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你海無恙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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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8章 你海無恙何德何能?

  人群涌動。

  陸遠之與李進二人朝著院中一起走進。

  沒多久便來到一處極為開闊的地方。

  這是院中平日裡學生散步研習交流的會場。

  青禾書院幾乎每年都要在節會上讓學子組織活動要麼聚集賞花,要麼一起研詩詞,一來二去的,學院便空出了這麼個地方。

  正好趕上招新之時,也會將這個地方用來開展招新大會。

  地方不算太大,但陸遠之粗略一看,至少也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

  畢竟青禾書院乃是國院,不管是哪一點上都要比別的地方的書院要豪華許多。

  從大門進去,便能看到了尊巨大的儒道聖人雕像屹立在其中。

  全天下的頂尖學子幾乎都涌了進來。

  放眼望去,怕是不下三千人。

  這也只是學子的數量。

  那些前來湊熱鬧的貴族子弟以及官員更是數不勝數。

  再有些江湖人士販夫走卒,將整個大會場擠的滿滿當當。

  還好今日不下雨。

  若不然這場盛會怕是淋成落湯雞也要完成了。

  陸遠之倒是清閒,帶著李進隨便找了個地方,位置還算不錯,落座之後,便朝著會場看過去。

  這次青禾書院出動的人員非常浩蕩。

  其中領頭的便是青禾書院當今院長,天下儒道文人的領袖白褐之。

  多日沒有見過,陸遠之再看過去,發現這老登還是跟以前一般,鶴髮童顏精神抖擻。

  此時的白褐之正在幾個人眾星捧月之下端莊的坐在遠處的一個亭子之中。

  坐在那亭子裡的人不下三十人,每一個都是垂垂老矣,但不失氣度的儒道高深之人。

  而匯聚在台上的學子一共三千左右,皆是站在亭子前方,目光敬仰的看著亭子中那三十位老者。

  但在這三十位老者之中,有一個身影顯的非常刺眼。

  正是陸遠之的表弟,當今青禾書院年輕一代的領袖之人,海無恙。

  此時的海無恙一臉淡然的跪坐在白褐之的審,絲毫不需那些垂垂老矣的各個老學究,與他們交流之時不卑不亢,一點都不怯場。

  單單就是這份風度,海無恙能得年輕一代頭銜本就是無可厚非。

  再加上其是上屆的狀元郎,文曲星下凡之人。

  幾乎是將風頭拿捏死了。

  那些坐在觀眾位的人,不提男人,單就是說那些女人,沒有一個看海無恙到了臉上不是春心蕩漾的。

  其實在京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出來一句話。

  理想夫君,唯海家狀元與陸北國也。

  北國公陸遠之,年齡不過二十歲,便已經位極人臣,成為大雍戰神。

  但無奈,人家早已經名花有主,不是那些公中貴族的姑娘能覬覦的。

  另一個便是青禾書院的才子,先帝欽點的狀元郎海無恙。

  單單是這二人的畫像在京中各大才女亦或者未出閣的姑娘家中被買斷了貨。

  陸遠之還好,畢竟是結過婚了。

  但海無恙卻是不一樣,十九歲,還未婚配,氣度非凡,長相更是讓人看了都覺的挪不開眼。

  所以他也就成了如今京中各家女眼中的金龜婿。

  甚至有姑娘曾言:若是此生能與海無恙結為一家,死後歸鄉也可抬頭做鬼。

  當然這些都是傳言,陸遠之雖然聽過,但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在陸遠之的注視之下,亭子之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正是當今青禾書院的院長白褐之。

