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關於鄧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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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2章 關於鄧布利多

  (本章已修改)

  哈利的傷疤火辣辣的疼了好幾天。

  每一天晚上他都要用全部力氣克制著不要大聲呻吟。

  他知道,自己額頭重新痛起來,只可能是那個人在發怒。

  事實上,在這幾天他為數不多的睡眠中,老是會夢見那個人。

  他看見那人在憤怒。

  抓著一個瘦弱憔悴的老頭兒,衣衫襤褸。

  「你告訴過我,只要用了其他人的魔杖,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但顯然——你欺騙了我,欺騙了伏地魔大人。」

  「不——不!」

  伏地魔像是丟垃圾般將那人丟在地上。接著對他殘忍的使出鑽心咒。

  老頭兒躺在石頭地面上,發出一聲可怕、長長的尖叫,聲音里透著無法忍受的痛苦.

  「不——不——我求求您——發發慈悲——發發慈悲。」

  「你已經得不到伏地魔大人的恩賜了。奧利凡德!我會一點點的將你的靈魂抽離出來,丟進黑炎里灼燒一百年!」

  「不——」奧利凡德哀嚎著,「我沒有,我發誓我沒有——」

  「你想幫助波特,你想要幫助波特不會死在我手上!」

  「我發誓我沒有——我以為換一根魔杖就會管用——」

  「那你就解釋解釋這件事吧。這根結晶魔杖為什麼還會和波特發生聯繫。」

  「我——我不明白,那種聯繫——只存在於——你們的兩根魔杖之間——」

  「撒謊!」

  「求求您——我求求您——」

  哈利看到白色的手舉起魔杖,感受到伏地魔狂暴的怒火,看見那個虛弱的老頭兒在地上痛苦地蠕動——

  折磨持續了幾天。

  不知多久之後,冰冷和痛苦都變成了可以忍受的習慣,連同枷鎖,共同拼湊成名為生活的篇章。

  八月,盛夏揮灑下來的陽光傾瀉在荒古遺存的城堡遺蹟里,驅散著凝聚不散的陰冷。

  哈利卻從未真切的感受周遭城堡所帶來的歷史榮耀。早些時候,他還會好奇英女王送給格蘭傑的城堡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就像是霍格沃茨?或是白金漢宮?

  亦或者羅齊爾莊園?

  他只去過這些地方,對於城堡的印象甚至比普通麻瓜還少,至少他們還能從雜誌和電視上看到那許多沉寂的中世紀城堡。

  他曾期許過——但現在,隨著鄧布利多的離世,這點好奇與美好也就此消失。

  剩下的只有不知日夜的黑暗和來自靈魂另一半的無窮無盡憤怒和呻吟。

  ————

  「哈利——哈利——哈利!」

  像是夢中有人在叫喊自己。

  逐漸的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終於,站在城堡無玻璃的窗台前,吹著冷風的哈利回過了神。

  他揉著額頭,比起一周前,疼痛已經減輕了太多。

  如今,只有微末的刺痛和長久的死寂。

  「哈利,回屋裡去吧。」赫敏走上前,小聲的說,「伱不會還想著要離開嗎?」

  「沒事吧——」小女巫湊近了,端詳著哈利的臉,「你的臉色好可怕!」

  「沒事兒。」哈利聲音發抖地說,「我的臉色大概要比奧利凡德的好些」

  這些天,他已經把自己看到的關於伏地魔的記憶全部告訴了其他人。

  「哈利,別再聯通神秘人了。」赫敏嚴肅的說,「你的大腦封閉術還要再練習,你只是基本掌握了這個魔法,但並未熟練。」

  「這些天,神秘人已經相繼占領了魔法部、報紙、霍格沃茨和大半個魔法世界。歐洲、非洲、美洲到處都有他的僕人。別讓他再占領你的大腦了。」

  哈利沒有回答。

  他感到了迷茫。

  過去的幾天,鳳凰社的成員大都前來這裡,然後停留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化不開的憂愁。


