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段記憶,覺宇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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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再想當只鴕鳥把頭縮起來,這眼睛還是不得不睜開的。

  馮科的嘴臉看起來十足讓人厭惡,身後跟著那個女瞎子,更是讓他不敢擅動,龍海海緊緊抱著自己,儘量不讓身體發抖。

  龍海海倒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自己有夠奇葩,經歷了這麼多離奇的變故,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他無奈的。變故來得突然,讓他半晌都難以相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孽,老天要這樣懲罰自己。

  他已經近三十。

  都說三十不惑,但他的疑惑只多不少,關於穿越前,關於穿越後,他就像個矛盾的集中體。

  或許是覺得自己活不成了,龍海海開始胡思亂想,意識飄回很小的時候。

  「這家有兩個兒子,昨天送走一個,這是另一個。」

  人販子望著手裡的書冊:「龍家二子,生於一九九二年,沒錯。昨天被送走的是龍家的老大。」

  龍家老二,指的是自己弟弟嗎?

  龍海海不斷回想著,似乎是感覺自己大限將至,回憶時就多了幾分滄桑悲情。

  沒有錯,他弟弟龍山山比他個頭要高一些,雖然年齡是自己更大,但大多數的街坊鄰居都不能分辨龍家二字的大小,會覺得他才是龍家額小兒子。

  最要命的是,龍山山是用龍海海這個名字逃跑的,也就是說,現在龍海海成了龍山山。這本非他的命運。

  「他叔叔啊,你看,我這個兒子……山山是昨兒個剛回來的,原本要給莊上的人放牛,還簽了三個月的合同,這合同沒到期……若是抵債,豈不是又多了很多事情啊。」

  「這樣啊?呵呵……」人販子臉上的笑意,看得這個已經頭髮花白的老娘心裡涼涼的:「那你家欠的這筆賭債,要該怎麼還呢?難道就這樣算了?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把合同拿出來,我瞅瞅!」

  咯吱!

  龍海海拳頭攥得作響。

  記憶定格在這裡,他的心頭劇烈抽搐著。他何嘗不知道,這人販子早將家裡的底細打探清楚了,明白自己才是龍家老大,所以才會提出要看合同的要求。無論如何,賣掉一個兒子是眼下唯一解決的辦法。龍山山昨天被母親送走,自己如今頂替了龍山山,豈不是只能拿自己抵債?

  人販子將事情定了調子,根本容不得母子二人反駁。就算將合同拿了出來,也毫無辦法。除非告訴他,昨天跑掉的是龍山山而不是自己,但就算如此,龍海海也未必能國脫身。天知道這群亡命徒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況且母親會這樣說嗎?弟弟又會怎樣大鬧?

  龍海海並不抱希望,他看著娘,又看了看人販子。

  龍海海是親生的,但龍山山不是。要說起來,阿母要是偏心苛刻父親從外面帶回來的野種,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吧?可阿母偏不是這樣的,有好吃的,有新衣裳穿,都可龍山山來,龍海海總得排在最後頭。若是龍山山做錯了事,或者有重活累活,有黑鍋背,那一定是龍海海的。龍山山總會被保護得很好。

  要說為什麼?

  無非堵住悠悠眾口,少一些雜言雜語。

  就算是這樣,村里好幾百張嘴,也能說三道四,龍山山一受到什麼委屈,保准阿母會暗自抹淚,那是又聽到鄰里街坊的閒言碎語,於是對自己愈發苛責。

  那天,母親拉住龍海海的手,雖然並沒有留下眼淚,但眼底的不舍卻分外分明。但最後母親還是沒有說話,她甚至不敢擡頭,像是很害怕和龍海海那審視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或許母親心中也是有愧疚的。

