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蔣費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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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伍!」

  「爸!」

  「啊!」

  一陣驚恐萬狀的聲音落下,蔣黎離開的步伐頓住。

  什麼重物墜地的悶響。

  樓下一片驚叫聲。

  蔣黎耳邊嗡的一聲,這一刻她的心跳停止了一瞬。

  緩緩地,她一點一點回過頭,睜大眼睛,看著原本站在欄杆外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前面只剩下如同天塌了一般的蔡紅母子三人,他們癱坐到了地上,嘴裡不斷發出哭嚎聲。

  蔣豪不敢置信地睜著眼睛,大叫著:「爸!爸!爸!」

  誰都沒想到這一幕會發生的這麼突然。

  蔣黎站在原地,看著前面一群人各種神態,崩潰,痛苦,著急,惋惜,自責……

  太多太多的情緒信息匯集到一切,讓蔣黎得出了一個結論。

  蔣費伍真的……跳下去了!

  他真的跳下去了?

  真的跳下去了!

  蔣黎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就這樣睜著眼睛,斂起呼吸。

  她不敢呼吸,她深怕自己一呼吸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

  烈日當空,蔣黎此刻卻覺得渾身發冷。

  蔡紅哭嚎著沖了過來,拽住蔣黎的衣領,不斷地捶打她,「蔣黎,你這個喪門星,你為什麼不答應他,為什麼?你爸要死了,你高興了嗎?你高興了沒?我問你,你高興了沒?」

  「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爸爸。」蔣小小在旁邊撿起了一根棍子就朝蔣黎沖了過來。

  蔣豪也對蔣黎怒目而視,眼神恨不得殺了蔣黎一般。

  蔡紅哭得整張臉皺在一起,不斷地拽拉捶打蔣黎,還好旁邊有警察,將三個人攔了下來。

  蔣黎現在才徹底反應過來,蔣費伍真的掉下去了。

  這裡是二十幾樓,他從這麼高掉下去,生的概率幾乎為零。

  蔣黎扭頭,她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她轉身就走,走到外面,走到電梯,她越走越快,等電梯下沉的幾十秒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電梯到達一樓,蔣黎走出電梯,越走越急,最後快步跑了起來,走到外面的一刻,她看到了地上那個血肉模糊的人。

  蔣費伍是重重地砸在地上的,沒有任何東西緩衝,地上都是血,他的腦漿都摔了出來,血淋淋一片。

  蔣黎整個人哆嗦著,動作遲緩地走過去,明明距離不過幾米,她卻如同被人硬生生拉扯,限制了行動般,愣是走了好久。

  趕到的醫生立刻沖了過來,檢查過後,醫生對旁邊的警方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有生命跡象,人已經走了。」

  緊接著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被蓋上了白布……

  蔣黎強迫自己不要走過去,不要看,可手腳不聽大腦指揮。

  一步步靠近,濃重的血腥味襲來,蔣黎發軟的雙腿撲通地軟倒下去,直挺挺地跪在蔣費伍面前,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顫抖著伸出手,拽住那塊白布,一點一點緩緩往下拽。

  當清晰地看到蔣費伍那張摔得面目全非的臉時,蔣黎身體裡全部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一般。

  蔣費伍死了……

  他真的死了。

  他的腦漿迸裂,源源不斷的血還從他的身體裡流出來,鮮紅一片,染紅了他自己的衣服,也染紅了那塊白布。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這麼怕死又自私的人,怎麼可能真的往下跳,為什麼會這樣……」蔣黎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她啞著嗓音,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蔣費伍的肩膀,「蔣費伍,蔣費伍……你幹什麼?又給我裝是不是?你以為你躺在這裡,流這麼多血就可以威脅我替你還債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替你還債。

  所以……你別給我裝死,別裝了,起來啊,我不會替你還債,起來罵我沒良心,起來罵我是畜生啊,你不是最愛罵我,逼我,折磨我嗎,起來啊。」

  蔣黎對著蔣費伍的屍體自言自語。

  旁邊的醫生知道家屬一下子無法接受,好心道:「你父親真的已經走了,節哀。」

  「醫生……醫生……」蔣黎無措地直起身子,拽住醫生的手,哆嗦著道,「你再看看他,你再看看他,像他這種禍害遺千年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死,他還要活著,活著折磨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一定是你看錯了,你再看看他,再看看他……」


