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繡藝比試
甘阿娘行完禮後，紅嬤嬤過了好一會才讓她坐下。
風初陽挑眉，將自己陪同的來意說清楚後，在甘阿娘身後站定。
紅嬤嬤看了她好幾眼，似有不滿。
「繡坊現在只需要一個繡娘，既然你們兩個都想進來，那便來比試一番。」紅嬤嬤沉沉開口，面上的紋路因為擠壓變得更深了。
坐在甘阿娘對面的繡娘看起來很年輕，身上的衣服因為洗了太多次而泛白，她在打量了甘阿娘幾眼後，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夫人真的要比試嗎？」
礙於紅嬤嬤就在面前，她沒有將話說得太直白，但她自認為甘阿娘能明白她的意思。
大戶人家的夫人跑來跟她一個靠繡活吃飯的人比拼繡工，怎麼看怎麼不應該。
甘阿娘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開口道：「我要比試的。」
對方是靠繡工吃飯的人，她又何嘗不是？如果對方是堂堂正正地贏了她，那她不會有任何怨言，但讓她自行退出，這種事情她做不到。
紅嬤嬤擡了擡眼皮，示意兩人看向她們身後，「屏風後藏了一百根針，這第一輪比試，比的是誰找出來的針更多。」
繡娘講究的是心明眼亮，甘阿娘和另一人對這輪比試沒有任何異議，一等紅嬤嬤說完話便行動起來。
風初陽看了一會，覺得甘阿娘贏定了。
做繡活是一件很費眼的事情，平日裡不覺得，但一到這種考驗眼力的時候，便能凸顯出來了。
另外那人努力瞪大眼睛，但也只能發現一些較為明顯的細針，至於那些藏在陰影處或者溝壑處的細針，她完全發現不了。
其實原本的甘阿娘與她也差不了多少，但因為甘阿娘這些時日沒少受到空間食物的滋補，視力得到不少改善。這麼一對比，高下立判。
紅嬤嬤似乎也看出了結果，直接叫停，淡漠地道：「她贏了。現在開始第二輪比試，一炷香之內，看誰能模仿得更像。」
說著，她拿出一條手帕，扔到甘阿娘和另一人中間。
那人眼疾手快，直接撲上前將手帕拿在手裡，打開一看，臉上的神色變幻萬千。
甘阿娘雖然是耐得住的性子，但在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情況下，就這麼幹坐著，還是不由得焦急起來。
她起身走到那人身後，想要將手帕拿過來，但那人明明已經開始準備針線了，卻在瞥見甘阿娘的手後，猛地將手帕抱進懷裡，尖叫道：「我還沒看完，你在幹什麼？」
「我只看一眼，你都看了這麼久了。」甘阿娘蹙眉，看著那人警惕的樣子，語氣中帶上了一抹怒氣。
然而那人全然不顧，一邊穿針線一邊道：「誰知道你的一眼是多久，等我看完了自會給你。」
甘阿娘氣急，想要上手搶奪，但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連那人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別說手帕了。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風初陽終於動了，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微微用力，那人便「啊」了一聲，吃痛鬆開了手帕。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太仗勢欺人了！紅嬤嬤，你要為我做主啊！」那人大概是想徹底撕破臉皮了，舉著微微發紅的手腕，痛哭流涕地對紅嬤嬤道。
甘阿娘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看了風初陽一眼，想著若是紅嬤嬤真的偏幫那人，她便帶著風初陽離開。
反正她之所以想進入繡坊，也是為了幫風初陽姐弟，若是讓風初陽因為這事受委屈，那就得不償失了。
紅嬤嬤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三人，最後將視線落在已經燒了一般的香上，平靜地道：「若是兩者都不像，我一個都不會要。」
抽泣聲戛然而止，那人趕忙起身，憑藉著殘存的印象開始引線。
甘阿娘鬆了一口氣，翻開那條手帕，仔細地看了看，閉上眼睛思考片刻，將手帕放回原地，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動作。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風初陽微微一笑。
若是只有三輪比試，甘阿娘結束這輪便贏定了。
一炷香燃盡，紅嬤嬤沉聲道：「把你們的繡品拿過來。」
