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還讓他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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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寧不得不張開唇,而後就嘗到了一點酸甜的液體。

  像是糖漬過的李子,裡面還放了蜂蜜。

  很清爽,讓程寧本來被吵醒的混沌腦袋霎時間清醒了一些。

  衛宴洲感覺她現在有點呆,於是將手裡的杯子塞給她:「去外面喝,這裡髒。」

  他也知道髒,沾了麵粉的手握過杯子,上面也有沾了麵粉,弄了程寧一手。

  她有點嫌棄,每一個在廚藝上毫無建樹的人,其實都對食材愛不起來。

  但是程寧這樣子更逗樂了衛宴洲,他居然就著這個姿勢,低頭在程寧唇上親了一下。

  然後很快要退開,但是失敗了——

  一道疾風而來,緊接著,衛宴洲臉上狠狠挨了一拳!

  來人怒氣沖沖,爆喝:「你他娘的找死!」

  程寧難得反應很慢地轉頭,看見傅佑廷熟悉的一張臉。

  還有他身後匆匆而來的孟歆。

  第一反應是:幸好還活著。

  第二反應是:來的真巧。

  衛宴洲被揍的偏過頭去,他的唇角很快溢出一滴血液,可見傅佑廷下手之狠。

  要不是扶著門框,他甚至差點站不穩。

  「程寧你瘋了?你還讓他親你?」傅佑廷怒不可遏,一隻手捂著腹部,眼睛瞪著程寧:「啊?」

  這人看起來瘦了很多,一身病骨,真的受了很重的傷。

  從南疆千里迢迢來大嵐,應當也是為了確認自己還活著。

  都是九死一生。

  原本程寧沒想過還能再見的。

  她眼眶一熱,在傅佑廷的瞪視中,緩緩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傅大哥。」

  傅佑廷愣了。

  身上的戾氣瞬間消散,只剩下一些無措:「我、我罵重了?」

  他剛剛看見衛宴洲,尤其是過來的路上聽說衛宴洲還活著,心底就已經憋了一口氣。

  看見衛宴洲親程寧,當然更不能忍,所以他當即就出手了。

  但是現在被程寧一抱,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不過程寧很快就鬆了手,轉向孟歆,張開手看著她:「小歆。」

  孟歆臉上都是眼淚,淚眼模糊地撲上前,投入程寧的懷裡。

  她曾經以為,舊時的夥伴都消散了。

  在她決心離開燕京,奔赴南疆的時候,以為程寧死了,衛宴洲會孤苦地在那個皇位坐下去。

  她是抱著永世不回燕京的想法走的,也沒想過還能再見到程寧。

  而現在,千帆過境,人還好好地在她面前的時候,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

  那些擔心,害怕,恐懼,都已經變成了過去。

  孟歆在程寧懷裡哭的泣不成聲,是那種千帆過境後的喜極而泣。

  「你哭的我都想哭了。」程寧側過頭,抹了一下眼角,而後在孟歆的肩上輕拍。

  像哄小孩兒。

  本來也是她的小妹妹,從小跟在她身後,膽子小,是個在醫術上的悶頭青。

  傅佑廷見此,因此氣焰全消了,他微微嘆了口氣,緩步過去,乾脆張手將她們都攏進懷裡。

  一起長大的幾個人,湊齊了四個,三個抱成一團。

  只剩衛宴洲頂著嘴角的血跡,神情冷肅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傅佑廷朝他冷哼:「你現在不是皇帝了,就算沒死也管不了我,還有,你被逐出青梅竹馬隊伍了。」

  這個隊伍,大概由程寧,傅佑廷,衛宴洲,孟歆和衛宴書構成。

  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郎,到如今殘破不堪的情分,都是衛宴洲一手造成的。

  即便他有苦衷,可是誰又沒有苦衷?

