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神明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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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神明的誕生

  用血作畫?

  還畫的是我的畫像?

  啊?

  不是,你們搞得這麼克系的嗎?

  按照段小玲的描述,任以道思考了一下當時的展開。

  「……」

  一群飢腸轆轆的勞改犯被關在一起,沒有互相打起來,反倒是用自己的血在牆上畫畫塗鴉……

  嘶!

  總感覺有種在看克系調查報告的既視感。

  我懂了。

  這是要開副本,找幾個幸運的D級調查員去送……呃,去調查一下。

  但是吧,不用調查啊。

  這不是我的功德派對嗎?

  是我那正能量,這麼陽光,這麼積極向上的功德流水線啊!

  誒,等一下。

  「可我剛才在裡面沒看到什麼畫像啊?」

  牆壁雖然有些髒,但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才對啊?

  「你當然看不到,已經擦了。」段小玲撇撇嘴,有些厭惡地說道。

  「呃,擦了?」

  你這敗家孩子,這就擦了?

  「嗯,伱不知道,他們畫的那畫像實在是太奇怪了,我覺得瘮得慌,就讓他們給擦了。」

  段小玲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在她看來,那玩意兒就不該留下來!

  在段小玲接下來的解釋中,任以道也明白了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原本也想就那麼放任不管,畢竟這不算什麼,她就是一個代班的,只要人不死絕跟她都沒什麼大關係。

  說白了,就那點工資,你拼什麼命啊!

  更別說,任以道這個傢伙還很可能不給她開工資。

  但無視幾天之後,卻出現了新的問題……

  他們畫的越來越逼真了!

  原本還只能算是隨意的塗鴉,徒有其型而無其神。

  可是隨著時間增加,在犯人們的不斷修改增加之下,那副畫像卻越來越真實。

  明明只有鮮血這一種顏料,但卻通過血的深淺來勾勒出了一副逼真的畫像。

  一個由暗紅鮮血描繪的任以道。

  在給犯人們加飯的時候,段小玲總能感覺到一道莫名的視線在盯著她的後背。

  可當她轉過身,卻只能看到牆壁上的畫像,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放。

  在說不清到底是對未知的恐懼還是被窺視的憤怒情感操控之下,驚怒的段小玲勒令犯人們將畫像毀去。

  說來也神奇,當畫像被毀掉之後,那個視線就徹底消失了。

  看著段小玲不自然地抖了抖身子,下意識回頭的樣子,任以道暗自挑眉,倒也沒有責怪她的莽撞。

  他在沉默思考了一會兒後,輕聲問道:

  「在你讓他們擦的時候……他們有沒有什麼別的反應?」

  說得這麼神乎其神,讓他們毀掉的時候,總要有點反抗吧?

  但出乎意料的,段小玲搖了搖頭,「沒有啊。」

  「他們倒也沒反對,就是時不時會又有人新畫一幅,又得再讓人擦一遍。」

  嘴角一扯,段小玲滿臉寫滿了不爽。

  在她看來,這就是那些犯人在跟自己對著幹,實在是不聽話。

  但還是那句話,只要他們不死,跟她就沒什麼關係。

  所以,雖然不爽他們來回不聽話的畫來畫去,但她也只是讓他們多擦幾次。

  不聽話是吧?那就擦吧,反正我不累。

  「怎麼了?你覺得哪裡不對勁?」

  段小玲這時候也看出了任以道的表情不對。

  他並不像自己那樣不當回事,看著好像還有些嚴肅。

  嗯?

