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老婦從小就在這院子裡長大的，還住
賈乘風聽著賈靈的話，眼中泛起淚花。
賈赦再次細細打量起玉佩。
「既是要找，這玉就先放我這吧。」
賈赦將玉佩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賈靈點了點頭。
「就拜託給恩侯了。」
「姑姑客氣，咱們先回家！」
賈赦打開了一早備好的馬車車門。
「這次姑姑回來，可有什麼對自己的打算？」
上了馬車，賈赦對著賈靈詢問。
他不是一個強求的人，如果賈靈不願意，那他就好好的在神京為她尋塊地養老。
賈靈的目光飄向遠方。
「什麼打算，我還沒想好。」
「不過我現在就想好好的幫幫你。」
賈赦感受到了溫暖。
「姑姑真好！」
賈赦下意識的感嘆。
賈靈的手摸上了賈赦的頭髮。
「有什麼好的，不過也是一個不孝女，為自己的從前贖罪。」
「我在西北聽說了恩侯你不少的事。」
「恩侯真是出息了，大哥在地下也終於可以安息。」
賈靈感嘆起了賈代善。
賈赦默默的聽著，此時榮國府內，賈敏帶著黛玉正同邢夫人待在一塊。
賈敏對賈靈甚是好奇。
她自出生，就沒聽說有這麼一個親姑姑。
薛芹坐在兩人的一邊，與兩人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卻有些不同。
賈萍出生的比賈赦早了好幾歲。
賈靈嫁去西北的時候，賈萍已經記事。
平時養在老榮國公夫人身邊的她，自是少不了與賈靈打交道。
所以身為賈萍女兒的薛芹知道一些。
因為賈萍和她提起過。
馬車慢悠悠的往前前行，賈靈通過馬車的窗戶，望著神京城，不禁入了神。
她最少得有二十來年沒回來了，這神京竟然沒多大的變化。
只是街邊的小販多了。
「姑姑可想下去逛逛？」
看著對外面瞧的入神的賈靈，賈赦開口詢問。
賈靈最後瞅了一眼外面，抑制住心裡渴望，不想給賈赦添麻煩的搖頭。
「恩侯有心了，坐了一路的馬車，我也累了，外面咱們就先不去了。」
「走吧！」
看出賈靈的渴望，賈赦開始硬拉。
人生能有幾個春秋。
再不享受，人就徹底走不動老了。
「不去了，恩侯！」
賈靈不好意思的再次拒絕。
「我也好久沒逛了，姑姑你就當陪我去吧！」
賈赦再次拉賈靈。
賈靈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熱情的賈赦。
「走吧！」
賈赦再次拉，這次賈靈沒有拒絕，在賈赦的陪同下，從馬車上下來。
賈成風跟在賈靈身後。
賈靈一邊走，一邊不忘囑咐。
「現在拐子多，乘風你跟好你表叔！」
賈成風微微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聽著賈靈的話，賈赦臉上閃過好奇。
「最近拐子多？」
賈赦好奇的朝賈靈詢問，賈靈面色嚴肅的對著賈赦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事可能還沒傳進神京。」
「我與乘風一路從西北回來，每經過一縣皆都有不少丟孩子的。」
賈赦的眉皺了起來。
丟孩子的事，在這年代實在太常有。
但被人特意提起，這事就不一般了。
「還請姑姑告知外面的情況。」
賈赦在人群中，朝賈靈一禮。
賈靈看了一眼周圍烏泱泱的人。
「白蓮教！」
賈靈輕輕吐出三個字。
「外面現在鬧起了白蓮教，不少丟了孩子的人家，都說見過兩個人，一個是頭上生瘡的和尚，一個是跛腳的道士。」
賈赦目色一變，眼球微微震動，閃過劇烈的驚恐之色。
那賴頭和尚跛腳道士不早就被他收拾關進了縣衙斬了。
怎麼還有？
人還能批量生產？
「恩侯？」
看著面色不對的賈赦，賈靈輕輕的拍了拍。
回過神來的賈赦，感覺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賴頭和尚和跛腳道人，不會是這世界批量生產的npc吧，死了倆又來一雙。
「這是怎麼回事，姑姑！」
賈赦著急的看向賈靈。
「怎麼又是賴頭和尚和跛腳道人？」
賈靈的眉微皺，露出不解之色。
「什麼叫又是賴頭和尚跛腳道人？」
賈靈不解的看著賈赦。
賈赦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忘記姑姑不知道那事了。」
提起癩頭和尚跛腳道人的賈赦，面色開始變的嚴肅。
