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搜羅寡婦
日頭還早，風初陽帶著甘阿娘出了門，坐著馬車往郊外行去。
城裡的寡婦名單，風初陽已經命人去搜羅了，等調查清楚情況再去也不遲。
但郊外太遠，人口太雜，想要調查清楚著實不易，所以她們打算親自去挑人。
甘阿娘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感慨。
風初陽明白她的心情，任誰快要見到與自己一般的「同類」，都會有些緊張。
幸運的是，她們的第一站遇上的，是個和善的寡婦。
她住在村尾，如以前的甘阿娘一樣，幾乎不出門，只靠在家中種菜，用繡活換來的錢買米為生。
聽完風初陽和甘阿娘的來意後，她顯得有些不安。
「不能在家做繡活嗎？出門不太好……」
風初陽本想解釋，見甘阿娘自有打算，暫時保持了沉默。
甘阿娘拿出三層繡製成的手帕，遞到那位寡婦面前，見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艷，語調輕柔地道：「這是一門絕技，如果你願意過來的話，我會悉數傳授給你。」
三層繡的確誘人，寡婦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鬆了口，答應過去試試看。
開門紅給了甘阿娘和風初陽信心，她們將寡婦的姓名登記在冊，與她約定好進城的時間，而後繼續趕忙下一站。
下一個村子裡的寡婦是一位老得眼睛都快看不見的老人，甘阿娘和風初陽連來意都沒說，出於人道主義給她留下了一點錢，準備繼續前行。
沒想到老人在收了她們的錢後，非得讓她們提出點她能幫得上忙的要求。
風初陽見狀，毫不客氣地將她們今天出門的目的說了出來。
老人思考片刻後，回房拿了本冊子出來，交到風初陽手裡，道：「這是兩年前的寡婦名冊，方圓十里的寡婦應該都在裡面，要是對你們有用的話，就拿去吧！」
風初陽接過冊子翻看了幾頁，見上面將人名、地點等信息記錄得十分詳盡，詫異地問道：「您怎麼會有這種名冊？」
甘阿娘跟著仔細地看了兩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恍惚。
「唉，我們當寡婦的，娘家人不要，婆家人不收，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總得找個依靠。」老人說著，頓了頓，拍了拍其中一間房的房門，繼續道：「我的棺材現在就放在裡面，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如果有個萬一，這些小姐妹們發現了，就會幫忙處理身後事……」
風初陽微訝，顯然沒想到這個名冊竟然有這種作用。
她遲疑了片刻，問道：「那我們要是拿走了，您怎麼辦？」
「她們那兒還會有的，而且，我走在前頭的可能性更大些。」老人在說起身後事時，一點悲傷的神色都沒有，仿佛理所當然。
這種看淡了生死的態度感染了風初陽，她肅然起敬，想了想，拿著名冊道：「這樣吧，雖然您現在已經做不了繡活，但看人還是沒問題，我想請您去我們的繡坊當管事，負責監督繡坊的繡娘，如何？」
「管事？」老人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風初陽會這麼「異想天開」。
她猶豫著，遲疑道：「我一個遲暮之人，恐無法勝任管事一職，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但若是因為我誤了你們的事，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心難安啊……」
甘阿娘看著風初陽，等她做決定。
其實她跟風初陽一樣，覺得由老人來當管事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但是做生意不能太過仁慈，所以她什麼話都不說，無條件相信風初陽的判斷。
風初陽連想都沒想，直接道：「您放心，我選您當管事，不僅僅是看在您為我們提供名冊的份上，更因為您德高望重，值得這樣的對待。」
關於這點，她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請寡婦來當繡娘固然是好，但是身無牽掛也就意味著性情固執，不好管理。
