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震動 有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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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震動 有掛

  陳一鳴秒懂。♝☝ 69ѕ𝔥𝓤Ж.ςⓄⓜ 🐒🍟

  林蕭的意思說白了,就是當導演的,既要放得開權,又要拿得住攥兒。

  那麼自己做得到嗎?

  或者說,建組至今自己做到了嗎?

  陳一鳴稍作評估就把這茬丟開了,自省和總結完全可以等到電影下映再說。

  他也沒有回答林蕭的問話,而是坐回到監視器前,繼續拉片看素材。

  僅就目前來說,這才是他最該幹的事情。

  陰有時小雨的天氣持續了兩天,段一寧和劉東君也在泥巴地里爬足了兩天。

  兩人爬出了水平,爬出了經驗,由於他們爬得太過熟練,陳一鳴不得不做出提醒。

  這片區域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實拍的時候千萬猥瑣一點,別跟逛自家小區似的。

  4月5日清明節,天氣終於放晴。

  劇組依舊起大早趕到外景地,隔著土丘的炮陣地同樣一片喧囂,兩邊都在加緊進行作業準備。

  地面尚未乾透,只能繼續演練。

  半天暴曬之後,吃過中飯又排了一遍,老段發現身上開始掛土了。

  可惜頭頂一片雲都沒有,攝影機的影子明晃晃地打在演員身上,還是不能拍。

  大家只能繼續等,希望借到太陽下山後的那片刻餘暉,讓今天不至於空手而回。

  一直等到下午4點45分,這場一波無數折的火炮戲終於正式開拍。

  炮營戰士們這些天也給憋夠嗆,楊中校特意通知陳一鳴,拍攝過程中他們將全程實彈擊發,而無需羅寶河在凹地里「放煙花」。

  陳一鳴當然求之不得,這樣一來煙霧、炮聲全部可以實時錄製,不需要拖到後期做加特效。

  各部門準備就緒,祥瑞一聲令下,土丘頂上一堵沙袋牆後面,扣著一頂堅果老式軍盔的楊曉光扣下白朗寧BAR1918的扳機。

  劇組使用的武器裝備中,除了那兩台59車殼子,大概只有這挺機槍是純純真貨。

  距離段一寧身前十幾米的樹叢,枝葉噼里啪啦地紛飛掉落,稍粗一些的樹幹,被打得樹皮四濺。

  機槍打的是空包彈,至於樹叢的慘相,當然是羅寶河的傑作。

  段劉二人與身後的追身鏡頭配合默契,槍聲一響,兩人當即臥倒在地,鏡頭延續段一寧的朝向,罩住前方被掃射的樹叢。

  用一個空鏡預埋下剪輯點之後,拖後的段一寧把背上的芝加哥打字機順到身前,然後稍微抬起上半身快速匍匐前進,在下方重新入鏡連上動作邏輯。

  隨著段一寧逐漸靠近劉東君,鏡頭下降到幾乎與地面相接,同時順時針轉動九十度,一邊轉一邊勻速推鏡,推開鏡頭前的野草,給到兩人近景側顏大特寫。

  段一寧朝劉東君做了單手下壓的動作,開始慢慢擰身抬頭,用身體動作表明他要觀察形勢。

  鏡頭繼續順時針轉動,以與段一寧相同的速率再轉九十度,給到他正面的特寫。

  監視器內,老段綁著草圈偽裝的軍帽剛剛冒出一個頂,土丘另一側突然傳來「吭、吭」的悶響。

  段一寧迅速趴低,電控底座順勢提升高度,帶動鏡頭九十度垂直向下。

  大量的排練,讓段劉二人與攝影機配合得無比絲滑,完全沒有犯錯誤。

  但是監視器前的陳一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段一寧的挺身觀察稍顯突兀。

  高處是致命的機槍火力,段一寧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暴露,在沒有後續槍聲的情況下,貿然以高姿態觀察高處的敵人,似乎有些過於魯莽了。

