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取經
「不行。」
楊堅萬沒想到，薛仁貴展示出來的這麼個水平，竟然還是被花石給拒絕。
「不兒，兄嘚，這薛將軍已經是咱們大唐現在能派出去的天花板了，再往上就得伍雲召了。」
「伍雲召也不行。」花石搖搖頭：「在凡人軍陣里再怎麼逞凶，也仍然是凡人的境地，取經路上的妖怪，都是神魔之屬，能給佛門十世聖僧帶來危險魔難的妖魔，最次也得是個天庭的老神仙級別，這種程度的妖怪，伍雲召用什麼來跟他們斗啊？」
「找您這麼說咱們這趟取經是送死去了。」楊堅終於是有些生氣了。好歹我也是個皇帝，我這哄著你說話，夠意思了吧，結果我這說一個你那不行，說一個你那還不行，沒完沒了。
我皇帝的尊嚴和面子往哪放啊？
「不是送死，咱們大唐不還有些神仙轉世嗎？」花石瞥了一眼李世民陣營內坐著的李靖和魏徵說道。
到了現在這個年頭，算上剛死的羅成，前幾年就已經病逝的單雄信，基本上所有的神仙轉世，都已經死光了。神仙轉世畢竟也是凡人，而且大世一過，他們也得上天歸位去。
現如今大唐還存留著的神仙轉世，而且已經明了牌的，無非就是兩個人，一個托塔天王李靖的轉世，大唐軍神李靖；一個人曹官轉世，魏徵。
「還有一些修仙的呢，有的人你看似沒有天庭的官身，但實際上修行並不弱，你說是吧，袁守城？」花石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李世民宰相府排位，最後面的幾個人之一。
「老王爺連這都知道？」袁守城一臉驚色地從後面站起來。
這人是李世民在鄉野之間發現的，而且發現的還不是袁守城，是他的侄子袁天罡。
五年之前，當時有人從地方上報上來，說袁天罡此人天縱奇才，一身修行深厚，相面、測算之准，簡直如同神仙。
李世民此人求賢若渴，聽說之後，立馬派人將袁天罡請進宰相府來，跟他坐而論道。
一番談論之後，李世民發現袁天罡身上確有驚人業藝，於是準備保舉袁天罡入朝為官。
然而袁天罡卻說道，我不過是一個算命相面的江湖騙子，就算有些準頭，也不足以因此而為官，如此輕率人命官員，這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任。
李世民一想也是，於是就留在袁天罡在宰相府內，相當於作為一個門客、幕僚的身份。反正李世民已經開府，他有資格自己聘用一些屬於自己的官員。不入朝廷編制，但卻可以作為宰相府的參政幕僚上朝旁聽。
這也就是今天袁守城這夥人坐在宰相府陣營最後面，畏畏縮縮偷感極重的原因。他們本身就不是國朝的官員，也不具備上朝的資格，相當於是李世民的掛件而已。自然要在後面，降低存在感，多看事兒，少說話。
雖然少說話，沒有正式上朝的資格，但袁天罡就是袁天罡，這個修道之人無論是相術還是推演之術，都超乎常人想像。袁天罡出手幾次之後，果然是準確無比，給李世民驚訝到無以復加，讚嘆道：「國朝老祖楊規聖人不過如此！」
一番話給袁天罡臉都嚇綠了，趕緊先跪下衝著楊規所在的方位磕了仨頭，然後才站起來擺手說道：「李相實在是過譽了，小人這點能耐，跟楊聖人比起來，連燭火與之皓月都不配，如若李相還想讓小人多活兩年，此時切莫再提。」
「啊，這麼嚴重嗎？」李世民沒見過神仙，他看袁天罡如此能耐，心想神仙也不過如此，想著要抬袁天罡一手，哪知道差點給袁天罡嚇尿了。
「充滿了嚴重，小人哪算什麼神仙，充其量有幾手卜算相面之術，可稱之為『半仙』。我還有個徒弟李淳風，他也是個半仙，我倆勉強合一個神仙。」袁天罡也沒客氣，自稱個神仙對他來說還不是什麼太大的壓力。
「那麼你們兩人可比得上楊老祖麼？」李世民又問。
