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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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腦筋倒還算活絡,想來紙生叔先前叫我小天,應該就是我們在這裡的代稱。

  王叔是指木生叔,老李是指紙生叔,張老頭是指陳伯。

  那麼這個小花,自然就是指雲兒姐了。

  我會意後,生怕雲兒姐迷迷糊糊地剛睡醒,不明所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壞了禁忌,連忙點了點頭,拉著雲兒姐的手就跟了上去。

  在走出廟門前,我注意到,木生叔仍舊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的意思。

  我本能地想要叫木生叔離開,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忍住了。

  現在貿然出聲,太過危險,極有可能會置木生叔於險地!

  再三思量過後,我還是咬了咬牙,跟著紙生叔他們出去了。

  在走出廟門的一瞬間,我只感覺原先周身縈繞著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的感覺也消失了,整個人自在了不少。

  與此同時,紙生叔率先開口了。

  「陳老,您確定讓老木一個人留在那裡,就可以了嗎?」

  紙生叔說話的時候,眉宇間滿是擔憂,顯然放心不下木生叔。

  見大伙兒都恢復正常,也可以正常說話了,我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陳伯沉吟片刻,滿面愁容,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小紙啊,你也知道,現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小木他先前也是幹這個的,讓他守著穆家小子,應該是最為穩妥的了。」

  「我自然也是放心不下,可你也知道,時間已經十分緊迫了。」

  「要是我們狠不下心來,那穆風該怎麼辦?張天師他老人家的囑託又該怎麼辦?」

  陳伯這一番話說得紙生叔埡口無言,沒再吭聲。

  「放心,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球張天師出手,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小木和穆家小子出事的!」

  在陳伯說出這句話之後,紙生叔明顯鬆了一口氣,臉色也緩和不少,點了點頭,沒再吭聲。

  一直走到了車子旁,見木生叔遲遲沒有跟上來,我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

  「陳伯,紙生叔,為什麼…為什麼木生叔不和我們一起走?」

  紙生叔臉色黯然,勉強從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解釋道。

  「小傢伙,現在穆風這樣,總得留下一個人照顧,你木叔他號稱百無禁忌,這個任務,也只有他最合適了……」

  說著,紙生叔從車子的後備箱裡去除了一箱乾糧和一箱水,原路返回,看樣子應該是去給木生叔送東西去了。

  看著紙生叔的背影,我正暗自傷神呢,結果突然感覺胳膊一痛,轉身看去,原來是雲兒姐偷偷掐了我一把。

  雲兒姐對我使了個眼色,悄悄把我拉到一旁,悄聲問道。

  「小弟,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雲兒姐剛睡醒,現在整個就是懵逼的狀態,估摸著壓根就不清楚我們在幹什麼。

  我雖然也有些糊塗,但也能猜出一些端倪,整理了一下思路後,便跟雲兒姐說起了我的猜測。

  「雲兒姐,我覺得,大伙兒送穆風來這裡,應該就是想要在這裡抑制住穆風哥體內的陰煞之氣。」

  「現在,木生叔要留下來照看穆風,我們只能是跟陳伯還有紙生叔四個人一起去招魁樓了。」

  雲兒姐聞言,一雙美眸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們?四個人?」

  我默然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就我們四個人去招魁樓,那不是找……找不痛快麼?」

  雲兒姐都吐到嘴邊的那個字,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有些欲哭無淚,垂頭喪氣道。

  「雲兒姐,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穆風哥現在這個情況,我們總不能留下他一個人不管吧?」

  雲兒姐點了點頭,眸光閃動,最終還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時候,紙生叔也回來了。

  在和木生叔分別後,紙生叔變得沉默寡言,只說了一句走吧,隨即便坐上了副駕駛。


  大伙兒也都知道紙生叔跟木生叔的交情,都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安靜地上了車。

  一路無話。

  紙生叔因為情緒不對勁,開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好幾次都險些出了交通事故,要不是現在車上只有紙生叔一個人會開車,不然大伙兒說什麼都不敢讓紙生叔開車的。

  好不容易,總算是回到了招魁樓。

  停了車,大伙兒第一時間跑去查看那天穆風拼了命留下的木牌。

  那木牌安安靜靜地矗立在陣眼,因為陰煞之氣的侵入,木牌的底端染了上暗黑色,就像是被墨汁污染了一樣。

  儘管木牌很小,可在我們眼中,卻好似一根擎天巨木一般。

  因為,這是穆風幾乎用了生命的代價,幫我們堵上的陣眼。

  也正是因為十方精衛陣的壓制,我們這一次再次站在招魁樓面前的時候,總算是沒有了第一次來的那種不適感。

  看著木牌,我心中五味雜陳。

  也不知道,當初穆風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現在,雖然陣法已成,邪祟受到了壓制,可我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主力,畢竟穆風自己還陷入了生命危險。

  大伙兒沉默半晌,最終還是紙生叔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陳老,事不宜遲,既然陣法已經布置成功了,那我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直接進入招魁樓了?」

  陳伯低垂著頭,好似沒有聽到紙生叔的話一般,沉默良久,這才擡起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招魁樓,面色凝重,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字來。

  「小紙啊,你怕死麼?」

  陳伯此話一出,別說紙生叔,就連我們都一下子愣住了。

  紙生叔呆了呆,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道。

  「不瞞您說,陳老,我雖然常年遊走於陰陽兩界,但也還沒修煉到那種死生無畏的地步。」

  「不過,人固有一死,若是真到了那般田地,倘若非死不可,倒也無所謂了。」

  言罷,紙生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老,笑道。

  「要是死得有意義,那死了又有何妨?」

  不知為何,在紙生叔話音落下之際,我只覺心中悲涼,眼眶莫名濕潤。

  這一去的兇險,大伙兒心裡自然是明鏡一般。

  陳伯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又轉頭看向了我們。

  雖然陳伯沒有開口,但我自然也清楚陳伯的意思。

  陳伯這是要我們表態!

  「陳伯,您放心,若是沒有瘋…張天師的幫忙,我早就該死了!」

  我拍了拍胸脯,說下決意。

  「現在只不過是多活了些時日罷了,反正已經賺了,死就死吧!」

  雲兒姐稍稍愣神,但反應過來後,倒也坦然,直言道。

  「自從我被抓去學蠱術的那天起,死亡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個隨時會邂逅的偶然罷了。」

  說著,雲兒姐突然衝過來抱住了我的手,湊在我臉旁,親昵地說道。

  「要是能和小弟死在一起,我覺得,好像倒也沒有那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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