  此時的白褐之臉上帶著嚴肅,看著亭前站著的兩三千大雍各地而來的學子。

  當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翹首以盼。

  亭前站著著的學子們也都安靜了下來。

  「爾等皆從各地而來,辛苦不易,皆為本次學院招新,但向來招新的規矩你們也懂,本次考核君子六藝,皆為儒道之比,雖然來的人不少,但學院只招收一百人的名額。」


  這話說出來那些學子紛紛握緊了自己的手。

  青禾書院招新每屆只收一百人這本來就是規矩。

  「能在各大考核之中脫穎而出者便能入書院學習,但若發現作弊者,不僅取消資格,還會昭告天下學院,永不錄用。」

  說這話之時白褐之的臉上一片嚴肅,如同震耳之樂,所有學子的精神都是一震。

  「謹記院長警言。」

  所有學子全都朝著白褐之行禮。

  「既是如此,那便開始吧。」

  白褐之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他淡淡的揮手。

  隨後便有第一名教習而來,也是亭子中的一位老者。

  待白褐之重新坐回亭子之中後,那老者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三千名學子道:

  「吾名徐善守,教習七經,本次便是考驗爾等七經之語。」

  話音剛落,便見那三千名學子被人分開,坐在會場中心的桌前。

  有人上來將試卷分發之後,便緩緩退下。

  「第一場考你們對七經的領悟,若是答題不當,那便被淘汰。」

  徐善守作為學院多年的老人,也有大儒之稱,自是名聲在外。

  被他考核的學子沒有一個不服,全都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前。

  三千多張桌子前,都坐著考生,但在這麼大的場地之中卻也不顯擁擠。

  所有人在看到桌前的題目之後都開始奮筆疾書。

  「哈欠……」

  陸遠之身邊的李進感覺無聊,打了個哈欠,隨後感覺自己這個動作可能有些放肆,便小心翼翼的看向陸遠之。

  陸遠之卻是沒空搭理他,以他的目力又站在高處,三千考生的每一張卷子都被他盡收在眼底。

  這些考生答題的答案著實讓他想發笑。

  但是覺得這場合比較嚴肅,便忍著。

  「坐在第一排的那個學子氣度著實不凡。」

  「害,他?江南道年輕一代的文學領袖,渙州崔家的少爺,名字叫崔道陵,十三歲的時候便已經名滿江南了。」

  「這麼恐怖?」

  「自然,看到他身後的那位了嗎?看上去平平無奇,但他是河中道王家的少爺,自幼便聰慧,六歲時便能詠詩,讀書皆是過目不忘,怕又是一個海無恙一般的人物了。」

  「嘖,自古以來才出過幾個海無恙?」

  「呵呵,拭目以待便是。」

  「…………」

  周圍的人也都開始對著考生們議論起來。

  陸遠之則是根據他們說的,朝著那幾個人的試卷上看去。

  果然有些門道。

  這些出眾的考生答題之間氣度非凡,甚至有些深奧的地方,陸遠之都看不懂。

  有點兒東西!

  要知道,陸遠之入了三品之後,頭腦無比聰慧,以前讀不懂的題,現在都能無師自通。

  若是這個時候轉武習文,不出幾年大雍怕不是又要出一個大儒了。

  不過陸遠之實在是不愛學習,所以不想往那方面發展便是了。

  「時間到。停筆。」

  徐善守的目光淡淡的在這些考生身上流轉。

  雖然眼神渾濁,但是卻透著精光,誰還敢再答題,他一眼便能看到。

  不過索性考生們都知道學院之中的大儒各個都身懷絕技自然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亂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毛筆,抬頭朝徐善守看去。

  接下來便是徐善守一個人的表演。

  他只是一路走去,在考生的卷面上停留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是留是走,皆在他一念之間。

  「你晉級。」

  「你不行。」

  「你走。」

  「嗯,你還不錯,晉級。」

  只用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徐善守便將所有考生的試卷給看完了。

  這兩刻鐘,他一個人便將三千考生刷下去一半。

  當他重新走回亭子之中時,便有人不服:


  「徐大儒,您只是粗掃了一眼,便將我等淘汰??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

  有人開頭,剩餘給淘汰的人自然是也忍不住了:

  「是啊!哪有這樣閱卷的?只是一眼便能看完,太兒戲了罷!」

  「對啊徐大儒,您是大儒,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倚老賣老自然不能服眾啊……」

  「……」

  聽到怨聲載道的人群,徐善守只是冷哼一聲:

  「考生劉群,你的文章乃是……」

  不到兩分鐘,徐善守竟是一字不差的將他的文章給背了出來,他臉上帶著嚴肅:

  「辭藻華麗,卻沒有一分實用之處,若真按照你這方法治國,不出三年大雍便是民不聊生!!」

  「還有考生祁華!伱的試卷是……」

  徐善守的點評毫不留情,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他們的文章批判的一文不值。

  「剩下的還有人不服嗎?可以說出來,老夫便再點評一下你們的文章。」

  徐善守淡淡的看著眾人。

  全場寂靜。

  服了。

  真服。

  一眼便能將看到的文章記下來??

