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宮裡來人
京城裡來的侍衛尚未離開，宮裡來人了。
皇上赦免了蘇啟華的罪不說，還賞賜下來大量金銀財寶。
只可惜這些金銀財寶不是給蘇啟華和孟氏的，而是欽點給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成衣鋪的。
別人可能不知道那家美衣坊是誰的，但是作為蘇石青的叔叔，蘇啟華十分清楚，聖旨里的那家美衣坊，正是那個跟自己不對付的風初陽的！
一想到自己不但要去見她，還要將皇上賞賜下來的東西送給她，蘇啟華就肝疼。
甚至於，他還要感謝一番風初陽，若不是風初陽的話，他的罪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弭。
孟氏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但她畢竟是大家閨秀，涵養保持得還可以，因此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石青是相公的侄兒，侄兒為長輩消憂，是應該的。」
考慮到宮裡的人尚未離開，他們不敢怠慢，接旨之後就帶著皇上給的那些賞賜去了蘇石青家。
可惜的是，蘇石青和風初陽都不在家，他們只好調頭去美衣坊。
蘇啟華忍不住小聲抱怨：「一大早去成衣鋪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丟臉的豈不是我們嗎？」
孟氏臉色淡淡，覷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閒庭散步一般的太監們，輕聲答：「沒聽見他們家的小廝說嗎？這幾日，他們都待在美衣坊，誰知道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宮裡會來人。」
「那倒不至於吧？」蘇啟華猶豫了一瞬，開口道：「聖上的意思，其實一般人能猜得出來的？而且，他們是怎麼做到讓皇上不追究我的罪責的？」
「到那兒就知道了。」孟氏的眸光一閃，沉聲道。
蘇啟華夫妻倆找上門的時候，風初陽正在繡坊內看甘阿娘授課。
三層繡這個技藝，實在是太考驗人的耐性。
縱使她們招收的都是最不怕寂寞的寡婦，在面對三層繡時，都顯得有些頭疼。
風初陽有些擔憂，一天兩天還好，日子久了，這些繡娘們的積極性，恐怕也就被打磨光了。
小廝進來通報，風初陽挑了挑眉，起身離去。
這還真是巧了，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遞了個枕頭。
蘇石青與她差不多同時出來，他過來不為別的，為的是抽空給風初陽講解帳本，剛剛正是講解帳本的間隙，他一個人在書房內看書。
風初陽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往後瞥了一眼蘇啟華身後。
她現在的眼光堪稱毒辣，一眼就看出那些人身上的衣飾不凡，絕非普通人能擁有的。
再加上蘇啟華身旁的小廝都捧著些紅綢布蓋著的東西為佐證，那些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石青啊，這是皇上的賞賜，你快快謝恩。」蘇啟華笑著，臉上的表情稱得上風初陽見過最溫和的。
蘇石青聽了，倒是沒有急著跪下，而是偏頭看了風初陽一眼，問道：「叔父確定這些賞賜是給我的？不是給初陽的？」
「呃……」蘇啟華語塞，差點回不上來這個問題。
聖旨可沒指定具體給誰，想來皇上就是再閒，也不可能知道一個小小繡坊的主人名字，因此只用「美衣坊」作為替代。
「初陽的不就是你的？美衣坊有功，皇上龍顏大悅，能得到這些賞賜，是蘇家祖上積了德。」孟氏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頗具深意。
見她想要將這個功勞強行按到蘇家頭上，風初陽輕笑一聲，伸手拉了拉蘇石青的衣袖，與他一起率領繡坊的人跪下，朗聲道：「民女風初陽，美衣坊的掌柜，叩謝黃恩浩蕩，賞賜美衣坊眾人重寶，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氏臉色一變，猶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紅到了脖子根。
風初陽這麼說，明擺著是想劃清跟蘇家的界限，將她剛才的話全盤否定。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麼，否則大庭廣眾之下，她就是不敬皇上。
繡坊的人一直等到風初陽領了賞，才跟著站了起來。
有人交頭接耳想議論，被寧寡婦一瞪，頓時噤聲。
