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一言出，天地變
風景秀麗的半山腰上，一個青年仰頭大笑，邊笑邊哭，眼淚從眼角流下，狀若瘋狂。
在場面，看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之感，但把場景放在神道宗中，卻又顯得那麼的……合理。
就會出現以下這樣的對話：
「那人抽瘋了？」
「不用管他，這是神道宗。」
「哦，原來是神道宗啊！那沒事了。」
神道宗，風評被害。
如果，這個宗門真的還有風評可言的話……
而在另一旁，還有更古怪的場景。
一個清秀的少年負手而立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青年發癲。
「哼哼~」
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純看，也不上去阻攔一下。
若是有人問起，那任以道自然有一套成熟的說辭。
「這周圍又沒有其他人，要是有人說我意圖謀害皇帝，那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所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這可是明哲保身的小手段！」
至於，對皇帝用幻術這件事算不算是意圖謀反？
這種小事情就不在任道長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片刻之後，李隆終於恢復了平靜，抬起手，灑脫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氣息一整，身上的頹勢盡去，完全看不出就在剛剛還在那裡肆意放縱。
這時候，看了半天大戲的任以道終於晃悠著走到了近前，悠悠問道：「隆兄，現在感覺如何？」
「好，很好！」
李隆目露精光，身上龍氣涌動，一身修為暴漲，震得周圍山林顫動。
他手掌虛握，不斷張開握拳，認真道：「有種心結頓開的感覺，甚至感覺目前的修為瓶頸都有些鬆動的跡象。」
「這是好事，恭喜隆兄修為提升，想必可以繼續護佑北乾萬民平安了。」任以道笑呵呵地祝賀，補充道：「北乾子民能有你這樣的皇帝，那可是他們的福份。」
「呵呵。」李隆呵呵一笑，搖搖頭道：「你小子也不用奉承朕，你剛才的所作所為雖然冒犯但深得朕心，朕不會怪你。」
「自當年先皇仙逝，朕登基以來確實有些迷茫，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身為皇帝要做些什麼，最後乾脆大手一甩，將國家交給臣子們去治理，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反倒用修行當做逃避的藉口躲了起來。」
「這是朕的不對，是朕之錯，但朕之前從不承認。」
李隆表情平靜，凝望任以道片刻，噗嗤一笑，搖頭道：「朕本以為此生都得不出結果，需要等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天才能讓後人評判朕一生的功過，但沒想到，朕的這點遮羞布居然被你小子直接給拆穿了。」
少年聞言一愣，接著很快莞爾一笑，笑眯著點點頭道：「呵呵，不客氣哦。」
「客氣個鬼！呵，不過，也確實……許久沒有這般痛快了！」李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抬手錘了錘身上，長嘆道：「朕或許在實力上比不過仙神，但朕比祂們要多一層身份。」
「朕不光是夫君，是父親，還是李家當代家主，更是皇帝。」
「是北乾的皇帝！是北乾億萬子民的天！」
「朕差點被那群傢伙嚇到了，忘記了該做些什麼了……誰說一定要靠實力才能守護住他們的安危？」
李隆緩緩抬頭，望向高空，淡淡道：
「敢有犯我北乾者，不論仙神凡俗……」
「殺無赦。」
隨著他這聲囂張誓言的出口，天地間居然做出了回應。
嗡——
一言出，天地驚。
大道震動，無數天境之上的修士都聽到了這聲傲慢的敕令。
！！！
「什麼！？」
「哈哈哈！好！壯哉我大乾！」
「北乾皇帝好大的魄力，哈哈哈哈，好好好！甚好！合該如此！」
一些人震驚，生怕這會刺激到仙神，最後波及到他們；也一些人快慰，恨不得這話是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但還有一些存在……怒了。
「哼！大膽！」
「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
「你這凡人皇帝！好大的膽子！！！」
尤其是被圈定在內的仙神，更是怒不可遏，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看不起我等？
連一個凡人皇帝都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簡直是不把祂們放在眼裡！
按理說，李隆只是隨口的一句話，大道不該有這樣的反應才對，更不會弄得天下皆知。
首先，是當任以道破開眾生枷鎖後加快了天地的變化，大道由衰轉盛，比過往要敏銳許多，捕捉到了這一刻的意志變化。