  醫生眉頭緊鎖,「他真的已經沒有任意生命跡象了,很抱歉,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蔣黎睜大眼睛,一雙眼睛裡布滿紅血絲,卻沒有掉下眼淚來,一滴都沒有。

  蔡紅和蔣小小、蔣豪三人從裡面沖了出來,他們痛哭流涕,衝過來跪倒在蔣費伍面前,哭嚎道:「費伍,費伍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丟下我們就走了啊,你讓我們怎麼辦,你讓我和小小阿豪怎麼活啊。」

  「爸……爸……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別嚇我們,我們不能沒有你啊……」

  三個人對著蔣費伍的屍體哭成一團,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目光皆忍不住濕潤了,邊搖頭,邊嘆著可憐。

  突然,蔡紅站了起來,狠狠地推了一把旁邊一滴眼淚都沒掉的蔣黎,「賤人,喪門星,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害死了你爸,是你!如果不是你狠心,他怎麼會跳樓,怎麼會死,你就是殺人犯,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畜生,打死你。」

  蔣黎伸手推開不斷錘打踢踹她的蔡紅。

  就這樣一下,蔡紅更是大聲的嚎叫出聲,「大家快看啊,這個沒良心的畜生剛逼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現在在這裡毆打繼母了,大家快來評評理啊,我丈夫被這個賤人逼死了,讓我們孤兒寡母得怎麼活啊。」

  圍觀的人甚多,他們在下面雖然不能直接看到樓頂的真實情景,但上面有記者,有實時報導和直播,所以大家都清楚樓上發生的一切。

  當時就是蔣黎沒有勸告自己的父親不要輕生,還語氣強硬,一步步走過去,一步步刺激自己的父親,甚至還翻出欄杆外,提議說要不要一起跳。

  結果她自己沒跳下來,她的父親卻氣不過直接跳了下去。

  再看她此刻自己的父親死了都一滴眼淚都沒有,真是不是一般的心狠。

  這樣的人罵一句沒良心的畜生一點都不為過。

  「就是她逼死了自己的父親,太可惡了,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兒。」

  「她還是不是人,自己的父親要輕生要跳樓,她不勸阻不幫忙把他勸下來,還添亂刺激,直接導致她父親氣到直接跳樓,這種人太可怕了。」

  「就是!父母養出這樣的女兒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哎,可憐了這一大家子的其他三個人,這樣一幕恐怕得成為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吧。」

  眾人嘆息,謾罵,蔣黎已經站起了身,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仿佛對這些話充耳不聞。

  她不掉眼淚,也看不出傷心,更成了別人攻擊她的理由。

  「看到了吧,簡直可以說是鐵石心腸,親爸死了,她到現在臉色還這麼冷漠,一滴眼淚都沒有,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剛剛她也站著欄杆外了,為什麼摔下來的人不是她,這麼沒良心,逼死自己親生父親的人,怎麼還有臉活著。」

  「我要是她爸,這種女兒早就一巴掌扇死了,怎麼會留著她禍害自己全家。」

  蔡紅聽到周圍這些攻擊蔣黎的聲音,哭得更加起勁了,「大家快幫我評評理啊,我們一家子還欠了一大筆債,她這個沒良心的一絲一毫都不願意幫著家裡分擔就算了,還逼死了家裡的頂樑柱,這要我們母子三人從今往後怎麼活啊。

  費伍啊,我還不如跟著你去算了,也好過待在這裡還要被你這個女兒欺負,還要帶著兩個兒女還債。」

  蔡紅的聲音很大,即使周圍聲音嘈雜,大家也能將她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蔡紅仿佛要哭暈過去,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身子就往後倒,還好蔣豪扶住了她,痛苦地哭喊著,「媽,你別嚇我,爸已經沒了,你若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妹妹還怎麼活啊?」

  「蔣黎,都怪你,是你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蔣小小從地上爬起來,衝過來狠狠推了蔣黎一把。

