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自我之後，人人皆可成仙
咔。
無論凡塵，無論仙神，無論妖人，無論身處神州之內或是海外。
所有的生靈，都聽到了一聲枷鎖破碎時發出的輕響，感覺身體微微一輕。
還沒來得及搞清發生了什麼，緊接著便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覺自靈魂深處湧出，瞬間滌盪身心。
「啊~」
一時間天地之間不知響起了多少聲忘我的呻吟。
「哈——」
那感覺，就像是彎著腰在田間辛苦勞作耕耘了半天，在最後一刻終於直起腰的時候，那種無法言語的酸爽貫穿心靈，直接將心理防線擊潰。
無論是在平日裡多麼古板冷漠的人，在這一刻臉上都洋溢著忘我陶醉的神情。
爽！
很多很多的凡人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們能夠體會到這份變化，並且迅速沉浸其中。
「啊……」
「好輕鬆啊！」
而對於有修為的修士來說，他們身上產生的這份變化更為明顯！
一瞬間，他們感覺原先無法琢磨的難題在這一刻似乎也不再艱難，只需要稍加思索，便能得出問題的答案。
只覺得似乎被仙人扶頂，醍醐灌頂，接著便是幡然頓悟，眼前一亮，瞬間豁然開朗。
而這種頓悟一般的感覺，修為越高，效果越是明顯。
就像是他們在無數時光中曾經被欠下了一部份，而今終於回到了他們手中。
整片天地之間似乎有無數的修士在這一刻抓住了那曾經捉摸不透的靈感，即將突破到新的境界。
「我悟了！我終於悟了！！！」
「哈哈哈！！！我就說我不是他們口中的廢材！我是天才！是真正的天才！！！」
「啊啊啊！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無數修士狂喜，甚至激動到落淚。
這是錯覺嗎？
是眾生共同感受到的錯覺嗎？
所有人都被矇騙了嗎？
不。
並不是他們「現在」被矇騙了，而是「曾經」的他們被深深的矇騙了。
在過去，是天道蒙蔽了他們的感官，他們此刻感受到的才是真正的法則。
除了那些自上古而來的仙神之外，此世的所有人都未曾體驗過這種感覺。
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那種被壓制的生活，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奇怪，一代一代就是這樣過來的。
而現在他們卻被突然告知，那樣並非真實，過去的一切並不是你們應該獲得的。
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他們很快便沉浸在了其中，甚至有的人出現了一種酒醉的感覺，整個人的感知都有些渾渾噩噩，快要昏睡過去。
但……好景不長。
這種令人沉醉的感覺很快就又消失不見了。
咔。
就像它毫無徵兆的來到時一樣，離去時也同樣毫無徵兆，眾生又一次感覺自己身上背負上了沉重的鐐銬。
他們……重新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
下一刻，整片天地之間響起了無數聲悽厲的哀嚎。
「什麼！？」
「發生了什麼！！？」
「不不不！！！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能突破了！啊啊啊！！！」
「剛剛的一切難道只是錯覺嗎？難道我真的還是那個沒用的廢物嗎！！？」
對於普通人還好，他們只是感覺又再次變得疲憊，呼吸沒有那麼順暢，整個人沒有那麼輕鬆。
但對於修士來說，效果則是截然不同，無疑是重新將好不容易開啟的大門又狠狠關上。
他們就像是一群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氣的溺水者，又被一雙無形的大手重新按回了水底，繼續忍受那種暗無天日的絕望。
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了絕望，深深的絕望。
以及不滿和憤怒！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為什麼為我們開啟了門，卻又將它狠狠關上？
為什麼僅僅只是讓我們感受一下！！？
整片天地都憤怒了，無數道意志一同抱怨著，令天地都出現了一些變化。
在這一刻整片天地，無論何處都飄起了陰雲。
轟隆隆。
雷聲隱隱響徹天地，在雷雲之間有無數血色的雷電划過，那氣勢甚至比之前十幾位修士共同成道時更加可怕！
一些仙神注意到了這些變化，面色微微一變，迅速隱藏起了自己的存在。
「這，這是！！？」
在上古之時，凡物的數量要遠遠少於現在。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只是仙神們腳下的奴僕，是需要為祂們服務的僕役。
凡人就是要為仙神服務——這規則在上古之時是所有仙神都公認的，沒有任何異議的。
但現在，似乎情況又有所不同。
當無數道的意念合一，無數個祂們看不上的弱小意志匯聚，最終產生的那份力量，要比祂們想像的還要可怕。
可怕的多。
居然能夠影響到天地！
這樣的偉力，就連祂們曾經最巔峰時也無法做到。
「這究竟……」
凡物們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仙神們感到畏懼，但作為當事人的他們其實並不知曉。
他們太弱小，並不清楚自身的力量，更無法察覺到天地之間的變化。