眼前這位老人既然有召集方圓十里的寡婦來制訂名冊的能力，那管理一個小小的繡坊，肯定不在話下。
甘阿娘見風初陽做出了決定，上前走到老人身邊，開口勸道：「您就答應了吧，沒有您，小輩們肯定無法齊心。您權當是做做好事，指點指點我們……」
她們倆都這麼說了，老人自然沒有反對的話語，跟她們約定好時間，等待前往繡坊。
拿著名冊從老人家離開後，她們在路上被三兩個強壯的男人攔下。
風初陽挑眉，毫不畏懼地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你一個婦人，拋頭露面的在外面遊蕩，是想做什麼？」為首的男人皺著眉頭，語氣不善地道。
見老大發了話，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有違婦德啊！也不知道她相公是怎麼想的，竟然娶這麼一個女人回去……」
「這要是在外面與人私通了，她相公都不可能知道，水性楊花啊……」
「要我說，這就該立刻浸豬籠，免得家族蒙羞！」
「……」
風初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掃了一圈眾人，揚聲道：「怎麼著？各位今日想當一回官老爺，無憑無據地就要給我定罪？」
「什麼官老爺？我們可沒這麼說，你不要胡說八道！」為首的男人意識到風初陽是在挖坑給他們跳，趕忙出聲訓斥道。
「那你們在這兒做什麼？狗拿耗子，還是吃飽了撐的？」風初陽抱著雙臂，眼中有寒光閃過，冷笑著道。
她真是納了悶了，她和甘阿娘好好地走自己的路，怎麼就礙了這些人的眼了？
而且這些人明明可以當做沒看見，非得衝上來教育她們一番，真不知道這樣的行為能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滿足感。
男人們聽出了風初陽話里的嘲諷，見她面無懼色，互相看了一眼，騷動起來。
「你這個臭娘們說什麼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你去沉塘！」
「牙尖嘴利，這樣的女人留著就是個禍害！」
「跑來我們村還不遵守我們村的規矩，找死不成？」
「……」
風初陽聽到「我們村」三個大字，眼眸微動，腦海中閃過一些什麼。
「你們……是天工坊的人？」她眯著雙眼，輕飄飄地問道。
城裡的寡婦名單，風初陽已經命人去搜羅了，等調查清楚情況再去也不遲。
但郊外太遠，人口太雜，想要調查清楚著實不易，所以她們打算親自去挑人。
甘阿娘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感慨。
風初陽明白她的心情，任誰快要見到與自己一般的「同類」，都會有些緊張。
幸運的是，她們的第一站遇上的，是個和善的寡婦。
她住在村尾，如以前的甘阿娘一樣，幾乎不出門，只靠在家中種菜，用繡活換來的錢買米為生。
聽完風初陽和甘阿娘的來意後，她顯得有些不安。
「不能在家做繡活嗎？出門不太好……」
風初陽本想解釋，見甘阿娘自有打算，暫時保持了沉默。
甘阿娘拿出三層繡製成的手帕，遞到那位寡婦面前，見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艷，語調輕柔地道：「這是一門絕技，如果你願意過來的話，我會悉數傳授給你。」
三層繡的確誘人，寡婦思慮良久，最終還是鬆了口，答應過去試試看。
開門紅給了甘阿娘和風初陽信心，她們將寡婦的姓名登記在冊，與她約定好進城的時間，而後繼續趕忙下一站。
下一個村子裡的寡婦是一位老得眼睛都快看不見的老人，甘阿娘和風初陽連來意都沒說，出於人道主義給她留下了一點錢，準備繼續前行。
沒想到老人在收了她們的錢後，非得讓她們提出點她能幫得上忙的要求。
風初陽見狀，毫不客氣地將她們今天出門的目的說了出來。
老人思考片刻後，回房拿了本冊子出來，交到風初陽手裡，道：「這是兩年前的寡婦名冊，方圓十里的寡婦應該都在裡面，要是對你們有用的話，就拿去吧！」
風初陽接過冊子翻看了幾頁，見上面將人名、地點等信息記錄得十分詳盡，詫異地問道：「您怎麼會有這種名冊？」
甘阿娘跟著仔細地看了兩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恍惚。