「不瞞姑姑，好幾個月前，我曾親自處理兩個去榮國府招搖撞騙的妖人。」
「這兩個妖人一個是頭上生瘡的和尚，一個是跛腳的道士。」
聽著賈赦的話，賈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都能撞？
「恩侯你確定那妖人是死了？」
賈赦朝賈靈重重點頭。
「確定！」
「那倆妖人是我親自派人送去的縣衙，縣衙里的縣令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我面前偷梁換柱。」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
賈靈眼中的疑惑加重。
「一僧一道撞了的可能性大，但身上的特徵卻是難撞。」
「不對！」
想起什麼的賈靈，面色再次一變。
「怎麼了姑姑？」
看著賈靈的模樣，賈赦關心的詢問。
「也不是不能撞.」
賈靈想起了太上皇時期發生的一樁案子。
「大侄子，你可還記得那樁乞兒案。」
賈靈對著賈赦詢問。
「那樁？」
賈赦開始回憶，隱隱約約的記憶出現在賈赦的腦中。
「姑姑說的是太上皇十年那樁？」
那時候賈赦已經八歲，八歲的他也已經記事。
賈靈微微點頭。
「若說賴頭的和尚跛腳的道人不好碰，但若有人故意聚集這麼一群人，還是好聚的」
畢竟當年那件事受害的人那麼多
只是他們為什麼要加入那白蓮教。
賈靈的眼中閃過疑惑。
賈赦帶著賈靈往前在路上慢慢走著。
一直到一個攤子前，攤子是一個黑瘦乾巴的老婦人擺的，其人雖是一個莊稼人，但卻將攤子收拾的乾淨利索。
「大爺，買點咱家的乾菜吧！」
「俺家是城外原鄉的，十里八鄉吃過俺家乾菜的，都得贊個好字。」
老婦人看見人，賣力的賣著。
然路過行色匆匆路人，卻無一為這一把菜彎腰。
老婦人的臉上出現悲傷難過之色。
「姥姥，咱們別賣了吧。」
陪在老婦人身邊的小女娃，趴在了老婦人的身上，低聲的啜泣。
老婦人用自己粗糙的大手，肉小女娃的腦袋。
「不賣，你娘怎麼辦？」
「你娘生你弟弟傷了身子，家裡的錢也全花光了。」
「不賣就沒飯吃了。」
「可是.」
小姑娘的眼睛落在了地上的乾菜上，現在正是各種瓜果蔬菜豐收的時候，有新鮮的，誰又會來買這些陳的乾菜。
小姑娘給自己抹淚。
賈赦一行人坐上馬車。
角落裡的老婦人帶著小女孩，疲憊的注視著路上人來人往的行人與車輛。
「娃，你幫我認認，那個字是念榮嗎？」
劉姥姥拍了拍懷裡青兒，指著不遠處緩緩前行的馬車上字問。
被拍的青兒不解的將頭抬起。
「姥姥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個字念榮否？」
劉姥姥沒有回答青兒，繼續問。
青兒朝著劉姥姥點頭。
「是念榮！」
知道是念榮的劉姥姥，激動的眼中的淚流下。
「你娘有救了，青兒！」
「你娘有救了」
劉姥姥抱住了青兒，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青兒眼中的不解加重。
這怎麼就突然有救了？
「收拾東西！」
劉姥姥拍了一下青兒，回過神來的青兒依舊不解。
「你爹家祖上曾和這神京里的王家連過宗。」
青兒的眉皺起。
「姥姥胡塗，王家不是被判了通敵，滿門抄斬？」
「這樣還提這事做什麼？」
劉姥姥的眼睛飄向遠方。
「傻孩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王家闔族老小雖都被治罪，但卻也不代表就沒有王家的血脈在世。」
「快，收拾東西，咱們去榮國府！」
青兒還是聽雲裡霧裡。
家有一老猶有一寶，知道劉姥姥智慧的青兒相信姥姥的什麼都不問的直接收拾東西。
待地上的乾菜，全部收拾完。
一老一少背著東西，從神京一條直通榮寧街的市坊，往榮國府去。
賈赦帶著賈靈一行人也回了榮國府。
榮國府內，邢夫人與賈敏站在二門外迎接，待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老婦人。
兩人趕緊上前迎接。
賈靈的目光落在賈敏的身上。
「你是敏兒？」
賈靈一眼將與賈赦有五分相像的賈敏認出。
「靈姑姑好眼力。」
「我是敏兒！」
賈敏上前，朝賈靈一禮。
「我嫁人時，你還尚在襁褓，現在再一瞧，你都是孩子的娘了。」
賈靈的眼睛轉向了黛玉。
黛玉的模樣與賈敏近乎一比一複製粘貼。
賈敏讓黛玉上前。
「快拜見你姑外祖母！」
