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上套
看著兩位女警離去的背影，鄧雲揚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石鋒走到茶桌旁，低聲說道：「鄧哥，那個姓曹的去問了三家店，張老闆出的價最高，三千六。我還以為他會回來把首飾匣賣給你呢，誰知道他連門都沒進就走了。」
「在玉橋，他那匣子想賣五千是不可能了。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看著店，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鄧哥。」
鄧雲揚抓起車鑰匙和手機走出店門，朝通道左右兩邊掃了一眼，快步走向市場出口。走到外面的人行道上，兩個女警已經不見了。不遠處的公交站台，有個熟悉的身影，捧著一個木匣正在等候公交車。
鍾念坐在附近的奶茶店裡，用手機擋著臉，靜靜注視著人行道上的鄧雲揚。他站著沒動，一雙眼睛在周圍的行人中四處掃視。
一輛253路公交車開進站台，曹興燦抱著木匣上了車。這輛車的終點就是083廠，鄧雲揚不自覺地微微點了下頭，隨後轉身去了停車場。
鍾念立即給簡逸撥去電話，「頭，他好像上套了！」
「嗯，不用跟了，他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的。」
「知道了。」
鄧雲揚取了車，在玉橋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確定後面沒有尾巴，就把車開去了083。公交車走的線路有點繞，鄧雲揚找地方停了車，在083站台後面的早餐店要了一碗麵，吃了幾口，才見253路公交車靠站停車。
曹興燦下車後，徑直朝083廠宿舍區走去。鄧雲揚等他走出一定的距離，才從慢慢跟在後面，進了宿舍區。
一棟棟老舊的宿舍樓都編上了樓棟號，曹興燦在13棟進了二單元。鄧雲揚見12棟樓前安裝了一些健身設施，有幾個老人在那邊曬太陽。便走了過去，在角落上的石凳坐下，拿出手機看起了新聞。
大概二十分鐘後，曹興燦從13棟二單元出來，手裡拎著保溫飯盒。鄧雲揚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估計曹興燦是要去醫院送飯。他迅速走進曹興燦住的那個單元口，朝掛滿了電錶箱的牆面看去，很快在其中一個電錶上找到了曹興燦的名字。隨後動作極快的打開電錶的蓋子，把空開拉下來，立即擡腿上了樓梯。
剛走到三樓，就聽到樓下有人開門。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站在樓道里跺了跺腳，見聲控燈亮起，門也沒關就下樓去了。鄧雲揚躲在三樓，那小伙子很快就上來了。聽到二樓關門的聲音，鄧雲揚放輕腳步下樓走出單元門。
253路公交車不太好等，鄧雲揚從宿舍區出來，曹興燦還在083站台的不鏽鋼條凳上坐著。他趕緊去取了車，開到馬路對面，等公交車到了之後，看著曹興燦上了車，才把車掉頭跟在公交車後。
曹興燦只坐了一站路，便在083基地職工醫院下了車，拎著保溫飯盒走進醫院大門。鄧雲揚把車停了跟進醫院住院部，在電梯間沒看見曹興燦。見樓層顯示電梯在六樓內科停了一下，馬上從樓梯登上六樓。
走進六樓走廊，鄧雲揚順時針在走廊里繞了一圈。從一間病房的觀察窗看到曹興燦，連忙下樓回到車上。
姓名地址都沒錯，曹興燦也的確有家人在住院。鄧雲揚緊緊皺著眉頭，腦中不斷閃現曹興燦先前在他店裡所表現出的局促不安。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曹興燦可能見過自己。
想到曹興燦提起釣魚的朋友，鄧雲揚甚至感覺曹興燦是在向他暗示什麼。
在車裡坐到十二點半，曹興燦終於從醫院大門出來，仍舊拎著飯盒走到站台，上了一輛開往083的公交車。
鄧雲揚直接把車開進083廠的宿舍區，12棟樓前的幾個老頭已經回家吃飯。鄧雲揚鑽進13棟二單元，上到三樓等了幾分鐘，聽到樓下響起腳步聲。