此外，李隆的身份不同，他是北乾的皇帝，他的金口玉言，就相當於是是北乾之主許下的誓言。
而第三點，也是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李隆的身旁有一位見證者——任以道。
作為一位特殊的存在，任以道的存在對於天道來說簡直是黑夜裡的烈陽，根本無法忽視，有他在的地方一直被天地緊密關注著。
而此刻，任以道不光是李隆誓言的見證者，還身兼了誓言的執行者的職責。
因為他從身份上來看，還是北乾的晉王，是需要聽從皇帝的號令的！
不光是他，李家老祖的李延道，神道宗掌教的司空煜等等新晉仙人，在法理上看，都在北乾之主的李隆的御下。
一個凡人皇帝，座下卻有數位仙人。
這如何讓天地不重視？
面對北乾皇帝如此囂張的宣言，有幾位仙神無法坐視不管，決定要給這個傢伙一個小小的教訓。
於是，一道道神念追尋而來，想要讓這個昏君認清一下現實。
我等就來犯了，如何！？
你又能奈我何？
區區一個凡人仙神，還敢妄言。
不自量力！
祂們氣勢洶洶的來。
然後……
祂們很快就認清了慘澹的現實。
在那看似弱小的凡人皇帝身上，一條粗壯的龍氣纏繞，將他襯托的如同真龍天子下凡，威嚴無比。
而且，而且那還不算完……在金龍的身後，還有一道道高大的身影，各個都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那是北冥神州當世的仙人們！
這還不是結束，在仙人們的身後，還有一尊貌似無害的九尾白狐蹲坐，笑眯眯地沖祂們點了點頭。
！！！
他怎麼在這裡？
而且就在旁邊！？
不對！
是陰謀！
這是一個勾引祂們上鉤的圈套！！！
此外，在那些白狐的更後面，有一個不起眼的瘦小身影。
那是一具乾枯的，碎了大半的骸骨，就像是亂葬崗中隨處可見的枯骨一般。
但就是這不起眼的骸骨，卻讓那些仙神肝膽欲裂！
「天將軍！」
「為什麼連你也！？」
「你當日出手替他護道也就算了！為什麼現在還要庇護這些凡人！？」
面對歇斯底里的質問，骸骨無言，鳥都沒鳥。
來犯的仙神們還沒等問出個結果，那和善的白狐動了。
白狐抬頭，對祂們笑了笑，無奈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我家陛下剛說完，你們就犯戒，是不是有點太不給任某面子了？」
仙神們哪裡有機會理論，早就在白狐開口的瞬間切斷了這一縷神念。
有了之前的慘案，祂們已經學乖了，不敢再輕易觸動真身。
祂們做的準備十足，遮掩了根腳，只要不被抓住神念仔細探查，根本無法確定祂們的身份。
但……這就能有用嗎？
「諸位，來了，就別走了。」
「不請而來，還想全身而退？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白狐搖頭，接著，衝著祂們留在原地破碎的神念吐出了一個毫無殺機的字。
「回。」
於是，落月峰瞬息被籠罩在了一種特殊的領域之中。
李隆有所感知，眯起了眼睛觀察周遭，然後就看到了令他眼眸瞪大的一幕。
方才從樹上落下的葉片，正在沿著原路返回，重新飄回了樹枝之上！
！！！
一言出，天地變。
時光倒流！
此地的時間回到了十息之前！！！
不光李隆駭然，作為當事人的三位仙神同樣震驚無比。
祂們原本都已經成功逃掉，雖然斷尾求生的代價不小，但好歹是再無性命之憂，可正當祂們暗自慶幸，甚至是在心底里瞧不起任以道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祂們的意識再次回到了落月峰上，看到了那張淺笑著的少年面容。
！！！
祂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正疑惑自己為何又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又聽到了耳畔傳來的一聲低語：
「滅。」
咔。
再之後，祂們意識徹底斷裂。
於是，三道神念顯化，變成三縷殘灰飄散空中。
不但如此，在東荒與海外神州某處隱蔽洞府中，躲藏極好的三位仙神無聲無息地失去了氣息，留下了三具空殼。
神魂已死，但肉體倖免於難。
若有後人在機緣巧合下發現了祂們的身體，還能夠看到祂們的心臟仍在不斷跳動。
也或許，在千百年後，會有一個新的意識在肉體中誕生，繼承了這具仙神之軀，但那就已經不是前身，而是一個新生的存在。
相似，卻又不同。
若到了那時，祂們還願意繼承前身的因果，尋上門來……那任以道也不會在乎。
你前身我都不在乎，後看得起你們？
敢來，那就一勺燴啦！
全給炒了！
任以道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收回目光，解開了領域，讓落月峰迴歸平靜。
「……以道，剛才？」李隆表情震撼，失聲問道：「那究竟是？」
時光倒流？
李隆知道自己的這位小兄弟實力強大，但現在看來好像還要超過他的想像！？
自己先祖也是升仙境，任以道也是升仙境，那些上古仙神也是升仙境，大家都是升仙境不是嗎？
但，怎麼感覺任以道滅殺祂們跟捏死一隻蟲子相差不多呢？
李隆想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改口：「……不，若是不便透露，不必跟朕說。」
在他看來，施展這樣的法術付出的代價定然不小，這種殺手鐧也不方便讓太多人知曉。