「唉，我們當寡婦的，娘家人不要，婆家人不收，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總得找個依靠。」老人說著，頓了頓，拍了拍其中一間房的房門，繼續道：「我的棺材現在就放在裡面，什麼東西都準備好了，如果有個萬一，這些小姐妹們發現了，就會幫忙處理身後事……」
風初陽微訝，顯然沒想到這個名冊竟然有這種作用。
她遲疑了片刻，問道：「那我們要是拿走了，您怎麼辦？」
「她們那兒還會有的，而且，我走在前頭的可能性更大些。」老人在說起身後事時，一點悲傷的神色都沒有，仿佛理所當然。
這種看淡了生死的態度感染了風初陽，她肅然起敬，想了想，拿著名冊道：「這樣吧，雖然您現在已經做不了繡活，但看人還是沒問題，我想請您去我們的繡坊當管事，負責監督繡坊的繡娘，如何？」
「管事？」老人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風初陽會這麼「異想天開」。
她猶豫著，遲疑道：「我一個遲暮之人，恐無法勝任管事一職，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但若是因為我誤了你們的事，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心難安啊……」
甘阿娘看著風初陽，等她做決定。
其實她跟風初陽一樣，覺得由老人來當管事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但是做生意不能太過仁慈，所以她什麼話都不說，無條件相信風初陽的判斷。
風初陽連想都沒想，直接道：「您放心，我選您當管事，不僅僅是看在您為我們提供名冊的份上，更因為您德高望重，值得這樣的對待。」
關於這點，她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請寡婦來當繡娘固然是好，但是身無牽掛也就意味著性情固執，不好管理。
眼前這位老人既然有召集方圓十里的寡婦來制訂名冊的能力，那管理一個小小的繡坊，肯定不在話下。
甘阿娘見風初陽做出了決定，上前走到老人身邊，開口勸道：「您就答應了吧，沒有您，小輩們肯定無法齊心。您權當是做做好事，指點指點我們……」
她們倆都這麼說了，老人自然沒有反對的話語，跟她們約定好時間，等待前往繡坊。
拿著名冊從老人家離開後，她們在路上被三兩個強壯的男人攔下。
風初陽挑眉，毫不畏懼地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你一個婦人，拋頭露面的在外面遊蕩，是想做什麼？」為首的男人皺著眉頭，語氣不善地道。
見老大發了話，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有違婦德啊！也不知道她相公是怎麼想的，竟然娶這麼一個女人回去……」
「這要是在外面與人私通了，她相公都不可能知道，水性楊花啊……」
「要我說，這就該立刻浸豬籠，免得家族蒙羞！」
「……」
風初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掃了一圈眾人，揚聲道：「怎麼著？各位今日想當一回官老爺，無憑無據地就要給我定罪？」
「什麼官老爺？我們可沒這麼說，你不要胡說八道！」為首的男人意識到風初陽是在挖坑給他們跳，趕忙出聲訓斥道。
「那你們在這兒做什麼？狗拿耗子，還是吃飽了撐的？」風初陽抱著雙臂，眼中有寒光閃過，冷笑著道。
她真是納了悶了，她和甘阿娘好好地走自己的路，怎麼就礙了這些人的眼了？
而且這些人明明可以當做沒看見，非得衝上來教育她們一番，真不知道這樣的行為能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滿足感。
男人們聽出了風初陽話里的嘲諷，見她面無懼色，互相看了一眼，騷動起來。
「你這個臭娘們說什麼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你去沉塘！」
「牙尖嘴利，這樣的女人留著就是個禍害！」
「跑來我們村還不遵守我們村的規矩，找死不成？」
「……」
風初陽聽到「我們村」三個大字，眼眸微動，腦海中閃過一些什麼。
「你們……是天工坊的人？」她眯著雙眼，輕飄飄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