袁天罡臉都綠了，你就跟楊規過不去了是麼，非問，都說了讓你別問別問，還問，再問信不信拿雷劈死你？
李世民件袁天罡面色不善，也知道問錯了話，趕緊止住了話頭。但是他這止住了，袁天罡卻不放心，還得託付李世民一句：
「李大人，您記住咯，楊老祖是天上的聖人，玉皇大帝的師兄，如來佛祖的師叔，知道這什麼意思麼？天上的天兵那也是仙人，我跟徒弟倆就好有這麼一比。」
得，明白了。李世民點頭。
要說別的什麼神仙序列他還不知道，但是大頭士兵跟皇帝的地位差別，他可是清楚的很，畢竟年輕的時候，還幻想過做皇帝呢。
楊規的地位比玉帝和如來都高，而袁天罡和李淳風師徒倆人才拼一個天兵，這中間的差別一目了然了可以說是。
「但是我還有一個叔叔，我的道法就是跟他學的。」還沒等李世民失望，就聽袁天罡又說道：「怹老人家的本事，更甚於我。」
聞聽此言，李世民的眼中又亮起了光：「那麼……」
袁天罡趕忙上去一把捂住了李世民的嘴，用長著王境澤臉的哈士奇同款表情指著李世民警告到：「憋說噢，憋說！」
袁天罡也是納了悶了，怎麼總想著跟楊規過不去，李世民這小子到底跟楊規一個老聖人爺爺有什麼冤讎啊？
其實什麼冤讎都沒有，李世民也早就熄了能夠找另外一個神仙干翻楊規，從而自己奪位的心思。關鍵是，他就跟楊規這麼一位老神仙熟。在后土大王軍的時候，就曾經做過楊規手下的頭號人物。
李世民跟其他的老神仙也沒有深交，他畢竟是丞相，總不能說是自己放下工作去跟著老神仙修道去吧？那麼自然一聽神仙，下意識就拿楊規來做標杆和對比。不然怎麼著，總不能拿后土來對比吧？
人家夫妻一體，自然是下意識拿男的來對比，后土又沒展現出明顯強過楊規的實力。
這要換成別人被一茬茬的新人這麼對比呀，早成計量單位了。哪想到楊規的身份和實力實在是過硬，無論出來多少茬兒新神仙，他那個地位都這麼不可動搖。
「我叔父袁守城，那也只是強過我而已，跟真正的神仙也沒法比。如果說我能叫袁半仙的話，我叔父嘛，叫個袁多半仙也可以。」
袁天罡就這麼跟李世民介紹。
既然如此，李世民自然也不可能放過袁守城，就讓袁天罡一起把他叔父請過來，也給了一個宰相府上的編制。
袁守城素來很低調，雖然是個袁多半仙，但也從來沒用自己的法力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平生最愛的，就是在城門口擺個卦攤兒，給過往的販夫走卒們看相批命，順便掙點零花錢。
平時李世民拉他來上朝，他也不情不願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被花石認出來。
「老王爺，見笑了。」袁守城下意識想要掐算一下這位老王爺的命格，但又想到不尊敬，於是還是放棄了這年頭。站出來衝著花石深施一禮，而後說道：
「取經一事，茲事體大，小道道行不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小道只有一些看相算命的本事，放在真正的神仙面前，只能是貽笑大方。」
袁守城說的是呢，他雖然也有一些法力，但是還不如當年獨自上取經路的華嚴，要跟取經路上那些個妖魔鬼怪對抗，小妖或許還能應付個幾人，碰上妖王啊，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別以為修道之人就能如何，像他們這些修道之人，體內有仙法清氣，妖怪最是愛吃。吃了之後非但能夠提升法力、延長壽命，就連味道都要比普通人肉好吃的多。
妖怪是都爭相要吃金蟬子轉世、取經聖僧十世善人，可不止吃十世善人。但凡是有修行過的人士，他們都愛吃，只不過吃普通修行人，不如吃十世善人取經聖僧提升那麼大罷了。
修行人在斬妖除魔，妖怪同樣也會吃修行人。
