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要命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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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點半,二中隊的小會議室依舊燈火通明。劉勇和成山已將易彥彬送進看守所,正式審訊安排在明天上午十點。杜晨和鍾念帶方超去殯儀館看了他父親的遺體,又把人送回石龍寨,幾分鐘前才回到刑警隊。

  此時侯峰正把手機連接了電腦,將兩張圖片投射在大屏幕上。簡逸懷抱雙手,看著那兩張圖片,良久沒有作聲。

  可芸和芮雪推門進入會議室,兩人看到大屏幕上的圖片,不由都是一愣。

  侯峰打著哈欠說道:「你們回來得正好,快看看這兩張照片上到底用粉筆畫了什麼?」

  大屏幕上的圖片,正是可芸在大門水泥柱和病區鐵門旁看到的那兩團被擦花了的粉筆灰。芮雪好奇地看向侯峰,「你們也注意到那兩處用粉筆畫過的痕跡了?」

  「廢話!」

  「那方業濤的茶杯呢?」

  「什麼茶杯?」侯峰不自覺地瞥向簡逸。

  芮雪得意地把盧祺永的茶杯放到桌上,「我和可芸離開康復中心,去找許駿升的時候,值班室的桌子上,有兩隻茶杯。一隻是方業濤的,另一隻是盧祺永的。可等我們再回去的時候,你們怎麼著?」

  成山疑惑問道:「你帶回來這隻茶杯是誰的?」

  「盧祺永的。我和可芸回到康復中心,盧祺永竟然睡得死沉,我敲了半天門,才把他吵醒。盧祺永開門讓我們進了門崗值班室,可芸就發現,桌上少了一隻茶杯。問盧祺永,他也不知道方業濤的茶杯去哪了!」

  「方業濤死了,誰會跑去值班室拿走他的茶杯呢?」鍾念一臉不解。

  「這正是有趣之處。」芮雪揭開杯蓋,繼續說道:「盧祺永清楚記得,他從院長室回到值班室的時候。方業濤的茶杯還在桌子上。盧祺永因為答應張立洲,幫方業濤頂這個夜班,就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茶杯,泡了一杯濃茶。他把方業濤的茶杯推到桌子最裡面,挨著牆放。把自己的茶杯放在桌面靠外的位置,可芸發現少了一隻茶杯,盧祺永的杯子裡也只剩下半杯水,而他卻沉睡不醒。」

  侯峰探頭看了一眼茶杯里的水,「所以你們就把盧祺永的茶杯帶回來了?」

  「是啊!」芮雪見可芸沉默地坐在鍾念身旁,便將監控再次停止錄製的事,也和盤托出。

  簡逸這才將視線投向芮雪,「你說監控又停止錄製了?」

  「是啊,盧祺說,你和侯峰走的時候,還特地看過監控屏幕,當時監控處於錄製模式。對嗎?」

  「對,我當時特意看了監控屏幕,監控沒有任何問題。」

  劉勇開口說道:「盧祺永不是和方業濤住在一個寨子嗎?還是同時從保安公司派遣到精神康復中心的。」

  「沒錯!」侯峰點了點頭「在整個精神康復中心,他們的關係,恐怕是最近的了。可從盧祺永今晚的反應來看,方業濤的死,在情感上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杜晨皺眉說道:「難道盧祺永有問題?」

  簡逸若有所思地搖搖頭,「杜哥,你和鍾念明天查查盧祺永是否具備作案時間。」

  「行。」

  劉勇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我看,明早還是我和成山去審易彥彬吧!」

  「嗯!」審訊工作交給劉勇,簡逸自然放心。「劉哥,如果易彥彬配合審訊,可以答應他,讓他和母親見一面。他要是不願配合,也可以安排他和母親見一面。」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劉勇對簡逸的意圖心領神會,雖然都是讓易彥彬跟母親見面,但在兩種不同的情況下讓他們母子相見,效果肯定完全不一樣。

  「老簡,我認為你的預感應該沒錯。」侯峰點了一隻煙,表情變得嚴肅。「這家所謂的精神康復中心,實際上是私企。從今晚在康復中心發生的事來看,張立洲及其下屬醫護人員,可能存在一定違規行為。我非常懷疑,方業濤的死,也許跟院方有關。」

  簡逸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我就跟張立洲說過,外人進不了精神病院。他們院裡有內鬼,方業濤的死,院方脫不了干係。」

  芮雪輕輕嘆息,「可問題是,這個內鬼是誰呢?」

  「簡隊,你看出這兩張照片上,是用粉筆畫了什麼嘛?」可芸終於打破沉默。

  「粉筆畫出的內容已經被擦花了,不過,從擦拭痕跡來看,我認為應該不是字,而是某種獨特的符號。」

  「符號?」芮雪有些意外。


  「對,你仔細看一下第一張圖片,它的擦拭方向,先是由左至右,然後從上到下。上方的擦拭範圍較大,下方逐漸收緊。這像不像一個圖形?」

  「這,這難道是倒三角?」

  「嗯,我覺得真的很像倒三角,不過三角當中,好像還畫了什麼東西。」

  可芸眉頭緊蹙,盯著大屏幕上的圖片又不吭聲了。

  芮雪指著屏幕說道:「那另一張圖片呢?」

  「另一張顯然與第一張不一樣,既不像三角形,也不像正方形或圓形。擦拭的痕跡很不規則,所以畫出的圖形肯定也不規則。」

  「那會是什麼符號呢?」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清楚,第二張圖片上到底是用粉筆畫了什麼玩意。