曹興燦走到二樓，敲響右側戶門。家裡人很快給他開了門，鄧雲揚隱約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爸」，緊接著是關門的聲音。他立即下樓，站在二樓右側戶門外，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爸，你剛才去送飯，忘帶手機了。張叔叔打電話來，說晚上不能陪你去釣魚了。」
「哦。」
「我約了同學，不在家吃晚飯了。中午的剩菜，應該夠你和奶奶晚上吃了。」
「嗯。」
曹興燦好像有點寡言少語，答應了兒子兩聲，屋裡便沒了動靜。鄧雲揚不敢久待，聽了聽樓下沒人，立馬下樓去停車的地方取了車，原路返回玉橋。
石鋒正在吃盒飯，看見鄧雲揚回來，隨口問了一句：「鄧哥，吃飯了嗎？」
「吃了，早上有生意嗎？」
「買了兩個小擺件，算是開張了。」
鄧雲揚點了點頭，回到茶桌前，把杯子裡的茶葉倒掉，重新燒了一壺水。石鋒吃完飯，又開始打手遊。鄧雲揚泡了茶卻沒喝，坐到櫃檯後面的躺椅里，閉上眼睛假寐。
他的心很亂，曹興燦今晚還要去釣魚。他不敢肯定，那天晚上曹興燦在河對面是否能看清他的臉。但是從曹興燦上午在店裡的表情和反應來看，這人應該見過自己。鄧雲揚閉著眼努力回憶，可他根本想不起來，那天晚上在河邊，他有沒有正臉對著河對岸。
整個下午都沒有生意，鄧雲揚在躺椅上躺了一下午，直到快關門的時候，才站起來交待了石鋒兩句，然後開車回家了。
祝悅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天又沒有回家吃晚飯。鄧雲揚進廚房幫著岳父做好晚飯，岳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吃了半碗飯，就去客廳看電視了。
鄧雲揚收拾好飯桌，就開始洗碗。碗還沒有洗完，岳父走到廚房門外說了一聲，便和老伴出門散步去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今天是父親的「頭七」，祝悅清不回家也就算了，居然連電話也沒有打來。剛才在飯桌上，岳父岳母誰也沒有提起「頭七」的事，這令鄧雲揚心裡無比壓抑。
洗完碗，鄧雲揚去房間裡拎出一個裝著香燭紙錢的塑膠袋，離開家的時候，發泄似的狠狠摔關了防盜門。
開車回到父親生前住的老房子，鄧雲揚從車尾箱拿出一瓶白酒進了屋子。窗口亮起燈光，幾分鐘後廚房的換氣扇轉了起來，把屋裡燃燒香燭紙錢的煙氣抽到外面。
「頭，他來老房子了。」鍾念站在進入宿舍小院的門洞裡，向簡逸做了匯報。
「不要讓他看到你！」
「我知道。」
侯峰和可芸、芮雪都圍在簡逸的辦公桌前，等他放下手機，芮雪擔心地問道：「他真的會上套嗎？」
簡逸做了個深呼吸，他也不確定鄧雲揚是否會上套。從白天鄧雲揚跟蹤曹興燦的舉動來看，這傢伙可能也在懷疑，曹興燦也許是警方設下的圈套。
「老簡，已經八點過了！」侯峰不得不提醒簡逸注意時間。
「嗯，走吧，我們先過去。」簡逸憂心忡忡地瞟了可芸一眼，帶頭走出辦公室。
晚上九點，曹興燦背著漁具走下台階，嘴裡叼著一隻煙，在河堤上找地方坐了下來。做了一番準備之後，將掛上魚餌的釣竿伸向河面。
月亮躲進了雲層，堡坎下茂盛的夾竹桃，讓曹興燦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若不是忽明忽暗的菸頭，誰也不會發現河堤上有人釣魚。
河對岸的開闊地，一叢半人高的雜草輕輕晃動。一雙目光犀利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河對岸的一點火光。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是十點半。曹興燦釣上來四五條魚，煙也抽了好幾隻。而藏在雜草後面的那雙眼睛，不知何時消失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曹興燦身後的堡坎上，晃過一道人影。就在月亮再次躲進雲層的時候，那人影已經下了通向河堤的台階。
曹興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河面，此時的光線非常昏暗，漂在水面的浮標隨著水流輕輕擺動。不注意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看清楚浮標的位置。