袁守城在大唐都城長安，仗著人族氣運，裝裝高人還行，要是真上了取經路呀，也不夠妖怪一盤菜吃的。
「嗯，我知道你不夠看，我也沒有讓你去送死的意思。」
花石擺擺手，說的那個話都不像是人話，「我拿你舉例子，只是想說明這朝堂之上，比薛仁貴這種純粹的凡俗猛將實力強大的人還有很多而已。這取經路必須得我去。」
「啊這……」
眾人面面相覷。
這位花石老王爺，雖然現在朝堂上的眾人大多數都沒跟他共事過，甚至打過交道、見過面的都少，但這夥人誰不是聽著他的傳說長起來的？
智多近妖、算無遺策、羽扇綸巾、輪椅戰神，智計的頂點，頭腦的聖人。
這怎麼今天一看，說話這麼狂呢？
「我的個老王爺，您消停會兒吧，您要實在不放心，我求華嚴出山，保著玄奘大人去西天取經，這樣可還行？」楊堅是實在沒轍，就差跪下來求他了。
「華嚴？華嚴不行。」花石樂了，「當年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就在他鎮守的眼皮子底下，我把你兒子給擼走，讓羅藝殺了，你忘了？」
「不是你今兒非得給我氣死是怎麼著？」楊堅終於是忍不了了，「你到底要幹啥？」
「我去取經呀。」花石樂的很開心，「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算定這取經是個天數，而我也算定我是天定的取經人，我不去不行。」
「我快去你的吧！」楊堅恨得想罵街，「放著觀音菩薩在這，人家從西天帶來的如來佛祖的佛旨，人家西天都說了，天定的取經人就是玄奘，跟你有啥關係？」
楊堅是真急眼了，其實人家觀音菩薩哪說玄奘是天定取經人了。不過楊堅說的倒也不算錯，這玩意都是漫天神佛提前計劃好的，原本的金蟬子算不上是天定取經人，但十世轉世之後的玄奘，那可就扎紮實實是天定的取經人了。
這個沉沒成本之高，就算是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也承擔不起。
「誒，沒這一說，取經人從來不只有一個，山高路遠，一路艱險，一個人怎麼可能取得到真經？必然還要有其他人幫襯。我夜觀天象推算，這取經團隊起碼應該有五個人。」
花石搖頭說道：「咱大唐出兩個名額，一個是玄奘，另外一個就得有我一份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按說我這個身體確實是去不了，但我的推算是不會錯的。」
「行行行，你去，去！你就去！」
楊堅讓花石這個老頑固氣的沒法沒法的，他懷疑是不是花石因為身體太差，導致年紀大了老年痴呆了，這貨根本不是那個當年的天下第一智者花石，而就是個痴呆症的老頭兒。
「我看就你這德行你怎麼去。且不說西天在哪，距離大唐有多遠，我看你出的了長安不。你要是能出了長安不死，我在長安城邊上給你以國禮送別。行吧？」
「行唄。」花石點點頭，看向了玄奘：「那咱們這就出發？」
「先不忙出發。」楊堅一臉沒好氣地說道：「玄奘，你以咱們大唐國朝人選出發，我賜你國姓，打這起你為唐僧。菩薩，西天真經有多少卷？」
觀音雙手合十：「回稟陛下，我佛有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度鬼；三藏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
「那好，既如此，唐僧為取經而去，另賜法名三藏。」楊堅看向了玄奘：「佛王認為可否？」
「貧僧遵旨。」玄奘雙手合十，說道：「既如此，貧僧今日即為唐三藏。」
眾人恍惚之間，仿佛看到唐僧周身有佛光環繞，梵音禪唱，蓮台托舉。紛紛讚嘆道：「真聖僧也！」
「好，就出發吧，我等送聖僧一送。」楊堅振臂走下了龍椅，招呼文物群臣，「老祖，菩薩，請。」(本章完)