  不過,也並非沒有好消息——至少他們認識的人,都活著——暫時的。

  他和赫敏沿著破舊的石階樓梯回到了高層。

  城堡受潮嚴重,底層是住不了人的。

  在一個壁爐完好的大房間裡(這裡被他們當成了客廳。)一眾小巫師們都呆在這裡。

  羅恩、金妮、科亞特爾和歐文。

  沒有人說話。

  壁爐的生著火,用來烤乾房間,驅散寒氣。

  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欞,斑駁地灑落在腐朽的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明暗交錯的圖案,訴說著來不及傷悲的荒涼。

  房間牆壁上的石灰剝落嚴重,露出裡層粗糙的石塊,這些石塊因歲月的侵蝕而顯得凹凸不平,牆角處還有常年潮濕而生出的霉塊。

  幾人面前擺著級長木桌和椅子,只是平凡的桌椅,但在這個環境中,卻也顯得荒涼。

  桌子上擺著許多報紙。

  來自各個種類的魔法報紙。

  都是多比收集來的。

  正上方的那張自然是《預言家日報》。

  在場幾人無不將其翻閱了好幾遍。

  關於鄧布利多死亡的消息,這幾天在魔法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哪怕是伏地魔掌控了魔法部和報紙,他也無法阻止這樣的消息流傳,也無法阻止人們緬懷鄧布利多(暗地裡)。

  因為鄧布利多除了和他作對外,對於魔法世界有著無與倫比的貢獻,幾次戰爭和學術上的,包括他在霍格沃茨任職校長——雖然總有些純血巫師覺得就是鄧布利多才把霍格沃茨搞亂的,學校里烏煙瘴氣,他付有完全的責任。可這樣的人始終是少數。大部分巫師對他是由衷的感到敬佩。

  哈利坐在椅子上。眼睛望著窗外。

  他忍不住老是去想鄧布利多活著忍不住去想斯內普那個叛徒會選擇背叛。忍不住去想以後他們要怎麼辦。

  就像是人失去了主心骨,未來突然失去方向了。

  哪怕已經過去了一周,這種感覺依舊沒有消散。

  房間靜悄悄的,這些天他們大都如此沉默著,除了小天狼星或是盧平他們來看望時,才會稍微活躍些。

  但多事之秋,鳳凰社正值風雨漂泊,小天狼星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

  哈利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其他人都看過了,但他還沒有。

  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標題,他就知道魔法部給《預言家日報》施加了壓力,因為報紙上並沒有伏地魔的任何消息。

  之後最重要的是第十版,哪是一則訃文。

  埃非亞斯·多吉所寫。

  突然——哈利想起來,那天在婚禮上歐文曾說過,埃非亞斯·多吉要給鄧布利多寫訃文來著——他以為是歐文在開玩笑——難道那時候鄧布利多就知道自己會死嗎?

  哈利的眉頭微皺,不由的望了眼歐文。

  鄧布利多之死難道是某個計劃嗎?

  若是以前他肯定會立刻張口詢問。但如今,他卻並沒有立刻追問,如果鄧布利多不告訴他,那肯定有著深意。如果這個計劃是對付伏地魔的,那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能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不由的,哈利竟然開始以全局的視角看待起了問題。

  心念著,哈利繼續看了下去。

  ——懷念阿不思點·鄧布利多。

  我是進入霍格沃茨的那天,在霍格沃茨火車上認識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當時我十一歲。

  我們都是那一年的新生,友誼在我們進入到同一間包廂那一刻建立。

  我們之所以相互吸引,無疑是因為我們都覺得自己是局外人。

  我入學前不久染上了龍痘瘡,雖然不再傳染,但我滿臉痘瘡,膚色發青,沒有多少人願意接近我。

  阿不思呢,他是頂著惡名的壓力來到霍格沃茨的。

  就在不到一年前,他父親珀西瓦爾兇殘地襲擊了三個年輕麻瓜,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阿不思從不試圖否認他父親(在阿茲卡班終身監禁)犯有這樁罪行。相反,當我鼓起勇氣問他時,他向我明確表示他知道父親有罪。

  除此之外,鄧布利多拒絕談論這件令人傷心的事,雖然有許多人想套他的話。


  有人甚至津津樂道地讚揚他父親的行為,並斷定阿不思也是個仇視麻瓜的人。但是他們大錯特錯了,凡是認識阿不思的人都可以證明,他從未表露過絲毫反麻瓜傾向。事實上,他日後堅決維護麻瓜權益的做法為他樹敵不少。