「哦，這倒是不必，事實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任以道倒是沒在意，隨意道：「我並不是改變了時間，而是在祂們離去之前就已經出手。」
時光倒流？
不不不，沒有那麼複雜。
方才的一切，是過去的我做的，並不是現在的我穿越回過去做的。
但這種細節該如何解釋給其他人呢？
「……嗯，你就當我是改變了時間吧。」
李隆：？
不是任以道小氣，不願意透露細節，是實在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今日展露的這份能力是對萬世訣的開發，只是其中非常簡單的一種應用。
任以道確實是補全了全部的萬世訣，並且藉此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強大實力，一入升仙境就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仙神。
但是，萬世訣又給了任以道一個新的難點，它在補全的那一刻就開始自動在腦海中轉化，以一種慢到令人髮指的速度重新編撰，編寫成另一套功法。
任以道有一個直覺，這才是萬世訣的真正面目。
以及，如果他的直覺沒錯的話，這或許是一條直通無上的大道。
任以道將這個大膽的想法收起，轉頭跟李隆道：「對了，隆兄，之前擺脫你找人的事情不用麻煩了。」
回過神的李隆眨了眨眼，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疑惑的鼻音：「嗯？」
「那位的後裔已經找到了。」
「嗯？找到了？？？」
任以道點頭，然後指了指李隆的鼻子。
「嗯，你。」
李隆：？
？？？
什麼玩意？
朕！？
任以道不給李隆思考的時間，接著又說起一事：「另外，還有一事，是關於海外神州的妖族。」
「仙神已經復甦，我認為人妖兩族合該結伴為盟，就如同上古之時一樣，相互扶持。」
「等等，這……」
見李隆似乎有話要說，任以道抬手，搶先道：
「我明白，此事絕非簡單，兩族之間的隔閡也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消弭的。」
「但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慢慢來就可以，早晚有一天會習慣的。」
「此事西漠靈山會和北乾一道進行，隆兄不必擔心天下人不滿。」
終於，等任以道說完，李隆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
他說：「啊？」
「我？」
「仙神後裔？」(本章完)
在場面，看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之感，但把場景放在神道宗中，卻又顯得那麼的……合理。
就會出現以下這樣的對話：
「那人抽瘋了？」
「不用管他，這是神道宗。」
「哦，原來是神道宗啊！那沒事了。」
神道宗，風評被害。
如果，這個宗門真的還有風評可言的話……
而在另一旁，還有更古怪的場景。
一個清秀的少年負手而立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青年發癲。
「哼哼~」
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純看，也不上去阻攔一下。
若是有人問起，那任以道自然有一套成熟的說辭。
「這周圍又沒有其他人，要是有人說我意圖謀害皇帝，那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所謂，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這可是明哲保身的小手段！」
至於，對皇帝用幻術這件事算不算是意圖謀反？
這種小事情就不在任道長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片刻之後，李隆終於恢復了平靜，抬起手，灑脫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氣息一整，身上的頹勢盡去，完全看不出就在剛剛還在那裡肆意放縱。
這時候，看了半天大戲的任以道終於晃悠著走到了近前，悠悠問道：「隆兄，現在感覺如何？」
「好，很好！」
李隆目露精光，身上龍氣涌動，一身修為暴漲，震得周圍山林顫動。
他手掌虛握，不斷張開握拳，認真道：「有種心結頓開的感覺，甚至感覺目前的修為瓶頸都有些鬆動的跡象。」
「這是好事，恭喜隆兄修為提升，想必可以繼續護佑北乾萬民平安了。」任以道笑呵呵地祝賀，補充道：「北乾子民能有你這樣的皇帝，那可是他們的福份。」
「呵呵。」李隆呵呵一笑，搖搖頭道：「你小子也不用奉承朕，你剛才的所作所為雖然冒犯但深得朕心，朕不會怪你。」
「自當年先皇仙逝，朕登基以來確實有些迷茫，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身為皇帝要做些什麼，最後乾脆大手一甩，將國家交給臣子們去治理，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反倒用修行當做逃避的藉口躲了起來。」