  龍海海呵呵一笑。是那種沒心沒肺的笑。不僅是記憶中的他笑了,現實中的他也在笑,又帶著幾分自嘲。

  事情做都做了,若是再把山山牽扯進來,惹惱了人販子,也實在划不來。反正,兩個兒子,註定是得捨棄一個。

  「娘,我能等等再去吧?」龍海海突然乞求。

  這一刻,他心頭沒由來地生出一絲恨意。

  阿母百般乞求,人販子才寬容了幾分鐘。龍海海進了倉庫,將老鼠藥和百草枯合在一起,藏在身上。

  龍海海笑得極開心,就這樣被人販子帶走了。

  出了家鄉,又出了縣城,一行人時走時停,終於在第三日走不動了。

  百草枯生效了,老鼠藥也生效了。

  一下毒死十多個,龍海海將這些人身上的現金拿走,跑到窮山僻壤的小山溝。自那以後,從偷雞摸狗,到奸淫擄掠,他無惡不作,也壞事做盡。


  老天爺還是長眼的,在臨近三十歲的時候,被緝拿歸案,判了死刑。

  死刑前,龍山山和阿母來見他了。

  那時氣氛十分怪異,阿母的淚眼,弟弟的沉默,親戚們的鄙夷,還有龍海海漠然又讓人不寒而慄的目光……

  龍海海忽然開口說話了。

  他喊了一聲媽。

  阿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殷切地問:「海海,你還有什麼心愿?跟媽說……下輩子,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龍海海偏過頭,將眼淚強忍下去,聲音近乎沙啞,「媽,我不怪你,這輩子做不了好人,如果有下輩子,還是這樣的遭遇,我也斷做不了好人。」

  阿母只是扶著門框哭。

  龍海海卻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龍山山轉頭看看他,嘴動了一下:「我會照顧好咱們的,你,走好……」

  他說的聲音很低,還沒有阿母的哭聲大。

  龍海海想,阿母是真的疼愛這個小兒子。

  真的。

  「呵呵。」

  記憶如潮水般回溯到現在,龍海海緩慢地睜開了雙眼,他擡頭望向頭頂的星河神樹,原本的恐懼和擔憂,這一刻蕩然無存,仿佛已經將生死拋諸腦後,擺出那副看破一切的樣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星河神樹卻將他的記憶悉數送到馮科心中。

  馮科沉默了幾秒,「也是可憐人吶。」

  龍海海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你說誰可憐?」

  「你。」

  龍海海將眼睛閉上,不再應話。

  馮科知道,龍海海這幅慷慨赴死的模樣,是斷然沒有可能幫助領地反攻全知教的,但也很有耐心,很光棍地坐在了龍海海身旁,自言自語道:「年幼喪父,被母親拋棄,誤入歧途,你這一生也算波瀾壯闊,也算死得其所,也算罪有應得。我說的可憐,並非指你的遭遇可憐,而是可憐你這個人。」

  龍海海手指微微一動,卻依舊沒有睜眼,「你想說什麼?」

  「如你這般人物,若是生在亂世,生在沒有法律道德束縛的末世,必將成為一方梟雄。如此死掉,豈不可惜?」馮科淡淡一笑。

  龍海海緊緊抱著懷裡的三柄邪劍,仿佛這樣可以讓他更有底氣。

  終於將眼睛睜開。

  「你到底想說什麼?」

  馮科望向領地西方,隨著他這一望,避難鐵盾突然裂開一個縫隙,將三公里外的一幕顯露出來。

  那是一條足有萬斤重的巨大機械手臂,正在數十個浮遊子的捆綁下,緩慢運回領地。

  龍海海不由一怔,有點詫異地轉過頭:「是,是傲然的機甲手臂?你們竟然把他殺了?不對,傲然絕不可能被殺,他……」話說到一半,龍海海突然不講了。

  馮科沒出聲,身旁的陳薇兒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們同是貼身侍衛,待遇卻大不同,林谷、傲然和張士平並不比你強多少,他們三個能率先晉升至F階智慧物種,為何你不能?」

  原來是在挑撥離間。

  雖然聽出了陳薇兒話里的意思,龍海海卻無法出言反駁,他也曾捫心自問,為何同為貼身侍衛,同樣是天賦異稟之輩,他未曾被選中?他仍然不是那個被命運眷顧的人?

  穿越前是如此,穿越後亦是如此。

  難道他生來就是被人拋棄的命運?

