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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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假亂真之計?可是帝君,我們才剛剛進入秘境不久,這個局卻是在我們之前布下的,時間上對不上啊!」

  蛇翳還是覺得有些不解。

  蘇問點了點頭:「不錯,所以朕方才說的,是不僅,他們不清楚朕是否已經進入這秘境之內,所以只是試一試,朕若不在,那也沒有絲毫損失,若是在,那便可以借蛟族之手,來對付朕。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更何況,無論如何,陳慶之,都是一定會到來的。」

  蘇問為何能如此篤定?

  原因有兩點,一是因為蘇問這個帝君有可能會出現,陳慶之既然還沒與他匯合,那無論這是不是李復的陰謀,都一定會過來看看,陳慶之既然身具大才,就必然有大才者的自信,哪怕明知會有危險,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而第二,則是名頭的問題,這是有人以他的名義做的局,若他置若罔聞,到時候還指不定有什麼黑鍋從天而降呢!

  誠然,他也可以在其他地方鬧出點動靜,製造不在場證明,但此舉未必有效,因為你的證明未必是真,就好像也沒誰能夠證明出現在百獸谷的「陳慶之」是假一般,這是一個道理。

  所以陳慶之還是會去看看,這倒未必是擔心別人栽贓,而是他要搞清楚,這個布局想對付他的人,到底是誰!大雍?還是蛟族,亦或是還有其他勢力在暗中搞事?

  這才是陳慶之一定會到場的兩個根本原因。

  蘇問沒有完全點明。

  蛇翳若有所思,漸漸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恍然的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不對。」

  卻是夕藍璇望著蘇問,見他侃侃而談,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樣子,一臉的不服氣。

  蘇問呵呵一笑,倒也沒無視她:「喲呵,天界仙國的公主,怎麼,忍不住了?」

  夕藍璇聞言,登時氣的滿臉羞紅,銀牙緊咬正打算背過身去時,卻又聽蘇問說話了:「那你倒是說說,哪裡不對?若是問題沒那麼白痴的話,看在阮先生的面子上,朕也不吝嗇指點指點你!」

  夕藍璇一聽更加氣惱了,不過她倒是忍住了沒跟蘇問鬥嘴,而是惡狠狠地咬著牙:「我沒記錯的話,你方才話語之中說的,是『借蛟族之手』,本小姐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恩恩怨怨,但想來,應該是指的那什麼李復,而從你們的談話中,我也大概能猜出,那李復的身份,與蛟族那叫什麼龍狎的,根本不匹配。他如何能指使的動龍狎,更以此布局呢?我不認為他一個被你臣子追著打的喪家之犬,那龍狎會看得上他!」

  說完,她一臉玩味兒的望著蘇問,她倒想看看,這蘇問究竟要怎麼圓,哼,讓你喜歡裝,喜歡顯擺你的聰明勁兒。

  蘇問笑盈盈的看著她,輕撚著下巴琢磨一會兒,才砸吧著嘴道:「簡而言之,你想問的,就是為何朕確定是那李復在做局,而非龍狎吧?」

  「不,我想說的其實還有一點,不過這一點要是說出來呢,可能就拆了你的台,本小姐擔心你會在你這臣子面前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夕藍璇故作神秘的賣著關子,臉上掛著一副「我這是為你好」的笑容。

  蘇問笑了笑,也懶得與她計較。

  夕藍璇見蘇問一點也不好奇的樣子,不由撇了撇嘴,大感沒趣:「當然,你剛才說的那個問題也是其中之一。你應該也沒見過龍狎吧,怎麼能確定不是他呢?」

  「不錯,朕確實沒見過他,大虎帝朝之人提及他時,也曾說他兇殘暴虐,狡詐奸滑,確實有可能布這個局。」蘇問似乎遺漏了這一點似的,皺著眉梢。

  夕藍璇見狀,不由得意的揚了揚腦袋,剛想來挖苦幾句,卻發現蘇問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不禁心下一虛:「你,你笑什麼?」

  蘇問笑意不減:「你就這麼想看朕的笑話?」

  「誰,誰想看你的笑話了,我說的是事實,要不,你就說出個所以然來啊!」

  「嗯,也好,那朕就告訴你,省的你老是絮絮叨叨,吵的朕耳朵疼。」蘇問極為嫌棄的掃了她一眼。

  「你說。」

  夕藍璇登時氣的胸口一陣起伏,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般,她發誓一定要仔細尋找蘇問話里的破綻,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蘇問:「你如果想知道這一點,那得先搞明白一個問題,朕先問你,你可懂得了這以假亂真之計的關鍵?」

