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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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拿不出手!!

  兩人敘舊之後,墜兒便詢問張沈飛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張沈飛看向地上被捆住手腳,像是年豬一樣的四人,「都已經捆住了,自然是送派出所呀。」

  「可咱們只有兩個人,他們有四個……」墜兒畢竟才初三,還是個小姑娘,遇事兒就有點膽怯,剛才又確實被嚇壞了。

  雖說剛才大飛哥把這四個人打倒,但萬一這幾個人路上再使出什麼么蛾子呢?

  對方人多勢眾,大飛哥再厲害,也是寡不敵眾……此時,她只恨自己沒用,不能幫忙。

  看出墜兒的顧慮,張沈飛勾唇淡笑:「沒事,哥有法子保證他們翻不出什麼風浪。」

  十幾分鐘之後,

  前門大街上出現一道美景。

  一個少女騎著一輛自行車在前頭,自行車後面四條很短的繩子,拴著四個男的雙手,一路跟著自行車小跑。

  因為繩子太短,這幾個人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車子後面,又不能使什麼么蛾子。

  在她的自行車之後,還有個男的騎著自行車,手裡拿著一根細細的柳條,時刻監督著那四個人。

  看誰跑得太慢,或者腳下有停頓,二話不說,狠狠一鞭子就抽上去。

  夏天穿的衣服薄,那柳條又極具韌性,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抽的那四個人嗷嗷大叫。

  燈盞胡同歸朝陽門派出所管,今兒值班的是民警小牛,是這一片的土著,跟王滿堂一家都認識,也是看著墜兒長大的。

  聽說墜兒被人騷擾,人高馬大的他立刻給那四個人一人一腳,踢得他們膝蓋發軟,差點跌倒在地,而後跟拽死狗似的,全都帶進了審訊室。

  案件雖然惡劣過程卻也不複雜,張沈飛和墜兒做完筆錄之後,就可以離開了。

  至於那四個耍流氓的??小牛說最近街面上不太平,上面有意抓幾個典型震懾幾下。

  他們也算是倒霉,撞在槍口上了。只怕這回沒個幾年是出不去了。

  出了派出所大門,

  張沈飛琢磨著反正已經到了燈盞胡同附近,乾脆去一趟王滿堂家。

  於是便和墜兒一前一後騎著自行車,準備送她回家。

  路上兩人聊起來近況,墜兒告訴張沈飛,她之所以大半夜還在外,就是因為跟家裡鬧了矛盾,一生氣跑出來了。

  「大飛哥,您現在正在讀大學,一定也知道,國家今年已經出台了政策要收緊高中生和大學生的錄取。以後考大學是越來越難了。」

  聽著墜兒的話,張沈飛不吱聲,靜靜地騎著車子。

  墜兒的語氣開始變得委屈起來:「我是一直想考大學的,為了能被錄取,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以說,我們班裡沒有比我更刻苦學習的。

  「但我爸媽不知道怎麼搞的,非要讓我畢業後就進古建隊,跟我哥他們一起建房子。還說我是隆記出身,建房子就是我的宿命,這不是把他們的目標強壓到我身上嗎???」

  墜兒越說越氣憤,就因為他爸爸王滿堂是隆記的掌柜,她的兩個哥哥都進了古建隊。

  本以為自己是女孩子可以倖免,誰料還要被逼迫。

  「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且又不是我願意繼承我爸爸和姥爺的事業。

  我的目標是要進建築系以後當建築家。但我爸爸不理解,還說我異想天開。」想起跟父母之間的分歧,墜兒就難受。

  她是從小玩著水鴨子,魯班尺,水繩長大的,但卻又不滿足於這些。

  小時候跟著爸爸去工地上幹活,總是對那些房子的整體更感興趣,也偷偷的研究過圖紙。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心中便種下了想要當建築設計師的種子。

  本以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父母應該感到欣慰,卻不想,他們居然想要斬斷他的翅膀。

  尤其是母親,居然說什么女孩子考什麼高中,上什麼大學???能認識幾個字兒進的古建隊,有份穩定的工作就不錯了。

  再者說了,現在年景這麼差,他能找點工作也能給家裡減輕一點壓力。

  看著墜兒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張沈飛一邊單手握著車把控制著方向,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嗐,這有什麼多大點事兒啊,等大飛哥今天去你們家跟你爸媽談談。」