一個黑影貼著堡坎走到夾竹桃下，黑影移動的速度很慢，腳下完全沒有一絲聲響。慢慢的，黑影與曹興燦的距離越縮越近。四周除了水流的聲音，也聽不到其他響動。曹興燦的注意力全在河面上，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悄然而至。
就在曹興燦身後的夾竹桃與堡坎之間，侯峰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漸漸靠近曹興燦的黑影。簡逸背靠堡坎，身體也是紋絲不動，就怕弄出聲音驚擾了黑影。
突然一把小刀出現在黑影手中，與曹興燦的距離也剩下一米。侯峰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覺心跳加速，生怕臨時又生變故。
黑影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曹興燦身後，手裡的刀緩緩伸向曹興燦的頸部。簡逸毫不遲疑縱身跳到黑影身旁，一把抓住了拿刀的那隻手。
曹興燦敏捷地轉過身來，一臉得色看著面如死灰的鄧雲揚。
侯峰從腰裡摘下手銬，飛快地銬住鄧雲揚的雙手，他那把刀也到了簡逸手上。
「曹叔，謝謝！」
「嗬嗬，別客氣。簡隊，這沒我的事了吧？」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簡逸難掩欣喜之色，抓著鄧雲揚的胳膊，用力往上堡坎的台階那邊帶。
侯峰緊緊箍住鄧雲揚的另一隻手，和簡逸一道將人拖上了台階。
可芸和芮雪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快速走到鄧雲揚面前，朝他上下打量。
「小雪，去把車開過來。」簡逸不敢放鬆，和侯峰一左一右控制住鄧雲揚。如果這個時候再出差錯，那他在隊裡就無地自容了。
鄧雲揚由始至終沒有說話，就像任人擺布的布偶，被簡逸和侯峰塞進車后座。
小雪負責開車，可芸坐進副駕駛，扭頭看著鄧雲揚。
「鄧老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鄧雲揚回以無聲的冷笑，後仰靠著頭枕閉上眼睛。
侯峰心裡不禁有些急躁，「鄧雲揚，梁安琴現在在哪？」
鄧雲揚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認識這個人。」
「在玉橋，他那匣子想賣五千是不可能了。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看著店，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鄧哥。」
鄧雲揚抓起車鑰匙和手機走出店門，朝通道左右兩邊掃了一眼，快步走向市場出口。走到外面的人行道上，兩個女警已經不見了。不遠處的公交站台，有個熟悉的身影，捧著一個木匣正在等候公交車。
鍾念坐在附近的奶茶店裡，用手機擋著臉，靜靜注視著人行道上的鄧雲揚。他站著沒動，一雙眼睛在周圍的行人中四處掃視。
一輛253路公交車開進站台，曹興燦抱著木匣上了車。這輛車的終點就是083廠，鄧雲揚不自覺地微微點了下頭，隨後轉身去了停車場。
鍾念立即給簡逸撥去電話，「頭，他好像上套了！」
「嗯，不用跟了，他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的。」
「知道了。」
鄧雲揚取了車，在玉橋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確定後面沒有尾巴，就把車開去了083。公交車走的線路有點繞，鄧雲揚找地方停了車，在083站台後面的早餐店要了一碗麵，吃了幾口，才見253路公交車靠站停車。
曹興燦下車後，徑直朝083廠宿舍區走去。鄧雲揚等他走出一定的距離，才從慢慢跟在後面，進了宿舍區。
一棟棟老舊的宿舍樓都編上了樓棟號，曹興燦在13棟進了二單元。鄧雲揚見12棟樓前安裝了一些健身設施，有幾個老人在那邊曬太陽。便走了過去，在角落上的石凳坐下，拿出手機看起了新聞。
大概二十分鐘後，曹興燦從13棟二單元出來，手裡拎著保溫飯盒。鄧雲揚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估計曹興燦是要去醫院送飯。他迅速走進曹興燦住的那個單元口，朝掛滿了電錶箱的牆面看去，很快在其中一個電錶上找到了曹興燦的名字。隨後動作極快的打開電錶的蓋子，把空開拉下來，立即擡腿上了樓梯。