楊堅萬沒想到，薛仁貴展示出來的這麼個水平，竟然還是被花石給拒絕。
「不兒，兄嘚，這薛將軍已經是咱們大唐現在能派出去的天花板了，再往上就得伍雲召了。」
「伍雲召也不行。」花石搖搖頭：「在凡人軍陣里再怎麼逞凶，也仍然是凡人的境地，取經路上的妖怪，都是神魔之屬，能給佛門十世聖僧帶來危險魔難的妖魔，最次也得是個天庭的老神仙級別，這種程度的妖怪，伍雲召用什麼來跟他們斗啊？」
「找您這麼說咱們這趟取經是送死去了。」楊堅終於是有些生氣了。好歹我也是個皇帝，我這哄著你說話，夠意思了吧，結果我這說一個你那不行，說一個你那還不行，沒完沒了。
我皇帝的尊嚴和面子往哪放啊？
「不是送死，咱們大唐不還有些神仙轉世嗎？」花石瞥了一眼李世民陣營內坐著的李靖和魏徵說道。
到了現在這個年頭，算上剛死的羅成，前幾年就已經病逝的單雄信，基本上所有的神仙轉世，都已經死光了。神仙轉世畢竟也是凡人，而且大世一過，他們也得上天歸位去。
現如今大唐還存留著的神仙轉世，而且已經明了牌的，無非就是兩個人，一個托塔天王李靖的轉世，大唐軍神李靖；一個人曹官轉世，魏徵。
「還有一些修仙的呢，有的人你看似沒有天庭的官身，但實際上修行並不弱，你說是吧，袁守城？」花石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李世民宰相府排位，最後面的幾個人之一。
「老王爺連這都知道？」袁守城一臉驚色地從後面站起來。
這人是李世民在鄉野之間發現的，而且發現的還不是袁守城，是他的侄子袁天罡。
五年之前，當時有人從地方上報上來，說袁天罡此人天縱奇才，一身修行深厚，相面、測算之准，簡直如同神仙。
李世民此人求賢若渴，聽說之後，立馬派人將袁天罡請進宰相府來，跟他坐而論道。
一番談論之後，李世民發現袁天罡身上確有驚人業藝，於是準備保舉袁天罡入朝為官。
然而袁天罡卻說道，我不過是一個算命相面的江湖騙子，就算有些準頭，也不足以因此而為官，如此輕率人命官員，這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任。
李世民一想也是，於是就留在袁天罡在宰相府內，相當於作為一個門客、幕僚的身份。反正李世民已經開府，他有資格自己聘用一些屬於自己的官員。不入朝廷編制，但卻可以作為宰相府的參政幕僚上朝旁聽。
這也就是今天袁守城這夥人坐在宰相府陣營最後面，畏畏縮縮偷感極重的原因。他們本身就不是國朝的官員，也不具備上朝的資格，相當於是李世民的掛件而已。自然要在後面，降低存在感，多看事兒，少說話。
雖然少說話，沒有正式上朝的資格，但袁天罡就是袁天罡，這個修道之人無論是相術還是推演之術，都超乎常人想像。袁天罡出手幾次之後，果然是準確無比，給李世民驚訝到無以復加，讚嘆道：「國朝老祖楊規聖人不過如此！」
一番話給袁天罡臉都嚇綠了，趕緊先跪下衝著楊規所在的方位磕了仨頭，然後才站起來擺手說道：「李相實在是過譽了，小人這點能耐，跟楊聖人比起來，連燭火與之皓月都不配，如若李相還想讓小人多活兩年，此時切莫再提。」
「啊，這麼嚴重嗎？」李世民沒見過神仙，他看袁天罡如此能耐，心想神仙也不過如此，想著要抬袁天罡一手，哪知道差點給袁天罡嚇尿了。
「充滿了嚴重，小人哪算什麼神仙，充其量有幾手卜算相面之術，可稱之為『半仙』。我還有個徒弟李淳風，他也是個半仙，我倆勉強合一個神仙。」袁天罡也沒客氣，自稱個神仙對他來說還不是什麼太大的壓力。
「那麼你們兩人可比得上楊老祖麼？」李世民又問。
袁天罡臉都綠了，你就跟楊規過不去了是麼，非問，都說了讓你別問別問，還問，再問信不信拿雷劈死你？
李世民件袁天罡面色不善，也知道問錯了話，趕緊止住了話頭。但是他這止住了，袁天罡卻不放心，還得託付李世民一句：