風初陽擺手讓小廝將賞賜帶下去後，見蘇啟華想走，突然笑著道：「叔父這次能逢凶化吉，實在是一件喜事。」
蘇啟華輕咳一聲，在察覺到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他身上時，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道：「同喜，同喜……」
「唉，還好我賭對了，不然叔父這回也不知道……」風初陽眼珠一轉，將話題引向蘇啟華最不願意聽到的方向。
蘇啟華正想打斷風初陽，孟氏突然開口問：「不知初陽做了什麼，能讓皇上如此開懷？」
事到如今，他們也沒必要再否認風初陽在其中的作用。
大家都不是瞎子，他們的倉皇，都被人看在眼裡，此時再反駁是皇上將蘇啟華身上的罪名查清，重新給他機會，未免有些太牽強。
因此最恰當的做法，是要到風初陽的點子，有備無患。
風初陽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小聲道：「這是個秘密……」
跟著她一起往上提了一口氣的蘇啟華，在聽到這句可有可無的話後，全身的力氣像是一下被掏空了，連苦笑都擠不出來。
「不過……」風初陽頓了頓，好奇地看向蘇啟華，問：「叔父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蘇啟華左右看了看，皺眉答：「什麼事情？」
風初陽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跟我道謝啊。」
蘇啟華的臉頓時變成醬豬肝色，他僵硬地扯開嘴角，無力地道：「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跟她道謝。」孟氏突然在他身邊說，一雙美目緊盯風初陽，像要將她吞吃入腹。
風初陽不以為意，面色淡淡，完全沒把她眼裡的怒火放在心上。
蘇啟華沒法，只好對風初陽行了個半禮，規規矩矩地道：「多謝侄媳婦出手相助。」
眾目睽睽之下，風初陽倒是沒有接受這一禮，側身讓開後，笑著道：「不必客氣，叔父與相公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句話，還望叔父謹記。」
她故意沒將自己和孟氏說進去，就是為了點醒蘇啟華。
蘇啟華聽了，果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不等他說出什麼，孟氏便鐵青著臉將他帶走了。
皇上赦免了蘇啟華的罪不說，還賞賜下來大量金銀財寶。
只可惜這些金銀財寶不是給蘇啟華和孟氏的，而是欽點給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成衣鋪的。
別人可能不知道那家美衣坊是誰的，但是作為蘇石青的叔叔，蘇啟華十分清楚，聖旨里的那家美衣坊，正是那個跟自己不對付的風初陽的！
一想到自己不但要去見她，還要將皇上賞賜下來的東西送給她，蘇啟華就肝疼。
甚至於，他還要感謝一番風初陽，若不是風初陽的話，他的罪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弭。
孟氏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但她畢竟是大家閨秀，涵養保持得還可以，因此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石青是相公的侄兒，侄兒為長輩消憂，是應該的。」
考慮到宮裡的人尚未離開，他們不敢怠慢，接旨之後就帶著皇上給的那些賞賜去了蘇石青家。
可惜的是，蘇石青和風初陽都不在家，他們只好調頭去美衣坊。
蘇啟華忍不住小聲抱怨：「一大早去成衣鋪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丟臉的豈不是我們嗎？」
孟氏臉色淡淡，覷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閒庭散步一般的太監們，輕聲答：「沒聽見他們家的小廝說嗎？這幾日，他們都待在美衣坊，誰知道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宮裡會來人。」
「那倒不至於吧？」蘇啟華猶豫了一瞬，開口道：「聖上的意思，其實一般人能猜得出來的？而且，他們是怎麼做到讓皇上不追究我的罪責的？」
「到那兒就知道了。」孟氏的眸光一閃，沉聲道。
蘇啟華夫妻倆找上門的時候，風初陽正在繡坊內看甘阿娘授課。
三層繡這個技藝，實在是太考驗人的耐性。
縱使她們招收的都是最不怕寂寞的寡婦，在面對三層繡時，都顯得有些頭疼。
風初陽有些擔憂，一天兩天還好，日子久了，這些繡娘們的積極性，恐怕也就被打磨光了。