而在這個時候，他們所需要的便是一位引路人，一位能夠領導他們的存在。
讓他們將自身擁有的強大實力真正的展現出來！
就當凡物們在感到憤怒卻又無能為力，甚至有些開始要偃旗息鼓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們的心底響起。
【「你……」】
那聲音聽不出性別，十分微弱，甚至無法讓人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聽到，不確定是否僅僅只是一種錯覺。
但卻讓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靜靜地等待那個聲音繼續詢問。
【「你是否願意繼續忍受這樣的壓制？」】
天地寂靜，雷雲中的閃電在這一刻停滯，所有的生靈都在詢問自己的內心。
他們能夠繼續忍耐下去嗎？
能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不能！
如果不曾感到光明，那麼他們便可以忍受黑暗。
他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負重前行，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壓制。
如果不曾有人告訴他們自己身上背負著枷鎖，他們甚至從不曾有人懷疑過，也無法想像沒有枷鎖的生活。
但現在，他們已經見過了，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他們無法再繼續忍受那樣的日子，那樣的生活，沒辦法繼續忍耐下去。
也無需忍耐！
「我不願！！！」
「不願！！！」
眾生的意志在這一刻匯聚，被有意地引導，最後衝上雲霄！
轟！
漫天的雷雲瞬間破碎，卻沒有徹底消散，而是被刻意引導，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刀刃。
一隻九尾白狐自凡間躍起，登天而上，叼起那刀刃，沖向了無窮高的天宇，用力將刀刃甩出！
嗖——
以眾生的意志為刀，斬向天地法則。
當刀刃飛出，任以道所化的白狐再次開口。
「開！」
話音落下，所有人再次聽到了一聲響聲。
鏘——咔嚓！！！
這一聲響聲，比之前要響亮無數倍，如同黃鐘大呂一樣，在心底炸響！
與此同時的還有一聲輕笑。
那人說：
「自我之後，人人皆可成仙。」
「眾生得享長生。」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不明白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但即使他們不明白這聲音的主人，也已經感受到了變化，再一次感受到的那種沒有枷鎖的無拘無束的感覺。
並且這一次，他們明白，已經再也不會失去了。
因為祂。
因為有那人在。
因為那人許下了承諾。
他們對此由衷的感激。
即使這份感激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說出口，即使僅僅只是在心中感激。
那份感激也傳達到了那人的心中。
「讚美您！」
「感謝您！」
無數聲音在任以道的耳邊迴蕩，紛雜的聲響甚至讓剛剛步入升仙境的他都有一瞬的茫然。
白狐重新化作人身，任以道站在高天之上，俯瞰著腳下的眾生。
但很快他便適應了這份吵鬧，將無用的讚美屏蔽，只留下了一些有趣的低語。
而任以道在適應了這份無窮無盡的感激之後，又有無窮無盡的功德湧向他。
任以道表情有些古怪地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蒼穹。
「這是什麼意思呢？」
為眾生開路，這是大功德，這點毫無疑問。
若是以這點來說，那麼天道嘉獎任以道是非常正常的。
但問題是……將眾生之路鎖住的罪魁禍首，也正是天道啊！
你封的路，我給你懟開了，你不但不生氣，反倒還要獎勵我？
嗯……狐狐我不好說。
任以道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天地法則，或許比他想的還有趣。
……
當白狐為眾生開路之後，那些期待已久的成道者們便不必再止步不前，即使他們不去主動向前邁步，也有一股法則之力在推著他們前行。
成道！
當成道！！！
只不過最終的結果，卻並非盡善盡美……
有人成功，也有人失敗。
像妖月和凰煌這種底蘊積攢很深的人，亦或者是司空煜這種魚目混珠的傢伙，他們只是受限於這片天地而非積攢不足，這些人都順利的跨過了最後一步。
成功升仙登神，占據一條大道，得享長生。
但有一些人，卻隕滅在了雷劫之下。
他們底蘊不足，卻以為自己將路走到了盡頭，妄圖在這個時間點強行突破，最終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化作了一捧黃土，消散在天地之間。
沒辦法說他們是愚蠢，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自己一輩子都在為著這個目標而努力拼搏，他們看到了成道的機會，沒有任何理由去放棄。
他們失敗了，但他們也成功了。
他們在生命的最後看到了其他人的成功，明白了仙神之事並非傳說，他們一生的路終究是沒有白白浪費。
或許，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朝聞道而夕死。