  蔣黎陷在失神當中,一時不查,差點摔倒之際,背後一隻有力的大手快速地伸過來,穩穩地扶住蔣黎的腰,才讓蔣黎免於摔倒。

  宴遲擰眉盯著蔣黎那張失魂落魄的臉,不滿道:「你就任由他們這樣欺負你?」

  蔣黎像是剛抽回神來,目光一點點轉向宴遲,卻一語不發。

  宴遲眉心皺得更緊。

  他看到網上的新聞就趕了過來,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周圍皆是對蔣黎的謾罵,格外刺耳,宴遲抱緊蔣黎沒有鬆開,「先走。」


  宴遲要帶蔣黎離開,蔣小小衝上來張開雙臂攔住了兩人,她大喊道:「不許走,蔣黎害死了我爸,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門都沒有。」

  「你算是什麼東西?滾開!」宴遲一點耐心都沒有,他只感覺懷裡的女人在不斷地發抖,他只想把她趕快帶離這個眾矢之的。

  蔣小小被宴遲滿是陰沉的聲音一呵斥,頓時沒了剛剛囂張的氣焰,但她知道讓蔣黎走了,她萬一跑了,蔣費伍又死了,催債的人一定還會來,那遭殃的人就是他們了。

  所以蔣黎不能走。

  緩過來的蔡紅和蔣豪也立刻上前來幫忙,蔡紅已經沙啞的聲音繼續道:「沒錯,蔣黎不許走,她害死了她爸,她爸現在還躺在地上屍骨未寒,她想去哪啊?」

  蔡紅什麼都不管不顧,一副潑婦耍賴的樣子上去就拽住蔣黎的手臂,「不許走。」

  「蔣費伍是他自己要死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宴遲心中更惱,一隻手半扶半抱住蔣黎,騰出一隻手,一把拽住蔡紅扣著蔣黎的手,拽下來,把她一把甩開。

  蔡紅後退了幾步,依舊不依不饒地衝上來,「大家快看啊,這個沒良心的畜生逼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想要跑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攤上了你這麼一個喪門星,剛害死自己的親生父親,又要逼死我們啊……」

  蔡紅不是一般的胡攪蠻纏,加上蔣小小和蔣豪在一旁幫忙,宴遲帶著蔣黎寸步難行。

  宴遲盯著這幾個人無恥的嘴臉,眼底隱隱的露出殺意。

  好在此時,沈寧苒帶著人急匆匆過來,她知道今天這個場面無論結果如何,蔣黎一定會被蔣家這群人糾纏一番,所以她特意回去叫上宮嶼帶上人一起來。

  當沈寧苒看到蔣費伍的屍體的那一刻,沈寧苒也意外地瞠大了眼睛。

  蔣費伍居然真的跳樓了。

  沈寧苒看向面色發白的蔣黎,擔憂地喊了她一聲,「蔣黎。」

  蔣黎像是沒聽見,一雙空洞的眼睛失了神。

  「你先帶她走,蔣家這群人難對付,繼續待下去事情會更多。」沈寧苒對宴遲道。

  宴遲看沈寧苒身邊有帶著人,能應付這一家,才點頭,「好。」

  蔡紅仍然不依不饒,沈寧苒垮了一步,攔在她面前。

  蔡紅怒目圓瞪,「你們幹什麼?你們都幫著蔣黎那個畜生東西是不是,你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是不是好人不需要你評判。人死不能復生,蔣夫人節哀,現在蔣先生剛走,屍體還被擺在那,不如先把蔣先生的身後事辦了,再來解決今天的事情,反正今天這件事有記者全程錄像,什麼事,誰有錯,誰沒錯,之後都可以憑藉錄像坐下來好好談。」

  「不行,你們所有人都幫著蔣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權有勢,我鬥不過你,之後再談就是脫離了大家的視線,萬一私下裡你脅迫我們怎麼辦?」

  「脅迫你們什麼?我說了今天的事情全程有錄像,並且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能脅迫你什麼?我只是覺得蔣先生的屍體就那樣放在那,而你們還在這裡大吵大鬧,看著未免淒涼,所以勸告一句,你若是不願意,非要繼續,我也管不著,請繼續。」

  反正宴遲已經將蔣黎帶走了,沈寧苒的目的達到了,也不想再繼續跟他們一家在這裡做無用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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