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番外二:和親之臉怎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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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寧一進北國宮門,城牆外就起了呼嘯的寒風,不多時,紛紛揚揚的大雪就如柳絮般鋪天蓋地而來。

  看到小伊乖乖喝下驅風寒的湯藥與暖身的粥羹,又將一切任憑北國的奴僕安頓好後,她站在使臣恭恭敬敬帶之的宮宇門廊下,望著這突如其來的銀色世界,心中不禁又生出幾分寒意來。

  剛剛,她其實並不是真醉了,雖稍有眩暈,但以吉寧的酒量,還不至於迷糊不清。

  北國這驅寒的烈酒,雖比大遼的尋常白酒濃上五六度,但比起林宜妃常飲的九醞酒,可還差之十萬八千里哩。

  不止度數,連醇厚的香氣都不及。

  只是多少還是酒壯熊人膽,她才故意乘著酒意無禮,一來是想試探邱裴之對她的態度,二來,也想用自己的傲慢,做戲給北國人來看,以示我們大遼雖也剛剛遭逢血雨腥風,內政之更迭,但依舊國橫力強,不容小噓。

  唯那聲巨大酒嗝是個意外。

  怕是讓北國使臣會以為大遼這位公主是個不折不扣的癮君子,走一路喝一路哩。

  罷了罷了,反正丟人這事兒,吉寧自小無師自通,也不怕多一次。

  只是不知,那邱裴之會不會背地裡取笑自己?

  哼,怕什麼!

  吉寧再次握了握自己的袖箭,反正他若膽敢藉此羞辱自己,就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可……

  這波瀾壯闊的志氣還沒維持多久,就被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那腳步小心翼翼又稍有粗鄙,吉寧回頭,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老嫗,正淺淺笑意地望著自己,嘴巴微微張開,似有話要說。

  「您是?」吉寧謹慎著退後一步,疑惑著問。

  話語間,不忘上下審視,看其穿著普通獸皮所制的冬衣,眸中的謹慎與敵意,才略微收斂一些。

  老嫗的眼角褶皺里透出一絲和煦的笑意,既恭敬,又輕聲道:「老奴名喚阿烏,是這裡的僕從,受君王之囑託,日後特來服侍公主。」

  吉寧鬆了口氣,也回以微笑:「多謝,只是烏婆婆立於此處,可有什麼事?」

  阿烏微微俯身,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吉寧:「這是君王為公主準備的禮物,特命老奴送來。」

  吉寧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枚雕刻精細的玉佩,透著淡淡的溫潤光澤。她望之,心中稍稍回溫一些。

  只是,暖不過幾秒。

  阿烏接下來又道:「另君王還備了許多冬衣命老奴拿來,老奴特來服侍公主漱洗更換,公主可隨我來。」

  吉寧不自覺地握了握藏在袖口的袖箭,「嗯哼「一聲,故作深沉道:」那就不必了,烏婆婆將需換洗的衣物放下,本宮稍後叫自己隨身女婢服侍漱洗即可,旁人……本宮還不習慣……「

  吉寧本以為,自己這般趾高氣揚,阿烏聽後,介於初到之恭順,必定會乖乖退下。

  哪知,那阿烏並沒有,聽完還又微微一下,眸中倏而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直勾勾地盯著吉寧道:「君王的吩咐,老奴不敢有違。公主雖貴為大遼金枝玉葉,可過了今日就是君主的王妃,還是隨君王吩咐的好,畢竟,君王還吩咐,公主隨身所帶的衣物,以及身上這件,都需換下,由老奴帶回,且隨老奴來吧。」

  什麼?吉寧心中為之一驚,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去你的。

  這老歐什麼意思?

  邱裴之什麼意思?

  她千里迢迢、費勁兒巴拉的從大遼帶來的衣物也要交公?

  他邱裴之有病吧?

  他這是娶媳婦還是娶犯人?

  又或者……難道是會什麼神秘巫蠱的讀心之術?

  吉寧有點心疼地再次攥了攥袖口隱藏的袖箭,心道:敢情在大遼起早貪黑、抓瞎猙獰地努力了一個月,這點子防身之物都白費了?

  想到此,她強忍著罵街的怒意,故意裝出一副憂愁之恣來,對著阿烏輕嘆:「本宮既是嫁來你們君王和親,自是早已拿自己當君王之后妃,烏婆婆倒不必這般與我說話。只是這些衣物,都是我從大遼帶來,每一件都寄託著我對故國的思念,實在是不忍割捨。」

  阿烏聽出吉寧話中之意,眉頭微皺,卻也不忍發作。

  她沉默片刻,緩緩道:「公主,老奴這也是奉命行事,您看這如何是好?若是不從,恐怕君王那邊不好交代。」


  吉寧咬了咬唇,心知此事難以善了,卻又不願輕易就範,遂佯裝梨花帶雨:「君王執意取本宮衣物作甚,是不信本宮麼?這可真是傷了本宮的心……本宮為兩國千里迢迢而來……」

  也不知是不是眼淚總有催眠之效,那阿烏看吉寧這般難過,竟也不再強硬,只嘆口氣道:「罷了罷了,反正公主帶來的其他衣物老奴都已命人進行了更換,公主若真是不舍,身上這身就留著吧。」

  「不過……」阿烏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不過什麼?烏婆婆莫賣關子。」吉寧有些不耐煩起來。

  「不過,君王並無什麼疑心公主的舉動,只是北國的冬不比他的,公主帶的那些棉衣並不能禦寒,君主這才吩咐更換上等獸皮所制的冬衣,雖不如公主那些錦衣美觀,但更為實用。」阿烏耐心解釋。

  可倏而,她又看了看吉寧的袖口,有些許鄙夷著道:「但公主往衣物里縫袖針的針腳未免也太過拙劣了,且那些袖針,就是發力,也並不能傷君王分毫的。」

  「啊?」此言一出,吉寧頓時大驚失色,瞠目結舌地看向自己以為縫得天衣無縫的袖口,尷尬得臉又紅了:「你你你……你怎看出來的?」

  可阿烏並未回答,只溫和著踱近來,在吉寧耳邊壓低了聲道:「其實公主不必懼怕君王,您日後應該小心的,反而另有其人,也許很多,但絕非君王。」

  「君王既安排老奴守著公主,老奴日後也定會唯首是瞻,真心相護,公主不必害怕……現在,請安心隨老奴來,讓老奴漱洗伺奉,好生休息,等待三日後與君王玉合卺杯,洞房花燭並綿延子嗣吧……」

  「你這……你們……怎說起話來……」

  比我還直白……

  這一句,吉寧沒好意思出口。

  可阿烏的前半句,她也似乎沒聽明白,只意猶未盡著回味起阿烏後半句,眼前不僅出現邱裴之那張好看到勝過陸乘淵不知多少倍的冷臉,還出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紅燭高燒的意亂情迷之景……

  於是本就緋紅的臉頰,忽然就……更紅了……

  一下子紅到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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