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番外二:和親之君王你怕是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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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你也信?」邱裴之眸色暗暗的,眼睫微垂:「不過,這些都是前塵往事,孤所了解的,也不過是孤母知自己劫難將至,講與孤的遺言。北國這樣一個崇尚君主神力,又民智不開的新國,其實發生任何匪夷所思之事都不為怪,王妃也不必事事好奇。」

  「可……」

  吉寧還想繼續相問,她很想了解邱裴之幼時所歷,且並不懼之。

  只是……邱裴之顯然不想講下去。

  他只是看著一桌食罷的佳肴,面上透著克制的冷淡和疏離,草草道:「王妃只需知道,後來的許多情況,與那烏婆所道沒有太多違和,孤母確是被太上王親手殺害,所因不過是當時宗主權有所威脅,他為震懾,為控制日漸長大的兄長做戲罷了。當然,也為使漸有意識的孤懼怕、無援,好繼續做他身前的刀,眼前的狗。」

  「妾聽聞你那時,方才十歲,可曾……怕極了?」

  「……」

  邱裴之看出吉寧的動情之色,眼底有錯雜的情緒翻湧。

  只是這情緒中,分明帶著一絲淺薄的憤怒:「怎麼?王妃是在可憐孤?那王妃若知道,孤未曾怕過,甚至冷然葬了孤母與她腹中幼妹,屈身跪於殺母仇人,又手染鮮血,幫太上王搶掠擴土,幫其殺害『兄長』,送走幼弟,步步縝密,直至後來奪得這無上尊榮的位置,還會覺得孤可憐麼?」

  他冷眼睨著吉寧,剛剛偶然所露之清冷俊逸的溫和依然被渾身的肅殺之氣所覆蓋,眸中似是落下寒冰,比冰窖還要寒上幾分。

  這般冰冷,若是遇上尋常女子,定是懼上萬分。

  恐退之而不及。

  可邱裴之不明白,他面前之人是吉寧,是幼時經歷並不曾差之分毫的大遼公主。

  是也曾見過至親之人慘死至親手下,孤苦無依受人牽制之人。

  只不過她要好上一些,她有幫她抵擋在前,又相依為命的哥哥,後來又多了亦友似的小嫂嫂。

  大遼也沒有怪力亂神之說,她那長姊瘋狂的野心,也不過一個集江山之權的虛妄王位罷了。

  吉寧望著邱裴之,心底的答案早已呼之欲出,她緩緩起身,踱至邱裴之面前,伸手輕撫邱裴之面頰:「邱裴之,我斗膽不喊你君王,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逞強,其實,身在帝王家,大遼除了沒有明目張胆的殘暴之相,你我所曆本質上根本沒有什麼不同,你心中鬱結,即便不同我講,我也大致猜得出來,你以為誰人不曾經歷骨血相殘、血雨腥風,你以為我粗鄙無理,就當真不能理解你心中的苦楚嗎?」

  「你以為只有你的世界才是複雜的,我的世界天然純白無暇嗎?我不滿五歲時,也目睹過親人之間的爭鬥,感受過漫天的孤獨和無助,扮過豬吃過虎,夢想過逃離,最終留下選擇陪所愛之人背水一戰……」

  「我承認,剛來時,我確曾怕過,因道聽途說之傳言,怕你這北國君王真是那種殘忍暴戾、嗜血變態之人。我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但你不懂,我吉寧是會看相的,我八歲時,就能一眼分辨整個大遼宮中,誰人可信,誰人不可信,誰人可用,誰人不可用。所以,我又如何分辨不出與我有了夫妻之實的人究竟是好是壞?」

  邱裴之聽著吉寧的話,眼中的冷漠逐漸融化成一種複雜的情緒,他停頓了一下,才抬頭來,厲聲閃躲道:「王妃……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怎總是有這等醉酒之言……」

  「君王難道沒有聽說過似醉而實醒,心實則明鏡麼?」吉寧迎上他目光,斬釘截鐵著:「你這人,拉我入局又想推開,既想利用大遼的力量改變北國之混亂,卻又想讓我避之一切以免身陷險境,未免太過矛盾了。真是看似森冷無情,實則最為優柔寡斷。」

  「王妃……未免自信得有點過了。」邱裴之從未見過這般女子,有些錯愕,卻依舊梗面而言。

  「真的?」

  然而,吉寧已伸手環住其頸,視線與之狡然相撞:「那君王何故願意親手設宴款待,與我講這許多?」

  「孤……」

  「君王不會要說什麼不過是以禮相待,接下來要問我的是那日你我不小心意亂情迷不覺事有蹊蹺麼,對吧?」

  說罷,吉寧便伸手入自己衣領處。

  兩人距離之近,讓呼吸本就微微紊亂的邱裴之瞬間失神,大腦空白一瞬整個人都僵住了,只伸的一隻手紅了臉頰而抓住吉寧衣領處的手腕,道:「你要做什麼?這是孤用午膳的地方。」

  可吉寧卻笑了:「君王以為自己的王妃要做什麼?」


  「……」

  吉寧微微掙脫開來,從衣領處取出一疊用繡帕摺疊包裹好的東西,置於邱裴之掌心:「你看看,這可是什麼迷藥?當日讓我倆都失了智的東西,可是這個?」

  「你……知道那日有蹊蹺?」

  大約是知自己想歪了,邱裴之臉上的紅暈難得有些退不下去,只得以深沉之聲躲避自己心中觸動。

  「嗯!」吉寧暢快點頭:「本來嘛,我真以為自己是酒量退步,並沒有過多察覺,可清醒後越想越不對,想我即便醉了酒,你這等人再差勁也不該是那趁人之危之人。何況,君王醒來時比我還懵,這不符合常理啊?」

  「那王妃,如何取得這物?」邱裴之心緒逐漸恢復之前的理智與平穩,沉思道。

  「我偷的啊,」吉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想,能希望我倆有洞房之實之人,必定對你有所熟悉,又可近我身之人,就想到一直跟隨你的烏婆,就趁其不備,與小伊換了裝,找個由頭去烏婆房中探查,沒想到,她枕下真放了一個神神秘秘的小藥罐,我取了一點,就在這裡了。」

  吉寧的話音剛落,邱裴之的眉頭便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那疊用繡帕包裹的東西上,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這粉末,是烏婆那兒尋到的?」

  「嗯!」

  見邱裴之蹙眉,吉寧又不解著道:「只是我實在不明白,如若這藥粉真是迷藥,她為何如此呢?她不是你宮中老人麼?難道是服侍你久了婆母上身盼著抱『孫兒』?」

  邱裴之搖頭,竟有些愧色著對吉寧道:「誰人告訴你這老奴服侍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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