  這件事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不,沒什麼,只是有一個不確定的思路,也許只是我想多了吧。」任以道搖搖頭,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對師侄笑了笑。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會處理。」對狐疑的段師侄擺擺手,任以道不打算再多說。

  「哈……行吧,那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我送你。」

  段小玲想的是對的,這件事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也不適合再摻和進去。

  她的神道和自己不同,甚至和大多數神道宗的前人都有區別。

  她現在要走出自己的路,不應該受到別人的影響,哪怕只是一個不確定的思路。

  如果任以道想的是對的,那這件事會產生什麼影響,現在的他也拿不準。

  「等到時有切實的好處再讓她來分一杯羹吧。」親自將段小玲送出牢房,任以道目送著她走遠,心中暗自想著。

  「到時候,就當是給她的分紅吧!」

  任某人不但畫餅可是一把好手,還是切蛋糕的大師。

  有好處,他是真的願意分。

  當然,只限於自己人就是了。

  送走了段小玲後任以道重新返回了功德派對。

  這一次,他不再是用之前的視角觀察,而是開始用另一個視角來觀察。

  他在整個空間的最高處盤膝坐下,低垂的眼眸微微亮起,髮絲也開始由黑轉白。

  巨大的八尾白狐無聲無息出現在他的身邊,默默地低垂下腦袋趴在了他的身側。

  而與安靜的外表不同,祂半眯著的眼眸暗藏著靈動,正在空間中四處掃過。

  但就在祂搞小心思之前,祂的身體就被強行接管了。

  不,用強行這個詞很不對,因為對於任以道來說,這就是對道神的基本應用。

  當任以道再次睜眼,眼前的一切都已然不同,空間中多出很多細微的線條。

  那些線條的一段由凡人頭頂誕生,然後向著三尺之上延伸,最終融入虛空消失不見。

  那是香火,也是微弱的功德,或者說信仰之力。

  這是神靈的視角。

  任以道正在以神靈的視野重新觀察這片空間。

  嚴格來說,任以道其實不需要刻意借用道神的視野就能看到這幅場景。

  因為他曾經就是那端坐在神壇之上受人供奉的神靈。

  但任以道在邁入地境之時,就已經將那份由凡人強加在身上的桎梏給親手斬斷了。

  自斬一刀,斬出道神,斬去舊日枷鎖,斬出一個璀璨新生。

  這固然讓他從那註定被困鎖的命運中逃脫出來,但也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壞處。

  比如,一些曾經擁有的權柄被分割給了自己的神靈之軀——白狐道神。

  在幫助李靈靈擺脫血星之命的時候,任以道幫她將那份命格一股腦丟給了應龍道神。

  那不是冒險一搏,而是因為他在將權柄分割的時候已經有過經驗,心中有十成的把握。

  不客氣的說,對於任以道來說,道神就是一個好用的大筐,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往裡面裝。

  道神,用過都說好!

  「嗯,和我想的一樣,果然是這樣子啊。」

  任以道半眯著眼睛掃視了一圈,看著信仰之線在半路上分出了一個支流後,他得到了兩個確定的答案。

  第一,他被人半路截胡了。

  原本該直接導向自己的功德之力,被別人悄咪咪地分走了一部分。

  而自己,則是因為入帳的數量沒有太大差別而完全忽視了這一點。

  嘖,居然被人偷家了。

  看著這群精力充沛,一副人人有信仰,人人有力量,玩了命幹活的樣子,任以道心裡不禁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牛頭人?」

  至於第二個發現嘛……

  他咂了咂嘴,有些牙疼的嘟囔道:

  「真的假的啊,這些傢伙,居然造了一個神……」

  是的,造神。

  或者說,一個連自身狀態都不穩定的半成品偽神。

  那個偷竊任以道信仰之力的小偷,並不在其他地方躲著,而就在這個空間之中。


  甚至,就在那面牆上。

  雖然畫像已經被擦去,但祂那個被供奉的靈卻一直存在於那裡。

  說祂半成品,則是因為祂還沒有特別明晰的自我意識,只知道一個勁地吸取信仰之力,卻不知道該如何利用。

  最多也就靠著本能無意識地消化了其中的一部分來壯大己身,大部分的則是逸散到了空間之中反哺給了祈禱的凡人們。

  不,也不對。

  如果祂從一開始就是主動的話,不可能還是如今的這個狀態,早就應該誕生完整的意識了。

  所以,祂是被動的。

  祂甚至不是自己主動去吸,而是被動地接受,成為一個無情的信仰轉化和反哺機器。

  而讓祂誕生並且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則是這群傢伙……

  任以道看著犯人們,心中也不禁感慨。

  「真牛逼啊!」

  不是說他們牛逼,而是感嘆大自然的神奇。

  關於功德派對的員工們造神的壯舉,解釋起來也很簡單。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生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