賈敏拍了拍小黛玉，小黛玉上前乖巧的朝賈靈一禮。
「姑外祖母！」
賈靈本就喜歡小孩子，眼前這小黛玉模樣乖巧可愛。
賈靈喜笑顏開的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個鐲子褪下，塞進小黛玉的手。
小黛玉看向賈敏。
「你姑外祖母給你，你拿著就行！」
賈敏辦事向來痛快不拉扯。
這丫頭不錯，賈靈在心裡暗暗點頭，稱讚了一聲。
賈靈的目光又落在了邢夫人的身上，邢夫人是繼室，但總體為人做事，沒有大錯。
賈靈更是不會無故找人事。
拉著說了會子的話，確認人可以後，目光落在了邢夫人身邊跟著的小迎春身上。
被養的和皮猴一樣的迎春早就按捺不住老實，不認生的直接撲在賈靈身上。
「姑祖母！」
賈靈被這麼一撲，哈哈笑了起來。
「這是哪個丫頭呀！」
迎春將小臉抬了起來。
賈靈手捏在迎春的小臉上，故意逗迎春的開始沉吟。
迎春期待的看著賈靈。
「認不出，認不出！」
賈靈眨著眼道，迎春的小嘴頓時癟了起來。
為什麼黛玉妹妹能一眼認出，她就認不出？
難道她和她爹長的不像嗎？
怎麼可能不像，老賈家的基因向來霸道。
尤其是眼睛，有一個算一個，說句共用一雙也不為過。
「你是迎春？」
眼前迎春要哭，賈靈趕緊一把將迎春從地上撈了起來。
「姑祖母不是沒認出我？」
賈靈笑著看著生氣的小迎春。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就是故意逗逗你罷了。」
「姑祖母壞！」
小迎春的小拳頭捶在賈靈的身上，挨捶的賈靈笑眯眯的。
「好，姑祖母壞。」
「姑祖母壞，小迎春你可還和姑祖母玩？」
賈靈的模樣真誠，迎春的小眼在賈靈身上打量，猶豫的開口道：「玩吧.」
一眾人又紛紛開始大笑。
被笑的小迎春有些懵逼。
賈赦引著眾人往賈母那裡去，此時賈母這，已經接到賈靈到了的消息。
想起賈靈，賈母便就頭疼不已。
「老太太，靈姑老太太人快到了。」
「這次可不能再不見了。」
婆子在一邊暗戳戳的警示。
薛芹是晚輩，不見也就不見，賈靈和薛芹可不一樣，她不光是這府里的姑奶奶，還是長輩，你這當嫂子若是不見，傳出去可就要鬧笑話了。
賈母不說話。
賈靈在一眾簇擁中，到了賈母的院落外。
望著這曾經熟悉，卻又大變樣的院子，賈靈的眼中全是傷感。
「姑姑又想祖母了？」
在這院子長大的賈靈重重點頭。
「等看完母親，我便就領你去祠廟，給祖母祖父上柱香。」
賈靈再次點頭，跟著人邁進了賈母的屋。
看見賈靈的賈母努力維持面上的平靜，賈靈如年輕時般的朝賈母一禮。
「嫂子！」
不咸不淡的喊了一聲人。
賈母連眼皮都不待抬一下，耷拉著個臉道：「打算住多久？」
「你不是發誓不回來了嗎？」
不等賈靈回答，賈母開門見山的接著質問。
賈靈被噎的心裡有股氣上不來，她這嫂子經歷那麼多事，這脾氣還是沒變。
賈靈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諷的笑。
賈母直勾勾的盯著賈靈。
「原是不回來的，但夢見了父親和太太，他們讓我回來幫幫恩侯和榮國府。」
至於怎麼幫？
賈靈的目光落在了賈母的身上。
「話說嫂子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賈靈若有若無的眼睛落在了賈母腿上，她只是當年一夜白了頭，你卻是直接癱了。
「這和你沒有關係。」
「既然回了榮國府，就老老實實的住，莫要掀什麼么蛾子，讓家裡再蒙羞。」
賈母的話是真難聽，俺暗戳戳的戳賈靈當年感情糾葛的事。
然賈靈卻早已看開。
看不下去的賈敏與賈赦兩人紛紛替賈靈開口。
「靈兒姑姑和咱們都是一家人，母親你說話怎麼可以這麼刻薄難聽？」
賈赦率先開口。
賈母一個刀眼朝賈赦甩過去。
「你閉嘴！」
「我若是知道你是將她迎回來，寧願沒有你這個兒子。」
「母親！」
賈敏也跟著開口。
「敏兒你也不懂事？」
「靈姑姑何錯，你這般見面羞辱人？」
賈母冷哼。
賈靈卻不再忍，上去便就眯著眼一把將賈母的領子揪住。
「你可敢跟著我去父親和太太的面前說？」
屋內的人大驚的瞧著這一幕。
被抓住領子的賈母，眼中閃過驚恐。
「你想幹什麼？」
「說清當年的事，說說你這嫂子，是怎麼幫著自己娘家哥哥害自己的小姑子！」
賈靈一把將賈母拽到地上。
賈母因腿腳的緣故，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只能大聲的叫喊，賈赦趕緊將兩人分開。
