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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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4章 坦然

  陸峰明白了這些「經論院」高僧們的執念從何而來,如此說來,也怨不得連這些「烏夏帽子大佛爺」都生了執念,這換做是其餘的僧人,亦不得解脫!止僅僅從這些「執念魔」的言語之中,陸峰其實還有諸多疑問,應他們說的話語裡面,也有漏洞。

  還是那句話。

  佛爺不說謊。

  佛爺嘴巴之中,都是實話,可是佛爺知道甚麼話應該說,甚麼話不該說。佛爺止須得隱藏了一些話語,甚至都不用甚麼更加高級的手段,譬如前後顛倒,便可將一件完整的事情,改頭換面成為另外一件事情。兩座寺廟的事情,陸峰聽起來,就恍如「因果如輪」——整個事情,就好似是一個大大的車輪往前走。

  隨著車輪的滾滾向前,前就是後,後就是前,循環往復,不能停歇。

  而在這車轍的前行之中,壓在了路面的褶子前後,就是時間。

  時間產生之後,這車輪的前進,才有了前後。

  所以在這些「班智達上師」,甚至於「烏夏大佛爺」的視角之中,在天上的那「蓮花欽造法寺」所遭遇的一切,皆為前。

  他們所做一切,皆為後。

  是循著「既定」的未來行走。

  故而他們見到廟子被「業火」所摧滅,也無可奈何。但是在那之後,他們復又見到了雲端之上理應被「業火」摧滅的廟子,重新屹立在那處,所以他們都知道,廟子無有應業火毀滅而摧滅,而是隨著業火的毀滅,獲得新生。如此,便是「烏夏大佛爺」,都生出了些「執念」來,倒也並非不可理解。

  但是陸峰聽了這位「班智達上師」的話語,更顯疑惑。

  止這些疑惑卻不能問之於口。

  倒不是擔心這些「大上師」不與他解釋,這些「大上師」都是學過「因明學」,和他們交流並不困難,他們態度也和善。但是陸峰時時刻刻都記得,和自己交流的,都是「執念魔」,關涉了「執念魔」本質的東西,陸峰一定不問。

  他將這件事情沉在了心裡,等待一個時機自己去探索。

  不過這也更叫陸峰有了繼續探問的決心。

  應這些「蓮花欽造法寺」之中所出來之「物」,他們都有所保留,眼前「班智達上師」說的,關於「蓮花欽造法寺」上空有「鏡湖」的事情,占據了「達朗花」老爺身體的「師兄」,一句都無有告知於他。

  當然,對於這些「執念魔」的來歷,這些「執念魔」也無有告知於他陸峰。

  這說明,最好還須得他們,相互來言語,陸峰方才得見真實,畢竟,每一位「蓮花欽造法寺的師兄」,所言所語,都各有長短。拼湊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歷史」。

  並且這些「歷史」之中,也有細漏的空白之處。陸峰想要拼湊出來一個還算是靠譜的歷史,還須得自己研究,剔除和添補。

  有因有果,方才可有理有據,是一個還算是真實的過去。

  不然的話,

  除非是陸峰自己來到過去,看到了這一切,才可能是最為直觀的事情。可是現在陸峰也清楚,就算是自己回到了過去,可能也不會得到真正的「歷史」。

  蚍蜉看天。

  終歸是有局限的。

  除非是他陸峰已經達到了法王這個層次,可以遍觀全局。

  可若是他有這個能耐,那「班智達上師」可以借用了「時輪金剛密咒」,干涉時間,那麼法王無有可能不會「時輪金剛密咒」,法王一定是會經歷「時輪金剛灌頂」的,他都無有改變了過去未來,何談他陸峰?

  陸峰適時的閉上嘴巴,無有繼續追問這一件事情,而是繼續往前,他在靜靜地等待「班智達上師」說出,此事和「四大尚族」到底有甚麼牽扯,「班智達上師」果然無有細細的解釋天上的「鏡湖」,他接著說道:「廟子的下面,準確的說是『極惡十輪』,便是他們送來。

  叫廟子毀於一場大火的,便有這地獄魔輪的事情,這些人將此物送了進來,廟子之中卻無有了辦法,便是將它們壓在了廟子底下,以求以佛法鎮壓。

  止就算是如此,每一年須得祭祀的奴隸,材料,都如同是一池子一池子的山水,就算是偌大的一座寺廟,也供養不及。

  連供養廟子的幾位大領主,都叫苦不迭,連他們都無能時時的供養寺廟。

  便是這輪,將廟子的血,都抽乾了。」


  陸峰說道:「極惡十輪——是出自於四大尚族?

