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我的事,沒人幫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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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黎緩緩的抬起手,手上一片血跡,是剛剛不小心從蔣費伍身上沾的,現在已經幹了,成了暗紅色,她垂下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卻怎麼都擦不掉。

  這些血跡仿佛是在告訴她,蔣費伍的死,是她害的。

  她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如果她能聽那個警察的勸,先把蔣費伍好好勸下來,而不是一再激怒,或許他現在還是好好的,而不是摔得面目全非,腦漿迸裂。

  蔣黎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卻像是堵了一團什麼,她無論如何都呼吸不暢。

  沈寧苒伸手抱住蔣黎,蔣黎整個人都在顫抖,狠狠地閉上眼睛,「是不是我害死了他,是不是我?」

  沈寧苒拍著蔣黎的後背安慰,「不是你,你沒有錯。」

  「可是如果我能先把他勸下來,一切都會不一樣,他就不會死,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蔣黎咬緊下唇,心痛得無以復加,「我一點都不想這樣,一點都不想……」

  沈寧苒也是心情沉重,誰都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也到現在想不通蔣費伍怎麼會真的跳樓。

  嘆了一口氣,沈寧苒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銀針,在蔣黎的穴位上輕輕扎了下去,「先好好睡一覺吧。」

  蔣黎眼皮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沈寧苒看了眼宴遲,宴遲過來把蔣黎先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

  看著蔣黎面白如紙,宴遲垂在兩側的手不斷握緊。

  曾經他借了蔣費伍八千萬去還債,這八千萬他沒問過蔣黎的意思。

  而蔣費伍就是拿著這八千萬去賭的,若是他不借蔣費伍這筆錢,他就沒有錢去賭,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個女人也不會承受這麼多痛苦。

  所以,造成蔣黎此刻如此痛苦的元兇,何嘗不是他。

  宴遲無聲地垂下眸子,滿是自責。

  蔣黎即使此刻睡著了,身體依舊止不住的戰慄,她嘴裡囈語著什麼,像是在做什麼痛苦的噩夢。

  ……

  而此刻何家,何蘇念看著新聞,直接笑出了聲,「幾個蠢貨。」

  「念念,你笑什麼?」江瑤芝坐在一旁問。

  「媽,你看新聞了嗎?蔣費伍死了!」何蘇念的聲音裡帶著的全是笑意。

  「蔣費伍?就是那個蔣黎的父親,他死了,怎麼死的?」江瑤芝皺眉。

  「跳樓死的。」

  何蘇念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江瑤芝,在果盤裡拿了顆葡萄,捏在指間不緊不慢地剝著。

  江瑤芝看著何蘇念這高興得意勁,狐疑地問,「這件事不會跟你有關吧?」

  「跟我有什麼關係?」何蘇念吃著葡萄笑道,「是他們一家找上我,說被催債催得活不下去了,希望我出手幫幫他們,我就給他們支了個招,誰想到這個蔣費伍會這麼蠢,他原本只是想裝模作樣地逼迫蔣黎替他還債,沒想到弄巧成拙,真的掉下去摔死了,這能怪誰,只能怪他自己蠢唄。」

  江瑤芝眼珠子轉了轉,「既然是你給他們支的招,現在人死了,蔣家那群人可是一群潑皮無賴,他們會不會來纏上我們?」

  「他們敢!別忘了,他們也還欠我們家錢,我們不去向他們討債就算了,他們還敢來糾纏我們?可笑,而且我說的是讓他們演,人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他能賴上誰?」何蘇念滿臉得意,她眉梢一挑,想到什麼,「哦不,也不對,他們得賴上蔣黎,不管自己父親的死活,逼死自己的父親,這下是有的鬧了。」

  看著手機里的視頻,江瑤芝眉心皺得越發的緊了,「這人不是宴遲嗎?」

  「宴遲?」何蘇念拿過手機,愣住,視頻里出來護著蔣黎,並且帶蔣黎離開的人果然宴遲。

  何蘇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握緊手機,仿佛恨不得隔著手機掐死視頻里的人。

  「宴遲!你就對這個賤人這麼念念不忘!」咆哮著,何蘇念一把將手機甩在地上,氣得她面目猙獰,胸口劇烈起伏。

  上次在婚紗店他就幫著蔣黎,這次他更是毫不避諱地出現在鏡頭前,牢牢地護著蔣黎,仿佛蔣黎在他眼裡無比重要一般。

  這麼重要是吧?就這麼重要是吧?

  那她就徹底毀了蔣黎。

  何蘇念眼神不斷發冷發狠,「媽,給宴家打電話,告訴宴家,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兒子,還有,我要提前和宴遲的婚禮。」


  江瑤芝安撫何蘇念,「你也不用這麼生氣,這場婚姻也不過是一場商業聯姻,他答應娶你,也是因為跟你父親的交易,所以你根本不用在乎他心裡有沒有你。」

  「我知道他心裡沒有我,但既然他要娶我,心裡就不准有其他女人,若是有,我就親自替他毀掉。」何蘇念的眼睛裡滿是瘋狂。

  江瑤芝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作罷,何蘇念現在的脾氣,連她都摸不准,不按照她說的來,她等會又要發瘋。

  反正也只不過是一件小事,江瑤芝也就隨著她去了。

  ……

  江瑤芝給宴家打了電話,宴遲很快就接到了宴父的電話,宴遲看了眼,接通放在耳邊。

  宴父聲音頗為不悅地質問,「你現在在哪?」

  「有事?」宴遲也沒什麼好語氣。

  「不管你在哪,立刻給我滾回來。」宴父憤怒的聲音命令道。

  「沒空。」

  宴遲說完就要掛斷電話,可下一秒,宴父威脅道:「你若是不回來,你那個什麼黎,我就不能再確定她還能不能好好的生活在帝都了。」

  宴遲的眸光冷冽,看著此刻床上的女人,剛剛的強硬態度不復存在。

  沈寧苒走到門口,就見宴遲要離開。

  沈寧苒叫住他,「宴遲。」

  宴遲停下腳步,等她的下文。

  沈寧苒抿了抿唇,猶豫著開口道:「你的事情我和薄瑾御都聽白郗堯說了,當年的事情事有蹊蹺,你如果有什麼難處,或是什麼難言之隱,你可以告訴我們,能幫的話我和薄瑾御會想辦法幫你。」

  宴遲沒回頭,沈寧苒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他說,「我的事情,沒人幫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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