「靈姑姑你消消氣。」
賈靈被氣的不輕。
「母親你少說些話吧！」
賈敏在一邊勸，現在賈母是真的怕了。
剛剛賈靈的那股猛勁是真嚇到了他。
賈赦更是心裡暗自慶幸自己這人沒請錯。
只有這般不怕她的猛人，才能徹底治住。
賈靈繼續在一邊開罵賈母，賈母在一邊和賈敏哭賣慘。
兩邊一起亂，賈敏朝賈赦使眼色。
賈赦看了一眼大哭不止的賈母。
「靈姑姑，咱先走吧！」
賈靈看了一眼賈母，朝賈母吐了一口吐沫。
「老婦不走！」
「我從小就在這院子裡長起來的，以後我還是住這榮慶堂內。」
賈母指著賈靈當即哭天搶地起來。
「你們這是想要我的命！」
「她在這裡住，我便就不住了！」
賈母哭喊，賈靈不屑的瞅著賈母，這就不行了？
「大侄子，我就在這榮慶堂，你給我安排個院子。」
「之前我還在想父親太太託夢讓我回榮國府幫你是什麼意思，現在看見她，我似乎明白了。」
賈靈直勾勾的盯著賈母，賈母被氣的不行。
「你無賴！」
賈母指著賈靈罵。
賈靈被罵的神色不變。
「我再無賴，也比不得某人心肝黑了。」
賈赦與賈敏對視，請賈靈目的就是盯著賈母。
「來人，將與榮慶堂一牆之隔的清平院收拾出來。」
「你敢！」
賈母瞪著眼睛看著賈赦。
賈赦掃了一眼賈母。
「是祖父祖母的吩咐，兒不能不孝。」
清平院比住在榮慶堂離賈母還近，那處本來是他那些庶姐的住處。
為方便照顧，那院子便就被老榮國夫人開了一道孔洞門。
走個幾步就能直達榮慶堂的院子。
比住在小包廈和碧紗櫥還要近，這真真是想要他命。
「賈赦！」
賈母連名帶姓的喊賈赦。
賈赦不為所動。
「是祖父祖母的吩咐，母親不願意，你自己去找。」
「老大！」
「母親，兒得遵守孝道呀，更何況這是祖父祖母的吩咐。」
「兒真的無法拒絕，靈姑姑就住清平院了。」
賈赦朝賈母一禮。
賈母在心裡恨的咬牙切齒，她才不信什麼鬼神之論。
就是在胡說。
「走吧，姑姑！」
賈赦帶著賈靈離開。
賈敏跟在賈赦的身後，獨留賈母一個在屋子內發火撒氣。
到了外面，賈赦掏出了今天早上賈乘風的玉佩，遞給了賈敏。
賈敏從前交際圈子頗廣，說不準她認得。
然賈敏不認得，卻知道這塊玉，是哪位匠人做的。
「大哥看！」
賈敏將玉斜過，斜過來的玉，一個小孔洞的邊角處，隱在花紋里有一個人名。
賈敏扯著賈赦看。
看過的賈赦張大了嘴，怨不得他覺得眼熟。
這孩子極大可能是宮裡的人
只是他是宮裡的哪一位的呢？
賈赦的腦中閃過義忠太子。
緊接著，賈赦便就搖頭。
不可能是義忠太子的崽，義忠太子的崽子就秦可卿一個，關鍵就是長得不像。
賈赦想起了一個人。
當年爭儲何等的激烈。
「平陽郡王！」
賈赦與賈敏同時脫口而出。
當年爭儲，被人滅門的就有幾家，這平陽郡王正是其中一家。
算算這賈成風的年紀，可不就是那平陽郡王的小兒子。
更關鍵的就是只有他們一家是在西北的，再次看向賈乘風的賈赦與賈敏眼神變了。
當年平陽郡王一家的滅門，純純就是受了無妄之災。
不過也不是沒有原因，老平陽郡王身為宗師拿捏了那二皇子的把柄。
正是爭儲的關鍵時刻，這二皇子怎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拿捏他把柄，要往上揍的人活著。
「姑姑，這孩子八九不離十就是平陽郡王府唯一的遺脈。」
賈赦艱難的將眼睛轉向賈靈。
平陽郡王府的事，在西北傳的頗廣。
賈靈雖是內宅婦人，但也知道當時平陽郡王被滅門一事。
「所以這孩子」
「得上報給陛下！」
「當年平陽郡王府滿門忠烈，那二皇子如何威逼利誘，都不肯將他造反的證據拿出來。」
「現在有遺嗣在世，必須上報。」
「恭喜姑姑了！」
小賈乘風拉著賈靈的手，眉皺的緊緊的。
「大母！」
賈靈伸手揉了揉小賈乘風的腦袋。
「沒事的，一切都有你表叔。」
「嗯！」
賈乘風淡淡的嗯了一聲，他不想離開大母。
「大母能不去上報嗎？」
猶豫了許久的賈乘風，在賈赦沒走前開口。
屋內的人，皆都朝賈乘風看去。
這是好事，為什麼不去。
「我不想離開大母！」
賈乘風抱住了賈靈的腰。
賈靈看著賈乘風深深的嘆了口氣。
「傻孩子，人總是有分別的時候。」
賈乘風低垂著腦袋。
「我真的不想離開大母！」
一向早熟的賈乘風抱著賈靈大哭起來。
賈靈不停的安慰，不過片刻，賈靈的眼角也蓄上了淚。
自己養這麼大的孩子，自己肯定也不捨得。
賈赦換了衣服還沒走。
與此同時榮國府的大門前，一老一少的劉姥姥出現。
出現的劉姥姥討好的站在了榮國府的大門。
