」

  「應該也不會那麼快打過來吧?我看王爺這紅衣長矛軍也很是厲害的。」

  「或許吧。」裴妃又笑了笑,「我那個兒子每日裡帶著他們操練,還挺用心的。就不知道上了沙場,能不能勝利了。」

  「世子可以麼?」

  「不可以也要去,想做王爺,沒有軍功怎麼行?!」裴妃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竟然有種看好戲的模樣。「行了,你也回來了,就安安心心住半個月,咱們也好多說說話。」

  「好的。」羊獻容現在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兩日後清明祭祀。

  廟堂之上,司馬熾為首,帶領著司馬家族的男丁上香跪拜。之後是梁皇后帶著女眷們焚香燒紙。整個流程都是延續了之前的規制,也沒有出任何意外。

  那些司馬衷的女人又在嚶嚶嚶地哭了很久,羊獻容有些心煩了。就在整套儀式結束後,留了蘭香幾個人繼續燒紙錢等物,自己則推說身體不適回了天元宮。


  之後的幾日,她讓蘭香代替她去廟堂燒香,自己則留在天元宮中默不作聲。

  又住了半月有餘,前方戰事告急。

  但朝中無人能夠迎戰,殿堂之上吵得嘶聲力竭。

  最終,竟然是司馬越要掛帥出征,要用自己的這把老骨頭向先祖皇帝表忠心。司馬熾自然不會反對,甚至還有些竊喜,他立刻就下了詔書,任命司馬越為大將軍,即日出發。

  司馬越留裴妃等女眷,以及部將何倫、李惲等守衛京都,率軍四萬先行出發了。世子司馬毗作為後援軍,隨時待命。

  當日夜晚,司馬靜忽然發燒了,滿臉通紅,渾身極燙。

  羊獻容讓張良鋤去請秦太醫過來看看情況,誰知秦太醫竟然也跟著司馬越走了,急得她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眼看著司馬靜都開始抽搐且胡言亂語起來,羊獻容抱著她哭得極為悽慘,「這是你給我留下的唯一骨血,沒有了她,你讓我怎麼辦呀?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這一聲聲悽厲,引得天元宮的人嚎啕痛哭起來。

  很快,司馬熾就得到了消息,衣衫不整地跑了過來,急急地吼道:「這是怎麼了?太醫苑還有沒有人能夠治病?」

  留守的幾個太醫想過來為司馬靜診脈,但羊獻容抱得太緊了,他們根本都觸碰不到。

  「別碰她!你們就是要害死我唯一的孩子!你們就是想這樣做!」羊獻容的哭腔聞者心碎。

  司馬熾來回踱步,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此時,有個道人竟然走進了天元宮的大門,在黑夜之中,他似乎是在飄行,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許鶴年?」司馬熾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師父呢?大家都在找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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