兩張不完整的手帕出現在紅嬤嬤面前，她眯著眼睛看了片刻，出聲道：「這條贏了。」
那人看了看，見紅嬤嬤手上拿著的是自己那條，忍不住喜極而泣。
甘阿娘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然而紅嬤嬤已經自顧自地道：「第三輪比試是自由發揮，題目是鳥。」
風初陽出聲道：「紅嬤嬤，我想知道剛才那輪比試的裁定規則是什麼？」
聽到她這麼明顯的質疑，那人剛停下的抽泣聲又開始了。
紅嬤嬤不慌不懼，表情冷凝：「我們是繡坊，做出來的東西是要賣出去的，這條手帕雖然繡藝精美，但連繡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誰會買？這條好歹還能看出個輪廓，當次品多少能賣點錢。」
那人剛揚起的笑臉，在聽到紅嬤嬤說她做出來的是次品後，臉色訕訕，羞愧地低下了頭。
風初陽若有所思，見甘阿娘已經露出釋懷的表情，沒有再問。
一比一平的局面讓最後一輪比試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那人抓緊時間，直接上手繡了起來，但甘阿娘卻在思索了好一陣後才開始穿針。
兩人差不多同時收手，風初陽看著跟甘阿娘繡的青鳥放在一起對比的鴛鴦，覺得畫面有點慘烈。
青鳥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布而出，迎風飛翔；鴛鴦肥碩笨拙，一點靈氣也無，有些地方甚至看得出多餘的線段。
那人顯然也被這樣的對比打擊到了，低著頭，臉色沮喪，不願去聽最後的結果。
紅嬤嬤看了一眼，指著那人道：「你留下，明日來上工。」
甘阿娘愣住，那人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忙不疊地告了謝，奪門而出。
屋內恢復安靜，甘阿娘親口問道：「為何……」
「買鴛鴦的人比買青鳥的人多得多。」紅嬤嬤似是猜到她要問什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繼續道：「你做的東西太老舊，自己在家穿穿即可，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她說這話時視線放在甘阿娘的衣服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風初陽挑眉，將自己陪同的來意說清楚後，在甘阿娘身後站定。
紅嬤嬤看了她好幾眼，似有不滿。
「繡坊現在只需要一個繡娘，既然你們兩個都想進來，那便來比試一番。」紅嬤嬤沉沉開口，面上的紋路因為擠壓變得更深了。
坐在甘阿娘對面的繡娘看起來很年輕，身上的衣服因為洗了太多次而泛白，她在打量了甘阿娘幾眼後，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夫人真的要比試嗎？」
礙於紅嬤嬤就在面前，她沒有將話說得太直白，但她自認為甘阿娘能明白她的意思。
大戶人家的夫人跑來跟她一個靠繡活吃飯的人比拼繡工，怎麼看怎麼不應該。
甘阿娘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開口道：「我要比試的。」
對方是靠繡工吃飯的人，她又何嘗不是？如果對方是堂堂正正地贏了她，那她不會有任何怨言，但讓她自行退出，這種事情她做不到。
紅嬤嬤擡了擡眼皮，示意兩人看向她們身後，「屏風後藏了一百根針，這第一輪比試，比的是誰找出來的針更多。」
繡娘講究的是心明眼亮，甘阿娘和另一人對這輪比試沒有任何異議，一等紅嬤嬤說完話便行動起來。
風初陽看了一會，覺得甘阿娘贏定了。
做繡活是一件很費眼的事情，平日裡不覺得，但一到這種考驗眼力的時候，便能凸顯出來了。
另外那人努力瞪大眼睛，但也只能發現一些較為明顯的細針，至於那些藏在陰影處或者溝壑處的細針，她完全發現不了。
其實原本的甘阿娘與她也差不了多少，但因為甘阿娘這些時日沒少受到空間食物的滋補，視力得到不少改善。這麼一對比，高下立判。
紅嬤嬤似乎也看出了結果，直接叫停，淡漠地道：「她贏了。現在開始第二輪比試，一炷香之內，看誰能模仿得更像。」
說著，她拿出一條手帕，扔到甘阿娘和另一人中間。
那人眼疾手快，直接撲上前將手帕拿在手裡，打開一看，臉上的神色變幻萬千。
甘阿娘雖然是耐得住的性子，但在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情況下，就這麼幹坐著，還是不由得焦急起來。
她起身走到那人身後，想要將手帕拿過來，但那人明明已經開始準備針線了，卻在瞥見甘阿娘的手後，猛地將手帕抱進懷裡，尖叫道：「我還沒看完，你在幹什麼？」