「小哥！」
佝僂著腰的劉姥姥，不好意思的敲了敲門房跟前的桌子。(本章完)
賈赦再次細細打量起玉佩。
「既是要找，這玉就先放我這吧。」
賈赦將玉佩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賈靈點了點頭。
「就拜託給恩侯了。」
「姑姑客氣，咱們先回家！」
賈赦打開了一早備好的馬車車門。
「這次姑姑回來，可有什麼對自己的打算？」
上了馬車，賈赦對著賈靈詢問。
他不是一個強求的人，如果賈靈不願意，那他就好好的在神京為她尋塊地養老。
賈靈的目光飄向遠方。
「什麼打算，我還沒想好。」
「不過我現在就想好好的幫幫你。」
賈赦感受到了溫暖。
「姑姑真好！」
賈赦下意識的感嘆。
賈靈的手摸上了賈赦的頭髮。
「有什麼好的，不過也是一個不孝女，為自己的從前贖罪。」
「我在西北聽說了恩侯你不少的事。」
「恩侯真是出息了，大哥在地下也終於可以安息。」
賈靈感嘆起了賈代善。
賈赦默默的聽著，此時榮國府內，賈敏帶著黛玉正同邢夫人待在一塊。
賈敏對賈靈甚是好奇。
她自出生，就沒聽說有這麼一個親姑姑。
薛芹坐在兩人的一邊，與兩人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卻有些不同。
賈萍出生的比賈赦早了好幾歲。
賈靈嫁去西北的時候，賈萍已經記事。
平時養在老榮國公夫人身邊的她，自是少不了與賈靈打交道。
所以身為賈萍女兒的薛芹知道一些。
因為賈萍和她提起過。
馬車慢悠悠的往前前行，賈靈通過馬車的窗戶，望著神京城，不禁入了神。
她最少得有二十來年沒回來了，這神京竟然沒多大的變化。
只是街邊的小販多了。
「姑姑可想下去逛逛？」
看著對外面瞧的入神的賈靈，賈赦開口詢問。
賈靈最後瞅了一眼外面，抑制住心裡渴望，不想給賈赦添麻煩的搖頭。
「恩侯有心了，坐了一路的馬車，我也累了，外面咱們就先不去了。」
「走吧！」
看出賈靈的渴望，賈赦開始硬拉。
人生能有幾個春秋。
再不享受，人就徹底走不動老了。
「不去了，恩侯！」
賈靈不好意思的再次拒絕。
「我也好久沒逛了，姑姑你就當陪我去吧！」
賈赦再次拉賈靈。
賈靈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熱情的賈赦。
「走吧！」
賈赦再次拉，這次賈靈沒有拒絕，在賈赦的陪同下，從馬車上下來。
賈成風跟在賈靈身後。
賈靈一邊走，一邊不忘囑咐。
「現在拐子多，乘風你跟好你表叔！」
賈成風微微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聽著賈靈的話，賈赦臉上閃過好奇。
「最近拐子多？」
賈赦好奇的朝賈靈詢問，賈靈面色嚴肅的對著賈赦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事可能還沒傳進神京。」
「我與乘風一路從西北回來，每經過一縣皆都有不少丟孩子的。」
賈赦的眉皺了起來。
丟孩子的事，在這年代實在太常有。
但被人特意提起，這事就不一般了。
「還請姑姑告知外面的情況。」
賈赦在人群中，朝賈靈一禮。
賈靈看了一眼周圍烏泱泱的人。
「白蓮教！」
賈靈輕輕吐出三個字。
「外面現在鬧起了白蓮教，不少丟了孩子的人家，都說見過兩個人，一個是頭上生瘡的和尚，一個是跛腳的道士。」
賈赦目色一變，眼球微微震動，閃過劇烈的驚恐之色。
那賴頭和尚跛腳道士不早就被他收拾關進了縣衙斬了。
怎麼還有？
人還能批量生產？
「恩侯？」
看著面色不對的賈赦，賈靈輕輕的拍了拍。
回過神來的賈赦，感覺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議。
那賴頭和尚和跛腳道人，不會是這世界批量生產的npc吧，死了倆又來一雙。
「這是怎麼回事，姑姑！」
賈赦著急的看向賈靈。
「怎麼又是賴頭和尚和跛腳道人？」
賈靈的眉微皺，露出不解之色。
「什麼叫又是賴頭和尚跛腳道人？」
賈靈不解的看著賈赦。
賈赦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我忘記姑姑不知道那事了。」
提起癩頭和尚跛腳道人的賈赦，面色開始變的嚴肅。
「不瞞姑姑，好幾個月前，我曾親自處理兩個去榮國府招搖撞騙的妖人。」