  「哼,無非是用陳慶之的假消息,吊你們上鉤而已,本小姐好歹也聽了這麼久,你當我這腦袋是擺設嗎?」


  「嗯,」蘇問點了點頭,「雖然不夠全面,但也可以這麼理解。只是你漏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布局人定然知曉,朕還不曾與陳慶之他們會合,否則的話,這一切根本就是個笑話罷了。」

  夕藍璇皺皺眉頭,沒有反駁。

  蘇問繼續吐道:「所以,布局之人散播出去的消息,就有兩種,一個是以陳慶之的消息為引,另一個,則是換做朕。說朕曾出現在這百獸谷,不是一樣可以達到引出陳慶之的目的麼?那麼,這兩者的區別在哪裡?」

  將陳慶之換成蘇問?

  確實,如果陳慶之是抱著藉機尋找蘇問的目的,那恐怕依舊會前來一探究竟。

  如果蘇問已經進入秘境,並且得知這個消息,那恐怕,同樣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無論是誰在謀局。

  這是什麼,是傲氣啊,也是自信!

  這東西往重了點說,就是自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麼是傻,要麼就是根本不怕。

  蘇問也經常利用這一點來算計別人,如今,也是因此給別人算計了一番,蘇問如是,陳慶之亦如是。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嘛!

  只是,既然結果相同,那這兩者真的有什麼區別嗎?

  又到底在哪裡呢?

  夕藍璇陷入沉思。

  蘇問可沒有一直等下去的想法,等二人跟了上來,便再度身形一躍,跳出百米開外,與此同時,口中不緊不慢的道:「其實很明顯,區別,就在於側重點啊!」

  側重點?

  三個字,好似醍醐灌頂一般,夕藍璇猛然醒悟過來:「你是說,相比於陳慶之,他們更傾向於對付你?」

  「不錯,以朕為引,朕雖然一樣會到來,但必定更加警覺,最重要的是,主動權掌握在朕手裡,朕想現身便現身,不想現身便先隱藏起來。但,以陳慶之為引不同,他們隨時可以製造『陳慶之』遇險的情況,逼朕現身,這,就是區別所在!

  你說,連朕有沒有進入秘境都不知道,就因為一點可能,都不打算放過,甚至,更側重於對付朕,這不顯然是與朕有仇麼!而龍狎,朕卻連見都沒見過,換做是他想出這個計劃的話,二選其一,定然會更側重於可能得了某種傳承的陳慶之等人。

  怎麼,這麼明顯的事,以您老人家仙國公主的智慧,居然沒看出來麼?」

  蘇問目露戲謔。

  夕藍璇眉頭一挑:「你剛剛,說我老?」

  蘇問:「……」

  重點,真的在這麼?

  他不由有些無語,仙國公主,也一樣不能免俗,嗯,記筆記,以後遇著酒娘,說話可得注意些。

  想到酒娘,蘇問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意,他們相處雖短,但卻恬淡美好,時至今日,回味起來,依舊帶著淡淡的甜意。

  夕藍璇望著蘇問出神的模樣,不由有些發愣,這般「機關算盡」的人,居然也有真情流露的時刻?

  所幸蘇問不清楚她心裡所想,不然肯定會吩咐蛇翳收拾她,自己這般心細如髮、智慧如海,到你嘴裡,成了機關算盡、陰險狡詐那一類了?

  「思春了?」夕藍璇饒有興致的望著他。

  蘇問皺眉思索,沒有回答。

  「怎麼,被我說中了?」夕藍璇很沒有自覺的追問。

  蘇問搖搖頭:「不,朕只是在想,朕是不是對你仁慈了些,讓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

  夕藍璇登時噎了個半死,氣哼哼的扭過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蘇問才忽然想起:「朕記得方才,你說還有一個疑點?」

  「不錯,不過我怕說出來,你會下不來台。」夕藍璇聽他提起這事,雙眸登時一亮,又活絡了起來。

  蘇問:「說說看。」

  夕藍璇:「你求我?」

  蘇問:「…………」

  腳下一動,他直接加快速度,懶得再理會這女人。

  「哎,你等等,」夕藍璇趕緊追了上來,「剛剛飛的太快,風太大,我沒聽清,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朕讓你說說看。」

  「哎,好嘞。」

  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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