  墜兒垂頭看著地上的車輪子,並不抱有期望:「我爸爸那個人你是知道的,最是固執……他是不會隨便被人說服的。」

  「這話說的,你大飛哥難道是隨便的人嗎??」張沈飛振振有詞的反駁,「你爸那人是固執不假,但是你想想這麼多年咱兩家相處的時候,你爸在我這兒落過好嗎???」

  啊,這個……

  這麼一想還真是的……墜兒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了一些。

  很快,兩輛自行車就到達了燈盞胡同九號。

  此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

  縱容是張沈飛和墜兒放輕了動作,還是驚醒了住在前院的劉嬸兒。

  劉嬸是他們院子的管事大娘,身兼易中海,劉海中,張沈飛三位大爺的職位於一身。

  這會兒披著個褂子,拿著個手電筒就出來,上下打量著跟在墜兒背後的男人。

  「大半夜的,這是誰呀??」劉嬸兒很警惕。

  因為打小兒他媽就教過她,越是帥氣的男人就越危險。她覺得,按照這個理論來說,張沈飛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危險的男人!!!

  「劉嬸您好。是我呀,張沈飛。您忘了?」張沈飛自報家門。

  劉嬸眯著眼睛又瞧了他一下,笑了:「是你呀,你這小子可有日子沒過來了。今兒怎麼想著大半夜過來了??」

  「嗐,這不是晚上出來辦點事,正好遇上我墜兒妹子了嗎?想著天晚了就送她一程。」張沈飛隨口敷衍。

  這劉嬸兒跟劉海中的性格有點像,能力不足又愛攬事兒,還得再加上賈張氏的碎嘴子。

  要是被她知道墜兒今天發生的事情,要不了明兒中午,整個燈盞胡同就都得知道墜兒被人騷擾了。

  這年頭女孩子的名義還是很重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跟劉嬸打鑔,糊弄過去之後,張沈飛和墜兒就到了王滿堂家。

  知道張沈飛大半夜過來,已經睡下的王滿堂夫妻,柱子夫妻,和老王家的二兒子梁子,三兒子門墩都起了床。

  張沈飛把今天和墜兒遇到的情況簡單給大家講了一遍。

  門墩氣的直接就拍了桌子,嚷嚷著現在就要叫上古建隊的大小把士們,去派出所好好收拾那幾個混蛋一頓。

  「王八犢子!!!也不打聽打聽,敢欺負我王門墩的姐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說完,

  氣勢洶洶的就要往外沖,卻被他的同父異母的大哥王柱子一把拉住。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以為還是解放前呢?再說了,人都已經到了派出所了,你去派出所打人??」

  說完,還看了張沈飛一眼,抱歉的笑笑:「大飛哥。門墩兒不懂事,您別往心裡去。」

  怎麼說也是張沈飛救了他妹妹,現在弟弟這麼鬧騰,容易讓對方誤會他們家覺得張沈飛辦事不力。

  「那又怎麼的,我不怕他們??」門墩梗著脖子,一下甩開大哥的手,又要往外沖。

  「門墩你坐下,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別鬧了,冷靜一點!!!」柱子繼續勸說,再抓住弟弟的時候,手上也使了幾分力氣。

  門墩想甩開他的手,沒甩開,覺得失了面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墜兒到底不是你親妹子,你是淡定的多??!!跟我們這親哥哥是不一樣。」

  此言一出,柱子頓時臉色鐵青:「門墩,你說話過一下腦子!!咱們都是一個爹,我怎麼會不疼墜兒,只是你現在過去除了惹事兒還能有什麼用?」

  「哦,你不就是怕古建隊的人去派出所,連累你這個當隊長的嗎??

  「也是,不過是一個妹子被流氓欺負了,哪有工作重要???成!!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個單槍匹馬的過去也能幹翻他們。

  你王柱子就安心當你的古建隊隊長吧!!!」

  這話說的過分了,隆大妞臉色一變,王滿堂更是當場就拍了桌子:

  「閉嘴!!!人都被抓起來了,你在這鬧什麼鬧?就顯得你了是不是???真要當時你在現場,看到四五個人欺負你二姐,指不定跑多快呢!!!我還不知道呢?」

  真是個沒腦子的貨,明明張沈飛出面打倒了那幾個流氓,也保住了墜兒的清白,這件事到此也就結束了。

  他偏偏為了充大個兒,非得繼續把事情鬧起來。


  不說鬧大了對墜兒的影響不好,現在這麼一鬧,弄的也好像他們家覺得張沈飛沒把事情處理好似的。

  人家幫你的忙還得落你的埋怨,圖什麼呀???