「我只看一眼，你都看了這麼久了。」甘阿娘蹙眉，看著那人警惕的樣子，語氣中帶上了一抹怒氣。
然而那人全然不顧，一邊穿針線一邊道：「誰知道你的一眼是多久，等我看完了自會給你。」
甘阿娘氣急，想要上手搶奪，但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連那人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別說手帕了。
眼看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風初陽終於動了，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微微用力，那人便「啊」了一聲，吃痛鬆開了手帕。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太仗勢欺人了！紅嬤嬤，你要為我做主啊！」那人大概是想徹底撕破臉皮了，舉著微微發紅的手腕，痛哭流涕地對紅嬤嬤道。
甘阿娘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看了風初陽一眼，想著若是紅嬤嬤真的偏幫那人，她便帶著風初陽離開。
反正她之所以想進入繡坊，也是為了幫風初陽姐弟，若是讓風初陽因為這事受委屈，那就得不償失了。
紅嬤嬤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三人，最後將視線落在已經燒了一般的香上，平靜地道：「若是兩者都不像，我一個都不會要。」
抽泣聲戛然而止，那人趕忙起身，憑藉著殘存的印象開始引線。
甘阿娘鬆了一口氣，翻開那條手帕，仔細地看了看，閉上眼睛思考片刻，將手帕放回原地，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動作。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風初陽微微一笑。
若是只有三輪比試，甘阿娘結束這輪便贏定了。
一炷香燃盡，紅嬤嬤沉聲道：「把你們的繡品拿過來。」
兩張不完整的手帕出現在紅嬤嬤面前，她眯著眼睛看了片刻，出聲道：「這條贏了。」
那人看了看，見紅嬤嬤手上拿著的是自己那條，忍不住喜極而泣。
甘阿娘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然而紅嬤嬤已經自顧自地道：「第三輪比試是自由發揮，題目是鳥。」
風初陽出聲道：「紅嬤嬤，我想知道剛才那輪比試的裁定規則是什麼？」
聽到她這麼明顯的質疑，那人剛停下的抽泣聲又開始了。
紅嬤嬤不慌不懼，表情冷凝：「我們是繡坊，做出來的東西是要賣出去的，這條手帕雖然繡藝精美，但連繡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誰會買？這條好歹還能看出個輪廓，當次品多少能賣點錢。」
那人剛揚起的笑臉，在聽到紅嬤嬤說她做出來的是次品後，臉色訕訕，羞愧地低下了頭。
風初陽若有所思，見甘阿娘已經露出釋懷的表情，沒有再問。
一比一平的局面讓最後一輪比試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那人抓緊時間，直接上手繡了起來，但甘阿娘卻在思索了好一陣後才開始穿針。
兩人差不多同時收手，風初陽看著跟甘阿娘繡的青鳥放在一起對比的鴛鴦，覺得畫面有點慘烈。
青鳥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布而出，迎風飛翔；鴛鴦肥碩笨拙，一點靈氣也無，有些地方甚至看得出多餘的線段。
那人顯然也被這樣的對比打擊到了，低著頭，臉色沮喪，不願去聽最後的結果。
紅嬤嬤看了一眼，指著那人道：「你留下，明日來上工。」
甘阿娘愣住，那人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忙不疊地告了謝，奪門而出。
屋內恢復安靜，甘阿娘親口問道：「為何……」
「買鴛鴦的人比買青鳥的人多得多。」紅嬤嬤似是猜到她要問什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繼續道：「你做的東西太老舊，自己在家穿穿即可，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她說這話時視線放在甘阿娘的衣服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