  他不甘。

  但他沒有足夠的力量反抗命運。

  「我不懂,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龍海海的聲音沒什麼情緒起伏。

  馮科知道,龍海海的心已經亂了,正是趁勢追擊的時候,於是便道:「站起來,感受下自己的力量吧。」

  龍海海再次皺眉,本不想順從馮科的意思,但朝著腰間的三柄邪劍一望,不由愣住了。

  這佩劍,似乎多了許多變化。

  連忙起身,龍海海運動四肢百骸,不由怔愣在原地。

  「我,我怎麼突破到F階智慧物種了?」

  茫然,又惶恐。

  興奮,又擔心。


  龍海海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天,這一刻。

  馮科緩緩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你……」龍海海突然想到陳薇兒剛剛的話,瞬間便猜到了馮科的意圖,「你想要我對付全知教?你就不怕我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傳給戶千門?」

  「哈哈哈!」

  馮科忽然大笑一聲,「你若有這個心思,早就行動了。但就算你有這個心思,你行動了,消息能不能傳遞出去,決定權也不在你,不在戶千門,而是在星河神樹。」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龍海海現在位於領地最核心的區域,當他踏入這裡,金字塔的靈魂連結便被神樹靈魂暫時割斷,信息完全不能共享。

  龍海海不由沉默了。

  馮科繼續道:「第一個選擇,你可以像穿越前那樣,繼續認命,無非讓徐玄良勞累一番,將你靈魂和肉身徹底改造成傀儡,這樣,龍海海之名將永存於群星迴廊,但龍海海的精神就此消逝。你之後,無論是愛恨也好,豪情壯志也罷,統統與你沒有干係。」

  「第二個選擇,我送你一場造化。如今你的靈魂已經被神樹靈魂寄生,你不死,星河神樹隨時都可藉助你的靈魂恢復至巔峰狀態。但這不是控制,你仍有思想,你想做的事,只要不對領地造成負面影響,我和神樹靈魂都不會幹涉。但這場造化,你能不能得到,還是要看你自己的努力。這場大戰進行到此時,全知教的潰敗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我並不滿足於此,戶千門有一群雪猿護著,覺宇和星河神樹不是他的對手,唯有讓全知教內部先亂起來,讓最不可能反叛的人叛逆,誅殺戶千門才有一線希望。待戶千門伏誅,你將獲得自由,屆時是去是留,你可自選。」

  龍海海並未立刻答覆,而是問道:「為何是我?」

  馮科道:「遍觀你這一生,雖然無惡不作,放浪形骸於外,但信用和義氣二字看得極重。若非生在北川大陸,被戶千門降服,以金字塔控制,斷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但也正因你的桀驁不馴,戶千門始終對你忌憚三分,F階智慧物種的機會並未落在你頭上,反而這送死的任務卻是你的。我選中你,正是欣賞你這品性。我相信,你若留在領地,遲早有發光發熱的一天。」

  有些人,往往會因旁人的三言兩語而涕淚縱橫。

  這並非是性格敏感,亦非亂信於人。

  只因懷才不遇,得遇伯樂,由衷之喜。

  龍海海便是這樣的一種人。

  他微微拱手,正色道:「願效犬馬之勞!亦望君不負我!」

  「君不負我,我何來負君?」馮科大笑一聲。

  一番詳談過後,馮科將龍海海帶到了徐玄良處。在這裡,盧疏星的內靈魂緩緩凝現。

  龍海海看到盧疏星,不由又是一怔:「你……你竟然……可怎麼會,你怎麼可能沒被戶千門發現?」

  盧疏星朝著龍海海行了一禮,笑道:「這有何難?龍哥既然加入領地,我能辦到的事,龍哥同樣也可以。」

  話音落下,盧疏星朝著身前一揮,便有精神力在半空凝現密密麻麻的文字。

  眾人仰頭一望。

  上面記載的,正是盧疏星內外靈魂分離之法。這段時間以來,盧疏星一停下來,便進入精神世界參悟金字塔的結構,並推演內外靈魂的分離過程。在長時間的努力下,他終於整理出一套成功概率極大的分離之法。

