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改編 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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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改編 支配

  祥瑞的小臉兒皺成了包子,喃喃道,「改喜劇?這可能嗎?我毫無頭緒啊,這是個近未來軟科幻的本子,怎麼才能改成喜劇片?」

  莉莉也一臉擔心道,「一鳴,你不會想讓我在裡面扮丑出洋相吧?我倒不是抗拒出演喜劇片,不過我現在可是淑女人設啊。😾♛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陳一鳴擺手道,「安啦,不會大改的,預算和時間都不允許,改動太大還不如重新寫個新的。

  祥瑞的劇本有一個點子是很有趣的,這也是整個劇本最有價值的部分,即象徵意味極強的紅色和藍色。

  第一版擴寫中,我就給祥瑞提過意見,顏色轉換本身具有指向性,很容易削減懸念感,讓觀眾早早猜到結局。

  於是祥瑞又多加了幾層嵌套,把紅藍手套的意義遮掩起來,不過也帶來另一個問題,整個故事的源頭,也就是實驗員莫妮卡的行動目標,被埋得太深了。

  在劇本最後,其他4個實驗人員的對話給了觀眾一個提示,作為男友的純粹意識體,是實驗的意外收穫。

  這裡的潛台詞自然是,莫妮卡化身艾斯麗進入意識世界,其實另有目的。

  那麼問題來了,她的目的是什麼?

  劇本其實並未回答,只給出了暗示,也就是那幾個沒有填上的坑。

  觀眾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具有自主能力並變換顏色的雙手,以及鋼琴曲與那句意味不明的聖經原文。」

  陳一鳴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問莉莉和梅根,「你們肯定看過不止一次劇本,第一次看大概是什麼觀感?如果祥瑞這個作者不解釋,你們能說出莫妮卡進入意識世界的目的嗎?」

  莉莉皺著眉頭回答道,「我第一次看這個劇本時,確實有幾個不舒服的地方。

  一是開頭的連環殺人魔傳聞,給我確立了某種劇情走向的預期,然而看完之後,我覺得自己被耍了,那真的只是個傳聞。

  二是一鳴伱說的紅色與藍色,除了主角自己,其他人對此都視而不見,這同樣給了我某種預期。但是後續發展中,除了讓主角具備超凡能力之外,對兩種顏色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解釋,劇本就那樣結束了。

  三是紅與藍的區別,紅色能彈鋼琴,藍色能寫作,可是為什麼衣櫥里的紅色突然變成了藍色,劇本同樣沒有解釋。

  回到剛才那個問題,莫妮卡為什麼進入意識世界?

  我不知道!

