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妾有娠矣,幸而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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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 妾有娠矣,幸而遂之

  白皇后清楚的記得,當王太醫說出她有了一個多月身孕的瞬間,她差點因為驚恐而昏闕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麼?

  自從三個多月前她離開皇宮前往山東探望病重的母親這段時間,唯一和她同房過的人只有一個人,所以她肚裡的孩子不用問也知道,絕對是那個小混蛋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想好了如何在不連累家族的情況下走得體面一點。

  但當她看到昌平帝那興奮的表情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個月她剛回宮的那天晚上昌平帝是在鳳藻宮過的夜。

  雖然自己和他並沒有發生什麼,可昌平帝不知道啊,她還記得隔天早上起床時,在自己的哄騙下,昌平帝對倆人圓房的事深信不疑。

  想到這裡,原本已經想好如何體面離開這個世界的白皇后這才慢慢恢復過來。

  只是看著昌平帝那高興的模樣,白皇后的心裡又閃過一股愧疚。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回宮之後就和那個小混蛋一刀兩斷,雙方再也不見面的決定,可這個孩子的出現,也讓這個決定成了笑話。

  夜幕低垂,月光透過鳳藻宮的雕花窗欞,如水般灑落在白皇后的寢宮中。四周的繡帷輕輕搖曳,仿佛在細語著無盡的秘密。

  白皇后坐起身來,皓白如雪的纖足從錦被裡探了出來,隨後輕輕踩在柔軟如雲朵般的地毯上。

  迎著窗外透進來的清風,凝視著那輪明亮而皎潔的明月,她微微嘆息了一聲,隨即彎腰翻開床墊,一個暗格顯露出來。

  打開暗格,一台成人手掌般大小的對講機靜靜躺在那裡。

  猶豫再三後,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對講機,按照當初賈瑜教她的步驟,摁下右下角的那顆紅色按鈕,旋即屏幕一股柔和的光芒瞬間亮起,將這幽靜的寢室照耀得熠熠生輝……

  位於皇宮直線距離約莫七八公里的定遠侯府,正在書房裡奮筆疾書的賈瑜突然停下了筆,眉頭一皺,旋即打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了一個步話機。

  當他按下按鍵後,屏幕顯示了一條信息,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妾有娠矣,幸而遂之。

  看到這句話後,賈瑜呆滯良久,最後長長吐了口氣,喃喃道:「還真是一語中的呢。」

  其實在回京之前,賈瑜和白皇后雖然誰都沒挑明,但雙方心中都明白,抵京之日便是二人緣分斷開之時,因為誰都承受不起事情敗露的後果。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賈瑜還是偷偷塞給了白皇后一個能發簡訊的步話機,並教了她使用的方法。

  賈瑜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生怕這娘們有什麼急事沒辦法聯繫自己。

  畢竟深宮大內,即便是貴為皇后的她,私下裡聯繫一位手握重兵的大臣,一旦被人發現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索性便塞給她一個能發簡訊的步話機,一旦有什麼急事也方便聯絡。

  這不……現在不就來信息了嗎?

  而這句「妾有娠矣,幸而遂之」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是:自己已經有了身孕,希望能夠幫助、支持自己,確保孩子能夠順利出生和成長。

  但實際上只有一個意思:老娘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看完簡訊,賈瑜揉了揉鼻樑,自語道:「果然……偷吃是要付出代價的。」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以為自己和白皇后的孽緣應該告一段落了,沒曾想這娘們居然懷上了自己孩子。

  但想想這事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自己先是和她在山洞裡過了一個星期沒羞沒臊的生活,隨後在回來的路途中又偷嘴了大半個月。

  加之白皇后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但她本身也才三十多歲,而且平日裡保養得當,正是熟透的年紀,前些日子天天被澆灌得都溢出來了,要是還懷不上才見鬼了。

  「只是該回復什麼呢?」這個卻是難倒了賈瑜。

  別看白皇后只是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而且還一副傲嬌的模樣,但賈瑜卻很清楚,如果自己一個回復不當,誰也不知道那娘們會做出什麼事情。