而隨著天地法則的改變，得到好處的也並非只有此世之人。
在這一夜被任以道按在地上摩擦，似乎不值一提的仙神們也享受到了好處。
祂們猛然發現，自己的傷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
原本被天道壓制的實力，也在枷鎖破碎之後猛然飆升！
「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哈哈哈！」
「本尊的實力終於能夠恢復了！！！」
不必再看凡人的眼色再躲躲藏藏下去了！
一尊妖神在東荒仙神，放肆大笑起來，正準備向著天地展示祂的存在。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聲揶揄的輕笑。
「哦？」
以及，一道玩味的目光，自北冥投來！
！！！
啊！
忘了還有這個傢伙！
那妖神在意識到問題之後，連一句狠話都沒有丟下，直接選擇了猛然逃竄。
「呵呵，跑的還挺快。」
任以道也沒有追殺，而是放任祂離去，今天只是記住在了祂的氣息。
今日之事本就是一把雙刃劍，當凡人不再受到約束之後，仙神們也同樣享受這個待遇，祂們勢必也不需要再慢慢恢復，而是可以盡情的吞納天地靈氣。
但總體來說還是利大於弊。
「畢竟，日後與上古仙神的對抗，不能只單靠我一個人啊。」
此外，就當眾人享受著這場成仙的盛宴之時，任以道的心思卻並沒有全部放在這上面，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中州。
任以道微微皺眉，疑惑地看向了中州。
他剛才感受到了一道特殊的目光。
當所有人在以或是敬畏，或是厭惡，或是崇拜的目光凝望他的時候，在中州之中，有一道目光讓任以道感到最為獨特。
那道目光很平靜，沒有任何波動，如一汪死寂的潭水。
深不見底，但又無波無瀾。
那人看著任以道，就像是看著一個死物，沒有任何情感。
高高在上？
不，甚至不是這樣，那目光其中蘊含的並非傲慢，甚至亦非神性。
這目光給任以道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似乎就連對方本身也像是一個死物一般。
不過，從這段目光中任以道還是能夠隱約感受到另外一種情緒……疑惑。
只是不知道這疑惑究竟從何而來。
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從未預料的傢伙猛然冒了出來，然後將一切以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接推翻，讓他所有的布置都成了無用功。
正猜測著，任以道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祂說：
「你……」
「到底，是誰？」(本章完)
無論凡塵，無論仙神，無論妖人，無論身處神州之內或是海外。
所有的生靈，都聽到了一聲枷鎖破碎時發出的輕響，感覺身體微微一輕。
還沒來得及搞清發生了什麼，緊接著便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覺自靈魂深處湧出，瞬間滌盪身心。
「啊~」
一時間天地之間不知響起了多少聲忘我的呻吟。
「哈——」
那感覺，就像是彎著腰在田間辛苦勞作耕耘了半天，在最後一刻終於直起腰的時候，那種無法言語的酸爽貫穿心靈，直接將心理防線擊潰。
無論是在平日裡多麼古板冷漠的人，在這一刻臉上都洋溢著忘我陶醉的神情。
爽！
很多很多的凡人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們能夠體會到這份變化，並且迅速沉浸其中。
「啊……」
「好輕鬆啊！」
而對於有修為的修士來說，他們身上產生的這份變化更為明顯！
一瞬間，他們感覺原先無法琢磨的難題在這一刻似乎也不再艱難，只需要稍加思索，便能得出問題的答案。
只覺得似乎被仙人扶頂，醍醐灌頂，接著便是幡然頓悟，眼前一亮，瞬間豁然開朗。
而這種頓悟一般的感覺，修為越高，效果越是明顯。
就像是他們在無數時光中曾經被欠下了一部份，而今終於回到了他們手中。
整片天地之間似乎有無數的修士在這一刻抓住了那曾經捉摸不透的靈感，即將突破到新的境界。
「我悟了！我終於悟了！！！」
「哈哈哈！！！我就說我不是他們口中的廢材！我是天才！是真正的天才！！！」
「啊啊啊！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無數修士狂喜，甚至激動到落淚。
這是錯覺嗎？
是眾生共同感受到的錯覺嗎？
所有人都被矇騙了嗎？
不。
並不是他們「現在」被矇騙了，而是「曾經」的他們被深深的矇騙了。
在過去，是天道蒙蔽了他們的感官，他們此刻感受到的才是真正的法則。
除了那些自上古而來的仙神之外，此世的所有人都未曾體驗過這種感覺。
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那種被壓制的生活，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奇怪，一代一代就是這樣過來的。
而現在他們卻被突然告知，那樣並非真實，過去的一切並不是你們應該獲得的。
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他們很快便沉浸在了其中，甚至有的人出現了一種酒醉的感覺，整個人的感知都有些渾渾噩噩，快要昏睡過去。
但……好景不長。