  因為劇本自始至終,莫妮卡都沒有真正覺醒自己的意識,一個不自主的人,顯然談不上什麼行動目的。」

  陳一鳴用手勢打斷了祥瑞的辯解,轉而看向梅根。

  妹子很善解人意,為了照顧陳一鳴的渣聽力,特意放慢了說話的速度。

  「我很喜歡字符串的創意,觸碰即湮滅,把握住了虛擬世界的某種本質,有一種科學哲學的意味。

  至於莫妮卡的目的,我猜測應該是為了覆蓋或消除某種能力,因為我在想像劇本中的場景時,特別是逃避追殺的場景,主角的雙手,一直在賦予我一種橡皮擦的聯想。」

  「啪啪啪」,對梅根的回答,陳一鳴送出發自內心的讚賞。

  「祥瑞,你的室友是一個好知音。

  莉莉的回答代表了偏理性觀眾的觀感,因為莉莉作為主演,閱讀劇本時自然希望把握故事的內在邏輯。

  而梅根的回答代表了偏感性觀眾的觀感,比起邏輯探究,眼睛攝入的視覺信息才是第一位的。

  兩種觀感都有道理,電影理應滿足兩個層次的需求,不過具體就這個劇本而言,我認為後者的優先級更高。

  因為這是一部腦洞向的懸疑片,本身設定上就有解釋不通的情況,所謂的邏輯嚴謹不過是一種奢望,因為你很難預料觀眾會往哪個方向解讀。

  而對視覺信號的認知則相對統一,不同觀眾之間只是橡皮擦和油漆桶的差別,對於理解故事內核不構成任何障礙。」

  陳一鳴看向三個妹子說道,「我有一個初步設想,你們自己斟酌是否可行。

  祥瑞的短片劇本中,愛麗絲糾結於鋼琴和寫作兩個志向難以抉擇,因此產生了心魔,會在意識世界對愛麗絲的心靈投影進行追殺。

  祥瑞根據這個內核,對劇本進行了擴寫,引入莫妮卡為首的5人實驗小組,進入意識世界誘導愛麗絲做出實驗小組所傾向的決定。


  莫妮卡化身艾斯麗替代愛麗絲的意識,但是與此同時,艾斯麗也會失去莫妮卡的自主意識,這屬於劇本的底層設定。

  如果把這個設定在劇本開頭就講清楚,其實觀眾很容易理解並認同,畢竟同一時間自主意識只能有一個,一個人不可能既是A又是B。

  但是為了把字符世界的懸念保留到最後,這個設定不能講得很清楚,所以莉莉才會有那個疑惑,莫妮卡到底是什麼來歷,她要幹什麼,全然一頭霧水。

  如果讓我來評價,祥瑞的劇本立足於一個有趣的點子,但是沒能把故事講好。

  擴寫後的劇本,集中探討了一個問題,就是人的主觀意識,能否被人為地改寫或是擦除。

  點子本身也許並不出奇,但是祥瑞把後期特效製作中的純色摳像引入到電影中來,作為干涉意識這種行為在視覺上的呈現方式。

  我很喜歡這個搭配,夠形象,夠大眾,夠新潮。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夠直觀,莉莉的演技再精湛,哪怕能讓觀眾清晰地感知到身體內三個自主意識的區分,也還是無法解釋那個問題,莫妮卡到底要幹什麼。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把整個故事再套一層殼子,在電影一開始,就把意識干涉的信息傳遞給觀眾。」

  三個妹子已經完全糊塗了,現在的版本已經圓環套圓環不知道嵌套多少層了,外面還要再套一層?

  那不是更複雜了嗎?

  陳一鳴拿過紙筆邊畫邊說。

  「劇本開頭一定要交待近未來的科幻背景,給觀眾建立起基本的觀影預期,以便他們可以無障礙地接受電影的底層設定。

  在電影的世界中,意識空間已經得到普及,但也帶來一個潛在問題,就是沉浸其中容易誘發精神疾病。

  接下來,實驗小組和愛麗絲出場,這是故事的主線。

  愛麗絲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她將接受實驗小組的意識干涉療法。

  然而實驗小組的真實目的顯然不止於治病救人,在愛麗絲展開意識空間的同時,組長莫妮卡趁機入侵,化身艾斯麗壓制了愛麗絲的主意識。

  此時電影給出第一個底層設定,意識空間內的意識載體,其自主意識同一時間只能有一個,如果發生意識融合,將有意識湮滅的危險。

  因此莫妮卡的意識不能直接替代愛麗絲的意識,而只能藉助意識空間內的化身艾斯麗。

  同時,由於愛麗絲自主意識的抵抗,艾斯麗的行為只有潛意識下的傾向性,而沒有明確的指向性。

  這樣就引出電影的第二個底層設定,意識干涉通過影響潛意識來間接進行,媒介就是可塗改擦寫的紅藍純色。

  艾斯麗在意識空間醒來之後,通過顏色的引導定位到實驗小組的真正目標,愛麗絲的鋼琴天賦。

  下一個任務,就是引導艾斯麗與愛麗絲的主意識交互,把愛麗絲的鋼琴天賦轉移到艾斯麗的意識之上。

  由此引出電影的第三個底層設定,天賦是一種個人獨有的意識碎片,實驗小組的研究,就是通過意識干涉,實現天賦的剝離、轉移與再植入。

  實驗小組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他們甚至開發出了數位化的進度指示儀。

  在實驗小組的最終目的未被揭發時,這個進度指示儀自然有著不同的形態。

  在主實驗室,顯示的是脫離倒計時與天賦充盈百分比,在倒計時歸零時,百分比數字越大,天賦的純度就越高。

  而在愛麗絲的床前,則是意識干涉的結束倒計時與治療進度百分比,給出的解釋是百分比數字越大,治療效果越好。

  現在我們完成了電影初始階段的鋪墊,用直觀可視的方式和簡潔明了的台詞,交待了電影中的兩方勢力和他們各自的目的。

  正方是病弱少女愛麗絲的主意識,但是她在意識空間,卻是基於潛意識進行自發抵抗的大反派。

  反方是盜賊集團的組長莫妮卡和4個同夥,而在意識空間內,她卻是追尋自我的勇敢少女艾斯麗。

  當然,觀眾此時並不知曉這一正反對立,他們的第一觀感,是艾斯麗替代愛麗絲在進行意識干涉治療。」

  隨著陳一鳴的講述,祥瑞早已進入到奮筆疾書的狀態,然後越記嘴巴張得越大,現在她的思路已經被陳一鳴徹底支配。

  莉莉的眼睛也越聽越亮,這個點子新奇有趣,過往電影裡從未見到過。而且新劇本把她需要分飾的三個角色進行了明確的拆分,她對角色的理解一下子清晰了不少。

  至於梅根,陳一鳴說的太快,她的華文不足以讓其跟上思路,因此一直處於懵逼狀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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