  靈魂分離是極其痛苦的,要求也相當嚴苛。

  首先最難的一步,就是靈魂體必須穩定強大,光是這一點,就將非異能師的歷練者全部排除在外。但好在,龍海海靈魂已被星河神樹寄生,又受金字塔連結,兩者相加持,靈魂自然非比尋常,可以忍受這非人的分離之苦。

  其次,靈魂體分離,必須要有一個依託。

  盧疏星能夠分魂,是因為他有雙魂墜。龍海海想要分魂,同樣也需要一份依託。這就得交給徐玄良了。

  「小星剛剛和我聊了很多,對於承載內外靈魂的憑藉,我的想法是,尋一把品質不錯的精神器皿。正好,安吉爾斯身死,他那杆長槍被馮科得去,很適合作為龍海海分魂的器皿。只是還有一個問題,龍海海是劍士,槍不是他擅長的武器,我是想,有沒有辦法轉化這杆長槍的形態?」徐玄良問道。

  「改變精神器皿的形態……這倒是沒有聽說過。」盧疏星沉吟了幾秒,然後搖搖頭道。

  見最擅長的人都搖了頭,馮科也犯了難,不由向陳薇兒投去求助的眼神。


  「精神器皿雖然是異能師的武器,但究其根本,還是器物,是有實體特徵的。概因異能師精神力的蘊養,才能諸多變化,既然是器物,改變形態就少不了冶煉。這方面,我想郭商禮應該更擅長。」陳薇兒娓娓道來。

  正在投孢瞭望塔作戰的郭商禮,聽到有人提及自己,不由望了下來,道:「可行是可行,但精神器皿的構造,我不太懂,會不會冶煉壞了?」

  「這有什麼?」

  盧疏星淡淡一笑。

  不知是不是在全知教見慣了太多的大場面,原本羞赧的小男孩,這時已經有了些成熟的氣質,回道:「我來輔助郭哥冶煉,保准出不了事情。」

  「那就穩妥!」

  就這樣,由盧疏星、徐玄良和郭商禮組成的臨時小隊,開始了對龍海海靈魂及安吉爾斯精神器皿的改造工程。工程進行到後半段,剛剛加持好全軍的楚生也走了過來,為那精神器皿寫下三張「魂」、「利」、「速」的紫符。

  馮科和陳薇兒站在一旁,小聲議論著。

  「這樣算下來,全知教內部,我們的人已經有了三個。小星,龍海海,還有那個自己並不知情的路七時。」馮科面含笑意道。

  「還不夠。」陳薇兒說。

  「是不夠,憑他們三個,就算有和尚他們裡應外合,也很難破開雪猿的防禦。還有個關鍵的人手。」馮科說。

  「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你也想到了吧?」

  陳薇兒笑笑,指了指仍然倒在地上沉睡的楚允,「那你猜,是林谷將楚允拉攏到全知教,還是楚允將林谷拉攏到領地?」

  馮科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如果沒有外力干涉,我想,他們兩個誰也拉攏不了誰,最好的結果就是裝作失憶,繼續保持之前的樣子。」

  「但這樣一來,林谷在全知教的處境必將艱難。他已經脫離戰場這麼久,以戶千門善疑的性子,很難想像會發生什麼。」

  馮科點點頭,「若林谷真出了意外,我實在不知道,再以什麼振奮楚允。林谷我雖然不太熟悉,但楚允啊,幾乎和司馬炎一樣,是個十足的戀愛腦。只是男人和女人對情感的處理方式不太一樣。」

  陳薇兒忽然伸出手,觸向馮科的臉頰,似笑非笑,「所以說,你不是戀愛腦?」

  馮科老臉一紅,岔開話題道:「不管是為了重創全知教,還是讓楚允徹底振作起來,乃至為領地將來發展考慮,林谷這個人,我們都得爭取過來。」

  見馮科這般模樣,陳薇兒也不再打趣,「林谷若能相助我們,有他的詛咒陣法,張士平的威脅也將大大削減。但問題是,林谷尚在全知教老巢,一旦他露出馬腳,恐怕戶千門和張士平會率先向他下死手。」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要在對戶千門出手之前,將林谷從全知教老巢里解救出來。」馮科道。