剛走到三樓，就聽到樓下有人開門。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站在樓道里跺了跺腳，見聲控燈亮起，門也沒關就下樓去了。鄧雲揚躲在三樓，那小伙子很快就上來了。聽到二樓關門的聲音，鄧雲揚放輕腳步下樓走出單元門。
253路公交車不太好等，鄧雲揚從宿舍區出來，曹興燦還在083站台的不鏽鋼條凳上坐著。他趕緊去取了車，開到馬路對面，等公交車到了之後，看著曹興燦上了車，才把車掉頭跟在公交車後。
曹興燦只坐了一站路，便在083基地職工醫院下了車，拎著保溫飯盒走進醫院大門。鄧雲揚把車停了跟進醫院住院部，在電梯間沒看見曹興燦。見樓層顯示電梯在六樓內科停了一下，馬上從樓梯登上六樓。
走進六樓走廊，鄧雲揚順時針在走廊里繞了一圈。從一間病房的觀察窗看到曹興燦，連忙下樓回到車上。
姓名地址都沒錯，曹興燦也的確有家人在住院。鄧雲揚緊緊皺著眉頭，腦中不斷閃現曹興燦先前在他店裡所表現出的局促不安。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曹興燦可能見過自己。
想到曹興燦提起釣魚的朋友，鄧雲揚甚至感覺曹興燦是在向他暗示什麼。
在車裡坐到十二點半，曹興燦終於從醫院大門出來，仍舊拎著飯盒走到站台，上了一輛開往083的公交車。
鄧雲揚直接把車開進083廠的宿舍區，12棟樓前的幾個老頭已經回家吃飯。鄧雲揚鑽進13棟二單元，上到三樓等了幾分鐘，聽到樓下響起腳步聲。
曹興燦走到二樓，敲響右側戶門。家裡人很快給他開了門，鄧雲揚隱約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爸」，緊接著是關門的聲音。他立即下樓，站在二樓右側戶門外，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爸，你剛才去送飯，忘帶手機了。張叔叔打電話來，說晚上不能陪你去釣魚了。」
「哦。」
「我約了同學，不在家吃晚飯了。中午的剩菜，應該夠你和奶奶晚上吃了。」
「嗯。」
曹興燦好像有點寡言少語，答應了兒子兩聲，屋裡便沒了動靜。鄧雲揚不敢久待，聽了聽樓下沒人，立馬下樓去停車的地方取了車，原路返回玉橋。
石鋒正在吃盒飯，看見鄧雲揚回來，隨口問了一句：「鄧哥，吃飯了嗎？」
「吃了，早上有生意嗎？」
「買了兩個小擺件，算是開張了。」
鄧雲揚點了點頭，回到茶桌前，把杯子裡的茶葉倒掉，重新燒了一壺水。石鋒吃完飯，又開始打手遊。鄧雲揚泡了茶卻沒喝，坐到櫃檯後面的躺椅里，閉上眼睛假寐。
他的心很亂，曹興燦今晚還要去釣魚。他不敢肯定，那天晚上曹興燦在河對面是否能看清他的臉。但是從曹興燦上午在店裡的表情和反應來看，這人應該見過自己。鄧雲揚閉著眼努力回憶，可他根本想不起來，那天晚上在河邊，他有沒有正臉對著河對岸。
整個下午都沒有生意，鄧雲揚在躺椅上躺了一下午，直到快關門的時候，才站起來交待了石鋒兩句，然後開車回家了。
祝悅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天又沒有回家吃晚飯。鄧雲揚進廚房幫著岳父做好晚飯，岳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吃了半碗飯，就去客廳看電視了。
鄧雲揚收拾好飯桌，就開始洗碗。碗還沒有洗完，岳父走到廚房門外說了一聲，便和老伴出門散步去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今天是父親的「頭七」，祝悅清不回家也就算了，居然連電話也沒有打來。剛才在飯桌上，岳父岳母誰也沒有提起「頭七」的事，這令鄧雲揚心裡無比壓抑。
洗完碗，鄧雲揚去房間裡拎出一個裝著香燭紙錢的塑膠袋，離開家的時候，發泄似的狠狠摔關了防盜門。
開車回到父親生前住的老房子，鄧雲揚從車尾箱拿出一瓶白酒進了屋子。窗口亮起燈光，幾分鐘後廚房的換氣扇轉了起來，把屋裡燃燒香燭紙錢的煙氣抽到外面。
「頭，他來老房子了。」鍾念站在進入宿舍小院的門洞裡，向簡逸做了匯報。
「不要讓他看到你！」
「我知道。」