這種令人沉醉的感覺很快就又消失不見了。
咔。
就像它毫無徵兆的來到時一樣，離去時也同樣毫無徵兆，眾生又一次感覺自己身上背負上了沉重的鐐銬。
他們……重新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
下一刻，整片天地之間響起了無數聲悽厲的哀嚎。
「什麼！？」
「發生了什麼！！？」
「不不不！！！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能突破了！啊啊啊！！！」
「剛剛的一切難道只是錯覺嗎？難道我真的還是那個沒用的廢物嗎！！？」
對於普通人還好，他們只是感覺又再次變得疲憊，呼吸沒有那麼順暢，整個人沒有那麼輕鬆。
但對於修士來說，效果則是截然不同，無疑是重新將好不容易開啟的大門又狠狠關上。
他們就像是一群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氣的溺水者，又被一雙無形的大手重新按回了水底，繼續忍受那種暗無天日的絕望。
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了絕望，深深的絕望。
以及不滿和憤怒！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為什麼為我們開啟了門，卻又將它狠狠關上？
為什麼僅僅只是讓我們感受一下！！？
整片天地都憤怒了，無數道意志一同抱怨著，令天地都出現了一些變化。
在這一刻整片天地，無論何處都飄起了陰雲。
轟隆隆。
雷聲隱隱響徹天地，在雷雲之間有無數血色的雷電划過，那氣勢甚至比之前十幾位修士共同成道時更加可怕！
一些仙神注意到了這些變化，面色微微一變，迅速隱藏起了自己的存在。
「這，這是！！？」
在上古之時，凡物的數量要遠遠少於現在。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只是仙神們腳下的奴僕，是需要為祂們服務的僕役。
凡人就是要為仙神服務——這規則在上古之時是所有仙神都公認的，沒有任何異議的。
但現在，似乎情況又有所不同。
當無數道的意念合一，無數個祂們看不上的弱小意志匯聚，最終產生的那份力量，要比祂們想像的還要可怕。
可怕的多。
居然能夠影響到天地！
這樣的偉力，就連祂們曾經最巔峰時也無法做到。
「這究竟……」
凡物們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仙神們感到畏懼，但作為當事人的他們其實並不知曉。
他們太弱小，並不清楚自身的力量，更無法察覺到天地之間的變化。
而在這個時候，他們所需要的便是一位引路人，一位能夠領導他們的存在。
讓他們將自身擁有的強大實力真正的展現出來！
就當凡物們在感到憤怒卻又無能為力，甚至有些開始要偃旗息鼓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們的心底響起。
【「你……」】
那聲音聽不出性別，十分微弱，甚至無法讓人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聽到，不確定是否僅僅只是一種錯覺。
但卻讓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靜靜地等待那個聲音繼續詢問。
【「你是否願意繼續忍受這樣的壓制？」】
天地寂靜，雷雲中的閃電在這一刻停滯，所有的生靈都在詢問自己的內心。
他們能夠繼續忍耐下去嗎？
能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不能！
如果不曾感到光明，那麼他們便可以忍受黑暗。
他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負重前行，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壓制。
如果不曾有人告訴他們自己身上背負著枷鎖，他們甚至從不曾有人懷疑過，也無法想像沒有枷鎖的生活。
但現在，他們已經見過了，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他們無法再繼續忍受那樣的日子，那樣的生活，沒辦法繼續忍耐下去。
也無需忍耐！
「我不願！！！」
「不願！！！」
眾生的意志在這一刻匯聚，被有意地引導，最後衝上雲霄！
轟！
漫天的雷雲瞬間破碎，卻沒有徹底消散，而是被刻意引導，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刀刃。
一隻九尾白狐自凡間躍起，登天而上，叼起那刀刃，沖向了無窮高的天宇，用力將刀刃甩出！
嗖——
以眾生的意志為刀，斬向天地法則。
當刀刃飛出，任以道所化的白狐再次開口。
「開！」
話音落下，所有人再次聽到了一聲響聲。
鏘——咔嚓！！！
這一聲響聲，比之前要響亮無數倍，如同黃鐘大呂一樣，在心底炸響！
與此同時的還有一聲輕笑。
那人說：
「自我之後，人人皆可成仙。」
「眾生得享長生。」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不明白說話之人到底是誰。
但即使他們不明白這聲音的主人，也已經感受到了變化，再一次感受到的那種沒有枷鎖的無拘無束的感覺。
並且這一次，他們明白，已經再也不會失去了。
因為祂。