「這兩個妖人一個是頭上生瘡的和尚，一個是跛腳的道士。」
聽著賈赦的話，賈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都能撞？
「恩侯你確定那妖人是死了？」
賈赦朝賈靈重重點頭。
「確定！」
「那倆妖人是我親自派人送去的縣衙，縣衙里的縣令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我面前偷梁換柱。」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
賈靈眼中的疑惑加重。
「一僧一道撞了的可能性大，但身上的特徵卻是難撞。」
「不對！」
想起什麼的賈靈，面色再次一變。
「怎麼了姑姑？」
看著賈靈的模樣，賈赦關心的詢問。
「也不是不能撞.」
賈靈想起了太上皇時期發生的一樁案子。
「大侄子，你可還記得那樁乞兒案。」
賈靈對著賈赦詢問。
「那樁？」
賈赦開始回憶，隱隱約約的記憶出現在賈赦的腦中。
「姑姑說的是太上皇十年那樁？」
那時候賈赦已經八歲，八歲的他也已經記事。
賈靈微微點頭。
「若說賴頭的和尚跛腳的道人不好碰，但若有人故意聚集這麼一群人，還是好聚的」
畢竟當年那件事受害的人那麼多
只是他們為什麼要加入那白蓮教。
賈靈的眼中閃過疑惑。
賈赦帶著賈靈往前在路上慢慢走著。
一直到一個攤子前，攤子是一個黑瘦乾巴的老婦人擺的，其人雖是一個莊稼人，但卻將攤子收拾的乾淨利索。
「大爺，買點咱家的乾菜吧！」
「俺家是城外原鄉的，十里八鄉吃過俺家乾菜的，都得贊個好字。」
老婦人看見人，賣力的賣著。
然路過行色匆匆路人，卻無一為這一把菜彎腰。
老婦人的臉上出現悲傷難過之色。
「姥姥，咱們別賣了吧。」
陪在老婦人身邊的小女娃，趴在了老婦人的身上，低聲的啜泣。
老婦人用自己粗糙的大手，肉小女娃的腦袋。
「不賣，你娘怎麼辦？」
「你娘生你弟弟傷了身子，家裡的錢也全花光了。」
「不賣就沒飯吃了。」
「可是.」
小姑娘的眼睛落在了地上的乾菜上，現在正是各種瓜果蔬菜豐收的時候，有新鮮的，誰又會來買這些陳的乾菜。
小姑娘給自己抹淚。
賈赦一行人坐上馬車。
角落裡的老婦人帶著小女孩，疲憊的注視著路上人來人往的行人與車輛。
「娃，你幫我認認，那個字是念榮嗎？」
劉姥姥拍了拍懷裡青兒，指著不遠處緩緩前行的馬車上字問。
被拍的青兒不解的將頭抬起。
「姥姥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個字念榮否？」
劉姥姥沒有回答青兒，繼續問。
青兒朝著劉姥姥點頭。
「是念榮！」
知道是念榮的劉姥姥，激動的眼中的淚流下。
「你娘有救了，青兒！」
「你娘有救了」
劉姥姥抱住了青兒，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青兒眼中的不解加重。
這怎麼就突然有救了？
「收拾東西！」
劉姥姥拍了一下青兒，回過神來的青兒依舊不解。
「你爹家祖上曾和這神京里的王家連過宗。」
青兒的眉皺起。
「姥姥胡塗，王家不是被判了通敵，滿門抄斬？」
「這樣還提這事做什麼？」
劉姥姥的眼睛飄向遠方。
「傻孩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王家闔族老小雖都被治罪，但卻也不代表就沒有王家的血脈在世。」
「快，收拾東西，咱們去榮國府！」
青兒還是聽雲裡霧裡。
家有一老猶有一寶，知道劉姥姥智慧的青兒相信姥姥的什麼都不問的直接收拾東西。
待地上的乾菜，全部收拾完。
一老一少背著東西，從神京一條直通榮寧街的市坊，往榮國府去。
賈赦帶著賈靈一行人也回了榮國府。
榮國府內，邢夫人與賈敏站在二門外迎接，待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老婦人。
兩人趕緊上前迎接。
賈靈的目光落在賈敏的身上。
「你是敏兒？」
賈靈一眼將與賈赦有五分相像的賈敏認出。
「靈姑姑好眼力。」
「我是敏兒！」
賈敏上前，朝賈靈一禮。
「我嫁人時，你還尚在襁褓，現在再一瞧，你都是孩子的娘了。」
賈靈的眼睛轉向了黛玉。
黛玉的模樣與賈敏近乎一比一複製粘貼。
賈敏讓黛玉上前。
「快拜見你姑外祖母！」
賈敏拍了拍小黛玉，小黛玉上前乖巧的朝賈靈一禮。
「姑外祖母！」
賈靈本就喜歡小孩子，眼前這小黛玉模樣乖巧可愛。
