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長樂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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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 長樂之謀

  大舅的心中浮現出一抹驚駭。

  他朝著李禎看去,此時的李禎臉上一副剛正不阿之像。

  他抬起頭,臉上嚴肅無比,一揖到底:

  「陛下,還請以國事為重!」

  說完他直勾勾的看著二皇子,臉上極為凝重:

  「國賊不除,陛下何以安天下?!!」

  嘶~

  這話一說出來,堂上所有人全都驚駭的看向李禎。

  他們以為今日只是李禎向海睿出的一招而已,沒想到他居然是奔著讓海睿去死的目的!

  「血口噴人!!」

  大舅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滿臉悲憤「噗嗵!」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看著龍椅上的二皇子,聲俱淚下:

  「陛下!!臣冤枉啊!!!」

  只是說話間,眸中的眼淚已經流至胸膛主之上:

  「臣一心為國,殫精竭慮每日遊走朝堂與民間,為的就是我大雍的萬乾盛世,讓陛下能被百姓稱歌訟德!可……」

  說到這裡,他猛然抬頭,死死的看著李禎,目光之中幾欲噴火:

  「可偏偏有奸臣要給臣使絆子,看不得臣好過!!欲在大殿之上公然對臣不利,聯合他人對臣誣衊!!」

  「還請陛下聖裁!!!」

  說到這裡,大舅的牙齦之中更是咬出一絲血跡,溢在口角之中,看得人無不被其忠君報國之志所感動。

  大舅的戲其實演的有些過。

  但是在這朝堂之上,卻正是二皇子想要的,大舅只要敢反抗,他才能先保住大舅,若是大舅連反抗都不反抗一下,那以後哪怕是自己也得在朝堂之上看李禎與慶王的臉色。

  李禎看到大舅這幾乎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一時間心中有些發虛。

  他沒有想到大舅先一步跪在大殿之上自證清白,或者說先一步說自己栽贓……

  這讓他感覺有些被動……

  因為這個時候再要那十幾個人站出來指認海睿,恐怕為時已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李禎的目光之中閃過一道狠色,事到如今,海睿不死,自己絕對睡不著。

  「陛下,眾臣證據若不足為鐵,那當今京兆府尹呢?」

  李禎直接起身,目光之中帶著一抹陰狠。

  事到如今,只能將這一張底牌給用出來了。

  ????

  誰??

  京兆府尹??孫蓮亭??!!

  這話一出,大舅瞬間瞪大眼睛。

  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李禎,隨後又將目光猛然投向了群臣之間的孫蓮亭。

  他死也想不到,那孫蓮亭如此處心積慮的跪舔自己,最後的目的居然……

  他居然是李禎埋下來的一根釘子??!!

  那當初他們迫害孫蓮亭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相信他??!!

  想到這裡,大舅徹底沒了力氣。

  事到如今,他也別無他法。

  朝堂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自己在朝堂之上只是廝混了三年多些。

  而這李禎卻是一輩子都在這朝堂之上,一些東西自己都沒想到,他便已經看透了好幾層。

  服。

  大舅在這一刻,徹底心服口服。

  姜,還是老的辣!!

  此時的孫蓮亭臉上毫無表情,連看都沒有看大舅一眼,直接跪在朝堂之上,「呯」的一聲,頭狠狠的磕在地上:

  「陛下,臣指控海睿結黨營私,賣官鬻爵,賄賂當朝官員,在臣的勸導之下屢禁不止,還請治海睿這國賊之罪!!」

  一句話之後。

  大舅的脊背仿佛直接坍塌。

  他面無表情的跪在地上。

  入官場之後,誰能說自己徹底乾淨;

  現在無非就是眾人推牆倒的那一刻罷了。


  「這……」

  二皇子看到大舅已經無話可說的樣子,他心中焦急起來。

  今日的事,直接給他也上了一課。

  李禎在朝堂之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行徑,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觸碰了每一個身為帝皇的底線。

  哪怕二皇子這皇帝當的再昏庸,也從此中感受到了一抹威脅。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李禎,隨後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道:

  「可有證據?」

  「有。」

  孫蓮亭淡淡的開口,隨後站起身子,從自己的懷中拿出幾封信件,將信件恭敬的遞到二皇子的手中:

  「陛下請看。」

  二皇子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將信件拿在手中,臉上極為凝重的看著這些信上的字。

  全都是大舅與孫蓮亭還有大舅與自己底下官員的來信,甚至還有大舅曾經在大理寺之間做的一些案宗,甚至還有大舅與吏部一些官員的來往,都是提拔自己黨羽的一些信。

  光這些信,一旦查證屬實,大舅直接永無翻身之日。

  「傳閱。」

  二皇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經沉默不語的海睿,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

  有小太監將信件拿下去四處傳閱。

  但凡看過的官員全都沉默不語。

  所有人都被李禎這絕絕的手段給震的說不出話來。

  孫蓮亭投海睿的事情在朝堂之上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哪能想到這廝是李禎的棋子??

  堂堂朝堂二品大員,心甘情願的當首輔的棋子,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連人群之間的慶王看李禎的表情也有些驚疑不定。

  甚至於他也沒有想到李禎居然已經勢大到這種程度。

  不過細細想來,李禎在朝堂之上盤踞了如此之久,最少也有三十年。

  能有這樣的底蘊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刻,忌憚的心也在慶王的心中埋了下來。

  「先將海睿押入天牢,著大理寺與刑部,協同佩寅郎一徹查此案!!」

  二皇子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袒護大舅,只能也命人將他關押起來。

  「是!!」

  聽到二皇子的話之後,直接便有甲士從朝堂大門處走進來,架起大舅朝外而走。

  看到這一幕,李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隨後一閃而過。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堂下的慶王。

  如今海睿一倒,自己的對手就只剩下慶王了。

  以後再徐徐圖之。

  至於龍椅上的二皇子?

  呵呵,他李禎從來沒有將其放在眼裡過。

  今日的朝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海睿一黨,幾乎被連根拔起。

  除了大舅被壓入大牢之外,還有別的十餘名官員也受其害。

  甚至還有幾個跟在孫蓮亭後的官員也牽扯在了其中。

  這幾個官員以前可都是他的鐵桿。

  如今說被賣就被賣了……

  李禎的心,不可謂不狠。

  ……

  當在家中的舅媽收到朝堂之上的消息之後,直接暈倒在家中。

  憂憂醒來,舅媽面色慘白如紙。

  嘴唇都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她自然想不到,上午還好端端出門的大舅,怎麼到了晚上就傳來被下了大獄的消息……

  「去……請長樂公主……再派人去恪物司將此事告訴靈芝,讓她也想想辦法……」

  舅媽滿面憔悴的坐在床上,藥都來不及吃,剛醒便將這一句話說了出來。

  聽到他的話,有下人直接領命而走。

  「北國公府。」

  如今陸遠之的府邸牌匾已經又是經歷了一次更換。

  短短三年,從一屆平平無奇的佩寅郎巒佩的府邸,成為朝堂之中炙手可熱的北國公。


  陸遠之只用了三年不到!!

  長樂公主在聽到下人傳來的消息之後,身懷六甲的她顧不得太多,直接備好馬車,夜探皇宮。

  當她看到自己的兄長之後,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因為堂堂的大雍皇帝,如今正穿著暴露,坦胸露乳極為不雅的從一個嬪妃的院中走出來。

  「皇妹。」

  看到長樂的時候,二皇子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今天因為大舅的事情,他的生辰宴都取消了。

  「你怎麼來了?」

  二皇子的臉上堆起笑容。

  「皇兄,我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

  長樂扶著自己的腰,挺著的大肚子對著二皇子,臉上帶著嚴肅道:

  「陛下如今已至水深火熱之中,為何還有閒心在後宮瀟灑?!」

  聽到長樂的話,二皇子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沉。

  他自然知道長樂說的是什麼意思,左右看了看冷冷的對著太監宮女道:

  「都下去。」

  「是。」

  待所有人都退出之後,二皇子心煩意亂的看著長樂道: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但如今朝堂,慶王叔與李禎二人勢大,朕也只能與之周旋,不能真與這二人翻臉。」

