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斬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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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倏哲不靠譜,那其他人自然會往靠譜的人身上湊。

  比如現在正扛著景元猛烈進攻的力薩身上。

  倏哲默默注視著一切。

  他懶得管那些。

  只要穹桑巨樹能復活,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景元,巡獵的命途終究還是太狹隘了,投入慈懷藥王的麾下吧,你將獲得永生。」

  力薩開口勸投。

  到了令使基本上不可能改換命途了。

  而這裡說的當然是墮入魔陰身。

  「即使再狹隘,現在不還是將你們打個屁滾尿流?」

  景元臉上帶笑。

  即使戰場上已經被全面壓制了,他還是十分輕鬆。

  「呵呵。」

  力薩見勸降不成功,乾脆朝著旁邊的人說道:

  「去個人,將羅浮屠個乾淨,看他還能不能嘴硬下去了!」

  他們好歹是七個人。

  哪怕景元再厲害。

  那想要留住他們也不太可能。

  幾個人的目光朝倏哲看去。

  按理來說,現在也應該最划水的他去。

  可倏哲卻搖搖頭。

  「我還是留在這裡為好。」

  槍打出頭鳥。

  他可不想嘗試羅浮後手的滋味。

  「那我去好了,正好我的肉蓮法器還需要一點東西。」

  一個慈懷的老婦人站出來說道。

  肉蓮法器,即人身經過百杵穿蓮、百毒不侵、九蒸九煉所製成的法器。

  其中最人道的百毒不侵,是在人身中灌滿毒蟲和草藥持續八十一天。

  可想而知。

  整個過程到底是多麼的恐怖。

  景元聽到這裡皺眉。

  一個令使到戰陣裡面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他還是清楚的。

  他當機立斷再次爆發。

  「斬無赦!」

  老婦人不躲不避,直接讓景元給她來了一道狠的。

  「你這攻擊性還有待提高呀。」

  身軀幾乎被轟殺成碎屑,但是沒幾秒鐘,她又再次站在虛空之中。

  她看著景元的表情越來越慈祥。

  「你和數百年前差距真的不大,你不適合巡獵,也不適合戰鬥。」

  她算是活得比較久的了。

  當年跟隨倏忽的人就有她。

  「確實如你所說,但我依舊比你們強就夠了。」

  景元回答道。

  她沒說錯。

  自己真的不適合戰鬥,在巡獵命途上也沒走多遠。

  但無所謂了。

  他早就認清楚了智將的定位,自然心中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

  「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殺死倏忽的,明明他在豐饒一道上幾乎快走到了盡頭。」

  倏哲搖搖頭。

  命途行者的戰鬥力來自於三方面。

  1:命途本身的戰鬥力。

  智識的戰鬥力就永遠不太可能比毀滅強,黑塔算是例外了。

  2:命途行者在這條命途中走了多遠。

  令使級強於令使以下,而令使之間也有高低之分。

  3:命途的寬窄。

  秩序星神就是死於命途比同諧星神窄。

  豐饒雖然不擅長戰鬥,但在保命一塗上卻能力超群。

  倏忽更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天才。

  能夠被仙舟幹掉。

  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沒事,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景元調笑道。

  戰鬥還在繼續。

  力薩他們也大概明白了,景元的底線在於不讓令使參與戰鬥。


  他們乾脆以讓人去戰場嚇唬景元。

  讓景元時不時來場爆發。

  加快消耗的速度。

  景元也知道問題。

  但他還真不敢不爆發。

  萬一他們真去戰場了怎麼辦?

  整個戰場上朝著不利於羅浮的方向發展,而這一切,鏡流都看在眼裡。

  其他人也看在眼裡。

  「鏡流大人,現在我們還有機會嗎?」

  停雲扭著腰走進了庭院之中。

  結束了貝洛伯格的安撫工作,她也憂心忡忡地來到鏡流這裡。

  想要從鏡流口中得知一點有關的情況。

  「我不知道。」

  鏡流的回答乾脆利落。

  現在的情況確實是豐饒聯軍占優,但趙楚歌還沒有出手。

  他肯定有辦法扭轉戰局。

  但……

  他真的能夠出手嗎?

  「你說,造翼者那裡有沒有拿來自壽瘟禍祖的信物?」

  鏡流詢問道。

  當年巡獵星神用弓幹掉了豐饒的軍隊,保住了朱明仙舟。

  這次。

  他們有沒有可能吸取教訓,也準備了類似的東西呢?