  「算了,大家別想了。都回宿舍抓緊時間眯幾個小時吧,明早八點半,芮雪和可芸帶技術科的小剛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監控系統。」

  芮雪答了一聲「是」,可芸聽到之後,才趕緊也說了一聲「是」。簡逸畢竟是中隊長,領導作出工作安排,隊員就必須立即響應。

  眾人陸續離開會議室,簡逸沒跟著大家去宿舍,獨自去了辦公室。剛走到辦公室後準備坐下,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進來吧!」

  可芸轉動門把,探身進入房間,對著簡逸莞爾一笑。「你不去宿舍休息一下?」

  「你怎麼也沒去?」簡逸看到可芸,心情頓時多雲轉晴。

  「我怕你一個人在辦公室無聊,就過來陪陪你。」

  「這樣的工作強度,你還吃得消嗎?」

  「身體上的累,倒是沒什麼。就是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讓人有點抓狂。」

  「呃,要不,我讓胖子和芮雪一組吧?」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會錯了意!」

  「那你說的私人空間,是指什麼?」

  「大家成天都泡在案子裡,還有多餘的時間,來做自己喜歡的事嗎?」

  「嗬,你指的是這個。」簡逸走到辦公沙發前,在可芸身旁坐下。「這就是你當初不願進警隊的原因吧!」

  「是啊,我太清楚刑警的工作性質了。老凌當年就是這麼走過來的,他幾乎錯過了我成長中的所有重要瞬間,所以我特別擔心,以後也會因為工作,而忽略了自己的家人和孩子。」

  「可芸,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簡逸,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能不能跟嚴大反應一下,再給隊裡增加一些人手,或者乾脆增加兩個中隊,大家也不會這麼累了。你看,現在我們每天的睡眠還不到五個小時,別說擠出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了。就算偶爾閒下來個把小時,連不瞌睡都不夠。」

  「這是沒辦法的事,林城六百萬人口,刑警隊就幾十個人。就算以後再增加兩個中隊,有些案子也不是說推就能推的。就像今晚在神經病院,我們湊巧趕上了,難道還要把案子推給一中隊、三中隊嗎?」

  「照你這意思,難道我以後的人生,就和老凌一樣了?」

  「跟凌叔一樣有什麼不好的,你這也算是女承父業了,將來干出成績,也是警隊的一段佳話。」

  「你以前不是都叫凌隊的嗎,現在這麼改口叫凌叔了?」

  「嗬,叫凌叔也不是顯得親切點嗎?」

  「我看啊,你還是叫凌隊吧!自從我正式加入警隊,我們倆也越來越像同事了!」

  「嗯……」簡逸皺起眉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說得對,這樣下去可不行!在今後的工作和生活中,我一定改正自己的不足。讓你感受到我們之間除了同事的友情,還有……」

  「得得得,你還是別說了,我可不是來聽你那些套話的!」

  「那你想聽什麼?」

  「說實話,這次的案子,我覺得……」

  「你快打住吧!你不是常說,我們倆在一起,好像除了討論案情,就沒有別的話題了嗎!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怎麼又提案子了!」

  「行了吧,跟我就別裝了。你一個人跑來辦公室,不就是為了多考慮一下案情嗎!回到宿舍,身體一沾著床,你就呼呼大睡了。只有坐在辦公室里,你才能打起精神,讓頭腦更清醒。不是嗎!」

  「侯峰跟我搭檔了好幾年,還是不如你更了解我。」

  「那當然了,侯胖子是逮著點時間就睡覺,哪有我的心思細膩。」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裝了。可芸,你相信方業濤會跳樓自殺嗎?」

  「白痴才相信,方業濤會跳樓自殺。我認為,他的死,就是因為那兩個粉筆描畫的符號。只是那兩個符號已經被人擦掉,我們想查清真相,肯定極其困難。」

  「方業濤接班後的監控視頻你看過了吧?」

  「看過了,方業濤接班後,在值班室只待了七八分鐘。先是在值班桌前坐了五分鐘,他應該是無意中看到大門水泥柱上用粉筆描畫的符號,才起身走到通向病區的小門邊的。他在那看到了病區鐵門旁的第二個符號。馬上就離開了神經病院,去刑警隊找我們了。」

  簡逸點了點頭,「我想,當時方業濤應該還沒有確認,那兩個符號代表了什麼意思。他雖然預見到危險,卻沒有選擇報警。就是因為他暫時還不能確定,那兩個符號究竟會不會要了他的命。」

  「沒錯,我推測,方業濤以前並沒有見過這兩個符號,但他肯定從某人或某處聽過這兩個符號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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