「李大人，您記住咯，楊老祖是天上的聖人，玉皇大帝的師兄，如來佛祖的師叔，知道這什麼意思麼？天上的天兵那也是仙人，我跟徒弟倆就好有這麼一比。」
得，明白了。李世民點頭。
要說別的什麼神仙序列他還不知道，但是大頭士兵跟皇帝的地位差別，他可是清楚的很，畢竟年輕的時候，還幻想過做皇帝呢。
楊規的地位比玉帝和如來都高，而袁天罡和李淳風師徒倆人才拼一個天兵，這中間的差別一目了然了可以說是。
「但是我還有一個叔叔，我的道法就是跟他學的。」還沒等李世民失望，就聽袁天罡又說道：「怹老人家的本事，更甚於我。」
聞聽此言，李世民的眼中又亮起了光：「那麼……」
袁天罡趕忙上去一把捂住了李世民的嘴，用長著王境澤臉的哈士奇同款表情指著李世民警告到：「憋說噢，憋說！」
袁天罡也是納了悶了，怎麼總想著跟楊規過不去，李世民這小子到底跟楊規一個老聖人爺爺有什麼冤讎啊？
其實什麼冤讎都沒有，李世民也早就熄了能夠找另外一個神仙干翻楊規，從而自己奪位的心思。關鍵是，他就跟楊規這麼一位老神仙熟。在后土大王軍的時候，就曾經做過楊規手下的頭號人物。
李世民跟其他的老神仙也沒有深交，他畢竟是丞相，總不能說是自己放下工作去跟著老神仙修道去吧？那麼自然一聽神仙，下意識就拿楊規來做標杆和對比。不然怎麼著，總不能拿后土來對比吧？
人家夫妻一體，自然是下意識拿男的來對比，后土又沒展現出明顯強過楊規的實力。
這要換成別人被一茬茬的新人這麼對比呀，早成計量單位了。哪想到楊規的身份和實力實在是過硬，無論出來多少茬兒新神仙，他那個地位都這麼不可動搖。
「我叔父袁守城，那也只是強過我而已，跟真正的神仙也沒法比。如果說我能叫袁半仙的話，我叔父嘛，叫個袁多半仙也可以。」
袁天罡就這麼跟李世民介紹。
既然如此，李世民自然也不可能放過袁守城，就讓袁天罡一起把他叔父請過來，也給了一個宰相府上的編制。
袁守城素來很低調，雖然是個袁多半仙，但也從來沒用自己的法力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平生最愛的，就是在城門口擺個卦攤兒，給過往的販夫走卒們看相批命，順便掙點零花錢。
平時李世民拉他來上朝，他也不情不願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被花石認出來。
「老王爺，見笑了。」袁守城下意識想要掐算一下這位老王爺的命格，但又想到不尊敬，於是還是放棄了這年頭。站出來衝著花石深施一禮，而後說道：
「取經一事，茲事體大，小道道行不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小道只有一些看相算命的本事，放在真正的神仙面前，只能是貽笑大方。」
袁守城說的是呢，他雖然也有一些法力，但是還不如當年獨自上取經路的華嚴，要跟取經路上那些個妖魔鬼怪對抗，小妖或許還能應付個幾人，碰上妖王啊，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別以為修道之人就能如何，像他們這些修道之人，體內有仙法清氣，妖怪最是愛吃。吃了之後非但能夠提升法力、延長壽命，就連味道都要比普通人肉好吃的多。
妖怪是都爭相要吃金蟬子轉世、取經聖僧十世善人，可不止吃十世善人。但凡是有修行過的人士，他們都愛吃，只不過吃普通修行人，不如吃十世善人取經聖僧提升那麼大罷了。
修行人在斬妖除魔，妖怪同樣也會吃修行人。
袁守城在大唐都城長安，仗著人族氣運，裝裝高人還行，要是真上了取經路呀，也不夠妖怪一盤菜吃的。
「嗯，我知道你不夠看，我也沒有讓你去送死的意思。」