  入學幾個月後,阿不思的名聲就開始超過他父親。

  第一學年快結束時,人們不再把他看作一個仇視麻瓜者的兒子,而是看作學校里一個前所未有的最聰明的學生。

  我們有幸成為他朋友的人,以他為榜樣獲益匪淺,更不用說他總是毫不吝嗇地給我們以幫助和鼓勵。

  他多年之後向我坦言,他當時就知道他最大的樂趣在於教書。

  他不僅贏得了學校頒發的各種重要獎項,而且很快就和當時最有名的魔法大師保持頻繁的通信聯繫,包括著名鍊金術士尼克·勒梅,知名歷史學家巴希達·巴沙特,以及魔法理論家阿德貝·沃夫林。

  他的幾篇論文刊登在《今日變形術》《魔咒創新》和《實用魔藥大師》等學術刊物上。

  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大獲成功,尚未畢業就已經比所有教授還要出名,他的前途似乎一片輝煌,惟一的問題就是他什麼時候出任魔法部長。在後來的日子裡,雖然經常有人預言他將要擔任這個職務,他卻從來沒有當部長的野心。

  我們入學三年後,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也來到了霍格沃茨。兄弟兩個不像,阿不福思從來不愛讀書,而且,他喜歡決鬥,不喜歡通過理性來協商來解決問題,這點也不像阿不思。

  不過,有人說兄弟倆關係不好。

  這也不符合事實,他們雖然性格迥異,相處還算和睦。

  替阿不福思說句公道話,必須承認生活在阿不思的陰影里不是件特別舒服的事。作為他的朋友,總是被他比得黯然失色,實在有傷士氣;作為一個弟弟,肯定也不會愉快多少。

  阿不思和我離開霍格沃茨後,打算按當時的傳統結伴週遊世界,拜訪和觀察國外的巫師,然後再追求各自的事業。

  然而,悲劇從天而降。

  就在我們出發的前一天,阿不思的母親坎德拉過世,阿不思成了一家之主,成了掙錢養家的頂樑柱。

  我推遲動身,參加了坎德拉的葬禮,然後一個人踏上了孤獨的旅途。

  阿不思要照顧一對年幼的弟妹,家裡生活拮据,他不可能和我結伴旅行了。

  在我們的一生中,那段時間接觸最少。

  我給阿不思寫信,描繪旅途中奇特見聞,從逃脫希臘的客邁拉,到參觀埃及鍊金術士們的試驗,等等。

  我這麼做也許太不善解人意了,因為他的信里很少提及他的日常生活。

  我猜想對於他這樣一位出色的巫師來說,那肯定乏味得令人沮喪。

  我沉浸在自己的遊歷中,一年的旅行快要結束時,悲劇再次降臨在鄧布利多家裡;他的妹妹阿利安娜死了。

  我聽了萬分震驚,雖說阿利安娜長期體弱多病,但母親剛去世不久又遭此打擊,阿利安娜的兩個哥哥久久難以釋懷。

  所有與阿不思親近的人,我自己也有幸算在內,一致認為,阿利安娜的死,以及阿不思覺得自己對此事所負的責任(當然了,他實際上並無罪責),成為他終生無法擺脫的陰影。

  我回國後,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人經歷了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老人的痛苦。

  阿不思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心情也沉重許多。

  更令他痛苦的是,阿利安娜的死不僅沒有使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的關係更加緊密,反而使他們變得疏遠了。(這種疏遠逐漸改善,後來他們重新建立了關係,即使不算親密,無疑還算友好。)

  從那以後,阿不思很少談及他的父母和阿利安娜,他的朋友們也避免談論他們。

  此後幾年,他的輝煌成就自會有人去描述。

  鄧布利多對巫術知識寶庫所做的巨大貢獻,包括發現龍血的十二種用途,還有他擔任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時在許多判決中所展示的智慧,都會使後人受益。

  人們還說,沒有一場巫師決鬥能比得上一九四五年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之間的較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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