小廝進來通報，風初陽挑了挑眉，起身離去。
這還真是巧了，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遞了個枕頭。
蘇石青與她差不多同時出來，他過來不為別的，為的是抽空給風初陽講解帳本，剛剛正是講解帳本的間隙，他一個人在書房內看書。
風初陽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往後瞥了一眼蘇啟華身後。
她現在的眼光堪稱毒辣，一眼就看出那些人身上的衣飾不凡，絕非普通人能擁有的。
再加上蘇啟華身旁的小廝都捧著些紅綢布蓋著的東西為佐證，那些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石青啊，這是皇上的賞賜，你快快謝恩。」蘇啟華笑著，臉上的表情稱得上風初陽見過最溫和的。
蘇石青聽了，倒是沒有急著跪下，而是偏頭看了風初陽一眼，問道：「叔父確定這些賞賜是給我的？不是給初陽的？」
「呃……」蘇啟華語塞，差點回不上來這個問題。
聖旨可沒指定具體給誰，想來皇上就是再閒，也不可能知道一個小小繡坊的主人名字，因此只用「美衣坊」作為替代。
「初陽的不就是你的？美衣坊有功，皇上龍顏大悅，能得到這些賞賜，是蘇家祖上積了德。」孟氏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頗具深意。
見她想要將這個功勞強行按到蘇家頭上，風初陽輕笑一聲，伸手拉了拉蘇石青的衣袖，與他一起率領繡坊的人跪下，朗聲道：「民女風初陽，美衣坊的掌柜，叩謝黃恩浩蕩，賞賜美衣坊眾人重寶，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氏臉色一變，猶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紅到了脖子根。
風初陽這麼說，明擺著是想劃清跟蘇家的界限，將她剛才的話全盤否定。
偏偏她還不能說什麼，否則大庭廣眾之下，她就是不敬皇上。
繡坊的人一直等到風初陽領了賞，才跟著站了起來。
有人交頭接耳想議論，被寧寡婦一瞪，頓時噤聲。
風初陽擺手讓小廝將賞賜帶下去後，見蘇啟華想走，突然笑著道：「叔父這次能逢凶化吉，實在是一件喜事。」
蘇啟華輕咳一聲，在察覺到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他身上時，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道：「同喜，同喜……」
「唉，還好我賭對了，不然叔父這回也不知道……」風初陽眼珠一轉，將話題引向蘇啟華最不願意聽到的方向。
蘇啟華正想打斷風初陽，孟氏突然開口問：「不知初陽做了什麼，能讓皇上如此開懷？」
事到如今，他們也沒必要再否認風初陽在其中的作用。
大家都不是瞎子，他們的倉皇，都被人看在眼裡，此時再反駁是皇上將蘇啟華身上的罪名查清，重新給他機會，未免有些太牽強。
因此最恰當的做法，是要到風初陽的點子，有備無患。
風初陽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小聲道：「這是個秘密……」
跟著她一起往上提了一口氣的蘇啟華，在聽到這句可有可無的話後，全身的力氣像是一下被掏空了，連苦笑都擠不出來。
「不過……」風初陽頓了頓，好奇地看向蘇啟華，問：「叔父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蘇啟華左右看了看，皺眉答：「什麼事情？」
風初陽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跟我道謝啊。」
蘇啟華的臉頓時變成醬豬肝色，他僵硬地扯開嘴角，無力地道：「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跟她道謝。」孟氏突然在他身邊說，一雙美目緊盯風初陽，像要將她吞吃入腹。
風初陽不以為意，面色淡淡，完全沒把她眼裡的怒火放在心上。
蘇啟華沒法，只好對風初陽行了個半禮，規規矩矩地道：「多謝侄媳婦出手相助。」
眾目睽睽之下，風初陽倒是沒有接受這一禮，側身讓開後，笑著道：「不必客氣，叔父與相公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句話，還望叔父謹記。」
她故意沒將自己和孟氏說進去，就是為了點醒蘇啟華。
蘇啟華聽了，果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不等他說出什麼，孟氏便鐵青著臉將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