  說到這裡,他目光遠遠的看著宮牆之內的巡邏禁軍:

  「你信是不信,若朕這些日子表現的但凡有些不尋常,院牆之中的這些禁軍,至少會有一半,毫不猶豫的將刀遞到朕的脖子上。」

  「你……」

  長樂聽到二皇子的這話之後,臉上也沒有了表情,她氣結道:

  「那就真容這二人如此放肆??!陛下要知道,海睿乃是臣妹的長輩!臣妹夫君為我大雍奔走殺敵,浴血奮戰,稍不注意就要隕命戰場,就如此對待他的長輩嗎?!!」

  二皇子嘆了口氣道:

  「所以朕只是將他打入天牢,如今能救他的辦法只有一個。」

  「什麼?」長樂的目光緩緩的抬起頭。

  「你以陸遠之妻兒之名,進入佩寅郎,若是有人願意看在陸遠之的份上選擇幫忙,可在查案的時候將水攪渾,這樣就能拖上一段時間,隨後暗中派人將陸遠之從邊境召回……」

  說到這裡二皇子嘆道:

  「但是時間要快,若是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說到這裡,二皇子緩緩的背了過去:

  「這宮牆之中到底有幾人是李禎與慶王的耳目朕亦不清楚,所以今日只能與你說到這裡,一會兒你走出這道門之後,罵我幾句明白嗎?」

  說完,二皇子的眼睛又變的迷離起來,聲音之中帶著一抹令人噁心的淫蕩:

  「美人兒,朕回來了!!快來吧!!」

  ……

  看著二皇子的背影,長樂的心中滿是震撼。

  他想不到,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二兄,居然有如此心計!!!

  這……

  不過震撼之後,長樂也不傻,她逼著自己哭出眼淚,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這道門,隨後一步一踉蹌: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聲音淒涼如斯,在偌大的皇宮之中很快便被人傳入外面。

  當長樂回到府上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的目光看向佩寅郎的衙門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來人!」

  「公主。」

  有下人恭敬的走到她的身前,「請清櫻妹子來。」

  「是。」

  沒多久,同樣身懷六甲的白清櫻緩緩的出現在了長樂的屋中。

  「見過公主見見。」

  白清櫻的臉上很恭敬。

  她在府中從來分得清主次。

  也從來沒有妄想過自己的地位能高於長樂。

  長樂的身份天生便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


  她也習慣得了。

  「清櫻妹子。」

  看到身懷六甲的白清櫻,長樂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愧疚,但她還是緩緩的走到白清櫻的身邊,拉住白清櫻的手:

  「有一件事,事關夫君,還請清櫻妹走一趟。」

  雖然白清櫻的年紀,比長樂要大,但在這北國公府中,她永遠都要叫長樂一聲主母。

  也就是長樂心善,故才與白清櫻以姐妹想稱。

  「姐姐請講。」

  白清櫻聽到這話之後,眸中閃過一抹好奇,這是她入府以來,長樂第一次托自己事情。

  「夫君……遇到大麻煩了。」

  長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色之中帶著一抹凝重。

  聽到這話,白清櫻身子都為之一顫,她急忙看向長樂。

  「今日在朝堂之上首輔李禎向舅舅發難……」

  緩緩的,長樂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唯獨沒有說進宮之後二皇子說的那一番話。

  聽到長樂的話之後,白清櫻先是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都不是夫君自己出事,雖然大舅同樣重要,但在她的心裡,陸遠之永遠是最重要的。

  其重要的程度甚至在自己之上!

  「佩寅郎的幾個巒佩我都認識,也能說得上話,還有幾個雲佩也都認識。」

  白清櫻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謙虛的時候。

  「嗯,需要伱去一趟佩寅郎的衙門,找倒夫君在衙門之中的親信將此事告訴他們。」

  「要快。」

  長樂輕輕的攥住白清櫻的手:

  「如今夫君不在府中,那便只有你我二人將這座府邸給撐起來,等夫君一回來,那些不知所謂的人,都有夫君為我們稱腰……」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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