  想讓傅佑廷原諒他,做夢。

  孟歆哭的不好意思,在程寧懷裡抬起頭:「寧姐姐,當初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活著?」

  衛宴洲不會告訴她,定然是覺得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程寧。

  他一定希望所有人都認為他和程寧死了才好。


  但是程寧也沒告訴她。

  「我那時候在幽水,聽說你去了南疆。」程寧替孟歆的抹去淚水,微微瞥了傅佑廷一眼:「很替你高興,因為你一直不是豁得出去的人。」

  孟歆膽子小,庶女出身,在家裡也時常挨欺負。

  喜歡傅佑廷,但是從來不敢說。

  程寧怎麼會看不出來。

  所以當她得知孟歆去南疆的時候,壓根沒有想過打擾。

  孟歆好不容易選擇了自己要的人生,雖然促使她走出去的是不太好的事情。

  但是程寧還是希望她能縱情一些。

  只是這些種種也只化成了最後的一句:「我希望你以後都為自己而活,我在或者不在都是。」

  孟歆又要哭,她不是愛哭的人,但是今天眼淚卻很多。

  「啊,別哭啦,我又不會哄人,傅佑廷你哄吧。」

  傅佑廷一頭霧水外:「怎麼是我?又不是我弄哭的!」

  但隨即他的腳就被踩了一下:「你不是竹馬嗎?」

  程寧退出來,抱臂喚來那個笨頭笨腦的影衛:「帶公子和姑娘去樓上歇息。」

  「哦!」影衛手一比:「二位請。」

  他們趕路過來,定然是連日奔波,孟歆還哭成這樣。

  傅佑廷狐疑地看了看程寧,又看衛宴洲。

  兩人的視線接觸上,簡直有如一道閃電:「衛宴洲,你手腳給我乾淨點。」

  「你以為你現在打的贏我?」衛宴洲陰惻惻地往他腰間看了一眼。

  傅佑廷是個重傷未愈的人,剛剛那一拳打在衛宴洲臉上,他用了力,能看出來神色挺痛苦的。

  而他也只會挨這麼一拳,就當是賠給傅佑廷的。

  「你——!」傅佑廷也清楚自己現在打架吃虧,他隔空點了衛宴洲兩下,而後說:「等著!」

  然後被孟歆扶走了。

  客棧終於打開門開始做生意,此時一直靠在門外的老紀才上前上來。

  他看看衛宴洲,又看看程寧。

  看起來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罵人,但是又生生忍住了。

  他不讓程寧去南疆,她卻轉身跑去了閬中和大嵐,不氣才怪。

  良久,他冷笑一聲,朝他們一人伸出一隻手。

  程寧哪會不明白,這是要診脈的意思。

  她伸出手去,還知道拯救氣氛:「您還能雙手號脈呢?」

  老紀睨著衛宴洲,等他也將手放過來,才冷嗤著回程寧:「我不光能雙手號脈,我還能不用手殺人。」

  程寧感到一股殺意,聳肩不說話了。

  「你嚇唬她幹什麼?」衛宴洲卻很不滿:「診你的脈。」

  他嘴角腫起來一點,唇角破了個傷口,可見傅佑廷下手確實挺狠的。

  都這樣了,還有功夫替她說話呢,程寧絲毫不想承他的情。

  但是她知道,這人跟老紀定然認識。

  當初她在幽水城主府時就知道,老紀不是個簡單人物,會被安排來她身邊,還盡心盡力,說明瓜葛還很深。

  但她不知道衛宴洲是通過什麼,讓老紀捎了他這麼大個人情的。

  老紀自己也不說。

  握了一會兒脈,程寧被放開,得到了評論:「這月子還真讓你坐好了。」

  意思就是程寧現在很健康。

  他又看向衛宴洲:「你怎麼搞得比人家姑娘家還嬌弱?」

  衛宴洲看了程寧一眼,抿唇:「沒有的事。」

  想起他之前的輪椅,程寧心裡有數。

  這麼要強的人,坐輪椅定然是因為身體當真無可奈何了。

  但是自從閬中之後,她也沒見衛宴洲再坐過,咳嗽也少了。

  她還以為沒事了。

  衛宴洲不想老紀當著程寧的面說出更多,他抽回手:「你也去歇著吧,我要包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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