  「你有思路了?」

  「空間類建築。」

  ……

  卻說在馮科等人商討如何誅殺戶千門的關口,精神世界之中,原本被戶千門、張士平和十餘頭雪猿圍攻,逐漸顯露出敗跡的覺宇等人,已經漸漸龜縮到一個角落。

  這裡,四十八隻星辰精靈立於覺宇兩側。

  身後,是高百餘丈的巨大神樹靈魂。

  在他身前左側,是一座高三百餘米,渾身沐浴著琉璃金光的摩訶彼岸佛塔,佛塔之下,遍地曼殊沙華野蠻生長,在硨磲、瑪瑙等八寶之物的加持下,輪迴之力覆蓋全場,不斷將每一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肉身佛重新復活,重塑金身。

  在他身前右側,投靠領地的近千名異能師正齊齊祭出五花八門的精神器皿,浩蕩的精神海洋不斷拍打向遠方,抵擋著金字塔和雪猿們的攻擊。

  正上方,則是來自楚生的九張黃符。

  這場仗,打得愈發艱難。但隨著戶千門等人不斷強攻,覺宇發現不能再繼續藏拙。

  他手握八張王牌。

  其一,摩訶彼岸佛塔進階後獲得的新技能,萬佛朝宗。

  其二,摩訶彼岸佛塔進階後獲得的進階路徑,六道輪迴、極樂淨土。

  其三,星河神樹進階後獲得的進階路徑,古老生命體積攢的靈魂碎片已經遠超300枚,獲得的300%精神專注尚未暴露。

  其四,馮科已將宇宙奇觀星河血雲的發動權暫時交給自己。


  其五,星河神樹晉升三階後獲得的新技能群星璀璨和星魂聯。

  其六,神經共元鎖定的三位異能師尚未入場。

  其七,魂星鏈式反應堆尚未發動,鏈式魂陣因此並未連結向在場所有精神類生命體上。

  其八,覺宇晉升至F階智慧物種後領悟的三大技能,九字真言、菩提樹下、坐禪之音。

  即便手握這八張王牌,覺宇卻也明白,想要殺掉被雪猿保護的戶千門,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但眼下局勢已經容不得他繼續藏拙,必須亮出幾張王牌。

  「或許,戶千門也有其他手段……試探一番,總沒有錯。」覺宇暗自思索,接著雙手合十,雙目微闔,一股浩然無比的威嚴從體內向四周蔓延。

  這番變化,瞬間便被戶千門和張士平捕捉到。

  「這和尚,果然還有後手。」戶千門眉頭微皺。

  「呵呵,論後手,誰有你藏得多呢?」張士平淡淡說了一句。

  戶千門聽出張士平那帶有嘲諷的語氣,也不惱怒,冷冷道:「林谷那邊如何了?」

  「誰知道呢。」

  張士平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把蘇晉,路七時和盧疏星也叫過來,【聖如】在手,我們就沒什麼可怕的。這次遠征,我們損失慘重,絕不能就這樣結束了,不管如何,覺宇和星河神樹,必須滅殺!」戶千門沉聲道。

  不多時,蘇晉、路七時和盧疏星的靈魂體便出現在了戶千門的身旁,分別落在金字塔的第三層和第四層。

  戶千門嚴肅道:「事急從權,我有一件大事要現在公布。」

  這話一說,所有教徒的目光紛紛望向了盧疏星。

  他們早知戶千門有冊立教廷聖子的想法,卻沒想到會在這種危急時刻。

  果不其然,戶千門也望向了盧疏星,雙手微微一擡,一個動作便將盧疏星的靈魂體擡到了金字塔的更上層。

  如今,兩位護道者中,安吉爾斯已死,陳世忠又身受重創,靈魂體極其黯淡。隨著盧疏星的上升,護道者這一層便往下落了半個身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坐實了聖子之名。

  聖子,亦是教廷領袖的繼承人。

  若戶千門發生意外,金字塔便會自動成為盧疏星的精神器皿,而盧疏星,也將成為下一任全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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