「這是朕的不對，是朕之錯，但朕之前從不承認。」
李隆表情平靜，凝望任以道片刻，噗嗤一笑，搖頭道：「朕本以為此生都得不出結果，需要等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天才能讓後人評判朕一生的功過，但沒想到，朕的這點遮羞布居然被你小子直接給拆穿了。」
少年聞言一愣，接著很快莞爾一笑，笑眯著點點頭道：「呵呵，不客氣哦。」
「客氣個鬼！呵，不過，也確實……許久沒有這般痛快了！」李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抬手錘了錘身上，長嘆道：「朕或許在實力上比不過仙神，但朕比祂們要多一層身份。」
「朕不光是夫君，是父親，還是李家當代家主，更是皇帝。」
「是北乾的皇帝！是北乾億萬子民的天！」
「朕差點被那群傢伙嚇到了，忘記了該做些什麼了……誰說一定要靠實力才能守護住他們的安危？」
李隆緩緩抬頭，望向高空，淡淡道：
「敢有犯我北乾者，不論仙神凡俗……」
「殺無赦。」
隨著他這聲囂張誓言的出口，天地間居然做出了回應。
嗡——
一言出，天地驚。
大道震動，無數天境之上的修士都聽到了這聲傲慢的敕令。
！！！
「什麼！？」
「哈哈哈！好！壯哉我大乾！」
「北乾皇帝好大的魄力，哈哈哈哈，好好好！甚好！合該如此！」
一些人震驚，生怕這會刺激到仙神，最後波及到他們；也一些人快慰，恨不得這話是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但還有一些存在……怒了。
「哼！大膽！」
「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
「你這凡人皇帝！好大的膽子！！！」
尤其是被圈定在內的仙神，更是怒不可遏，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看不起我等？
連一個凡人皇帝都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簡直是不把祂們放在眼裡！
按理說，李隆只是隨口的一句話，大道不該有這樣的反應才對，更不會弄得天下皆知。
首先，是當任以道破開眾生枷鎖後加快了天地的變化，大道由衰轉盛，比過往要敏銳許多，捕捉到了這一刻的意志變化。
此外，李隆的身份不同，他是北乾的皇帝，他的金口玉言，就相當於是是北乾之主許下的誓言。
而第三點，也是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李隆的身旁有一位見證者——任以道。
作為一位特殊的存在，任以道的存在對於天道來說簡直是黑夜裡的烈陽，根本無法忽視，有他在的地方一直被天地緊密關注著。
而此刻，任以道不光是李隆誓言的見證者，還身兼了誓言的執行者的職責。
因為他從身份上來看，還是北乾的晉王，是需要聽從皇帝的號令的！
不光是他，李家老祖的李延道，神道宗掌教的司空煜等等新晉仙人，在法理上看，都在北乾之主的李隆的御下。
一個凡人皇帝，座下卻有數位仙人。
這如何讓天地不重視？
面對北乾皇帝如此囂張的宣言，有幾位仙神無法坐視不管，決定要給這個傢伙一個小小的教訓。
於是，一道道神念追尋而來，想要讓這個昏君認清一下現實。
我等就來犯了，如何！？
你又能奈我何？
區區一個凡人仙神，還敢妄言。
不自量力！
祂們氣勢洶洶的來。
然後……
祂們很快就認清了慘澹的現實。
在那看似弱小的凡人皇帝身上，一條粗壯的龍氣纏繞，將他襯托的如同真龍天子下凡，威嚴無比。
而且，而且那還不算完……在金龍的身後，還有一道道高大的身影，各個都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那是北冥神州當世的仙人們！
這還不是結束，在仙人們的身後，還有一尊貌似無害的九尾白狐蹲坐，笑眯眯地沖祂們點了點頭。
！！！
他怎麼在這裡？
而且就在旁邊！？
不對！
是陰謀！
這是一個勾引祂們上鉤的圈套！！！
此外，在那些白狐的更後面，有一個不起眼的瘦小身影。
那是一具乾枯的，碎了大半的骸骨，就像是亂葬崗中隨處可見的枯骨一般。
但就是這不起眼的骸骨，卻讓那些仙神肝膽欲裂！
「天將軍！」
「為什麼連你也！？」
「你當日出手替他護道也就算了！為什麼現在還要庇護這些凡人！？」
面對歇斯底里的質問，骸骨無言，鳥都沒鳥。
來犯的仙神們還沒等問出個結果，那和善的白狐動了。
白狐抬頭，對祂們笑了笑，無奈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我家陛下剛說完，你們就犯戒，是不是有點太不給任某面子了？」
仙神們哪裡有機會理論，早就在白狐開口的瞬間切斷了這一縷神念。
有了之前的慘案，祂們已經學乖了，不敢再輕易觸動真身。
祂們做的準備十足，遮掩了根腳，只要不被抓住神念仔細探查，根本無法確定祂們的身份。
但……這就能有用嗎？
「諸位，來了，就別走了。」
「不請而來，還想全身而退？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白狐搖頭，接著，衝著祂們留在原地破碎的神念吐出了一個毫無殺機的字。