  卻不知道是哪一家?」

  「班智達上師」搖頭說道:「這的確不知道了。

  這件事情,內中曲折,止法王一人知曉,這個秘密便止在,也是在法王的『管家僧』手中,那永遠不離的金匣子之中。

  這件事情是他們直接找到了廟子之中的法王。

  便是在那物來的時日,那個時候,廟子之中的牆,院,門窗,俱都被黑布蒙上,我們卻都不得出來。

  整個寺廟,密咒籠罩。

  那看押過來的吐蕃士兵和僧人,都殺死在了廟子之中,廟子之中還進行了好幾場法會。

  損耗甚巨。

  那些被殺頭的奴隸和吐蕃士兵,連魂魄都招呼不來。

  故而我們只是知道有這樣一件事情,可是到底是誰,亦是一件大秘。

  當時的大相,僧相,贊普等等人,亦都有這本事。

  但是自那之後,到底是在我們這些人之間,有了些隱秘的風聲。

  事情可能出自於四大尚族,亦只有他們家族的『巫教師』,有這樣的能力,將這完整的『極惡十輪』,從那邊帶出來。

  並且施加了惡咒。

  止廟子之中後來出了大事,也和這大輪扯不開關係。

  亦是這大輪,召來了『詭菩薩』。

  那個時候,『詭菩薩』已經在密法域,摧滅了幾個廟子,十分恐怖,止他來到了廟子的時候,我們方才發現了端倪。

  這『詭菩薩』,卻無有完整之說。

  它是來追求一個完整的『一』。

  它被人分割開來,這『極惡十輪』,便是它背後佛輪的一部分,故而廟子之中鎮壓了額此物,他就尋根了過來。

  這位『詭菩薩』,它原先被分割的細碎。

  止到了後來,它卻逐一廟子之中,將自己所得之物帶了回來。

  拼湊的完全。

  到了廟子之中的時候,它便還缺失了背後的『大佛輪』,也就是他的『眉心輪』。

  還缺少了他的『海底輪』,便是他的性力所在。

  其餘的部分,雖然都破碎,但是亦被他拼湊的完全,雖然碎裂,但是也堪一用,那時日,他來到廟子之中,我們發現便是他那本來就破碎的『大佛輪』,亦被他拼湊了起來,不過這『佛輪』之中,便缺少三部分。

  這『佛輪』之中,少了『極惡十輪』。

  少了『由死轉生之輪』。

  少了『噬天吞日之輪』。

  這其餘,『極惡十輪』是他的業力之輪,處於他佛輪的最中心。

  『由死轉生之輪』卻是他的不正之輪,包裹著「極惡十輪」,帶著它徐徐流轉。

  噬天吞日之輪,卻是他的三毒本源之輪。

  是在他『佛輪』的最外面。

  此三者和他的佛輪合一,便會化作完整的大佛輪,將他的脈輪補充的完全。

  至於他的性力,卻和本廟子無有掛礙。

  我卻也止粗粗的知道,詳細說起來,我肚子卻也無貨。

  便是廟子降服了此物,亦傷了些元氣。

  止廟子之中的供奉,卻更傷元氣。在此事之前,那天火就從天而降,打碎了上面的『鏡湖』,叫我等知道了上面的廟子,就是下面的廟子,故而法王上去了一次,帶回來了『屍陀林』。

  可是後來,那天火不止是來了一次,我等卻已經知曉了未來的後果如何。止是這『極惡十輪』和『詭菩薩』,但是也不能傷了廟子的根本。

  反倒是這個『屍陀林』,卻是一尊大魔的一部分。

  我們都無有見過這大魔,止這大魔來歷非凡,便是到了最後,廟子之中都忌憚於他。

  到了最後,這最後的業火,我們卻都不得知道它是從甚麼地方出來的,他一旦出來,便無可抵擋,不可阻攔,那個時候,我們便被壓在了『印經院』下面,不得動作,便是到了廟子都無有了。