  想了好一會,他才在對講機上輸入了一句話,這才將對講機重新放回抽屜里,離開書房回了寢室。

  與此同時,遠在皇宮的白皇后看著對講機屏幕上顯現出了一行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雪白的俏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紅暈,輕啐了一聲,「呸……這個小色鬼,想的倒是挺美的。」

  又等了一會,再也沒看到消息後,白皇后這才重新將對講機放回暗格重新躺回了床上,臉上掛著一抹微笑的她很快便睡著了……

  龍首宮

  太上皇和昌平帝相對而坐,夏守忠和戴權則是垂手站在各自的主子身後。

  「老四!」

  太上皇品了口香茗,慢悠悠道:「朕聽說,你對定遠侯似乎有些不滿,刻意壓制他?」

  昌平帝打了個激靈,趕緊否認:「沒有的事,父皇請放心,兒臣絕無打壓功臣之心。」

  這世上,許多事情是可以說,但卻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打壓功臣這句話一旦傳出去,對於皇家的名聲和聲譽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哦……是麼?可朕怎麼聽說,原本定遠侯已經率領三萬大軍抵達山東,可你卻讓人一箭未發就下令他班師回朝啦?你能給朕說說其中原委麼?」

  「這……」

  昌平帝有些語塞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孫子兵法有云: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太上皇的臉色漸漸變得嚴峻起來,「且不說三萬大軍出動需要耗費多少銀兩,就說你當初和汪知節逼著定遠侯出征解救你媳婦,這件事原本就有些欠妥。

  等人家將你媳婦救出來後,你居然就這麼讓他率領三萬大軍護送她回朝,而放任山東的賊寇不顧,你這是想幹什麼?」

  「啪……」

  說到這裡,太上皇將手裡那盞精品汝窯產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自從太上皇退位後,一直都在龍首宮裡修身養性,對外則是宣稱為當年戰死在遼東的大夏將士祈福。

  十多年的修身養性下來,別的不說,平日裡已經很少看到他動怒了,可今天卻氣得甩了杯子,由此可見昌平帝辦的事情讓他有多生氣。

  看到太上皇發怒,昌平帝趕緊離開座位跪了下來,「父皇息怒,兒臣知錯。」

  「知錯個屁!」

  太上皇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苛待功臣,打壓勛貴,你這就是這般治國的嗎?

  朕問你,倘若再過幾年,遼東的努爾哈赤緩過氣來,再度南下,你當如何應付?讓何人掛帥出征?你想過沒有?」

  一連三個問題砸得昌平帝有些頭暈。

  但他隨即抗聲道:「父皇,我大夏人才濟濟,如今更是國庫充盈,只有要糧有銀,何懼那後金韃子,至於何人掛帥的問題,難道沒了他賈瑜,大夏就沒人了嗎?」

  「愚蠢!」

  太上皇氣得上前兩步,一腳踢到了昌平帝的身上,「朕一生英明,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陛下!」一旁的夏守忠看到太上皇氣得搖搖欲墜,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而戴權看到自家主子被打,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泣聲道:「上皇息怒,皇爺這些日子日夜批閱奏摺,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上皇倘若真氣不過,就打奴婢好了,奴婢就算被您打死也毫無怨言!」

  此時的太上皇在夏守忠的攙扶下站穩了身子,聽了不屑的瞥了撇嘴,輕哼道:「打你……你這奴才也配朕親自動手?」

  「是……奴婢不配,只是請上皇看在皇爺這些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治理國事的份上,饒了皇爺這一遭吧?」

  太上皇氣道:「若非看在老四還算勤勉的份上,朕早就將他打死了,省得日後朕到了九泉之下無言見列祖列宗!」

  興許是踢了一腳後,心中的氣消了大半,說完後太上皇輕哼了一聲:「好了,都起來吧。你也是當皇帝的人了,跪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謝父皇。」昌平帝在戴權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重新坐了下來,戴權則趕緊親自倒了杯茶遞給了他。