  畢竟禍祖不會拒絕任何人的請求。

  只要能夠讓禍祖聽到,他就一定會賜予信徒想要的東西、

  「這……」

  停雲沒有回答。

  她完全沒有回答的能力。

  而鏡流也沒有指望她回答過,她喃喃自語道:

  「趙楚歌在等一個機會,只有不讓禍祖的神跡成功降臨,我們就一定能夠獲勝。」

  「必須要給豐饒孽物壓力,讓他們不得不使用禍祖神跡,以此鎖定驅動者。」

  禍祖不可能一直看著他們。

  他們只可能和仙舟一樣,擁有召喚禍祖出手的機會。

  而仙舟當年是符玄的師父行動的。

  那他們一定也有類似的存在。

  必須找到他!必須找到他!必須找到他!必須……

  一個念頭在鏡流的腦海中重複無數遍。

  她的瞳孔開始逐漸染上一抹血色。

  這是魔陰身的前兆。

  她很清楚。

  「劍首大人,你要冷靜呀!」

  停雲看著這副樣子十分緊張。

  前線現在在打架呢,要是後方出了問題,恐怕會打亂所有人的布局。

  反倒是幻朧眼前一亮。

  只要這女人失控。

  她說不定能夠趁亂跑出去。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

  鏡流捂著頭回答道。

  身患魔陰者,只要見到和過去有關的內容就有可能墮入魔陰。

  而現在呢?

  這裡是她最熟悉的戰場。

  她能夠忍受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唔……」

  小狐狸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教導該如何防止身患魔陰又恢復正常,又身患魔陰的人保持冷靜的方法。

  她圍在鏡流的身邊很急。

  但不知道在急些什麼。

  「或許我可以幫忙?」

  康士坦絲出現了。

  她其實一直躲起來,沒有出面,直到現在她才出聲準備干涉。

  「放鬆,我可以試試。」

  康士坦絲說著就想要下手。

  可這時候鏡流卻阻止了她。

  「我沒事,就應該這樣!」

  鏡流眼中幾乎全部被血色染紅,但她現在確實感覺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好。


  「再這樣下去,你的心中只會充滿了破壞與殺戮欲,然後毀滅一切。」

  停雲現在也來不及端什麼架子了。

  她著急地看著鏡流。

  鏡流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一如當年。

  她剛剛墮入魔陰的時候,為了逃出幽囚獄而對昔日的同袍大打出手。

  而當年。

  有趙楚歌在,自己才沒有殺人。

  現在呢?

  她望向天空的戰場,每時每刻都有人受傷,她不能再添麻煩了。

  安心地接受治療。

  可效果並不怎麼樣。

  「情況不樂觀。」

  康士坦絲其實已經在介入了,但她一個人的能力確實不足以壓制鏡流。

  還是有無數的回憶湧現在鏡流的眼前。

  『謹守此誓,吾等雲騎如雲翳障空,衛蔽仙舟,拔劍!』

  『身為雲騎,不可令武備脫手,形體渙散,握緊!』

  過往的回憶猶如跗骨之俎一樣,纏繞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將她拖入過去的悲傷之中。

  她沒法忘記過去的一切。

  也不能釋懷和解。

  她只能永遠帶著這些記憶活下去。

  這是她逃不掉的宿命。

  哪怕用再多手段壓制都沒有辦法改變過去。

  『刀鞘好小啊……』

  『姐,你聽我解釋,我們在浴室里很正常。』

  忽然間,一段不正經的回憶湧上心頭。

  鏡流不由得笑了出來。

  「混小子,我好歹算是長輩,還這麼調戲我。」

  無論好的壞的記憶,終歸是她自己的記憶。

  而這些已經發生了。

  過去無法改變,但……

  她至少還有現在!

  瞳孔完全被紅色侵染,甚至不止瞳孔。

  周圍的眼白也染上一抹血色。

  停雲心驚膽顫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不是也太嚴重了,甚至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太多了。

  「劍首大人,你還好嗎?」

  她整個人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腳底隨時準備開溜。

  生怕鏡流一下子把她砍了。

  「我不是劍首。」

  鏡流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冰冷,她望著天空中的戰場,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劍首鏡流在七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借居在她軀殼裡,一個妄圖斬神的人罷了。」

  她說完,直接把康士坦絲扔到一邊。

  死死地盯著豐饒艦隊。

  她的心裡確實只有破壞欲了。

  但既然如此。

  就讓豐饒孽物好好品嘗一下,她為斬星,而準備的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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