侯峰和可芸、芮雪都圍在簡逸的辦公桌前，等他放下手機，芮雪擔心地問道：「他真的會上套嗎？」
簡逸做了個深呼吸，他也不確定鄧雲揚是否會上套。從白天鄧雲揚跟蹤曹興燦的舉動來看，這傢伙可能也在懷疑，曹興燦也許是警方設下的圈套。
「老簡，已經八點過了！」侯峰不得不提醒簡逸注意時間。
「嗯，走吧，我們先過去。」簡逸憂心忡忡地瞟了可芸一眼，帶頭走出辦公室。
晚上九點，曹興燦背著漁具走下台階，嘴裡叼著一隻煙，在河堤上找地方坐了下來。做了一番準備之後，將掛上魚餌的釣竿伸向河面。
月亮躲進了雲層，堡坎下茂盛的夾竹桃，讓曹興燦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若不是忽明忽暗的菸頭，誰也不會發現河堤上有人釣魚。
河對岸的開闊地，一叢半人高的雜草輕輕晃動。一雙目光犀利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河對岸的一點火光。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是十點半。曹興燦釣上來四五條魚，煙也抽了好幾隻。而藏在雜草後面的那雙眼睛，不知何時消失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曹興燦身後的堡坎上，晃過一道人影。就在月亮再次躲進雲層的時候，那人影已經下了通向河堤的台階。
曹興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河面，此時的光線非常昏暗，漂在水面的浮標隨著水流輕輕擺動。不注意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看清楚浮標的位置。
一個黑影貼著堡坎走到夾竹桃下，黑影移動的速度很慢，腳下完全沒有一絲聲響。慢慢的，黑影與曹興燦的距離越縮越近。四周除了水流的聲音，也聽不到其他響動。曹興燦的注意力全在河面上，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正悄然而至。
就在曹興燦身後的夾竹桃與堡坎之間，侯峰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漸漸靠近曹興燦的黑影。簡逸背靠堡坎，身體也是紋絲不動，就怕弄出聲音驚擾了黑影。
突然一把小刀出現在黑影手中，與曹興燦的距離也剩下一米。侯峰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覺心跳加速，生怕臨時又生變故。
黑影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曹興燦身後，手裡的刀緩緩伸向曹興燦的頸部。簡逸毫不遲疑縱身跳到黑影身旁，一把抓住了拿刀的那隻手。
曹興燦敏捷地轉過身來，一臉得色看著面如死灰的鄧雲揚。
侯峰從腰裡摘下手銬，飛快地銬住鄧雲揚的雙手，他那把刀也到了簡逸手上。
「曹叔，謝謝！」
「嗬嗬，別客氣。簡隊，這沒我的事了吧？」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簡逸難掩欣喜之色，抓著鄧雲揚的胳膊，用力往上堡坎的台階那邊帶。
侯峰緊緊箍住鄧雲揚的另一隻手，和簡逸一道將人拖上了台階。
可芸和芮雪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快速走到鄧雲揚面前，朝他上下打量。
「小雪，去把車開過來。」簡逸不敢放鬆，和侯峰一左一右控制住鄧雲揚。如果這個時候再出差錯，那他在隊裡就無地自容了。
鄧雲揚由始至終沒有說話，就像任人擺布的布偶，被簡逸和侯峰塞進車后座。
小雪負責開車，可芸坐進副駕駛，扭頭看著鄧雲揚。
「鄧老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鄧雲揚回以無聲的冷笑，後仰靠著頭枕閉上眼睛。
侯峰心裡不禁有些急躁，「鄧雲揚，梁安琴現在在哪？」
鄧雲揚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認識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