  一杯熱茶下肚,昌平帝的面色也好了許多,他有些不解的問:「父皇……那賈瑜不過是一介臣子而已,即便兒臣對他的處置有些不妥,也不值得父皇發這麼大的火啊。」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看著昌平帝不解的目光,太上皇長搖頭道:「治國之道在於平衡,自從你登基之後,便大力提拔文臣,以至於這些年文貴武賤的現象再次抬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不等昌平帝回答,他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別忘了,當年的大宋的靖康之恥是怎麼發生的。」

  昌平帝沉默了,靖康之恥可謂是華夏民族數千年歷史之恥辱。

  其原因就是重文輕武的政策被老趙家玩到了極致,以至於汴梁空有十萬守軍,愣是被只有幾萬的金兵嚇得一鬨而散。

  後果就是趙家皇室子孫以及上千嬪妃宮女全都被金兵擄走,皇后被當成了妓女接客,公主被玷污後肛裂而亡。

  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文貴武賤的政策,可以說當韓琦對狄青說出「東華門外唱名方為好男兒」這句話時,宋朝就已經「死」了

  因為在那些大頭巾的眼裡,那些武人就算為朝廷身經百戰,立下再大的功勞,總也抵不過他們肚子裡的墨水。

  現在,太上皇之所以提起這件事,就是在告訴昌平帝,不要忘了宋朝的教訓。

  在沉默了良久後,昌平帝才低聲道:「父皇……您知道虎賁營吧?」

  太上皇曬然一笑:「朕當然知道,如今號稱大夏戰力第一的火器營嘛。」

  「是的,大夏戰力第一。」

  昌平帝深吸了口氣,「父皇想必也知道,虎賁營之所以號稱戰力第一,很大原因便是因為他們裝備的那種火銃。

  相比起大夏的老式火銃,這種火銃不僅不用火繩,而且發射速度快、射程遠,加之堅固耐用,它也成為了虎賁營的標誌性武器。

  賈瑜先前告訴兒臣,這種火銃是他跟西夷人買的,而且價格極貴,數量也不多,因此只裝備了虎賁營。

  但前段時間兒臣才知道,這種火銃並非是向西夷人購買,而是他自己私自製造的。」

  「竟有此事?」

  太上皇一陣愕然,但隨即面色立刻冷了下來:「朕原本以為那賈三思是個好的,沒想到他也私自製造火器,其心可誅!」

  「父皇,您也看出來了。」

  昌平帝面色凝重:「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兒臣也曾派人試圖仿製這款火銃,但直到現在也未能成功。」

  太上皇有些不信道,「老四……你是說那麼多精工巧匠也防止不出那款火銃?」

  「也不能說仿製不出來。」

  昌平帝有些苦惱道:「而是仿製這款火銃的成本太大。

  想要仿造出這種火銃最困難的便是槍管,而製造一根槍管至少需要三名工匠花費半個月的功夫不說,成功率還極低,十根槍管最多能成功三根,朝廷根本承受不了如此高昂的費用和費用。

  工部算過了,想要打造一支如同虎賁營一樣的火器營,至少至少需要耗費五年時間,以及三百萬兩銀子,朝廷就算是再有錢也承受不住如此高昂的造價。」

  太上皇此時的臉色已經從難看變成了震驚。

  五年時間,三百萬兩銀子打造出一支火器營,他是瘋了吧?

  無論是士兵們平時的使用還是操練時的磨損,都註定了它是一款消耗品,這哪是火器營,這是妥妥的吞金獸啊。

  「看來那個賈瑜身上的秘密還不少呢。」

  太上皇突然笑了起來,但熟悉他的人卻知道,這樣的笑容里包含了濃濃的殺機。

  「老四,看來朕確實是錯怪你了。」

  他站了起來,走到昌平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儘管放手去做,朕支持你。」

  「謝父皇!」昌平帝站了起來朝太上皇躬身行禮。

  「嗯。」

  太上皇點點頭:「對了……朕聽說潔兒那丫頭又有了身孕,朕還沒恭喜你呢。」

  提到這裡,昌平帝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兒臣沒想到,梓童都這個年紀了還能有孕,看來是天佑我李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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