  陳一鳴在筆記本里記了一筆,這裡需要增加一個互動補上邏輯漏洞。

  隨後的一大段長鏡頭,就是段劉兩人在泥水裡摸爬滾打兩天時間的結晶。

  土丘另一側的18門火炮分為6組,間隔15秒依次開火。

  段一寧抓住規律之後,每次炮聲傳來就快速爬上一段,藉助草叢和矮樹的掩護,往遠離火炮的方向移動。

  兩人的行進路線當然是提前設計過的,大致是很多個Z字前後連接的折線運動,這樣在圓盤上繞圈移動的攝影機,就可以一直保持在兩人的頭頂正上方。


  炮聲響過兩輪之後,兩人逐漸靠近土丘盡頭的地壟,突前的段一寧趴在不高的土坡外側,慢慢調整身體姿態,從臥姿變為跪姿。

  鏡頭以同樣的速率,逐漸降低機位,來到段一寧的越肩視角。

  接下來就是關鍵的扭頭觀察,段一寧慢慢把頭探出地壟,在他肩膀後面的鏡頭也慢慢搖鏡,一點點地為觀眾展示出炮群警戒陣地的全貌。

  兩輛潘興坦克側對著鏡頭,正對著地壟西側的凹地開口,伸展著自己長長的炮管,坦克中間則是雙層火力點,二層的3門無後坐力炮同樣炮口森森。

  段一寧光速縮頭,第二次把鏡頭留在了原地。

  這是第二個隱蔽剪輯點,保羅扛著F35B攝影機上場,原景空鏡無縫替換下控制鍵盤操控的F35。

  接到保羅的信號之後,段一寧調皮地再次一探一縮,保羅同步一記拿手的甩鏡,控制著鏡頭與段一寧一起縮回地壟後面。

  炮聲再次響起,段一寧朝劉東君揮了揮手,重新恢復臥姿爬離地壟,藉助草叢的掩護向西南方向移動。

  保羅則操作攝影機移鏡罩住身位靠後的劉東君,將兩個人都納入取景框,同時慢慢向攝影地溝移動。

  這又是一次心分三用的高端操作,幸好移動距離並不長,也不像開場戲那樣有火苗干擾。

  段劉二人就這樣貼著地溝匍匐前進,劉東君腮幫子旁邊就是明晃晃的鏡頭。

  攝影機的視角逐漸轉過地壟,之前被擋住的火炮漸漸露出陣容,一根接一根的炮管進入取景框,直到連成一整片炮管叢林,充滿兩人身體上方的大部分畫面。

  兩人一邊控制著自己的移動速度,一邊做好暗下里準備,直到身後傳來連成一片的轟鳴。

  18門火炮同時發射,噴發出來的炮口焰和劇烈膨脹的硝煙,在低視角下更顯暴烈。

  鏡頭甚至記錄下了兩人身下地面的震動。

  當然,保羅和他肩上的攝影機也在哆嗦,他同樣在影響範圍之內。

  段劉二人極力控制住身體,按照事先的排練一臉震驚地扭頭回看。

  段一寧驚愕過後很快恢復過來繼續爬行,逐漸離開了取景框,而劉東君則徹底變成了木頭,趴在地上擰著頭,以一種十分彆扭的姿勢呆滯在原地。

  等待片刻之後,段一寧原地掉了個頭再次爬回來,與劉東君頭對頭。

  老段給了面前擰著的脖子一個脖溜子,劉東君這才入夢方醒。

  齊射揚起的硝煙這時慢慢降向地面,傳令二人組以此為掩護,加快了匍匐前進的速度。

  身後的火炮恢復了3門齊射的固有頻率,二人一鏡頭在15秒一聲「吭」的炮聲伴奏下,逐漸遠離火炮陣地。

  攝影溝到達盡頭,那裡是路平手植的一棵矮樹。

  兩人此時的身位已經從前後變為並排,老段率先挺身而起,在攝影溝的一側撲到樹後,然後慢慢地靠著樹幹蹲了下來。

  依然是前後景分割的切鏡手法,劉東君趴在原地不動,攝影二助和三助上前固定場景。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一鏡必然又是一次排練,因為此時天色接近大黑,時間線與劇情無法對應,這個素材已經事實上廢掉了。

  儘管如此,幾個助手還是很認真地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陳一鳴看了下手錶,二合一的長鏡頭不過7分半鐘,現在還不到5點,今天的夜晚來得出乎預料地早啊。

  他越過土丘找到楊中校,對炮營官兵的大力配合表示感謝,同時又不好意思地表示,明天一大早還得再拍一次。

  楊中校依然是笑眯眯的和善態度,很乾脆地一口答應下來。

  等到眾人收拾完設備正式返程時,已經快到8點,回到駐地時更是過了10點。

  沒辦法,天黑走土路實在是快不起來。

  陳一鳴到駐地之後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直奔馬大製片的營房。

  人未到聲先到,「大壯,趕緊幫忙找兩個地道的堅果腔來。」

  衝進屋裡才發現,房間裡沒人。

  等他出門回到走廊,大壯的腦袋剛好從隔壁房間裡探出來,「鐵柱,這裡,找我幹嘛?」

  陳一鳴快步進了隔壁屋,入眼就是一桌子的撲克牌,桌邊還坐著兩個人,正是另外兩個製片人留下的助理。


  合著3個人正打牌呢。

  「大壯,明天的戲需要堅果口音的配音演員出鏡,一定要是地道的外國人腔調,能帶上點兒堅果的地方口音更好。」

  大壯傻眼了,抬手一看表,差5分10點半,這深更半夜的還是在山溝的軍營里,怎麼找人?

  馬公子一轉頭看到兩個助理,立時想起了兩個落跑的製片人,於是直接向兩個牌搭子,特別是金盾製片人的助手提要求。

  晉北靠近帝都,金盾作為地頭蛇,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找來合適的配音演員。

  沒想到在聽陳一鳴解釋過原由之後,金盾的那個于姓助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了。

  他直接說了一通堅果話,而且是變換了兩種口音說出同一段話。

  陳一鳴只是大學六級水準,聽力口語更是渣渣,但是於助理的堅果話說得很慢,因此還是能夠了解大概的意思。

  更關鍵的是,兩種口音的區別非常明顯,雖然陳一鳴並不知道這兩種各自是哪裡的口音。

  陳一鳴和馬雲騰都傻了,這實在是太過玄幻。

  一個突發需求,結果一個平日裡存在感極低的人恰到好處地跳出來跟你說,「沒錯,你要找的正是在下。」

  陳一鳴心說,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穿越客,隨身並沒有帶掛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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