  當絕望到了極點時,他們會自己尋找希望。

  哪怕,這個希望是虛無縹緲的。

  按照段小玲的說法來看,她的心裡其實是有數的。

  一次小小的閉關而已,短則三天,長則一周,這點時間肯定是餓不死一群修士的,哪怕是原修士。

  更不用說,她還給他們留了三天的食物和水,最多,也就是餓兩天肚子,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相同的故事,對於犯人們來看,卻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段小玲什麼時候會回來!

  甚至不確定她會不會回來!

  一個沒有盡頭的等待。

  如果他沒有猜錯,第一天,他們就會把三天的食物全部吃光。

  再之後日子,留給他們的,就只剩下飢餓了……

  無止境的等待,無止境的飢餓,這兩點中的任意一點都能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不過還好,只有六天,不算短,但絕對算不上長。

  如果犯人們的思維還健全,那這點時間自然不是什麼問題,熬一熬就會過去。

  但問題就出在他們的思維已經被任以道徹底摧毀又重新構建了一遍……呃,兩遍?

  嗯,也可能是三遍,這點小事不重要!

  總之!

  重要的是,如今的他們,已經不能用正常人來對待了。

  而絕望就像是瘟疫,在狹小的空間裡會迅速蔓延,感染每一個人。

  按道理來說,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已經沒有別的可能了。

  如果無法遏制絕望的蔓延趨勢,崩潰會很快降臨,之後便是死亡。

  但是,在群體崩潰到來之前,在冥冥之中的引導之下,他們中的某一個個體靈光一現,用自己的鮮血畫出了畫像,並開始向「那位大人」祈禱。

  希望,則如同燎原的野火,以絕望為柴薪迅速擴張。

  很快,不再是一個,而是所有的犯人都在向任以道祈禱。

  只不過,他們對於任以道的想像並不客觀,只記得恐怖和殘忍的一面,不記得其他的點。

  這樣錯誤的認知也就導致信仰之力無法正確的導向正主。

  再加上他們的心靈純粹,信仰之力極為純淨,以及身處神道宗這個滿是神道氣息的特殊地方。

  而當所有的巧合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那便不再是巧合了。

  在世間,人們將至稱為——命運。

  於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在這個無人知曉的陰暗角落,一個嶄新的神明誕生了。

  祂有著和任以道相似的面容,但卻更加暴虐而恐怖,以鮮血而構建身軀。

  但祂同時又是仁慈的,會為虔誠的信徒降下賞賜。

  最終,新生的神明得到了信仰,而絕望的犯人們得到了反哺,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


  至於之後的故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雖然畫像一次次被毀掉,但無形的神明卻存活了下來,神與人相輔相成直到現在。

  如果任以道沒有及時趕回來發現,那或許再過一段時間,這個神明會徹底完善自我,成為一個獨立的神明。

  而再之後會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

  「……真是神奇啊。」

  將前因後果想明白,任以道發自肺腑地感慨道:

  「牛哇!」

  這份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產物,足以稱得上是一次奇蹟。

  不誇張的說,這個神明的誕生雖然是場意外,但這整個過程對神道宗來說都有著相當重大的研究意義。

  「不過,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跟祂講清楚。」

  任以道從高處躍下,走到看著看似空無一物,但實則在他的眼中是一個人形空洞的牆壁面前,抬起手輕輕敲了敲。

  「你好?在嗎?」

  他笑眯著眼睛,指尖在牆壁上輕輕划過,友善地開口:

  「小朋友,在我們談正事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

  他說:

  「你知道……」

  「敢搶我香火的,都是什麼下場嗎?」

  想了一下,最近吃的有點放肆了。

  不快樂,吃,變快樂,體重增加,不快樂,吃……

  完美的循環……

  嘶,不行,得克制一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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