「回。」
於是，落月峰瞬息被籠罩在了一種特殊的領域之中。
李隆有所感知，眯起了眼睛觀察周遭，然後就看到了令他眼眸瞪大的一幕。
方才從樹上落下的葉片，正在沿著原路返回，重新飄回了樹枝之上！
！！！
一言出，天地變。
時光倒流！
此地的時間回到了十息之前！！！
不光李隆駭然，作為當事人的三位仙神同樣震驚無比。
祂們原本都已經成功逃掉，雖然斷尾求生的代價不小，但好歹是再無性命之憂，可正當祂們暗自慶幸，甚至是在心底里瞧不起任以道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祂們的意識再次回到了落月峰上，看到了那張淺笑著的少年面容。
！！！
祂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正疑惑自己為何又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又聽到了耳畔傳來的一聲低語：
「滅。」
咔。
再之後，祂們意識徹底斷裂。
於是，三道神念顯化，變成三縷殘灰飄散空中。
不但如此，在東荒與海外神州某處隱蔽洞府中，躲藏極好的三位仙神無聲無息地失去了氣息，留下了三具空殼。
神魂已死，但肉體倖免於難。
若有後人在機緣巧合下發現了祂們的身體，還能夠看到祂們的心臟仍在不斷跳動。
也或許，在千百年後，會有一個新的意識在肉體中誕生，繼承了這具仙神之軀，但那就已經不是前身，而是一個新生的存在。
相似，卻又不同。
若到了那時，祂們還願意繼承前身的因果，尋上門來……那任以道也不會在乎。
你前身我都不在乎，後看得起你們？
敢來，那就一勺燴啦！
全給炒了！
任以道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收回目光，解開了領域，讓落月峰迴歸平靜。
「……以道，剛才？」李隆表情震撼，失聲問道：「那究竟是？」
時光倒流？
李隆知道自己的這位小兄弟實力強大，但現在看來好像還要超過他的想像！？
自己先祖也是升仙境，任以道也是升仙境，那些上古仙神也是升仙境，大家都是升仙境不是嗎？
但，怎麼感覺任以道滅殺祂們跟捏死一隻蟲子相差不多呢？
李隆想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改口：「……不，若是不便透露，不必跟朕說。」
在他看來，施展這樣的法術付出的代價定然不小，這種殺手鐧也不方便讓太多人知曉。
「哦，這倒是不必，事實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任以道倒是沒在意，隨意道：「我並不是改變了時間，而是在祂們離去之前就已經出手。」
時光倒流？
不不不，沒有那麼複雜。
方才的一切，是過去的我做的，並不是現在的我穿越回過去做的。
但這種細節該如何解釋給其他人呢？
「……嗯，你就當我是改變了時間吧。」
李隆：？
不是任以道小氣，不願意透露細節，是實在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今日展露的這份能力是對萬世訣的開發，只是其中非常簡單的一種應用。
任以道確實是補全了全部的萬世訣，並且藉此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強大實力，一入升仙境就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仙神。
但是，萬世訣又給了任以道一個新的難點，它在補全的那一刻就開始自動在腦海中轉化，以一種慢到令人髮指的速度重新編撰，編寫成另一套功法。
任以道有一個直覺，這才是萬世訣的真正面目。
以及，如果他的直覺沒錯的話，這或許是一條直通無上的大道。
任以道將這個大膽的想法收起，轉頭跟李隆道：「對了，隆兄，之前擺脫你找人的事情不用麻煩了。」
回過神的李隆眨了眨眼，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疑惑的鼻音：「嗯？」
「那位的後裔已經找到了。」
「嗯？找到了？？？」
任以道點頭，然後指了指李隆的鼻子。
「嗯，你。」
李隆：？
？？？
什麼玩意？
朕！？
任以道不給李隆思考的時間，接著又說起一事：「另外，還有一事，是關於海外神州的妖族。」
「仙神已經復甦，我認為人妖兩族合該結伴為盟，就如同上古之時一樣，相互扶持。」
「等等，這……」
見李隆似乎有話要說，任以道抬手，搶先道：
「我明白，此事絕非簡單，兩族之間的隔閡也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消弭的。」
「但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慢慢來就可以，早晚有一天會習慣的。」
「此事西漠靈山會和北乾一道進行，隆兄不必擔心天下人不滿。」
終於，等任以道說完，李隆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
他說：「啊？」
「我？」
「仙神後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