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月上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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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梢頭,烏鴉的叫聲陣陣。

  風初陽琢磨完空間的事情後,思緒回到現實。

  陰冷的感覺侵入骨髓,她微微有些不適,站起身活動了片刻。

  寧氏懷孕之後脾氣變得比之前更差,做事頗有種不計後果的瘋狂,如果風初陽沒有猜錯的話,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好在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不用擔心這種壞兆頭跟她產生什麼瓜葛。

  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道男人的高大身影被月光照射在地面。

  風初陽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在認出來人後,松下肩膀,挑眉問道:「你怎麼來了?門口沒人看管?」

  蘇石青上前,將身上的披風取下,披在她身上。

  月光照得他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他微勾嘴角,如同謫仙一般,隨時能乘風歸去。

  「有人,我給她錢了。」

  風初陽輕笑一聲,心道也就知道他能將賄賂一事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風初陽訝異地道:「你不會打算留下來陪我吧?」

  也不知道蘇石青在盯著哪裡看,臉色看起來有些古怪,慢吞吞地道:「之前是這麼打算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必了……」

  風初陽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蒲團上出現一灘疑似血液的可疑痕跡。

  她面色一白,趕緊解開披風,回頭往下看去,在看到兩股之間的那抹紅色時,不由自主的哀嘆了一聲,捂臉道:「怎麼會這樣?我不是記得還沒到時間嗎……」

  因為這種事丟臉,有過一次就夠了,沒想到上天竟然還讓她來第二次,而且兩次都是被蘇石青先發現,她都不知道該說造化弄人還是命中注定了……

  蘇石青看了她一眼,一手拿起蒲團,一手虛握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去。

  「你都受傷了,這禁閉自然是不能再關。」

  風初陽用一隻手捂臉,不時從手指縫中往外看一眼,在看到教養嬤嬤一臉無措的拿著蒲團的表情後,忍不住憋笑了一陣。

  教養嬤嬤看了一眼風初陽身後的衣服,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怎麼好跟蘇石青一個大男人解釋,這是女人每月必來的葵水,跟受傷無關?

  於是到了最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石青一臉嚴肅的帶著風初陽離開,半句話都不能多說。

  一走上走廊,風初陽便將蘇石青的披風重新披到了身上,喜滋滋地道:「接下來幾天我都有藉口不出門了,寧氏想找我麻煩都不成!」

  蘇石青眼中有暖意,緊了緊拉著她的手,緩緩道:「一直都沒見你說過害怕,突然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你真的一點懼意都沒有嗎?」

  風初陽感覺到手上的力度,輕咳一聲,裝作沒發現,灑脫地道:「有懼意,但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其實不僅如此,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她的世界觀便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七天,對於她而言無異於重塑。因此不管是面對嫁進蘇家的局面,還是貿然前往南邊的情況,她都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蘇石青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到走回院子,他才終於鬆開手。

  第二天,風烈日在出門前問風初陽:「姐,我們又要離開了,是嗎?」

  風初陽尚未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此時聞言不由得一頓,點頭道:「沒錯,好好跟先生告別,束修就不用拿回來了。」

  若是情況允許的話,她倒是想將風烈日留下,畢竟先生是好先生,同窗也不錯,這麼久都沒聽風烈日說過什麼欺凌一類的事情。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這裡消息閉塞,通訊不發達,要是將風烈日留在這裡出了什麼事,等她知道了,就為時已晚。

  好在風烈日看上去雖然有些遺憾,但並不是很意外,點點頭,乖巧的離開了。

  送完風烈日,風初陽正想回院子,突然聽到一聲小小的「嫂子」。

  她轉過頭,在認出角落裡的那個女孩是蘇亭後,微笑道:「怎麼了?亭妹妹。」

  蘇亭驀地跑過來,緊緊抓住風初陽的衣角,啜泣道:「嫂子,我聽說你們要走了,可以、可以帶上我嗎?」

  風初陽有些尷尬,這副場面任誰看了,都像是她在欺負蘇亭,偏偏她還不敢上手,上手的話,那就更說不清楚了。


  不過她還記得蘇石青對她說過,蘇亭這孩子挺可憐,也沒什麼壞心,所以此時便耐著性子道:「亭妹妹先鬆手,進院子裡喝口水,慢慢說。」

  蘇亭搖頭,放開風初陽的衣角,伸手抹了一把淚,兀自低頭道:「我就不進去了,嫂子院子裡有夫人的人,要是被他們看見了……我就慘了。」

  風初陽也不好說什麼,遞上一條手帕給她,輕聲道:「我會把你剛才的話轉告給相公,但是能不能成我就不能保證了。」

  「嫂子,求求你帶上我吧,我什麼都會做,夫人不會管我的死活,只要您開口,她肯定會允許的……」蘇亭抿著嘴,看上去倔強無比。

  她越這樣,風初陽的神色越淡,緩緩道:「我會試試的,你先回去吧。」

  蘇亭似是被風初陽打擊到,往後退了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邊磕頭邊道:「求嫂子帶上我,以後我一定給嫂子當牛做馬!」

  風初陽偏開身子,避了這一禮,平靜地道:「知道了,我先進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蘇亭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膝蓋,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蘇石青瞧見她臉色不對,出聲問道:「怎麼了?」

  風初陽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擔心烈日罷了。」

  蘇亭自己不跟蘇石青說,偏偏要她來當這個「好人」,其中就算沒有蹊蹺,她也不願意淌這灘水。

  何況,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道德綁架著做什麼事。

  如果蘇亭剛剛不是要死要活的相逼,而是好好闡述自己能帶給風初陽的好處,也許風初陽會認真考慮考慮她提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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