賈靈喜笑顏開的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個鐲子褪下，塞進小黛玉的手。
小黛玉看向賈敏。
「你姑外祖母給你，你拿著就行！」
賈敏辦事向來痛快不拉扯。
這丫頭不錯，賈靈在心裡暗暗點頭，稱讚了一聲。
賈靈的目光又落在了邢夫人的身上，邢夫人是繼室，但總體為人做事，沒有大錯。
賈靈更是不會無故找人事。
拉著說了會子的話，確認人可以後，目光落在了邢夫人身邊跟著的小迎春身上。
被養的和皮猴一樣的迎春早就按捺不住老實，不認生的直接撲在賈靈身上。
「姑祖母！」
賈靈被這麼一撲，哈哈笑了起來。
「這是哪個丫頭呀！」
迎春將小臉抬了起來。
賈靈手捏在迎春的小臉上，故意逗迎春的開始沉吟。
迎春期待的看著賈靈。
「認不出，認不出！」
賈靈眨著眼道，迎春的小嘴頓時癟了起來。
為什麼黛玉妹妹能一眼認出，她就認不出？
難道她和她爹長的不像嗎？
怎麼可能不像，老賈家的基因向來霸道。
尤其是眼睛，有一個算一個，說句共用一雙也不為過。
「你是迎春？」
眼前迎春要哭，賈靈趕緊一把將迎春從地上撈了起來。
「姑祖母不是沒認出我？」
賈靈笑著看著生氣的小迎春。
「我怎麼可能認不出，就是故意逗逗你罷了。」
「姑祖母壞！」
小迎春的小拳頭捶在賈靈的身上，挨捶的賈靈笑眯眯的。
「好，姑祖母壞。」
「姑祖母壞，小迎春你可還和姑祖母玩？」
賈靈的模樣真誠，迎春的小眼在賈靈身上打量，猶豫的開口道：「玩吧.」
一眾人又紛紛開始大笑。
被笑的小迎春有些懵逼。
賈赦引著眾人往賈母那裡去，此時賈母這，已經接到賈靈到了的消息。
想起賈靈，賈母便就頭疼不已。
「老太太，靈姑老太太人快到了。」
「這次可不能再不見了。」
婆子在一邊暗戳戳的警示。
薛芹是晚輩，不見也就不見，賈靈和薛芹可不一樣，她不光是這府里的姑奶奶，還是長輩，你這當嫂子若是不見，傳出去可就要鬧笑話了。
賈母不說話。
賈靈在一眾簇擁中，到了賈母的院落外。
望著這曾經熟悉，卻又大變樣的院子，賈靈的眼中全是傷感。
「姑姑又想祖母了？」
在這院子長大的賈靈重重點頭。
「等看完母親，我便就領你去祠廟，給祖母祖父上柱香。」
賈靈再次點頭，跟著人邁進了賈母的屋。
看見賈靈的賈母努力維持面上的平靜，賈靈如年輕時般的朝賈母一禮。
「嫂子！」
不咸不淡的喊了一聲人。
賈母連眼皮都不待抬一下，耷拉著個臉道：「打算住多久？」
「你不是發誓不回來了嗎？」
不等賈靈回答，賈母開門見山的接著質問。
賈靈被噎的心裡有股氣上不來，她這嫂子經歷那麼多事，這脾氣還是沒變。
賈靈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諷的笑。
賈母直勾勾的盯著賈靈。
「原是不回來的，但夢見了父親和太太，他們讓我回來幫幫恩侯和榮國府。」
至於怎麼幫？
賈靈的目光落在了賈母的身上。
「話說嫂子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賈靈若有若無的眼睛落在了賈母腿上，她只是當年一夜白了頭，你卻是直接癱了。
「這和你沒有關係。」
「既然回了榮國府，就老老實實的住，莫要掀什麼么蛾子，讓家裡再蒙羞。」
賈母的話是真難聽，俺暗戳戳的戳賈靈當年感情糾葛的事。
然賈靈卻早已看開。
看不下去的賈敏與賈赦兩人紛紛替賈靈開口。
「靈兒姑姑和咱們都是一家人，母親你說話怎麼可以這麼刻薄難聽？」
賈赦率先開口。
賈母一個刀眼朝賈赦甩過去。
「你閉嘴！」
「我若是知道你是將她迎回來，寧願沒有你這個兒子。」
「母親！」
賈敏也跟著開口。
「敏兒你也不懂事？」
「靈姑姑何錯，你這般見面羞辱人？」
賈母冷哼。
賈靈卻不再忍，上去便就眯著眼一把將賈母的領子揪住。
「你可敢跟著我去父親和太太的面前說？」
屋內的人大驚的瞧著這一幕。
被抓住領子的賈母，眼中閃過驚恐。
「你想幹什麼？」
「說清當年的事，說說你這嫂子，是怎麼幫著自己娘家哥哥害自己的小姑子！」
賈靈一把將賈母拽到地上。
賈母因腿腳的緣故，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只能大聲的叫喊，賈赦趕緊將兩人分開。
「靈姑姑你消消氣。」
賈靈被氣的不輕。
「母親你少說些話吧！」
賈敏在一邊勸，現在賈母是真的怕了。
剛剛賈靈的那股猛勁是真嚇到了他。