  我們也無出來。

  這最後業火的來歷,也許我們原本的上師是知曉的,但是我們這些『執念魔』,卻並不知道。


  廟子被摧滅,雖然是果,但是無是一因而起。

  不過是多因一果罷了!」

  「班智達上師」為陸峰解釋清楚這件事情,對於陸峰,「班智達上師」似很為滿意。

  陸峰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又是四大尚族,又是吐蕃,又是天火。』

  陸峰再度聽到了熟悉的這些詞語,他手裡撥動這念珠,這一會,「老僧阿康」贈與他的念珠,終於是有了作用,在他手指的撥動之間,他的這一串念珠,每一顆念珠上面,都出現了栩栩如生的「佛頭」!這些「佛頭」化作玉石霹靂,眼神之中,似乎都有忿怒火!

  在盤轉這些「佛頭」之時候,陸峰說道:「弟子斗膽有些疑問,想要問詢上師,還望上師賜教。」

  「班智達上師」說道:「你講,你講。」

  陸峰說道:「弟子在『龍出氣的山口』,卻又見到了一位廟子之中的『師兄』。

  止這位『師兄』,也說自己出自於寺廟,不過卻是走的另外一條道路,他卻說自己要『即身成佛』。不過卻是以『厲詭身』,『即身成佛』。

  走的也似是這位『詭菩薩』的路。

  我原本以為,『詭菩薩』,是來自於廟子之中,結果現在一聽,卻發現這『詭菩薩』卻是來自於外頭。

  故而心中生了疑惑,由此一問。

  上師,走這一條路子的人,多是不多?」

  「班智達上師」說道:「哦——

  你這般提起,我的心裡卻有些計較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止你說的多是不多?

  不多。

  那時候廟子之中,延壽之法,便不說如同你抓起來一把沙子,延壽之法比那手中的沙子還要多了。

  止說一件俗事。

  廟子之中的破瓦法。

  破瓦法可以叫人遷識到了別物之身上,那時日,廟子之中施展了這手段的佛爺,為數不少,若是稀少壽命,這亦是一件方法。

  但是想要修這法的人,確實是太少。

  無論如何,『厲詭』精魄都為非人,難以降服自己的慾念,三毒纏身,業力如潮。

  再說了,便是連『詭菩薩』,都尚且可被廟子鎮壓。

  那修持成為了菩薩,又有甚麼含義?

  反倒是那大魔,雖然自始至終無有出現,可是廟子之中對於它的忌憚,是要遠遠高於菩薩,廟子之中的確是有些上師,在這『屍陀林』之中修行,頗有成效。」

  「班智達上師」將這些事情,徐徐告知於陸峰,無有絲毫隱瞞。

  都到了這個時候,便已經不須得再隱瞞些甚麼了,陸峰已經得到了廟子之中的注意,「班智達上師」雖然無須得他幫助自己將自己這一法脈都帶了出去,卻也將自己知道的,俱都告知陸峰。

  陸峰還問起來了「紅樹林寺」。

  根據陸峰所知道,最後說的,「蓮花欽造法寺」化作了好幾個廟子,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紅樹林」寺廟。

  「紅樹林寺廟」的那些上師,還邀請陸峰過去了他們的廟子之中哩。

  雖然看似是「持顱骨者」,是「瑜伽士」,但是能夠在一家獨大的「諸法本源之寺」的派系之中,還能安然存在,便已經說明了他們的不凡之處,所以陸峰想要問清楚,這些傳說之中「蓮花欽造法寺」出來的廟子,到底是一個什麼章程。

  「他們。」

  「班智達上師」聽到陸峰說起來這些,似乎是笑了笑。

  他說道:「不提也罷。

  和我們,無有甚掛礙。」

  雖然甚麼細節都無有說出口,但是又像是甚麼都說了。

  陸峰從這輕蔑的態度之中,看出來了甚麼。

  他雙手合十,「班智達上師」繼續說道:「既然都已經說完了這些,那三趟考學,今日一日畢了罷,我便也不耽擱你的學習,本來這第二趟,是須得查驗你的大咒力,如今看來,卻不過是叫你活動活動身子。」

  說話之間,一股子「詭韻」,從陸峰身後出現,陸峰頭也不回,在他的腳下,樹根纏繞。

  「岡措」出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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