花石擺擺手，說的那個話都不像是人話，「我拿你舉例子，只是想說明這朝堂之上，比薛仁貴這種純粹的凡俗猛將實力強大的人還有很多而已。這取經路必須得我去。」
「啊這……」
眾人面面相覷。
這位花石老王爺，雖然現在朝堂上的眾人大多數都沒跟他共事過，甚至打過交道、見過面的都少，但這夥人誰不是聽著他的傳說長起來的？
智多近妖、算無遺策、羽扇綸巾、輪椅戰神，智計的頂點，頭腦的聖人。
這怎麼今天一看，說話這麼狂呢？
「我的個老王爺，您消停會兒吧，您要實在不放心，我求華嚴出山，保著玄奘大人去西天取經，這樣可還行？」楊堅是實在沒轍，就差跪下來求他了。
「華嚴？華嚴不行。」花石樂了，「當年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就在他鎮守的眼皮子底下，我把你兒子給擼走，讓羅藝殺了，你忘了？」
「不是你今兒非得給我氣死是怎麼著？」楊堅終於是忍不了了，「你到底要幹啥？」
「我去取經呀。」花石樂的很開心，「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算定這取經是個天數，而我也算定我是天定的取經人，我不去不行。」
「我快去你的吧！」楊堅恨得想罵街，「放著觀音菩薩在這，人家從西天帶來的如來佛祖的佛旨，人家西天都說了，天定的取經人就是玄奘，跟你有啥關係？」
楊堅是真急眼了，其實人家觀音菩薩哪說玄奘是天定取經人了。不過楊堅說的倒也不算錯，這玩意都是漫天神佛提前計劃好的，原本的金蟬子算不上是天定取經人，但十世轉世之後的玄奘，那可就扎紮實實是天定的取經人了。
這個沉沒成本之高，就算是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也承擔不起。
「誒，沒這一說，取經人從來不只有一個，山高路遠，一路艱險，一個人怎麼可能取得到真經？必然還要有其他人幫襯。我夜觀天象推算，這取經團隊起碼應該有五個人。」
花石搖頭說道：「咱大唐出兩個名額，一個是玄奘，另外一個就得有我一份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按說我這個身體確實是去不了，但我的推算是不會錯的。」
「行行行，你去，去！你就去！」
楊堅讓花石這個老頑固氣的沒法沒法的，他懷疑是不是花石因為身體太差，導致年紀大了老年痴呆了，這貨根本不是那個當年的天下第一智者花石，而就是個痴呆症的老頭兒。
「我看就你這德行你怎麼去。且不說西天在哪，距離大唐有多遠，我看你出的了長安不。你要是能出了長安不死，我在長安城邊上給你以國禮送別。行吧？」
「行唄。」花石點點頭，看向了玄奘：「那咱們這就出發？」
「先不忙出發。」楊堅一臉沒好氣地說道：「玄奘，你以咱們大唐國朝人選出發，我賜你國姓，打這起你為唐僧。菩薩，西天真經有多少卷？」
觀音雙手合十：「回稟陛下，我佛有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度鬼；三藏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
「那好，既如此，唐僧為取經而去，另賜法名三藏。」楊堅看向了玄奘：「佛王認為可否？」
「貧僧遵旨。」玄奘雙手合十，說道：「既如此，貧僧今日即為唐三藏。」
眾人恍惚之間，仿佛看到唐僧周身有佛光環繞，梵音禪唱，蓮台托舉。紛紛讚嘆道：「真聖僧也！」
「好，就出發吧，我等送聖僧一送。」楊堅振臂走下了龍椅，招呼文物群臣，「老祖，菩薩，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