  想到這裡,

  王滿堂又是一陣感嘆,自個兒這個小兒子就是個沒腦子的貨,偏偏還愛在外面惹事生非。

  明明遇到事情之後跑的比兔子還快,事後卻總是充大個兒。

  他也就納了悶了,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玩意兒??

  門墩是不服氣,還要再跟他爹硬剛,卻被他媽隆大妞薅了一把:「行了,明兒還得出去打零工呢,你趕緊回去睡覺。」

  「我不!!!」

  「你要是不睡覺,一會兒你爸打你,我可不攔著。」隆大妞使出殺手鐧。

  得,一聽到這話,門墩兒頓時慫了,悄咪咪地就挪到了門口,撒丫子開溜。

  人軟了,嘴巴還是硬的:「這次就放了那些王八蛋一馬,下次,沒這麼簡單了!!」

  「滾蛋!!」王滿堂罵了一聲,扭頭又看向張沈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狗熊孩子也不知道隨誰了,淨幹些不著四六的事兒。」

  今天中午,供銷社那邊還找過來,說這個混蛋去買芝麻醬的時候偷偷塗改糧本,被人抓了個正著……

  供銷社的人提著他後脖領子找到家裡,我要打他,你大娘還不讓。」

  王滿堂說著,又是一搖頭,慈母多敗兒呀。

  張沈飛的目光從門墩離開的門口移開之後,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卻是搖了搖頭。

  這些年四九城年輕一輩,太多像是門墩兒這樣的孩子了。

  動不動就逞兇鬥狠,耍脾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誰都不怕的樣子,天天不好好上學,只在街面兒亂晃悠,一定程度上來說,門墩兒和今天騷擾墜兒的是一類人。

  他們也是社會一極大的不穩定因素。

  一個個平時看起來吊炸天,可你要真的遇到了事,讓他上吧??嘿,立馬就慫。

  這些也就罷了。

  關鍵這群人上學上的不怎麼樣,平時還總愛以工人階級子弟,以後也一定能成為工人階級自居。

  看不上這個,看不起那個,管這個叫臭農民,管那個叫狗崽子,H五類的。

  這些人就這麼沉浸在出身好,出路好的良好美夢裡,絲毫沒有察覺現在的工廠已經飽和,想要子承父業,只怕是痴心妄想。

  後來的上山下鄉,也是因為這樣的人太多,成了社會隱患,需要找一個出路。

  門墩出去之後,一群人終於能好好的說句話。

  隆大妞拉著墜兒的手,讓她給張沈飛鞠躬,感謝大飛哥的救命之恩。

  張沈飛連忙擺手:「大娘,您這弄的就太誇張了,咱都是自家人,不說這些虛的。」

  「親兄弟還得明算帳,這波是你救了墜兒。」隆大妞堅持。

  那可是四個地痞流氓,以一對四,要是張沈飛出了什麼事兒,她可怎麼跟王滿堂那早死的師弟交代呀。

  「甭見外,不說我大爺跟我爸爸的關係。

  就說前兩年剛饑荒的時候,我大爺還給我送過一大袋子白薯呢……就沖那個情分,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啊。」張沈飛說道。

  「一袋子白薯,擱在平時真拿不出手,這也勞煩你掛心。」隆大妞笑了。

  話雖是這麼說,可張沈飛知恩圖報,讓她心裡很是受用。

  見張沈飛沒有把門墩兒剛才鬧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王滿堂夫妻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雖然是晚上,隆大妞也從廚房裡搗鼓出來一些端午節存的花生,古巴糖,擺在桌子上。

  「要擱在以前,這些東西肯定是拿不出手招待客人的,但現在這情況,大飛你也別挑理……」把東西擺好之後,隆大妞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她們家祖上是正經的闊過。

  據說慈谿那個老妖婆當年修建御花園的時候,國庫虧空,給不起營造費,都是他們家墊付,花了足足二十萬兩白銀。

  不誇張的說,隆大妞小時候過的也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格外的看重禮數,也就格外覺得這十幾顆花生,幾顆古巴糖拿不出手。

  張沈飛似乎沒有看出她的窘迫,伸手抓了一顆花生,剝開扔進嘴裡,嚼的嘎嘣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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