賈赦更是心裡暗自慶幸自己這人沒請錯。
只有這般不怕她的猛人，才能徹底治住。
賈靈繼續在一邊開罵賈母，賈母在一邊和賈敏哭賣慘。
兩邊一起亂，賈敏朝賈赦使眼色。
賈赦看了一眼大哭不止的賈母。
「靈姑姑，咱先走吧！」
賈靈看了一眼賈母，朝賈母吐了一口吐沫。
「老婦不走！」
「我從小就在這院子裡長起來的，以後我還是住這榮慶堂內。」
賈母指著賈靈當即哭天搶地起來。
「你們這是想要我的命！」
「她在這裡住，我便就不住了！」
賈母哭喊，賈靈不屑的瞅著賈母，這就不行了？
「大侄子，我就在這榮慶堂，你給我安排個院子。」
「之前我還在想父親太太託夢讓我回榮國府幫你是什麼意思，現在看見她，我似乎明白了。」
賈靈直勾勾的盯著賈母，賈母被氣的不行。
「你無賴！」
賈母指著賈靈罵。
賈靈被罵的神色不變。
「我再無賴，也比不得某人心肝黑了。」
賈赦與賈敏對視，請賈靈目的就是盯著賈母。
「來人，將與榮慶堂一牆之隔的清平院收拾出來。」
「你敢！」
賈母瞪著眼睛看著賈赦。
賈赦掃了一眼賈母。
「是祖父祖母的吩咐，兒不能不孝。」
清平院比住在榮慶堂離賈母還近，那處本來是他那些庶姐的住處。
為方便照顧，那院子便就被老榮國夫人開了一道孔洞門。
走個幾步就能直達榮慶堂的院子。
比住在小包廈和碧紗櫥還要近，這真真是想要他命。
「賈赦！」
賈母連名帶姓的喊賈赦。
賈赦不為所動。
「是祖父祖母的吩咐，母親不願意，你自己去找。」
「老大！」
「母親，兒得遵守孝道呀，更何況這是祖父祖母的吩咐。」
「兒真的無法拒絕，靈姑姑就住清平院了。」
賈赦朝賈母一禮。
賈母在心裡恨的咬牙切齒，她才不信什麼鬼神之論。
就是在胡說。
「走吧，姑姑！」
賈赦帶著賈靈離開。
賈敏跟在賈赦的身後，獨留賈母一個在屋子內發火撒氣。
到了外面，賈赦掏出了今天早上賈乘風的玉佩，遞給了賈敏。
賈敏從前交際圈子頗廣，說不準她認得。
然賈敏不認得，卻知道這塊玉，是哪位匠人做的。
「大哥看！」
賈敏將玉斜過，斜過來的玉，一個小孔洞的邊角處，隱在花紋里有一個人名。
賈敏扯著賈赦看。
看過的賈赦張大了嘴，怨不得他覺得眼熟。
這孩子極大可能是宮裡的人
只是他是宮裡的哪一位的呢？
賈赦的腦中閃過義忠太子。
緊接著，賈赦便就搖頭。
不可能是義忠太子的崽，義忠太子的崽子就秦可卿一個，關鍵就是長得不像。
賈赦想起了一個人。
當年爭儲何等的激烈。
「平陽郡王！」
賈赦與賈敏同時脫口而出。
當年爭儲，被人滅門的就有幾家，這平陽郡王正是其中一家。
算算這賈成風的年紀，可不就是那平陽郡王的小兒子。
更關鍵的就是只有他們一家是在西北的，再次看向賈乘風的賈赦與賈敏眼神變了。
當年平陽郡王一家的滅門，純純就是受了無妄之災。
不過也不是沒有原因，老平陽郡王身為宗師拿捏了那二皇子的把柄。
正是爭儲的關鍵時刻，這二皇子怎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拿捏他把柄，要往上揍的人活著。
「姑姑，這孩子八九不離十就是平陽郡王府唯一的遺脈。」
賈赦艱難的將眼睛轉向賈靈。
平陽郡王府的事，在西北傳的頗廣。
賈靈雖是內宅婦人，但也知道當時平陽郡王被滅門一事。
「所以這孩子」
「得上報給陛下！」
「當年平陽郡王府滿門忠烈，那二皇子如何威逼利誘，都不肯將他造反的證據拿出來。」
「現在有遺嗣在世，必須上報。」
「恭喜姑姑了！」
小賈乘風拉著賈靈的手，眉皺的緊緊的。
「大母！」
賈靈伸手揉了揉小賈乘風的腦袋。
「沒事的，一切都有你表叔。」
「嗯！」
賈乘風淡淡的嗯了一聲，他不想離開大母。
「大母能不去上報嗎？」
猶豫了許久的賈乘風，在賈赦沒走前開口。
屋內的人，皆都朝賈乘風看去。
這是好事，為什麼不去。
「我不想離開大母！」
賈乘風抱住了賈靈的腰。
賈靈看著賈乘風深深的嘆了口氣。
「傻孩子，人總是有分別的時候。」
賈乘風低垂著腦袋。
「我真的不想離開大母！」
一向早熟的賈乘風抱著賈靈大哭起來。
賈靈不停的安慰，不過片刻，賈靈的眼角也蓄上了淚。
自己養這麼大的孩子，自己肯定也不捨得。
賈赦換了衣服還沒走。
與此同時榮國府的大門前，一老一少的劉姥姥出現。
出現的劉姥姥討好的站在了榮國府的大門。
「小哥！」
佝僂著腰的劉姥姥，不好意思的敲了敲門房跟前的桌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