因為有那人在。
因為那人許下了承諾。
他們對此由衷的感激。
即使這份感激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說出口，即使僅僅只是在心中感激。
那份感激也傳達到了那人的心中。
「讚美您！」
「感謝您！」
無數聲音在任以道的耳邊迴蕩，紛雜的聲響甚至讓剛剛步入升仙境的他都有一瞬的茫然。
白狐重新化作人身，任以道站在高天之上，俯瞰著腳下的眾生。
但很快他便適應了這份吵鬧，將無用的讚美屏蔽，只留下了一些有趣的低語。
而任以道在適應了這份無窮無盡的感激之後，又有無窮無盡的功德湧向他。
任以道表情有些古怪地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蒼穹。
「這是什麼意思呢？」
為眾生開路，這是大功德，這點毫無疑問。
若是以這點來說，那麼天道嘉獎任以道是非常正常的。
但問題是……將眾生之路鎖住的罪魁禍首，也正是天道啊！
你封的路，我給你懟開了，你不但不生氣，反倒還要獎勵我？
嗯……狐狐我不好說。
任以道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天地法則，或許比他想的還有趣。
……
當白狐為眾生開路之後，那些期待已久的成道者們便不必再止步不前，即使他們不去主動向前邁步，也有一股法則之力在推著他們前行。
成道！
當成道！！！
只不過最終的結果，卻並非盡善盡美……
有人成功，也有人失敗。
像妖月和凰煌這種底蘊積攢很深的人，亦或者是司空煜這種魚目混珠的傢伙，他們只是受限於這片天地而非積攢不足，這些人都順利的跨過了最後一步。
成功升仙登神，占據一條大道，得享長生。
但有一些人，卻隕滅在了雷劫之下。
他們底蘊不足，卻以為自己將路走到了盡頭，妄圖在這個時間點強行突破，最終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化作了一捧黃土，消散在天地之間。
沒辦法說他們是愚蠢，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自己一輩子都在為著這個目標而努力拼搏，他們看到了成道的機會，沒有任何理由去放棄。
他們失敗了，但他們也成功了。
他們在生命的最後看到了其他人的成功，明白了仙神之事並非傳說，他們一生的路終究是沒有白白浪費。
或許，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朝聞道而夕死。
而隨著天地法則的改變，得到好處的也並非只有此世之人。
在這一夜被任以道按在地上摩擦，似乎不值一提的仙神們也享受到了好處。
祂們猛然發現，自己的傷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
原本被天道壓制的實力，也在枷鎖破碎之後猛然飆升！
「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哈哈哈！」
「本尊的實力終於能夠恢復了！！！」
不必再看凡人的眼色再躲躲藏藏下去了！
一尊妖神在東荒仙神，放肆大笑起來，正準備向著天地展示祂的存在。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聲揶揄的輕笑。
「哦？」
以及，一道玩味的目光，自北冥投來！
！！！
啊！
忘了還有這個傢伙！
那妖神在意識到問題之後，連一句狠話都沒有丟下，直接選擇了猛然逃竄。
「呵呵，跑的還挺快。」
任以道也沒有追殺，而是放任祂離去，今天只是記住在了祂的氣息。
今日之事本就是一把雙刃劍，當凡人不再受到約束之後，仙神們也同樣享受這個待遇，祂們勢必也不需要再慢慢恢復，而是可以盡情的吞納天地靈氣。
但總體來說還是利大於弊。
「畢竟，日後與上古仙神的對抗，不能只單靠我一個人啊。」
此外，就當眾人享受著這場成仙的盛宴之時，任以道的心思卻並沒有全部放在這上面，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中州。
任以道微微皺眉，疑惑地看向了中州。
他剛才感受到了一道特殊的目光。
當所有人在以或是敬畏，或是厭惡，或是崇拜的目光凝望他的時候，在中州之中，有一道目光讓任以道感到最為獨特。
那道目光很平靜，沒有任何波動，如一汪死寂的潭水。
深不見底，但又無波無瀾。
那人看著任以道，就像是看著一個死物，沒有任何情感。
高高在上？
不，甚至不是這樣，那目光其中蘊含的並非傲慢，甚至亦非神性。
這目光給任以道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似乎就連對方本身也像是一個死物一般。
不過，從這段目光中任以道還是能夠隱約感受到另外一種情緒……疑惑。
只是不知道這疑惑究竟從何而來。
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從未預料的傢伙猛然冒了出來，然後將一切以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接推翻，讓他所有的布置都成了無用功。
正猜測著，任以道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祂說：
「你……」
「到底，是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