  過目不忘?

  這也太……

  「哼,不用敬仰,入了青禾書院,讀書修成儒道之後,你們也能得這過目不忘之能。」

  徐善守冷哼一聲,便大步朝著亭間邁步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那些被淘汰的人全都灰溜溜的離開考場,沒有人敢在質疑了。

  這當著所有人的面批判自己的文章,不壓於將自己的褲子脫下來露出牛子……太過丟人。

  ……

  待徐善守回去之後,便依次有別的老師也入了考場出題。

  基本上用時都差不多。

  一輪一輪的淘汰。

  等到了最後,場上只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但從這一輪一輪的淘汰之中也能看的出來,留下來的幾乎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最後一考,兵法。」

  白褐之站在亭前看著剩下的最後一百多人,淡淡道:「主考官海無恙。」

  下一刻,海無恙緩緩的從亭中站起來,朝著考場之上走去。

  在海無恙出場的一瞬間。

  幾乎是所有人都朝他看過去。

  他確實挺出名的。

  無數女音發出驚嘆。

  「他就是海無恙……」

  「海郎果真英俊。」

  「氣度不凡!」

  「好想現在就嫁於海郎……」

  「……」

  大家閨秀也好小家碧玉也好,全都痴痴的看著海無恙的臉。

  海無恙卻是將這些聲音都屏蔽,並不感冒,淡淡的看著場下剩餘的這一百多名考生。

  「吾乃海無恙,甲子年的狀元。」

  海無恙淡淡道:「原本隨徐大儒修習七經,後得院長大人賞識拜入其門下,去歲隨我家大兄入得望憂山之戰,有幸得威武候公真傳,轉修兵家之道。」

  說完,他淡淡的看著這些考生道:

  「本次考兵法,便是我來當主考官,爾等可有異議?」

  聲音沉穩,頗有大家之范。

  但是這一番話說下來,亭中的幾個大儒便是頻頻點頭。

  只是到此時,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南道學子崔道陵見過海兄,對於海兄為我等當考官我並無異議,只是有一項不明,不知道海兄是否願意解惑?」

  海無恙淡淡的朝那崔道陵看了過去:

  「說。」

  崔道陵見海無恙目光平穩,臉上帶著笑容,他站起身對海無恙行了一禮,隨後抬頭看著他朗聲道:

  「先前主考皆是青禾書院的老師,皆是著書立傳之大儒,他們的書做在下都有拜讀過,每一篇皆讓人醍醐灌頂,警世之語更是叫人當頭棒喝。」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笑呵呵的看著海無恙道:

  「只是不知海兄究竟是成了大儒,還是已經著書立傳了?也與他們一般,能勝任這主考一職?」

  這話一處,全場皆是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朝著站起身的崔道陵看了過去。

  亭中的幾個大儒更是將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堂皇。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些沒有聽清楚的觀眾在聽到前人將話語傳過來之後也都開始沉思。

  「是啊!海無恙憑什麼能當這主考一職??」

  「就是!他不過十九歲的兒郎罷了!」

  「不服!!我等不服!」

  「…………」

  就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紛紛跟著起鬨。

  院長白褐之的目光也浮現出幾分閃爍。

  「院長?不若將此人趕走?」有人在身邊沉聲問道。

  「趕走?將他趕走豈不是正好向天下人宣布,海無恙無德無能,我白褐之老眼昏花?」

  白褐之冷聲回答。

  「這……」

  海無恙感受著全場學子的怨言,臉上卻是透著平穩,不見一絲慌亂。

  他淡淡的看著面前的崔道陵。

  突兀的,海無恙笑了。

  看到他的笑容,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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